战死的爹爹回来了 第62章

作者:时三十 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 甜文 古代言情

  “汪!”

  妙妙歇了一会儿,才四处去找工具。大黄不会爬树,也没法像她一样爬上来,妙妙走出去好远,才总算是找到一根藤条,连忙拖着藤条走了回来。

  她往坑底一看,大黄狗还乖乖在底下等着她呢。

  “大黄,我来救你啦!”

  “汪!”

  藤条放下去,大狗一口咬住藤条的一端,一边蹬腿往上爬。但大黄是一条健壮的大狗,比妙妙还重,妙妙费了好大的劲,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它拉上来。

  她的手掌被藤条磨的生疼,厚厚的茧子也被磨破了,手上火辣辣的疼,妙妙抹了一把脸,脸上也变得脏兮兮的,她低头看看自己,满身泥尘,蓬头垢面,好像变回了小溪村里那个无依无靠的孩童。

  妙妙吸了吸鼻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不怕自己被骗,小公鸡被吃了还可以再养,掉进坑里还可以爬出去,但她最不想的就是大黄出事。这儿一个人也没有,她拉不上来,也连个帮手都找不到,好像大黄就要永远待在坑底,再也出不来了。

  妙妙忍不住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她趴在坑边,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到里面,“大黄,我跳回去陪你吧!”

  “汪!汪汪汪!”

  大黄在底下着急地汪汪叫着,急的在底下连转圈圈,等把妙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它又在坑底跳来跳去,先拱下来一层土,而后又跳来跳去把它们踩实了。

  妙妙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大黄狗示范了三遍,她才恍然大悟,连忙擦了擦脸,重新爬了起来。

  妙妙开始在边上找东西,树叶,枯枝,石头,凡是能找到的东西,她全都丢进了坑里,大黄在底下配合着她,妙妙像只忙碌的小蚂蚁,把边上都搬空了,天色也越来越黑,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她最后把一棵大大的枯树枝推了下去。

  大狗踩着那些东西,灵活地从缝隙里钻了出来,连爬带跳的,总算是跳到了地面。

  妙妙一把抱住了它,把眼泪全都糊在了它的毛毛上。

  “汪汪!”大狗温柔地舔了舔她湿漉漉的脸颊。

  “大黄,我们回去!”妙妙握紧了小拳头,愤怒的小脸蛋通红:“我要去找爹爹……不,去找皇上告状!”

  妙妙隐约明白了,她爹爹不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她爹爹见到太子哥哥的时候还要行礼,二皇子是太子的弟弟,那就要找比太子还要厉害的人。

  她怕爹爹打她屁股,二皇子肯定也怕他爹爹教训他!

  二皇子欺负了大黄,她要让二皇子吃到教训!

  “汪!”

  妙妙牵起狗绳,她舍不得骑大黄了,便只摸了摸大狗,在大狗的带领下,朝着夕阳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前进。

  ……

  看天色已晚,二皇子等人才意犹未尽地准备打道回府。

  他看了一眼今天的收获,见袋子里有不少猎物,满意地道:“不就是一只鹿吗?今日我打了那么多东西,父皇一定会夸奖我的。”

  “走,我们回去了。”

  “殿下。”有人提醒道:“原将军的女儿还在那儿呢。”

  二皇子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此事,率领众人去那个大坑所在的地方。

  大半天过去了,想来那个小丫头已经吓坏了。

  旁边还有人忧心忡忡的:“殿下,这都过去了一天了,若是原将军发怒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二皇子说:“人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还是我们帮忙救上来,等我们把人交到原将军手上,原将军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回去的是晚了一些,可不是把她救上来了吗?”

  二皇子:“再说了,不让她多待一会儿,怎么能让她知道教训?”

  说到这个,二皇子还颇有些愤愤。

  他与太子年纪相仿,可太子处处压他一头,这次秋狝,也是他和母妃求了父皇许久,才总算是让父皇同意把他带来。

  皇帝重视太子,让太子年纪轻轻就旁听政务,他们一起来参加围猎,皇帝接见官员时,也只叫太子而不叫他,这样的不平已经让他愤愤,可偏偏皇帝对原家的那个丫头也高看一眼!昨日还特地陪她去打猎!

  输给太子也就罢了,那个小丫头又算什么?听闻她是太子的好友,动不了太子,他还能拿那个丫头出出气。

  想到小姑娘被吓得涕泪横流的模样,仿佛就是他赢过了太子,二皇子心中得意极了。

  他带着绳子,带着跟班们,姗姗来迟地回到那个陷阱前。

  方一靠近,众人就立刻变了脸色。

  “殿下,不好了,人不见了!”

  “什么?!”二皇子脸色大变:“人去哪了?!”

  “不,不知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

  众人连忙四散开来,惊慌失措地寻找着那个嫩黄色的小身影。

  他们把原将军的女儿带出来,名义上是为了带她玩,虽然是把人骗进了陷阱里,但救人是救人,人在还好,人要是丢了,那就是两种说法了!

第63章

  此时已是天黑,圆月高挂,妙妙走在黑暗的夜里,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靠着双脚走过来,跟在大黄的身后,围场那么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鞋子上精致的小金鱼绣花变成了小黑鱼,头发乱了,衣服脏了,脚底板又酸又疼,秋天的夜冻的她瑟瑟发抖,还有不知道从哪儿传过来的野兽的吼声,把妙妙心底所有的害怕都叫了出来。还好有大黄陪着她。

  她还想起来自己离开舅娘家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可怕,她就在那样可怖的夜里遇到了自己的爹爹。爹爹像一个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从那以后,妙妙就什么也不害怕,再也不担心被人欺负。

  有了爹爹保护,还有那么多人宠爱她,乖乖妙妙变成了调皮妙妙,于是又遇到了欺负她的坏人。

  妙妙心里后悔极了:等再见到爹爹的时候,她一定乖乖让爹爹打屁股,再也不逃跑了。

  妙妙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大黄主动蹭了蹭她的手心,拱着她,要她爬到自己的背上去,但妙妙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她还停下来摸摸大黄狗的毛毛:“大黄,你痛不痛?累不累?”

  “汪!”大狗舔了舔她的脸颊,原地转了一圈。

  “没关系的,大黄,我还可以走。”妙妙安慰地说:“再等一会儿,爹爹就会找到我了。”

  “汪……”

  妙妙说的也心虚。

  她也不知道爹爹知不知道自己出事了,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在找自己。可是夜黑风高,妙妙全靠想着爹爹,才有胆量继续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有用了。

  他们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远方一阵马蹄声哒哒响起,远远的,还有一道火光由远及近。妙妙眼睛一亮,脚步立刻停住了。

  那个骑马的人离得越来越近了,他身材高大,高坐在大马之上,眉眼在火光的映照下英俊硬朗,他的目光焦急地看过周围,已经喊到口舌干燥,喉咙冒火:“妙妙——”

  “爹爹——”妙妙大力地跳了起来,双手使劲挥舞,也大声的回应着:“爹爹!我在这儿!”

  原定野眼睛一亮,立刻拉紧缰绳,都等不及马停下,他就已经急忙翻身下马,落地时一个踉跄,也来不及站稳,脚步慌乱的奔至妙妙面前,他伸出手,力气大到恨不得将女儿拥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爹爹!”妙妙也大力抱紧他,连叫了好几声后,眼泪便已经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她哇哇大哭,把今天遭遇的所有委屈和恐惧全都蹭在了爹爹的身上:“爹爹,妙妙好害怕,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原定野抱着女儿安慰:“爹爹来了。”

  他的大手轻柔地拍着小姑娘瘦弱的后背,感受着小姑娘的眼泪流入自己胸膛,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却冲去了他所有的慌乱。

  他安抚了妙妙,也揉了一把大黄的狗毛,大黄狗低低地汪呜一声,等把一人一狗都安慰过了,小姑娘肚子里传出来咕噜噜的声音,她的哭声也渐渐停了。妙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却捂不住叫声。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原定野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却没找到一点吃食,便把妙妙抱起来,带着她急匆匆赶回去。

  “爹爹,你怎么找到我的?”妙妙坐在爹爹的怀里,觉得安心极了,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是二皇子。”原定野眸光暗沉:“二皇子他们回来了,你没有跟着。”

  他忙完公务后,就听侍卫转告,说是妙妙和二皇子一起出去玩了。小姑娘向来会交朋友,二皇子身边也跟着很多护卫,因而他也没有担心。

  直到天快黑时,二皇子带着人回来,各个神色惊慌,队伍里却没有妙妙的身影,他才知道大事不好,也没来得及深问,急忙出来找人。

  在路上,他想过了许多可怕的可能,莫大的恐慌将他淹没,也幸好,他把人找到了。

  原定野这才有机会观察她。

  早上他们分别时,妙妙还是一个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可这会儿她狼狈极了,头发乱糟糟的,衣衫破了,上面全是泥尘,脸上也脏兮兮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擦伤,手心里还有刚刚凝固的伤口。

  就与他第一回 见到女儿时一样可怜凄惨。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妙妙这幅模样,也以为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心爱的小女儿再也不会吃这种苦头。

  原定野喉咙发堵,他攥紧了缰绳,沉声问道:“妙妙,今日出什么事了?”

  妙妙用力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她的愤怒重新冒了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在火光的映照下,被眼泪润湿过的眼睛尤为明亮。

  妙妙握紧了小拳头:“爹爹,是二皇子他们!”

  “我要去找皇上告状,二皇子他们骗我,把我骗进坑里,他们跑了,再也没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我好努力的才爬出来,饿了一天,我和大黄差点……差点就要找不到爹爹了!”

  “好。”原定野沉声说:“爹爹帮你教训他。”

  妙妙用力摇了摇头,道:“我要自己和皇上告状。”

  “爹爹,他们欺负我,还欺负了大黄,差一点点,大黄就出事了!”

  妙妙想着今天掉进坑里的事情。

  要不是大黄垫在她身下,说不定她就要摔的断胳膊断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不是运气好,大黄也要摔断狗腿了。

  妙妙从来都不是个记仇的小姑娘,小溪村的孩子们捉弄她,舅舅舅娘打骂她,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每天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

  可大黄不一样,大黄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因为自己不听话而连累大黄,妙妙心中的懊恼像是大湖大海一样深,把小小的她整个都淹没了。

  她生气地说:“我现在就要去找皇上,让皇上狠狠地惩罚他们!”

  ……

  营帐之中,二皇子等人跪在中间,瑟瑟发抖,所有人皆是脸色惨白。

  皇帝坐在首位,宣晫站在他身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若不是努力克制,只怕他已经忍不住将跪在下方的二皇子等人揍一顿。

  他自小沉稳,哪怕与二皇子相处不好,平日里也鲜少流露过自己的厌恶,但这会儿他的敌意十分明显。

  但此时连皇帝也没有在意,与他同样冷酷的看着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