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米
面对她的刻意讨好,萧砚夕勉强给了几分面子,张开薄唇,咬了一口。
掌珠保持着喂食的姿势,手臂酸疼,想收回手,却被扼住手腕。
萧砚夕握着她的手腕,将那块月饼送到她嘴边,眼眸带笑道:“尝尝。”
要她与他同食一块月饼?
掌珠犯难,即便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也未口对口接过吻,吃他吃过的食物,总有种吃他涎水的感觉,可碍于对方的威严,又不得不从。
小姑娘张开檀口,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小口。
真真是樱桃口。
萧砚夕凝着她的红唇,眸光加深,喉结上下滚动,可过不去心里的坎,他少年时见过友人与青楼名妓接吻,也就那么回事。
洁癖如他,不能接受互吃涎水,但还是想逗一逗她,于是命令道:“衔住。”
掌珠懵愣,不懂他的目的,但还是咬住了月饼。
男人忽然附身,在女子错愕的目光下,咬住月饼另一端。
御厨做的月饼小巧精致,两人的唇离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织。有一瞬间,一人的心跳失了节拍。
掌珠立马松开,退后半步,当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男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历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哪轮得到她来拒绝他?
“我......”掌珠想解释,但能怎么解释?说自己处于本能地排斥他?
萧砚夕放下月饼,嗤一声,“嫌弃孤?”
良辰美景,适合造人,掌珠哪能让他生气,想也没想,踮脚靠了过去,在男人毫无防备下,蜻蜓点水般贴了一下他的唇。
唇上的触感微微酥麻,男人凤目一瞠,景向后退了一步,无意中撞到了桌沿。
掌珠眨这萌萌的杏眼,不知他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
“殿下......”
“闭嘴。”
掌珠不吱声了,心想完了,今晚怀不上崽崽了。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腾空。萧砚夕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湿濡了她的衣裙。
掌珠摸摸裙裾,刚要开口,被男人压在桌面上,钳制了双手。
萧砚夕撩起长袍,拢住她胸口,“这么主动,怀了什么目的?”
掌珠咬唇,搂住他脖颈,红唇贴在他颈动脉上,柔声道:“掌珠喜欢殿下。”
说书人喜欢讲述帝王风月事,百姓们听得津津乐道,可故事里的情与爱,又有几分可信?
正如此刻,掌珠睁眼说瞎话。
萧砚夕被她的唇烫到,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自己,“再说一遍。”
掌珠凝视那双泛起涟漪的凤目,再讲不出骗人的鬼话,但想到小崽崽,违心道:“掌珠喜欢殿下。”
萧砚夕听过许多人说“喜欢”,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一分真。
“孤不喜欢你。”
掌珠更尴尬了,但心里不疼不痒,只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看她垂下的眼帘,萧砚夕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将人抱起,大步走向金丝楠木大床。
掌珠后背一沾柔软的锦衾,就知事成了一半,天时地利人和,宝宝你快来。
小姑娘默默念着,看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落地。
第27章
金丝楠木大床上, 两人滚作一团。萧砚夕摘掉掌珠鬓上朱钗,云髻雾鬟披散开来,垂落腰间。
两人跪坐在锦衾上, 掌珠双臂环胸,往男人怀里钻,“冷。”
萧砚夕扣住她双肩, 拉开距离,定眸看着她。女子灼若芙蕖,美得惊心动魄。他忽然不想草草要了她, 勾唇道:“你不是想看月亮么。”
掌珠哪有心思同他看月亮,她只想赶快煮饭, 也好酝酿小包子。
萧砚夕跨下床, 弯腰捞起地上的衣裙, 一件件为她穿好,“伸胳膊。”
掌珠欲哭无泪, 谁要跟你看月亮!她瘪着小嘴,嘟囔道:“好累啊。”
萧砚夕不予理会, 板着脸道:“伸胳膊,没听清?”
怕他发火,掌珠抬起手臂, 穿过袖管,整整齐齐穿戴好。
萧砚夕兜着她的臀,抱着她出了屋子。路上无人影, 若不然,掌珠非得羞赧死。
月光皎洁,灯影斑驳,映在两人的身上, 像镀了一层温柔的光。
“想去哪儿欣赏月色?”萧砚夕边走边问。
掌珠趴在他肩头,想说回屋去,又怕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发作,没精打采道:“想要登高望月。”
男人挑起一侧剑眉,大步走向东宫最高的楼宇。楼宇内风拂轻纱,颇有意境。从这里临栏而望,月光更为烨熠。
萧砚夕走到四层外廊,放下掌珠,双臂撑在栏杆上,把她困于双臂之间,居高临下道:“好好赏月,要不白白进宫了。”
掌珠转身望向月亮,双眸溢出无奈。只能把银盘化作崽崽的脸,幻想崽崽在冲自己笑。
正在她发愣之际,男人的唇咬住了她的耳垂。
掌珠缩缩脖子,闭上眼,大着胆子迎合上来。
没想到小姑娘这般热情,大大出乎男人的意料。
海棠红绸缎坠地,露出绣着粉荷的白色兜衣,无暇美背上,一根金丝系带,在青丝中若隐若现。
萧砚夕抱她坐在栏杆上。掌珠吓坏了,搂住他脖子,像受惊的猫,“殿下!”
“别怕。”萧砚夕柔声安抚。
掌珠趴在他肩头,睁开杏眼,拧起黛眉。被他凶惯了,适应不来他的温柔,况且,他懂温柔?
萧砚夕挠了挠她嫩白的脚丫,引得小姑娘浑身打颤,又冷又痒,好生磨人。
跟娇吟连连的小女人相比,男人霞姿月韵,华袍没有半分褶皱,若是刻意收敛欲念,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异样。
掌珠后背没有支点,顾不得取悦男人,只想跳下栏杆,寻找安全感,“殿下,我怕。”
娇滴滴的声音比酒醉人。萧砚夕抱起她,迫使她双腿一勾,变成树袋熊。
“喜欢吗?”男人眉眼间蕴着风流,笑起来俊美无俦。
在掌珠很小的时候,就听人提过,太子爷是难能一见的美男子。那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挂在太子身上。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掌珠贴向他的脸,依葫芦画瓢,往他耳朵里吹气,香风阵阵,桂花浮玉。
她身上淡淡的桂香似能安抚烦躁的心。萧砚夕淡笑下,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逸。
掌珠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能瓜熟蒂落。眼看着就要午夜时分,按理儿,太子爷要安寝准备明日的早朝了。可错过这次机会,上哪儿去等下一次?
就在她快泄气时,萧砚夕终于施舍般,掐了一把她的脸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姑娘家的矜持呢?”
“......”
掌珠羞的眼泪都要涌出来了,下巴抵在男人肩头,“殿下成全我吧。”
萧砚夕朗笑,恣意风流,“嗯,成全你。”
说着,带她走进轻纱笼罩的小屋。
两人跌在湘妃竹榻上。半晌,萧砚夕蹙起剑眉,这丫头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爷登时冷了脸,愚弄他呢?可她的表现,又不像在玩闹。再说,她敢同他玩闹么?
掌珠感受到男人的不悦,眨眨杏眼,不懂他为何停下来,又为何生气。
在她心里打鼓之际,萧砚夕忽然狞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这样也成。”
管她有无感觉。
掌珠脑壳一空,手指打颤,再没经验也知,这样不能成事。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萧砚夕抓着她的手,渐渐红了眼尾。
小姑娘怀着不甘,在男人的威逼利诱下,做了又气又怂的事。耳边细碎声,凌迟她的心。
满怀期盼,铩羽而归。
有一瞬间,她失落地嘟起小嘴,想要撂挑子走人,于是蹬蹬腿,发泄愤懑。
男人睨她一眼,这是又再甩脸子?
管她呢。
丑时刚到,男人站起身,哂笑一声,捡起衣衫走向屏风后。
掌珠窝在被子里,小嘴越嘟越高,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扑腾两下,埋头躺在枕头上。
萧砚夕穿戴好,走过来,掐住她后颈,“再气一个给孤看看,嗯?”
三番五次甩脸子,真当他脾气好吗?小怂蛋球子!完全在看他脸色使小性子。只要对她稍一温和,她就嚣张,稍一冷脸,她就蔫巴。
掌珠心里有气,犟脾气上来,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萧砚夕坐在榻沿,手伸进被子里,掐了一把。小姑娘惊呼一声,黛眉拧成川,显然蓄了火。
“你真敢啊。”萧砚夕拍拍她沾着头发的脸蛋,“再有下次,孤砍了你的头。”
小姑娘猛地坐起身,“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激动的连尊称都忘记用了。
萧砚夕眯眸,生平第一次被女子吼。他捏住她下巴,“称孤什么?”
掌珠抿唇,头撇向一边,嘴服心不服,“殿下!”
气哼哼的一声,带着恼羞。
萧砚夕被她偶然流露的娇蛮逗笑,“你自己不争气,却怪上孤了?谁给你的狗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