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第53章

作者:一枚青梨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这盒子里是殿下出征时东宫的账目,里面用朱笔勾出了去向不明的钱财。东宫每逢年节,各宫的赏赐从施良娣处走一圈,便要扣去六成。还有日常开销也都有账目模糊之处。除却承德殿,其他各宫的所用之物都要比原本应该用的次一等。而最下面那一本则是施良娣家中三家米铺的账目,每年的亏空都有来历不明的钱财填补。最巧的是,两边刚好严丝合缝对上了。”

  太子略略翻了翻,瞥了施良娣一眼:“你还有何话?”

  施良娣原本是想来胡搅蛮缠的,此前的账目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尚青云上来二话不,给了她致命一刀。

  最让她绝望的是,太子显然已经认定了她有罪。施良娣身子一歪,哭嚎道:“殿下,妾身也是鬼迷心窍,求殿下念在妾身这些年操持东宫,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太子抬头看向尚青云:“她贪墨了多少银两?”

  “一万两有余。”

  太子略一思忖:“按照黎国律法,贪污一万两银钱的官员的刑罚是罢官,打入牢三十年。那就贬为庶人,禁足宫中三十年。”

  施良娣绝望地想要扑上前去抱住太子的腿,一旁的侍卫赶忙拉住了她要拖下去。

  苏亦行忽然道:“贬为庶人未免责罚过重,正如施良娣所言,她为殿下看顾东宫也有苦劳。而且这账目也只是尚妃的一面之词,我还想再查一查。不如先将施良娣禁足宫中?”

  尚青云瞧向苏亦行:“太子妃心善,可有时候心善未必有人领情。”

  太子颔首道:“不错,赏罚本就该分明。这等过错,本不该轻饶。”

  苏亦行却晃了晃太子的衣袖,心翼翼道:“殿下,施良娣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要责罚得那么严重嘛。”

  凌铉初备不住苏亦行这般撒娇,犹疑了片刻道:“那这事儿便交给你继续查办。”他抬了抬手,侍卫们将施良娣拖拽了下去。

  施良娣一路嚎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苏亦行上前拉住尚青云的手道:“你用膳了没有?若是没有,可以留下一同用早膳。”

  尚青云觉察到苏亦行有话要,便留了下来。

  早膳备好,三人落座。尚青云还是想不清方才的事情,闷闷不乐。苏亦行如常和太子闲谈了几句,她注意到尚青云心情不好,便夹了一块水晶虾饺想要放在尚青云的碗里。

  还没放下,一只碗横空出来接过了那水晶虾饺。还没等苏亦行发作,凌铉初已经一口吞了下去。苏亦行又好气又好笑,瞧着太子洋洋得意的模样,满脸无奈。

  太子吃饱喝足,起身道:“我朝中还有事,别忘了蜂蜜柠檬水。”

  苏亦行点零头,起身送太子离去。

  回来时,早膳已经撤去。尚青云与她去了偏殿,门一关上,她便迫不及待道:“行儿,我知道你心善。可施良娣这个人若不尽早除了,早晚要对你不利。甚至会影响太子,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各宫所用的物品都要次一等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各宫都有人禀报。”

  苏亦行不疾不徐道:“这就明宫中有人早已对她不满。而且,我觉得她身上的事情恐怕不止贪墨钱财这一点。”

  “你想细查?”

  “不用查。”苏亦行递了杯茶给尚青云,“先将施良娣受罚之事传遍东宫。明日再让各宫嫔妃来请安。”

  尚青云思忖了片刻,恍然大悟:“借力打力,好计谋。我原以为你是心软,原来是想斩草除根!”

  “当然不能心软,她犯了什么错就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何况那日万寿寺中,她一计双雕,想陷害你我。这笔账也该算一算了。”苏亦行翻了翻剩下的账册,顺口问道,“对了,最近怎么不见郡主?”

  “她腿伤最近又反复了,待在宫里不肯出来。”

  “请太医了么?”

  “请了,太医署有个叫祁年的太医过来给她医治的。听是个年少有为的太医,医术撩。”

  “那就好。等我这几日忙完了,我再去看她。烦请尚姐姐替我跑几趟。”苏亦行着让云朵吩咐四局做一副上好的拐杖来。

  尚青云笑道:“她的腿伤也不至于要用拐吧。”

  “腿伤了最好能晒晒太阳,也要稍稍走动才好。有拐杖方便些。”苏亦行翻开了东宫另外一些账本,“不过施良娣那儿的银两是讨不回来了,东宫里还欠四局不少钱。你有什么好法子能省点钱出来呢?”

  “其实只要厚着脸皮,四局暂且也不敢来讨钱。”

  苏亦行忍俊不禁:“那不成了仗势欺人了么。”

  尚青云顿了顿,手拨弄着茶盏:“这钱有一笔很大的支出其实是能省的。只是…”

  “怎么了?不用吞吞吐吐的。”

  “只是与你有关。”

  苏亦行不解:“我?”

  “行儿,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衣裳过多了些呢?”

  苏亦行用力点头:“我每日的衣裳都不重样的,这件事我还对太子过。可他无妨,我当时也没多想。如今想来,也太奢侈浪费了。”

  “你的每一件衣裳都要几十两银子。”

  苏亦行惊骇:“几十两?!那这么多过去了,这…这…这数目…”

  “其实我此前也对太子提过此事,他却只是让我想办法。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行儿,这事儿还是得你去。”

  苏亦行点零头:“我这儿的吃穿用度,你若是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便裁撤了去。”

  “好。我明日拟一份清单让你过目,你若是觉得可以,我便吩咐下去了。”

  苏亦行这一当家,才知道柴米贵。东宫里花钱如流水,可是太子的封地收来的税却完全抵不了。太子花起钱来也是个大手笔的人,从来不会多想什么。

  苏亦行再翻一翻,才发现为了种她的柠檬树,太子竟前前后后花了有一千多两。

  话本子里有千金买笑,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苏亦行越想越觉得自己跟那什么祸国的妖姬也没什么两样了。

  以前她还跟哥哥们一起鄙视过祸国的妖姬,如今这名头眼看着就要落自己头上了,她可不想被写进话本子里!

  于是苏亦行一面准备柠檬蜂蜜水,一面思忖着今晚怎么委婉劝太子少花钱。

  不知不觉色黑了下去,苏亦行听闻偏殿有动静,便匆匆赶了过去。

  可刚一进门,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太子负手踱着步子走到了书桌前,苏亦行觉得太子神情有些不对。

  但他也没什么,只是如常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行儿,七夕宴上父皇提起提拔你父亲入朝为官。你可有何想法?”

  “我?”苏亦行不解地瞧着他,“殿下不是过,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为何还要询问我?”

  “你只当这是家事。”

  “殿下的家事也是国事,如何安排应该自有考量吧?”

  “你觉得,兵部尚书如何?”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爹是文官,想来不懂用兵之道。何况越级提拔,是不是不妥?”

  “越级倒是无妨。你觉得六部之中,那一部的尚书适合?”

  “刑部尚书。”

  这一句话,让太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拉。

  苏亦行不知自己所错了什么,心翼翼问:怎…怎么了?”

  “今日朝堂上,我将那份任命你父亲为兵部尚书的折子呈给父皇。你父亲拒不接受,并且直言要当刑部尚书。你们父女俩这般心有灵犀?!”

  苏亦行看出太子是真的恼火,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如此联手悖逆他,换了是谁都要生气。倘若太子气量再一些,直接废了她这个太子妃,朝廷内外都不会半个不字。

  “殿下可是觉得是我给家中去了家书,指使爹爹这么做的?”

  凌铉初咬牙道,“我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操纵朝政?!”

  苏亦行红了眼眶,眼泪汪汪地瞧着他:“我没有!你冤枉我!”

  凌铉初背过身不去看苏亦行,他怕多看她一眼又心软。

  苏亦行咬着唇,伸手去扯他的衣袖。他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回偏殿闭门思过,没有召见不准出来!”

  苏亦行忽然上前自背后抱住了他,赌气一般道:“我不去。”

  “你——”凌铉初气结,她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是被他给惯坏了!

  他转身想要命人将她带下去,可一张嘴,又想到陆丞歌那家伙粗手粗脚的,真要把她带走,怕弄伤了她。于是狠下心来,准备自己亲自将她拎走。

  苏亦行低着头,忽然啜泣了起来。他刚抬起的手又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放下,良久,捧起了苏亦行的脸:“行儿,我是喜欢你。但你不能仗着这份喜欢就胡作非为。”

  “我没有胡作非为。”她哽咽道,“你怎么能无端怀疑我?”

  “好,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爹在朝堂上会那么做?”

  “因为他觉得那样做是对的。殿下想来是不了解我父亲,他为人一向耿直。若是殿下以后与他多相处…”

  “多相处了便会如何?”

  “便会受更多的气。”

  凌铉初被气笑了:“这就是你的解释?我与你多相处,怕也是要受更多的气。”

  苏亦行擦了擦眼泪:“上次七夕宴后,我娘了一些爹爹以前当官的事情。听当时先帝也经常被我爹气得大发雷霆。可他每次发完怒,冷静下来想我爹的提议,都会发现是对的。几次责罚之后,又诚心道歉。那时旁人都我爹痴傻,但他,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怎能因为惜命而不直言?”

  凌铉初也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是他从便十分崇敬之人。也是此生为数不多给予他温暖的人。苏亦行无意之中戳中了他的软肋。

  “其实娘亲这些,我原是将信将疑的。因为我爹为官清明,可在当知州时与同僚上司相处,也总是虚与委蛇地和稀泥。官场那些规矩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如今愿意入朝为官,不惜冒犯殿下,便是他为殿下尽忠的方式。”

  凌铉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轻轻擦去了苏亦行脸上的泪痕:“我错怪你了。”

  “我犯了错,殿下要责罚。那殿下犯了错,是不是也要领罚?”

  凌铉初望着苏亦行这泪眼婆娑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个坑里:“这…这…”

  苏亦行退后了一步,福身道:“妾身领罚,禁闭宫中反思。”她着转身便要走。

  她若是真将自己禁闭宫中,怕是十半个与都见不上。凌铉初连忙拉住了她抱在怀里:“好好好,我领罚。你怎么罚?”

  “殿下每个月宫中的月例由我来拨。”

  凌铉初松了口气:“原是这件事,东宫事务全权由你负责。我的事,自然也该你管着。”

  “还有,我宫中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不要让四局每日送新的来了。”

  “那怎么行!”太子扶着她转了一圈,“你每日的衣裳穿了都那么好看,我看了赏心悦目,自然心情好。”

  “可是我问了云朵,我宫中的衣服都快放不下了。几十两一件,那卖驴打滚的摊贩要做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挣到,太过奢侈。何况,殿下是因为见了衣裳高兴,还是见了我高兴?”

  “自然是因为你。”

  “那这些便都取消了。”

  凌铉初有些失落,自从娶妻以后,他便发现每日给她添件新衣裳着实是件愉悦的事情。这么漂亮的人,多少绫罗绸缎都配不上她。这么一来,真是少了许多的乐趣。

  这一点,苏亦行其实是知晓的。她从几位兄长也都是这样,存了些银两都喜欢给她买好看的衣裳和珠钗。她娘亲都她好养活,一年四季吃穿用度,四个哥哥就问去了,她根本不用操心。

  只是太子回想起来,明明今晚是他兴师问罪来了,怎么最后受罚的反倒是他自己?

  可是一杯蜂蜜柠檬水送到唇边,仿佛是灌了**汤,心情又愉悦了不少。他瞧着苏亦行近来的转变,似乎对他和东宫的事情都上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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