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 第76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没想到那道观似乎根基很深,差役们过去,只不过走一走场子,不准那里的道士再随便开药,就算了。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家道观竟然把持着许多贵妇的秘密,帮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就此盘根生在了皇城根儿下,反而屹立不倒。

  毕竟鬼怪多了,得有收它们的庙门啊!

  盛香桥说了这一段后,钱氏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清心观建成的时候,她还凑趣去烧了一炷香,她记得那时候田佩蓉的前夫已经咽气了啊!

  所以田氏若是真的吃了避孕汤药,也绝不是为了防着前夫。

  而且依着她当时的心思,可恨不得立刻有孕逼二爷成婚,又怎么会去道观里求什么避孕的偏方?

  这钱氏生了好奇心,连盛家的板凳都顾不得做了,回去后刻意着人使银子稍微打听一下。

  那田府如今对大姑娘的事儿嘴松得很,不费力气便从田府吕妈妈那听到了一段秘史。

  据说田氏守寡后,曾有一段时间跟定海伯爵家的风流二公子不清不楚。

  那时田佩蓉刚死了丈夫呢,大约也是跟前夫空旷的太久受不住了。

  田佩蓉从沈家出来后便如脱缰的母马,背着家里,跟妻妾成群的定海伯爵府二公子勾搭上了。

  等田佩蓉玩闹够了,大约也知道这位二公子并非托付终身的良人,过不了多久,她便与他断了来往,迅速地跟二爷如胶似漆。

  钱氏打听到了这些后,便学给自家大爷听。

  大爷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我成家家门不幸,那老二舍了盛家女,却娶了个脏肚子的田寡妇入门!我看她八字是克我们成家,从她入门后,我的生意赔了不知多少钱!”

  大房一家钻营钱财,当年被田佩蓉算计了几间上好的铺子后,一直是耿耿于怀,钱氏背地里没少说田佩蓉的坏话,妯娌二人相处不甚愉快,这么多年下来,积怨愈深。

  钱氏巴不得挖出田氏的丑闻好好取乐一番呢!

  如今他们大房的生意每况愈下,可是老二一心走仕途压根不管家里的营生。更何况两房已经分家,更是各扫门前雪了。

  钱氏觉得自己跟侄女成得晴的情分还在,原本也该攀上北方袁家这棵大树的。

  就是因为田佩蓉指使她那侄儿生生搅和了这点子亲情,也耽误她跟袁家谈生意了。

  眼看着皇后被陛下斥责,他们田家最近缩头缩脸地过日子。再想想盛家虽然没有出仕的男丁,可盛家大姑娘却跟太子妃交好,更博得圣上欢心,封了县主,还得了赏。

  钱氏愈加怀念盛桂娘做自己妯娌的日子了,觉得田佩蓉如此不检点,谁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成家的骨肉?

  于是她一盘算,就撺掇大爷将自己二弟请过来一起喝酒。

  她在旁边端菜盛酒,殷勤伺候,顺便勾着二叔回忆起当年田佩蓉产下头裂死婴的事情。

第75章

  于是钱氏趁着给兄弟俩添酒的时候,说了一段她新打听的传闻。

  先说了那道观与妇人避孕汤药的私隐,然后说起田佩蓉在那沈家的死了后,有段时间跟定海伯爵府那位风流二公子过从甚密,只不过那位公子比田佩蓉还小了五岁,家里有妻有妾,自是一段风流不能成事,过一过甘露解渴的瘾头罢了。

  成培年听愣了,刚要斥责嫂嫂胡说,可是他自己马上想到,他就是在定海伯爵府的酒宴上跟这田佩蓉重逢的。

  那位定海伯爵府的二公子也是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长得是田佩蓉喜好的样子。

  若是那田佩蓉曾经跟那位二爷厮混时知道吃汤药避孕,可遇到了自己却不避了,这是遇到了合适的冤大头了……才说得过去。

  她就是存心怀孕逼着自己休妻,好迎她入门,结果因为太急,药性未散,以至于连累了腹内的孩儿!

  以前借着田家的东风自己仕途还顺的时候,成培年倒没怎么费心去想,可是后来因为盐税案,陛下重重责备了慈宁王府一系后,却也没有提拔他这个经手人的意思。

  反而在慈宁王府一系的反击疯咬里,他糊里糊涂地犯下了包庇田家子弟构陷皇子的罪名,差一点就被革职查办。

  至此,他才明白儿子成天复跟自己说过的话——田家这是拿了他这个半路的女婿当扫路的扫帚,过桥的踏板。

  这被牵连的余波渐止,成培年近些年才算是缓过来。

  如今虽有些起色,可是因为田皇后惹了陛下震怒之事又被牵连,前天在公署里,还被上司不顾脸面地臭骂了一顿。

  想着自己娶了田氏以后,家里家外的糟心事不断。当初她诞下死婴,自己还心疼得不得了,现在更是每日被她管得死死的不能外出应酬消遣。

  原来自己就是个绿毛的王八,接烂货的傻子!

  成培年酒性一起来,当场就掀了酒桌,冲回去命人捆了田佩蓉的陪嫁丫鬟审问。

  那丫鬟自然抵死不承认,直说夫人一直倾慕成家二爷,跟那位定海伯爵府的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钱氏嫌二叔子审得不够给力,当即找了人牙子,要将这丫头发卖到下三滥的花柳胡同里陪着满身腥臭的苦力大汉。那鸣蝉吓得这才哭着漏了口风,说是夫人曾经私下跟那位二爷逛过清心道观。

  成培年也曾经被田氏勾搭得逛过寺庙,自然明白寻个隐秘处上香拜佛的精妙。

  这顶迟来的绿冠压得人脖颈生疼,头穴直跳,他当即找田佩蓉对峙。

  田佩蓉死不承认,只哭着要寻死觅活,以死自证清白。结果推搡间,那成培年将田氏推开,肚子正撞到了桌角处,当时下面就见红了。

  后来虽然及时寻了郎中,可是也没能保住,据郎中说,夫人都这个年岁了,以前又产过死婴,现在小产之后淋漓不断,是伤了根本,以后恐怕再难生养了。

  那日之后,田佩蓉坐起了小月子。成培年心里膈应,再也没去过田佩蓉的房里去。

  起初田佩蓉还想着摆出自己父亲和姑母施压,让成培年低头。

  可惜田贤钟被自家夫人闹得,已经起誓不管大女儿了。刘氏当时跟他讲得明白,那大女儿风流不检点,让姑爷知道了,自是由着夫家教训。

  他这个当岳父的过去,那是没得找臭呢!毕竟田佩蓉是回田家时,跟有妇之夫私通的,乃是田家家风不正。

  当父亲的再给偷人的女儿去撑脸说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就是私德败坏,无药可救!

  田贤钟被夫人的枕边风吹得也恼起这女儿来,觉得她平日里主意大,四处惹事,也合该被人教训了,于是立意不管。

  至于皇后,据说这几日在宫里设了佛堂,连日诵经,别说宫外之人,就连宫里的嫔妃也不怎么常见,田佩蓉哪里能指望得上姑母?

  如此一来,田佩蓉无计可施,寻思着自己就算养好了,也没法自己再生养个孩子出来。

  于是为了讨好成培年,接连把自己两个貌美的丫鬟开脸送给了成培年,免得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抬个不省心的回来。

  一时间,成培年的房里接连纳妾,开支也变得多些,田佩蓉只能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往里填,指望着挽回些成郎的心。

  毕竟她若是再改嫁的话,名声已臭,又同继母不和,处境实在是艰难。

  成家的这些事,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彷如墙院漏风一般,传得满京城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有些疯魔了的刘氏的手笔,立意要将害了自己女儿的继女名声搞臭。

  盛桂娘听说了成培年院里的这些糟心事后,仿若抹了宫廷秘制的回春雪膏,笑得眉眼都飞扬起来——“他还真觉得自己挑了个金枝玉叶的贵女?没想到却不止捡了沈家公子一人的牙慧。”

  王芙想着这几日钱氏没少来,总是话里话外地说当初桂娘在家的好处,便试探道啊;“那成二爷不会是想休了田氏,回头再寻你吧?”

  “呸,我得灌多少迷魂酒,才能跟他复合?”桂娘现在光想想都觉得恶心得不行。

  她如今也品出好滋味来了。自己当初和离分了大笔家产,儿子如今仕途正盛,女儿嫁入了富贵人家,她每日不必伺候老爷起居,只需自己头脸打理清爽,便出门交际饮茶,快活自在极了。

  就算是再另外寻个才貌俱全的如意郎君再嫁,她都不见得能应下,更别说成培年那种恶心的老东西了!

  不过成培年并不这么想,看透了田氏的水性杨花后,他真是愈加怀念前妻了。

  得晴成礼时,成培年很主动地出来走了走形式,毕竟父亲安在,若是不出席婚礼,会被外人误解是得晴不孝,没有请自己的父亲。

  成培年原本还想着拉着田佩蓉这位继母一起受礼。

  倒不是怕田佩蓉多想,没有面子,而是这般重要的场合,成培年原本是想着做一做脸,让外人看看他成家夫妻和睦,妻贤子孝的美满。

  不过那田氏下马车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成培年没想到这大喜的日子,自己的儿子居然还不给面子,当时便瞪眼睛,可是儿子说得明白,田氏若敢登门,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必进来了,反正他已经跟袁家二老讲明了自家的情况,所以妹妹的婚礼,就算没有父族家的人出席,也不会认为失礼。

  成培年拿自己这儿子一向没辙,如今他的个子甚至高过自己,沉着脸往那一站,比他还像爹老子。

  可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外人看出他这个当爹的在成小将军的眼里不算什么?

  如今田家没有可依仗之处,若再跟仕途正旺的儿子交恶,那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想到这,他不由得狠狠瞪了田佩蓉一眼。

  田佩蓉明白成培年的意思。

  宫里这几日不太平,田佩蓉有许久没有见到皇后姑母了。这次东宫的事情,她也是为虎作伥的一份子。

  如今太子似乎识破,甚至反手做局,让陛下与皇后私下交恶。田佩蓉的处境也十分微妙,当下见好就收,只一副委屈样子,柔声安慰成郎莫要动气,便径直坐轿子回去了。

  一路穿过巷子,到处是人声鼎沸,她好不容易争抢来的男人,又要跟前妻坐在一处受礼。

  在外人看来,倒好像桂娘是正妻原配,她这个继室反而像小妾偏房,一时间田佩蓉坐在轿子里,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愣是将手里的一方巾帕给撕碎了。

  而那成培年入了宅子之后,却发现他并不是跟桂娘同坐饮茶。

  那天成将军府特意开辟了两个堂口,两个和离的昔日夫妻分室各坐一堂,分别受礼。

  只不过桂娘是坐正堂,而成培年这个当父亲的则被排在了偏堂。他当时气得要拂袖而去,可是却被他大哥按住了。

  成培丰的算盘打得精,他小声道:“你若是走了,以后就别想再沾你儿子与女儿的光了!儿子女儿是桂娘在养,让她坐正堂又如何?袁家可是门好亲家,你不趁此结交一下,难道是跟钱有仇?田氏的嫁妆也是有数的,你一个大男人总要手里多些营生才好。”

  如此一来,成培年又被劝下,只跟几个成家的长辈一起,在偏堂孤零零地受了一杯女婿茶。

  那个新女婿也是个憨货,跟着他不懂事的女儿一起拉着脸,敷敷衍衍地施礼,对他这个岳父毫无恭敬之意。

  前来送礼的人,看着这旧日夫妻分堂受礼,也都清楚里面的缘由。若不是成培年当初行了偏差之事,怎么会如此不着儿女待见?

  桂娘还真是个有骨气的,硬生生一个人将一双儿女都拉扯得如此有出息!

  不管怎么样,得晴便就此上轿嫁为人妇。家里的几个哥儿也作为送亲的娘家人一同到新宅子吃酒去了。

  这新人事情繁杂,府里每个人各司其职,譬如知晚作为家里的大管事的,便负责起嫁妆礼队的事宜。

  她甚至前院的观礼都没来得及去,只带着一干管事婆子去清点箱子,吩咐送亲之人诸多事宜。

  等她在后院忙完了,总算来前院观礼时,却看见几个表哥的同僚正围着表哥笑。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成盛两家也太节俭了吧?这从老到小的,都是从一匹布上扯下来的衣裳吗?”

  知晚听不得别人嘲讽表哥,可走过去的时候,她也愣住了。

  表哥今日依旧是玉树临风,雅致以极的气韵,可他身上穿的,却是自己前几日新裁出来的青绿长衫。

  看着旁边的人笑话表哥,知晚立刻紧张他们是不是笑衣衫做得不好看,可是这针脚都是凝烟帮着她缝的,她看不出哪里不好。

  可就在这时,凝烟拉了拉她的衣袖子,小声道:“怎么今日青云少爷跟平哥儿也穿了这套?”

  知晚闪目看过去,正跟一群小公子们分鞭炮的书云居然穿的也是自己新做的衣裳。

  而另一侧,正撅着屁股跟妹妹在地上捉蚂蚁傻笑的平儿穿的……还是一身青绿得刺眼的小袍子。

  乍一看去,三个大小青绿往那一站,仿若一奶三胞,只是年龄段拉得有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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