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澜止戈
那是绝世老妖的崽啊!
萧禹震惊,因此也没发现明谨眉眼之下藏着的心绪不宁。
九天剑胎啊,武林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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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洞的仪式形同虚设了,因为但凡武林人都被九天剑胎这个噱头给弄得心神不宁,而原本也不懂的朝廷中人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其实金炼云否认了,直说此人居心拨测,众人表面附和,可心里难说。
“传闻九天剑胎这种至宝,若是得手,于武林人修炼时有巨大进益,尤其是剑客,哪怕是资质愚钝自然都可轻易几年内就剑心通明,更别说一些天才得到它了,便可一步登天!”
阁楼之中,会议厅,东战跟徐秋白等人皆是列座,当然,苏冰纨是上首座,他正在认真倾听负责搜集江湖秘事的典籍官所言。
“不过更可怕的是若是将它铸造成兵器,便是绝世神兵……可定鼎国运。”
本来还说得好好的,什么武功什么剑道,转头被典籍官说到了国运上面。
“就一把剑,如何能定国运?所谓国运,还得看君上跟朝堂百官,乃至黎民百姓。”
徐秋白淡淡一句,那典籍官顿时讪讪,这位徐大人是如今朝中风云最盛之人,外人都说他是第二个苏冰纨,是昭国文治兴盛的代表,若说苏冰纨是阁部的未来,那此人就是清流的代表。
苏冰纨也道:“徐大人说得对,张大人慎言。”
张典籍忙应下,但还是有些坚持它的重要性,“此事非同小可,于武林意义巨大,怕是六宗门跟邪教都会蜂拥而来,届时诸位大人可要将此时上告?”
他就怕对方轻视武林没当回事。
其实他也奇怪,怎么这次朝堂派文官来接洽跟焱院对接的兵铸一事。
东战是武官,可只有防护之责,并不参与,能做主的是苏冰纨,徐秋白跟庄帏是辅佐之人。
他不敢臆测是朝廷昏聩政令,只猜想这是一种精巧策略。
“自然要上告,武林之事,已非我们这几个臭书生可以掺和的,君上跟几位阁老之所以让我们来,一来是怕硬碰硬引起武林抵触,二来是谈判之事,还是我们这些人擅长一些。”
苏冰纨一如既往温润和善,言之有理,张典籍信服,但也见庄帏忍不住提了一句:“那朝廷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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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焱院要麻烦了。”明谨回了焱院安排的居所,喝了一口茶,对天狗等人吩咐道:“让山下驻扎守卫的人收敛些,别冲撞了即将到来的那些高人。”
芍药听明白了,“姑娘你的意思是这九天剑胎会引来许多高手?一苇渡江级的?”
低于这个级别的,还不够让自家姑娘如此慎重。
“嗯,可能更麻烦。”明谨扶额,叹道:“九天剑胎的意义太重大了,朝廷肯定如果不派人,说明背后就是朝廷安排的,想乘着武林内讧坐收渔利。如果派人来,就说明朝廷也有心争夺。武林正道,邪教,加上朝廷……如今边疆刚平稳一些,若是再起波澜,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那焦尸人身份诡诈,也不知代表哪一方。”
她是多疑之人,是绝不信此人若是真为九天剑胎而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出来,除非他本意就是为了引起纷争,要么……
明谨忽然皱眉,放下杯子,转头又出去了,但刚出去就见到院子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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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有事?”
“你还有药吗?”
“……”
明谨第一次别人堵着门求药,“前辈身上的雀翎毒已解,还想求药,是为了提防对方再找上你么?”
络腮汉子微微尴尬,但也不耐烦道:“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你有钱吗?”
芍药一看络腮胡子露出“你居然跟我要钱”的表情就直翻白眼。
明谨赶时间,越过他走了,但这厮还跟着纠缠,“喂,小丫头,我现在没钱,先欠着。”
“五百两。”
“!!!”
这么贵!他的脸更黑了,“好,五百就五百!”
“借条。”
“好,我写!”
“别用假名,用你本名,要么著上无双堡堡主也行。”
络腮汉子面色突变,盯着明谨,眼神十分凶狠。
天狗跟拓泽上前戒备。
明谨顿足在假山拐角,微压低了声音道:“虽然你的胡子看起来很邋遢,但你的衣着考究,内衬布料上乘,说明你养尊处优,可你偏偏在脸上不修边幅,要么是你最近被追杀而狼狈,要么就是你本身就需要遮掩形容,不让其他人认出,这说明你在武林中有些身份。如果只是被追杀才狼狈,那也没必要掩盖你是左撇子的事,刚面对那焦尸面具高手都不肯用左手执刀,说明你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左手刀客,且生活优越,却又鲜少露面,形容不为人熟悉,那最符合的也只有一个人。”
“倒也不必这么看我,无双堡主阁下,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人能追杀你至此,怕也跟焱院有关吧。”
“你跟着我,也不过是以我做遮掩。”
“那么,现在要跟我一起去找金院主么?”
无双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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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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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炼云本眉头锁紧,郁结难消,看到明谨到来身影时,乍舒展,多了三分愉色,但当他看到明谨身后晃悠的高大声音,顿时变了脸色,刷一下从地上坐起来。
明谨当然察觉到他的动静,但也没说什么,倒是无双堡主翻了个白眼,大咧咧说:“心里有点数,她不是来找你谈情说意的,你个打铁的小子,一天天想些什么呢?”
金炼云麦色肤下染上绯红,无奈又急躁,“毛叔!”
无双堡主毛锵撇撇嘴,一屁股坐下,还没说前因后果,就见拓泽守在门外,天狗在门内,把门一关,跟芍药守在明谨身边。
他跟金炼云也不是傻的,知道这是对方没对他们两个完全放心的意思。
也正常。
毛锵说完自己被明谨揭破身份的事情,不详细,但直奔重点,“她现在知道秘密了,有事跟你说,好像不忌讳让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觉不觉得方便让他知道,你自己决断。”
说完,他捧了茶喝,还砸吧嘴。
金炼云还未给出答复,明谨就先明了来意,问:“那个人只知道九天剑胎存在,但其实不知道它藏在哪吧。”
金炼云形色不显,“是以?”
明谨:“你去那个地方了?”
她的神色微肃然,金炼云一惊,倒是理解她的意思了,“没有,我也担心这是对方诈我,所以当下还没去,因为局势还没到这个份上,可一旦……”
无双堡主:“一旦其他宗门的那些个老东西来了,他不去也得去,这也中了那神秘人的下怀。”
这是明朗却迫切的局势。
明谨手指抵着额侧,轻轻点了下,道:“虽说不合时宜,不合身份,也有沾染嫌疑,但我的意见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等不该到的人都到的时候,你判断已经藏不住拦不住的时候,把它的归属推给几方都得慎重而对方也有能力对付这几方的一方存在,最后等这一方人决断如何处置它,这是保全你焱院既不得罪朝廷,又不背离武林,甚至还能对反抗邪教的唯一方法。”
风雅人,说话滴水不漏,又欲语还羞。
武林人可能还不习惯。
金炼云眉眼一顿,细细思索起来,他不太想承认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堪破她的建议。
那一方是?
无双堡主愣了下,脱口而出,“蝶恋花?”
这次轮到明谨一怔,时隔四年,再次听到它,她心头依旧如一轮四季绽放又枯萎。
但可怕的是她已能转眼压下了这等心悸,只飞快留意到金炼云一刹那的眼神,眯起眼,本肃然的姿态忽松快了几分,靠着椅背,转着杯子慢悠悠问两人。
“九天剑胎是蝶恋花的东西?”
两人飞快对视一眼。
他们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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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明谨看来,这也不难猜。
“可能有点冒犯,但我想若是自身拥有,贵院的底蕴跟根基不足以得到这样的至宝,即便得到了,在拥有的过程中,这岁月抡转,也该出几个剑道至强了,可自焱院这建立近百年的历史中,遇险多次,且有枯竭欲败的光景,终未出现这样的人物力挽狂澜,是以焱院并未从它身上得到好处。”
“空守宝物却无所得,要么是因为自身也触摸不到,要么是因为只有守护之责,不敢碰。”
“细数武林,有能力得到九天剑胎,也有这等威望震慑让贵院守信,甚至让无双堡的堡主也为之驱使……也只有蝶恋花了吧。”
明谨说完,看向无双堡主,“你被暗杀,匆匆赶来焱院,也跟此事有关?”
金炼云也惊讶看来,今日他自然认出了后者,可不敢人前联系,是以还不知道后者遇险的事。
无双堡主表情抽动了下,有些难堪,又有些恨恨,“背后的人算计得深,我下面弟子出了叛徒,给我下了毒,于我闭关之处设伏,我着道了,但还好没死,杀出来后不敢声张,又觉得此事跟你这里有关,这才跑来提醒,却不想我还是慢了一步。”
他很愧疚,金炼云却不这么想,只长长叹一口气,“若说对方是先知道了这个秘密才去袭击毛叔你,那么如何阻止都是晚的,光这一个消息就足够让我焱院成为众矢之的了。”
听到这里,明谨垂眸,眼中隐晦,忽然说:“这是你们武林的秘事,我也不方便参与,今日就算是念及往日金院主款待之恩,点到即止,但来日若有院主需要的地方,尽可来信,告辞。”
她来得突然,走得也快,金炼云跟无双堡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起身走了。
金炼云不好去追,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不宜暴露亲近对方,无双堡主一摸络腮胡,出去了。
“你要走了?”
“它很危险,我不宜掺和。”明谨的判断始终明确,无双堡主见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里所有人里面,只有你有能力,有脑子可以帮到焱院了,我也相信,你今日违背习惯前来知会他,也是出于你心中道义。”
“我自然是有道义的。”明谨笑了笑,却看着无双堡主说:“但你怎么知道我掺和进来不会让局面更糟呢?“
无双堡主惊讶。
明谨察觉到了他的惊讶,心中的一个怀疑分出了两条岔路。
1,他们知道自己真正身份。
2,他们不知道。
可这两人依旧在她主动上门后没有强烈拒绝她的知情,这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指导,是故意要把她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