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滚可乐气泡
弃如烟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弹坐而起!
“还好,只是一场梦……”
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渗透,不见一丝干处。
窗外一片云雾缭绕中,有几只飞鸟叽叽喳喳掠过,好不欢快。
一枝桃枝趁着东风探进了屋内,一抹娇嫩之色呼之欲出。
而在窗边的茶案之上,宁惊尘一袭白衣遮身,似疲惫地趴在案桌之上便睡着了。
他睡得很安静,亦很沉,就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没有能惊醒他。
弃如烟隔着一层雾纱遥望着这样的他,眼眸微动,一抹莫名的感动化作了暖流暖上了她的心头。
她尝试着运气调息,却发现自己的气息相较之前更加平稳纯厚了。
弃如烟疑惑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她将柔和的目光暖暖落在了宁惊尘的身上,出神喃喃地道了一句:“你又用自身修为帮我调理紊乱的气息,就不怕自己身疲力竭吗……”
她轻掀开云被,赤脚下了床榻,拿过了桃木之上的一件白色的披风,轻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她的指尖缓缓而送,将披风缓落于他的肩上。
本以为她的动作轻柔至此,不应当惊醒睡梦之中的他。
却不料,当她想要撤身离开之时,却只觉指尖一暖,他的手便覆了上来!
再接着,他轻扣住她的指尖,以巧劲将她轻轻往他怀中一拉!
在弃如烟的一声低呼之中,她竟已经跌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气息离她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她在那一刻脸不由得一热,慌乱中便想着挣扎走开。
他的右手于此时轻环过了她的腰际,将她轻按在了他的胸膛前,带着几丝疲惫低声说道:“如烟,别走。陪我一会儿。”
“你,没睡着?”
弃如烟听得他这般说,心里有些不忍。
“这些年来,哪天不是半梦半醒……若不是遇见了你,只怕这半梦半醒的状态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何年何月……”
宁惊尘答非所问,弃如烟亦听得云里雾里。
“我,我去给你拿个毯子。这样睡在这里要着凉。”
弃如烟只觉得自己的心乱跳得厉害,当下便想要找个借口先逃开。
下一秒,她却被他按得更深紧了。
“不冷。别走。你在我身边,就好。”
宁惊尘缓缓睁开了绝美的眼眸,微微一笑,似万种风情化作了春风雨露,经风那般一吹便是茫茫大漠洋洋洒洒的飞雪漫天。
“你……是不是又渡了修为给我了?”
弃如烟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感动到无以复加想要以身相许来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宁惊尘嫣然一笑,轻轻勾起了弃如烟的下颚低声问道。
“……我的觉悟比较低。公子你莫不是找错了人?”
弃如烟怔了怔心神,避免被这登徒子摄了心魂去,转而便这般道到。
“哎呀呀——姑娘这般心性干净定性一流,为夫都快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宁惊尘一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无耻地说道。
“你的魅力举世无双天下皆知惊世骇俗!你无需质疑,无需质疑,呵呵呵……”
弃如烟迅速反应过来,一阵傻笑后抽身而出打算溜之大吉。
“哈哈——你什么时候成了马屁精?还不如像顾北一一样站在旁边像个木头人一样,至少看着顺眼点。”
宁惊尘见她逃开也不多拦她,只是侧坐而起,以指尖绕过了茶盏的杯扣,缓缓端起一盏茶随意地说道。
“对了,顾北一呢?这种时候他不应该一步都不离开你的吗?”
弃如烟疑惑地四下里望了望,确实没有看到顾北一的身影后疑惑地问道。
“噗——”
宁惊尘口中的一口茶喷出……
——这女人,怕是脑袋有一根筋始终搭不上啊?难不成要人家顾北一来当一个硕大的大灯泡不成?
“咳咳咳——闭冥界还有些事情,他和李笙一起去处理了。再说了,他那么木头,站在这里除了能打打杀杀还能干些什么?真是的。”
宁惊尘有些心虚地说道。
——远在闭冥界的顾北一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喃喃自语道:“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弃如烟听得他这般一说,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这闭冥界有事,不该是你这个芜归阁的天下之主去吗?怎么扔给了自己的属下?你这闲职未免当得有些太闲了?”
“咳咳咳,你懂什么。本座这是在锻炼下属处事不惊的能力,以后遇到一些大事才能独当一面。再说了,要是什么事儿都得本座亲力亲为,本座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宁惊尘心虚地侧了侧身子,将面容埋进了微微小的茶盏中,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无耻。
“你干脆说你就想着玩好了……哪儿来那么多借口。”
弃如烟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朝着窗外看了看,轻推了他一把,低声问道:“喂,宁傻子,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无忧观?”
“对啊,不然这世间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桃花树?”
宁惊尘点点头,随手扯过了一瓣桃花,欲替弃如烟轻插上。
却被某人无情地拒绝了。
某人“啪!”的一声脆响将他的手打得缩了回去,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我们是被叶凝霜抓来的,还是被当成客人请进来的?”
第137章 天上掉下个馅饼。
芜卦正文卷第137章 天上掉下个馅饼。宁惊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晕散而开,最后终于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他捏了捏弃如烟的鼻尖,无奈地摇着头说道:“你觉得我们要是被叶凝霜关起来的,有可能住这么好的房间吗?嗯?”
弃如烟颇为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疑惑地问道:“所以……我们是被当做贵客请进来的?”
“何止哦……我看啊,无忧观的那帮长老们这会儿八成已经开始商量要推举你为观主之事了,怕是这会儿已经报到开天界界主那去了。”
宁惊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扫了她一眼,又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最后还是要经过本座的同意。到时候,要不要我帮忙给你驳回一下啊?”
弃如烟顿时觉得自己石化在了原地……
——她想不明白,不过是救个人而已,怎么还被人逼上观主之位了???
虽说吧,这救的人是冥王……
虽说吧,当时用的招数是大了些……
但!也不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这般瞎来吧???
“不行。我得找那些长老们商量一下。我不适合做这个。我顶多会算算卦,这位置我做不了。”
弃如烟细细一想忙摆摆手一个骨碌滑了下去,径直就朝着门外走去。
却被宁惊尘给叫住了脚。
——“喂,我说,你就不要白费这功夫了。有那功夫,不如好好将自己的气息调平稳了。免得下次动用真气的时候,我又得去掉半条命。”
宁惊尘慵懒地半躺在贵妃椅之中,朝着弃如烟挑了挑眉间。
“为何?我好好跟长老们说不就行了?”
弃如烟不明所以,转身问道。
“你摸摸自己的轻言袋和那支催魂笛在哪儿。”
宁惊尘随手指向了她的腰际处,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
弃如烟顺势朝着自己的腰际间摸去,却见哪里还有什么轻言袋的影子!分明就是一支卦笔一支催魂笛笔直地杵在了自己的腰际间!
坚挺无比。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弃如烟心中疑惑不已,诧异地一手举着卦笔一手举着催魂笛不解地问道。
“你昏倒过去的那一刻,不知为何轻言袋自动解封了,并且化作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径直朝着叶凝霜冲去,将她重伤。而此时,桃林深处一道黑影晃过及时将她救走。”
“但是,催魂笛却在此时从你身上掉落,出现在了所有无忧观弟子的面前。”
宁惊尘顿了顿,接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应该知道,催魂笛对于无忧观众弟子的意义……”
“所以,他们便认定了,你是天机道长的嫡传弟子。这观主之位,怕是非你莫属了。”
宁惊尘挑眉微微一笑,灿烂至极又无耻的很。
“就掉了个催魂笛,至于嘛……更何况,有可能我是偷来的呢???”
弃如烟深深叹气埋头,满脸的不情愿。
“关键是……你不仅掉落了催魂笛。你随身带着的卦魂亦是无忧观的重要信物之一。两件物件加起来,长老们想要立你为观主并不为奇。”
宁惊尘一脸笑嘻嘻,有意火上浇油,让她想要退却的心彻底失去了希望。
“可我不想当个什么劳什子的无忧观观主啊……更何况,我对无忧观一无所知,这样也行吗?确定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这些长老也真是的,就不怕无忧观砸在了我的手上吗?”
弃如烟见彻底没有了指望,垂头丧气地一低头,几乎要埋到与地面齐平。
宁惊尘倒是十分乐见其成。
他见弃如烟一脸担忧又不情愿的样子,轻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缓声笑着说道:“怕什么呢,这不你还有个天下之主的为夫在吗?再怎么砸了无忧观也不可能比叶凝霜在的时候更乌烟瘴气了。”
“更何况,我有一种直觉,你能带着无忧观走向更好的光景。”
“真的吗?我总感觉你不过是在安慰我……”
弃如烟眼眸一亮,继而又很没有志气地暗了下去,朝着宁惊尘扫了一眼后又耷拉着脑袋将下巴磕在了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