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亲后 第4章

作者:似良宵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胃部忽然抽痛了一下,甄瑶皱了皱眉,再也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公主?”弦雨和流烟看到甄瑶只吃了几口便停了筷,担忧道。

  甄瑶摇头,“不想吃了,没胃口。你们把这些都拿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两人见甄瑶神情颓丧,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哄着甄瑶喝了杯安神的茶,默默退了出去。

  马车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甄瑶自己摘了头上的凤冠,散了头发,躺到了车内供她休息的软榻上,从袖中摸出了一枚莹润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从那晚救她的人身上慌乱中拽下来的。

  那晚她到底还是没能看到那人的脸,正在她脑中胡思乱想之时,外面的危机已经悄然解除,那人再次在她腰间轻巧一推,将她推出了灌木丛。待她回头看的时候,那人早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了甄瑶趁乱从他腰间拽下来的玉佩。

  一切发生的太快,但是甄瑶却清楚的记得那人在把她推出来时,还伸手小心护住了她的头免得被乱枝刮到,尽管只是一瞬间,但甄瑶就是感觉到了。

  这个小细节,使得甄瑶的心跟被猫儿挠了一下似的,有一种很奇怪的滋味。

  虽然她一上马车便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后那晚发生的一切都跟梦一样不真实,可那声低沉的“别动”以及那个小动作却总是在提醒她这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

  许久,甄瑶叹了口气,将玉佩收回了袖中,强逼自己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比起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想想明天到了皇城之后该怎么应对才是正事。

  果真如流烟所说,一行人在第二日傍晚时分便进了皇城,站在皇城之上的便是这场婚事的决定人——云皇。

  这些都是流烟和弦雨告诉她的,因为她自始至终按习俗盖着盖头,只能听到声音,并不能看到云皇的模样,只能听的出是一个洪亮却带着些沙哑的中年男声。

  云皇哈哈笑着对着陈大人和小杨将军道了几句辛苦,又象征性的问了甄瑶一路可好,甄瑶轻轻点头,矮身回礼,暗道传闻果真不错,云皇果真最好面子,就是走个过场也得做足了样子。

  云皇说了几句,觉得差不多了,便将甄瑶安排进驿馆休息,明日再行礼。

  甄瑶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至少没有当众羞辱她。不过……那个传说中的二皇子呢?

  甄瑶上了去往驿站的轿子,路上插空问了弦雨一句。

  弦雨摇头,“未曾看见,许是如周国一般,成亲礼前不可相见吧。”

  甄瑶点点头,放下了帘子。

  即使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到临了了,那种不安和恐惧还是不断上涌。

  上腹部又是一阵轻微刺痛。

  最近不知是怎么了,腹部有时会莫名的疼一下,甄瑶伸手轻轻揉了揉,疼痛便缓解了。

  进了驿站,甄瑶才真实的感受到方才云皇的模样,果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就和这驿馆还算富丽的大门一样,里面却已经年久失修,简陋到有些破财,一不小心还会吃的一嘴灰。

  三人面面相觑,一向活泼外向的流烟从小跟着甄瑶,哪里见过自家公主住这种地方,登时便有些火,想出去找人理论,却被弦雨和甄瑶伸手拉了回来。

  “算了,在马车里露宿野外都试过了,这已经算很好了。”

  “公主……”弦雨虽然知道不能冲动,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不免心疼。

  甄瑶笑笑,“算啦,咱们现在可算是被扣在别人手里呢,能忍则忍了吧。”

  流烟和弦雨眼中似有泪花,但也很快振作起来,道:“公主,那你先坐一会儿,我们趁着天还没黑,带人把这里打扫一番,好让您早些休息。”

  说着,两人便卷起了袖子,朝着云皇拨来的几个零星的下人招呼了一声。原也没想着这些人能应和,没成想这些人居然还挺听话,真的走上前来听了吩咐。

  人多力量大,不多时便将这屋子收拾出了个样子来。

  甄瑶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点了点头,“你们看,这不就挺好的了么。”连日来的赶路,已经让甄瑶很是疲乏了,如今能有个好好躺下来休息的地方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甄瑶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倒了床上,睡了这么多天来还算好的一觉。

  第二日一早,甄瑶便自己醒了,安安静静的梳妆打扮,坐上轿子,听着外头热闹的贺声,被抬进了一座府邸。

  听说这二皇子前不久已经被封了谨王,但是由于府邸还没建好,而成了亲的皇子又不能再住在宫内,所以云皇便把上一朝横王的空置府邸先充做了暂时的谨王府,想必这便是那暂时的谨王府了。

  一路被抬到正门前,被喜娘搀扶着浑浑噩噩的行了礼,然后又被引着送进了洞房,直到坐在洞房内铺满花生红枣的大床上,甄瑶都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便,过门了?

  甄瑶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珠儿,听着屋里似乎安安静静没有人声儿,这才偷偷的掀开盖头,看着空荡挂满红绸的屋子。半晌,赌气般将放在一边系着红绸用来挑盖头的铜称丢在了地上。

  守在外面的弦雨和流烟听到声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是自家公主闹小脾气,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高兴。

  自家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以往在周国皇宫内可是以活泼灵动还有些调皮著称的。

  自从开始准备过来和亲后,自家公主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安静沉稳起来,看在两人眼里却不是欣慰而是心疼,如今看着自家公主久违的小脾气,两人反而觉得亲切。

  发发脾气也好,免得憋久了给憋坏了,这些日子公主承受的,也总得释放些出来才好。

  弦雨笑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铜称放回了甄瑶手上,“公主有气也别憋着,趁着那王爷还没过来,再发发火,待会儿我和流烟收拾便好。”

  甄瑶知道她是在打趣,但也忍不住笑了,将那铜称放回了旁边儿,复又低头有些低落的道:“其实,我是想母后了……”

  “咱们国家成亲,临行前还得母后给我她做的子孙面呢,还得给我梳梳头,送我上轿呢……”

  说着,甄瑶哽咽了,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背井离乡独自面对前途未卜的前路,怎么可能不害怕。

  流烟和弦雨也忍不住落泪,却很快反应过来,拿帕子给甄瑶擦了擦脸,“公主快别哭了,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我知道,忽然有感罢了,你们快出去吧,免得被人看到落下口舌。”甄瑶忍住眼泪,将两人推了出去。

  坐回床边发了会儿呆,想了想还是从头上摘了支簪子笼进袖子。

  杀人她是不敢,壮壮胆也好。

  过了还没一柱香时间,甄瑶就听到了门外隐约的脚步声,弦雨和流烟远远看到便出声行礼以做提醒。

  甄瑶浑身颤了颤,这么快?

  赶紧将盖头盖回头上,藏好手中的发簪,坐直了身子,便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一道修长的身影伴随着稳健的脚步声进了屋子。

  甄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听着那人反身关门,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袖子越攥越紧,额上都已经有冷汗渗出。

  可那人只是走到了她的身前,便止住了步子,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甄瑶透过盖头底下看着那人绣着银边的黑靴,以及和自己身上的喜服同样花纹的大红衣角,打死都不敢出一声。

  忽的,那人倾身靠近,在甄瑶猝不及防时捉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在她隔着盖头的耳边响起:“这是什么?”

  随后,那人准确无误的从甄瑶袖中抽出了那支发簪。

  而甄瑶却跟木头人似的毫无反抗。

  其实甄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已经忘了反抗。

  在那人的声音入耳的瞬间,甄瑶浑身一颤,整个人犹如回到了那晚一般身体蓦地僵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人的声音,怎么和那晚救她的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第五章 洞房 要保命?我教你个法子!……

  

  虽然当时甄瑶是受了惊吓,也过了段日子记忆可能会有些偏差,但是也因为当时的处境,那到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清晰无比,更何况这附耳低语的情境与当时如出一辙。

  甄瑶越想越觉得就是,差点出声问出来,却又及时止住了。

  这人可是云朝的二皇子,谨王陆珩,与她毫无干系,怎么可能会大老远跑去救她?

  可能性几乎没有。

  可是……

  甄瑶又仔细比对了一番,还是觉得一模一样。

  思绪纷乱间,陆珩已经一把抽走了她手中的发簪。

  甄瑶回过神来,慌乱伸手掀开了自己头上的盖头,直直对上了陆珩的眼神。

  眼前的男子一身大红喜袍,身材颀长,长眉俊目,气宇不凡,过于挺直的鼻梁使得整张脸英俊中透着一丝凌厉。男子薄唇轻抿,微微眯眼看着手中的簪子,复又将眼神投到甄瑶的身上,眉梢微微一挑。

  甄瑶不禁在心里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甄瑶从小见过的俊美男子也算不少,她的两个哥哥也都是品貌非凡,还有她自己,照理说对于相貌好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见了传说中的谨王,却还是不免愣神。

  也怪一路上那个陈大人给她灌输了太多这人冷面杀神的事迹,她还以为像是周国大将军那样凸眼长胡子的老头子呢,至于那些侍女夹带提到的相貌不凡,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也因为出了甄瑶意料,所以她出神间,并没有看到陆珩眼中同时出现又被快一步压下的那抹惊艳。

  见甄瑶直勾勾盯着他,陆珩嘴角微勾,拿着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凉凉道:“新婚之夜,袖藏利器,行刺?或是自保?”

  声音不大不小,却暗含审问之态。

  甄瑶脑子蓦地清醒,微微摇头去掉脑子里不对劲的想法,咬唇看着他暗自镇定道:“一支簪子而已,王爷未免想太多。”

  陆珩轻笑,“公主不必掩藏,被迫和亲,此举人之常情。”

  说着,顺手将手中的簪子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

  甄瑶眼神盯着他的动作,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吊着。

  簪子虽然放下了,陆珩却转而拿起了一旁的斟满合卺酒的酒杯,迈着闲闲的步子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甄瑶。

  甄瑶盯着那杯酒,迟迟不敢接。

  也不怪她害怕,她还小的时候便听说过朝中有位大臣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意欲再娶又苦于没有理由,便直接在她的膳食中下毒,少量多次,慢慢积累至毒发,虽然后来被查了出来,但是那位夫人到底是没能活下来。

  当时甄瑶还是小孩子,还被父皇母后娇护着,听了也只是跟着怒骂唏嘘了一阵,便也忘了。

  但如今却不知怎的,又再次被从脑海里翻了出来。还不止这些,还有其他有意无意听到的肮脏事,因为她现在的草木皆兵,都清晰的从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甄瑶被自己吓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但是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儿,她对这人的性子又不了解,恐惹毛了对方,正想硬着头皮接了,没成想刚伸出手,那酒杯又被收了回去。

  陆珩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不在意道:“算了,既然是怕我下毒,那便不喝了。”

  甄瑶心中大松了口气,却冷不防在下一刻被人摁着双手推倒在了榻上。

  这阵天旋地转来的太过突然,甄瑶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喊出,便觉察自己头上的凤冠已经被人轻巧摘了下来。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两国交战,不伤妇孺,况且你已是我的王妃,若是真的担心小命,比起与我硬拼,不如我给你个更好的法子……”

  ……

  甄瑶到最后也没太明白那个法子具体是什么,只记得那是及其慌乱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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