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井茶香蛋
两人先行去了准备好的住处,行李是没有的,所以进屋等着吃饭即可。
刚刚一路走来,他们已经看见了满眼的罂粟花,故而两人神色都比较凝重。
萧允知垂眸给锦绣倒了杯茶:“先找机会见见郑友德。”
既然郑友德已经是庄子里唯一的管事,安排食宿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他来办。
故而锦绣的事情就不必也没法瞒着他。
当然,都待在一个庄子里,郑友德也知道了郑冲的存在。
除了程烟雨的身份成谜,他几乎知道其他所有事。
得知霍侧妃来庄子“做客”,需要小住一段时间,郑友德一时间生出不少不确定的恍惚。
这就,这就来了?
哎不是,这位祖宗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来了?
这不是救他,这是陪他死呢吧?
可要是霍侧妃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什么委屈,太子不得活剐了他?
他死了没多大事儿,他娘亲可怎么办?
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位想必你也认识,霍侧妃是家主的贵客,你记得好生招待着。”
郑廉就是有那种明明绑架了人家还做出一副仿佛邀请人来春游似的厚脸皮。
郑友德随口应着,也随口问:“哦,待多久啊。”
第926章 欺人太甚
眼前这人虽然是侍卫但感觉上身份地位比他这个管事还要高,闻言只淡淡道:“不该你问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上一次他这么回答还是郑友德远远看见程烟雨被前呼后拥着散步的时候。
那一次他感觉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话,舌头都能让这人割了。
所以这会儿郑友德也就哦了声,表示明白。
情况暂时不明,郑友德不敢贸然和锦绣接触,只好先行给她批了最高待遇。
他眼珠子一转,刚刚那个谁,就是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那个不是说要好生招待吗?
他大马金刀翘起了二郎腿:“吩咐厨房,满汉全席走起!”
得了令的下人眼巴巴问:“那陈大人那边?”
郑友德心中已有计策,暗自嘿嘿一笑。
另一边,把人交给庄子里的人之后,陈广原想出去走走,哪知到了门口却叫人拦下,郑友德这所谓“管事”满脸让人极为不爽的嘚瑟:“进了这庄子的人,除非拿着家主的令牌,否则谁也不准离开。”
陈广压着火气用命令的语气吩咐:“令牌拿来。”
郑友德说了句实话:“我没有啊。”
陈广当然不信,他只觉得看郑友德在忽悠他,故而看此人十分不顺眼,但念在自己刚来不好闹事,就也没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回了自己屋。
回去之后他的心情就一路暴跌。
首先,屋里条件太过苛刻。
破被子破枕头就算了,房间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简直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
其次,他居然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在屋里喊了半天,压根没一个应声的!
最后,这饭菜未免也太难吃了!
被锦绣折腾了一路憋得火气一下子都涌出来,陈广恼怒砸了饭菜就不想吃了。
在屋里也憋闷,他决定在庄子里走走散散心,顺便问问除了郑友德那,还有谁能给他发令牌。
结果出门就看见一群下人端着溢出香气的餐盘往霍侧妃那里走。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个脸上的粉厚到往下掉的小婢女脚下一崴,滚烫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翻了他一身。
陈广是个粗线条,他以为郑廉收到了他对雷火丹的报告,所以当他得知家主交代要礼遇霍侧妃,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
合理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巨大的差别待遇无动于衷!
凭什么啊!
霍锦绣这里是大鱼大肉,他这里就咸菜清粥?
这不埋汰人吗?
他气势汹汹就跑去找郑友德算账。
“你什么意思?”
郑友德鼻孔朝天,和传闻中一样是个狗仗人势的小人,语气也忒的欠揍:“什么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男人,陈广本来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庄子里凑合过几天就去家主身边复命——
家主不知为何在先前的信里只字不提雷火丹的事情,他又不好总反复邀功,只好等着面见家主时再议。
但是郑友德欺人太甚了!
“给我住那种地方,吃猪食就算了,令牌为何不给我?”
郑友德坏笑:“要真是算了,你还提它作甚?”
“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斤斤计较,娘们唧唧!”
第927章 怎么着是本侧妃不配
陈广大怒:“废话少说,令牌给我!”
郑友德却答非所问:“咦你衣服上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被泼了什么东西上去?”
陈广的火气蹭蹭往外冒:“还不就是你安排的那些下人,他们到底会不会做事?给霍锦绣送饭的时候看见我这么大个人让不开,滚烫的一碗汤就泼在我身上!”
“行了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令牌拿来!”
郑友德却瞪大眼一脸诧异:“什么!”
“汤泼在你身上了?”
陈广眉梢一挑心说:怎么着你还关心起老子来了?
就听郑友德起身往外边走边说:“那霍侧妃那里岂不是少了一碗汤?”
“我得赶紧去厨房吩咐补上。”
陈广:……
重点是那里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机会他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小王八蛋!
果然贱人生出来的就是贱种!
郑友德刚到厨房就被紧张到颤抖的丫鬟拉住:“管事,奴婢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那位陈大人会不会找奴婢的麻烦啊?”
郑友德坏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张银票:“你刚刚按照我吩咐的那样打扮了吗?”
丫鬟点头:“完全按照您教的,粉厚到连奴婢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郑友德拍拍她肩膀:“那就放心吧,那位大人最瞧不起女子了,肯定懒得多看你一眼,到时候不认就行了,管事罩着你!”
丫鬟安心下来,又瞧着自己手上的银票问:“管事为何不直接给奴婢极乐膏?”
郑友德面色微沉,收回了手:“规矩就是规矩。”
庄子里的规矩是,谁也不准偷偷碰极乐膏,想要就填了单子付银子去领。
谁要是敢破坏规矩……
极乐花花田里的泥,可随时等着肥料呢。
丫鬟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离开。
郑友德也不指望这些没原则的下人能守住秘密,但就算让那些监视他的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他们也定不会怀疑,因为他和陈广早就有过节。
那些狗腿子一查便知。
当年,曾有人做主想把他娘亲嫁给陈广,结果被娘亲拒绝。
那混账东西当晚就钻进娘的屋子,结果差点被他断了子孙根。
听说后来他就开始讨厌女人了?
切,“讨厌”?
不过是为了面子找的说辞,他明明是怕了。
郑友德想起当年,郑廉为了表示对自己的重用好像就把陈广从本家打发出去了?
原来是去了边关啊。
果然,侍卫们听说这一场闹剧之后什么也没表示,一切照旧。
倒是郑友德还当真去了趟厨房,吩咐将那道补汤又炖了一份。
而当锦绣得知满汉全席里偏偏少了一道燕窝鸡丝汤,她气沉丹田,开始找茬。
“什么意思?说好的满汉全席那就一个别少,少了一道菜它就是不完整的!”
“你们要是不想上这席面,一开始就别准备啊。清粥小菜本侧妃又不是吃不下去!”
“这就是你们主子的待客之道吗?”
“沿路让本侧妃过苦日子就算了,这都到庄子里来了,竟还这般敷衍?”
“怎么着是本侧妃不配用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