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小喵
“娇姐,您得回来一趟,这店里现在突然又来了几个顾客,我也……应付不过来呀。”
电话对面声音一顿,像是有些怀疑:“今天跟我预约过的,不是都来了吗?”
“哎呀,是东哥,看着又在哪喝多了,带着两个人坐在那儿直说胡话。娇姐,你可得快点过来,要不然我怕他一生气,耍起酒疯来又要砸店。”男服务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之后直直的看向了几步开外的言宇和蒋冰。
蒋冰用嘴型骂了几句,捏着鼻子发出了几句夹杂着脏话的哼哼声。
“又是他?行了,你先快点把门落上,我一会儿就回去。”娇姐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听着似乎是信了,显然这服务员说的东哥确有其人,还经常搞这种不打电话预约的事儿,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
“好了,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男人继续缩着脖子靠坐在墙边的角落里,显得有点可怜。
叶竹此时也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轻咳了两声之后,踱步走到对方的身边,也跟着蹲了下去。她一改之前的盛气逼人,好像老朋友一般的用手肘怼了怼男人:“嘿,说说吧,你们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我真不知道……”男服务员很是无奈,急于解释:“我就是她雇来看饭店,干杂活儿的,平时后厨里还有一厨子,今天也是提早就下班了。你要是问我察觉没察觉娇姐不对劲,那肯定是有,具体做什么,人家也不会告诉我啊!闭紧了嘴巴拿着每个月的工资,这才是我能保住饭碗的根本,警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直到把人看到焦虑不安后,叶竹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站起身走到言宇身边,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心思,藏着掖着是人之本性罢了,不急,等到稍后,有的是时间玩儿。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从后面传来了动静不算小的关门声,然后便是极其有规律的哒、哒、哒的走路声。
这会儿店里的灯已经全部关上了,对方走到前面来的时候,显然没有料到会如此黑暗,只听见对方低声咒骂了两句,随即伸出手去触摸墙上的开关,嘴里也嚷嚷了开来:“杜小子?你人跑哪去了?东哥呢?”
啪嗒。
问话期间,来人成功的摸索到了电灯的开关,冷不丁的强光让她还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然而等到适应了之后,却发现店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嗨,又见面了。”
忽然,斜后方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娇姐一个激灵,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竟是叶竹的笑脸。
“娇姐,你怎么这么吃惊呀?”小姑娘双眸眯起呈月牙状,表情看起来很是愉悦,只是这份愉悦只属于她自己,并没有能够感染到身前站着的女人。
女老板脸色剧变,转身就想往前门的方向跑,却绝望的发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名男警察,而且卷帘门也已经落了地。被她称作‘杜小子’的服务员正窝在收银台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满脸的抱歉。
“娇姐,我们几个也对你正在经营的生意相当的感兴趣,不如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叶竹走上前,嘴巴上说的客气,动作上却丝毫不见留情。先是用力的将女人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然后掏出了手铐,没做犹豫的铐了上去。
“也算是应了您之前说的话,这幅银手镯先送您一副,稍后那个华哥估摸着也少不了。”
话音落下,外面马路上忽然警灯闪烁,接连好几辆警车停在了路边。紧接着有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上前来敲响了卷帘门:“请问是言队在里面吗?我们是附近的光明派出所的,市局让我们前来支援。”
“好的,麻烦了。”言宇扬声回应,用遥控器打开了卷帘门,把人放了进来。他和领头的那位副所长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复又转过身来看向了一脸倔强的女老板:“你就算不说,我们只要稍微调取沿途的监控,也可以快速锁定位置。现在只是在给你一个自行坦白的机会,确定不要吗?”
回应他的仍然是那一脸的不屑。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额头挂了一层薄汗,有些喘,后面胡同儿的两边也没看到什么车辆,所以应该是步行过来的。”言宇也不废话,直接用手机调出了长河区的地图:“刚刚店里的工作人员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那面的背景音有点闹,应该是在忙着什么吧?估计在挂断电话之后,还耽搁了几分钟,那么也就剩下十几分钟的路程。这附近几公里内的符合隐蔽条件的地方不多,搞那么大动静还不被周边居民投诉的位置就更少了……”
“你确定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娇姐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了,听到最后的问话,更是咬紧了后槽牙。半晌,她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来了脑袋:“好,我带你们去。”
之后根据她的供述,几辆警车熄灭了警灯,左拐右拐的开进了一条小路。的确离着水上人家大酒店不算远,只是这地方偏僻还是土路,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道路两边的景色也是跟着寡淡了下来,没有了城市里的霓虹灯,都是一些平房。有的房子墙壁都已经坍塌了,瞧着这地方住户并不多。
很快第一台警车停在了一栋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平房前,娇姐被押着下了车,用钥匙开门穿过屋子,直接走进了后院。后院不大,靠左侧的位置有个地窖,地窖门很严实,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蒋冰没做停留的上前,用力拉开了地窖的门,下一秒一股音浪直冲面门,让他不由得扬了扬眉。
没有犹豫,蒋冰、叶竹带着几名同僚,如猫一般轻巧的进入了地窖内,顺着铁质楼梯下到最后,眼前又是一扇门。
“小心!”蒋冰暴喝一声,抬起腿就是一脚,那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不仅开了,还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随时要阵亡。
里面的灯光是红中透着粉的暧昧,耳边播放的音乐也是夹杂着人类粗喘的那种不健康的调调。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此时此刻里面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除了那不堪入耳的音乐声,就再没别的动静了。
“永门市公安局!”
“啊!!!!”下一秒,爆发了几声属于女性的高亢的尖叫。
那些男人也反应了过来,裤子都不穿就试图从门口跑出去,但却无一幸免,都被警察给按在了地上。
叶竹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地窖下面还挺宽敞,估摸着肯定有个一百多平的面积,里面装修风格跟低俗的ktv似的。那张巨大的沙发上、那些被轻薄纱帘遮挡住的大床上,每一处都充满了人类肢体的纠缠。空气中全都是酒气和烟味,这里就像是一个销金窟,任由他们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没过多久,嫖客和女人们就都被要求着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她略微伸长了脖子,目光落在了最里面的那张床边蹲着的女人身上,对方披着一个薄床单,连带着把头都给罩了住,全身上下都在剧烈的抖动着。
“郭惞?”叶竹走了过去,停在那女人的身前,不确定的喊道。
床单下的人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的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她所熟悉的苹果脸。
第46章 假面狂欢(11)……
女孩儿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因为湿气而显得有些迷蒙,在最开始的几秒,她似乎没能认出来那个小心翼翼蹲在自己身前的人。直到脑子逐渐开始转动,这才回忆起了什么,于是乎嘴唇发生了剧烈的颤抖,她很快就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腿里,说什么也不肯再露面。
毕竟是这种尴尬至极的场面,完全陌生的人也就罢了,如果遇到熟人,难堪程度又岂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叶竹适时的把刚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她们二人说白了只是在飞机上短暂的相处过一会儿,闲来无聊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连对方的名字也是因为调查死者的时候才顺带着知道的。这个时候对方或许并不需要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去宽慰,独自疗伤或许才是女孩儿内心深处最迫切的需要。
想到这,她无声的站起了身,帮忙处理现场这有些混乱的状况。直到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上了临时调过来的警车并且送回局里,她都没有在去特别注意郭惞,哪怕是一眼。
本应该是万籁俱静的后半夜,永门市公安局的那栋破旧办公楼却罕见的热闹了起来,从外面看过去灯火通明,偶尔还会有断断续续的人声从走廊那边安装着铁栏杆、并且四敞大开的窗户里传出来。
此时审讯室所在的三楼,狭窄的走廊里站满了人,有几名警察正站在两侧,维持着秩序。即便如此,那些提溜着裤子,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们看来也没有过于害怕,有些人甚至还捏着手机,十分装逼的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找人把他捞出来之类的话,直到警察上前,将手机没收。
周志刚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手里面端着一杯白开水,站在走廊的尽头呼噜噜的喝了几大口之后,这才才快慰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身边站着的言宇等人:“言队,我还以为你们出去是调查王淑静的死因,没想到一扭头给我们市局扫黄支队倒是完成了不少指标,调查组真是全能啊……牛!”
“我们这里地方小,审讯室也只配备了那么两间,这些人您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就让底下的各个派出所过来领走了,要么光靠着局里的这点人手,三天三夜都审不完。”
“嗯,暂时把老板娇姐,男服务员杜鹏,还有郭惞和郭惞的嫖客留下。其他的……可以带走了。”言宇点了四个人名,他们这回最主要的目标仍旧是之前的两起命案,扫黄真的只是意外之喜。
“成啊。”周志刚晃晃悠悠的上前去,和手底下的人吩咐了几句。
半个来小时后,不少派出所陆续过来把人接走,很快走廊里的人就去了大半。最后,只剩下了那四个人。杜鹏和郭惞的那名嫖客被暂时关在了笼子里,娇姐和郭惞则是被先后送进了审讯室。
言宇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你想审哪个?”
叶竹想了想,推开了娇姐所在的那间审讯室的门,男人见状也没有多少什么,挥手示意蒋冰和周志刚去应付郭惞,他则是跟在对方的后面,进了同一间审讯室。
一进去,屋顶上的电风扇正转的卖力,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竭尽全力的发挥自己的余热。
“姓名。”叶竹坐稳之后,沉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废话直奔主题。
这大半宿的折腾下来,女老板原本还算完好的妆容已经糊了大半,这会儿完全不见最开始那时候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披头散发的,有些垂头丧气。在听到问题之后,她想要抬起手弄一弄眼前散落的发丝,却被手铐限制住了行动,最终只能无奈的回答道:“胡娇。”
“年龄?”
“43岁。”
叶竹抬眼看了看她,接着问:“说说吧,好好的饭店不开,做什么违法的买卖啊?做多久了?”
“没多久……”女人嗫嚅着,声音很小。
啪嗒。
原是叶竹皱起了眉,忽然把手中的笔扔到了桌面上:“说实话,就算你不说实话,你的那些‘熟客’也会交代的,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意义和你自己主动承认的,意义差远了,知道吗?”
胡娇眼珠子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想她做这行这么久了,一向非常小心,还是头一次进局子呢!万万没想到,多年奋斗竟然会被一个王淑静给毁了,心里别提多恶心了。她是不想承认,可是架不住那些客人和手底下的姑娘有扛不住的呀,万一有人真的什么都往外说……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想清楚了吗?”叶竹在几分钟后,催促道。
“没多久……真的没多久……之前我真的只是好好的经营饭店的,谁知道后来生意愈发的不景气了。想来你们也知道,我老家是开北市的,当初背井离乡的来到永门市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在饭店生意还可以的时候,我还在这边贷款买了房,后来收入急转直下,贷款都要还不起了,这不也是生活所迫吗?”最终,女老板选择了模糊重点,有用的没说多少,哭诉的话倒是吐了一大堆。
“所以王淑静和郭惞是你骗过来的吧?骗过来为你赚钱的?”叶竹没有在意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此次的审讯重点,也并不在对方经营的地下皮肉生意上。
“冤枉啊!!!王淑静可是我家里的亲戚,我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骗他们来做这个?”女人大喊道,眼睛瞪得溜溜圆:“还不就是我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亲戚看我出手阔绰,便以为我在外面发大财了。别人问起来,我不也只能说是开大酒店的,难不成还会实话实说吗?王淑静和那个小丫头可好,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跑了过来,还不是觉得我碍于情面,捏着鼻子也要把她们留下吗?”
她这边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大堆后,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她颇为不安的视线在审讯桌对面坐着的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着,还不着痕迹的咽了一口唾沫。
“呵呵……”言宇忽然冷笑出声,他背靠着座椅,好整以暇的开了口:“王淑静二人找到了饭店,你用二百块钱暂时打发了她们,结果过两天郭惞就出现在了你所经营的地下洗头房里?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你自己能理顺的清吗?”
“那是……那是……”胡娇在脑海里快速盘算着,颇为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还不是后来那个小丫头私下里联系我,就差跪在地上求我赏她一份工作了!警官,你以为什么样儿的女人过来我这我都收吗?那丫头长得可不算漂亮,要不是年轻新鲜,再加上指天发誓自己什么都能做,我能要她?!”
“事先声明哦,虽然做这行说出去不体面,可是在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自愿的,我可没逼她!”
“唔……我们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郭惞那副模样,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被逼的,哦?”叶竹略微扯起嘴角,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女老板被她这副表情弄的有些心底打鼓,但是嘴巴上还在讨便宜:“我现在真是后悔啊!当初就不该心软收下她这个扫把星,这个小贱人真是会装相,看到警察就装可怜,还不是怕自己被抓紧去蹲吗?人不大,心眼真不小,以为把责任都推给我,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呸!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警官,你们一定要严格的审问她,可不能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
叶竹闻言,神情愈发的讥讽:“这会儿你又知道什么法律的制裁了?”
言宇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顺手甩出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
胡娇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下一秒,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啊!!!!!!!鬼……死人了!!!!!”
随即双眼紧闭,一张脸就算是在浓厚脂粉的掩盖下,血色也仍然肉眼可见的退了下去:“你们这是干什么?现在警方允许运用恐吓的方式去审问公民吗?!”
“不如胡老板再仔细看看。”言宇语带蛊惑。
可是任他怎么说,对方都不肯再将眼睛睁开了,一个劲的摇头抗拒。
“原来胡老板也会怕的?照片里的死者正是王淑静!她本是和郭惞一起来的永门市,却在见过你之后无端失踪,最终被人杀害。然而郭惞却出现在你的地方被迫接客,你猜猜,警方现在对于这件事的想法是什么?”男人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了。
“王淑静?”胡娇惊愕的睁开了眼,下意识的再次看向了那张照片,不过终究是抵不过心底的恐惧,别开了头。
“既然你不猜,那就听听我们的推测吧。”言宇坐直了身体,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王淑静和郭惞二人被你骗到永门市,满心欢喜的以为是来工作的,没想到你却干的是那种生意。你想要郭惞出卖肉体,却被王淑静断然拒绝,二人于是打算返回开北市,可是如果他们回去了,那你不仅在老家名声臭了,到手的钱财也飞了,可不能冒险。你觉得对方是耽误你赚钱的阻碍,于是就杀了她……”
“不是这样的!”女人反应十分激烈,脸色涨得通红。
“不是吗?我觉得非常合理。”言宇挑眉,看向了身边的人。
叶竹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很合理。”
胡娇彻底白了脸,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眼底藏着不甘。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两个警察就是故意的!
第47章 假面狂欢(12)
可就算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她眼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谁能想到王淑静竟然死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和皮肉生意的严重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过了几分钟,胡娇咬了咬牙,终于吐露了实情。
她做的这个生意和那些街面上或者商业ktv、夜场这种地方的的确有些不同,在她手底下的女孩基本上都是偏远地区出来的,被人带到永门市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等到知道的时候,却已经羊入虎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套路,胡娇玩的再顺手不过了,那些天性淳朴的女孩儿,根本不是对手。为了生存为了名声,她们即便遭遇了这些也根本不敢往外张扬,只盼着老老实实做到二十七八岁,领了一笔钱好恢复自由身。
而王淑静就是她在开北市的‘牵线者’,专门帮着胡娇搜罗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孩,然后骗到永门市。表面上说是让女孩们做到二十七八岁,但是因为胡娇这边收费异常的高昂,所以客人们在行为上也尤为放纵,大多数的从业者根本挺不了多久便会落下一身的病。
病恹恹的人,胡娇当然不会继续留着,嘴巴上还要骂着那些受害者没有用,违反了签下的多年的合同,然后随意给些治病钱就把人给赶走。这种地下从事的非法活动就这么持续了多年,竟无一位受害者主动揭发,这个比例不得不说挺让人吃惊的。
由此可见,基本的普法工作仍旧是任重而道远,哪怕这些女孩中其中的一个拥有一些勇气,不受胡娇那些歪理邪说的蛊惑,或许结果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这回,王淑静是把郭惞送到你这边的,这郭惞可是她丈夫妹妹家的孩子,你给她多少钱她能这么丧心病狂?”叶竹有些不理解,按理来说做这种事儿的人若是有良心,总得避开家里人吧?关系这么近都敢下手,就不怕露馅了全家人把她生吞活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