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人睽睽
秦随随:“啊?时雨喜欢那个戚映竹?”
步清源吃惊地笑:“你看不出来么?”
秦随随抱臂,吹一下自己耳畔的发丝,气哼哼:“当然看不出来。我又没有喜欢过谁,我怎么知道时雨会……哎,麻烦了。”
秦随随烦恼起来,心想她未免太命苦。才解决了金光御的事,时雨这个混蛋也来烦她。
秦随随:“他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杀手不能有光明正大的爱,他们全都忘了么?你看看金光御今日被追杀的样子,时雨连前车之鉴都不管了?他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要杀了戚映竹么?他想杀的是戚映竹吧?现在……一个个全都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步清源一径笑:“辛苦小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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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秦随随如何烦恼,受伤后的时雨,却觉得受宠若惊,并且快乐许多。
因他可以睡在戚映竹这里!
虽然姆妈坚持要和戚映竹睡在一张榻上,只让时雨睡在外舍的榻上。但是这也算在一起睡觉了。
而且时雨等到了回心转意的戚映竹。
她这两日对他格外好,每日为他换药,喂他吃药,还坐在旁边给他读书。戚映竹的声音好听,人还温温柔柔,会把晦涩的书内容翻成时雨能够听懂的话……
她喂他吃药时,让他靠在她肩上,时雨趁着她不注意时,偷偷亲她心口,小小吮几下。戚映竹只是面红,只是心跳加快几下,却还会帮时雨挡着姆妈,不让姆妈看到。
她这般纵容他。
时雨觉得幸福万分:若是央央能够一直这么待他,他可以一直这么受伤。
白日的时候,成姆妈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戚映竹便被榻上那缠着她的时雨搂住腰肢,追着不放。戚映竹怜他虚弱,看他脸色苍白,就任由他索了吻。但是时雨又哪里会满足?
他想将她按下,靠在她肩头:“……想睡。”
戚映竹轻轻在他肩上打一下,嗔:“不要胡说,莫闹了。姆妈要回来了。”
时雨失落地趴在她肩上,一下又一下地亲她。她的脖颈、耳后,尽是他细密的吻。女郎躲躲闪闪,却也不完全躲。戚映竹被弄得气息凌乱,听时雨嘀咕道:“一直不睡,一直不睡!我好痒,我梦.遗了好多次,我还做梦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了……我难受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戚映竹尴尬万分。
她推他:“……时雨,让我起来。”
时雨如今知道她现在待他好,便得寸进尺,抱着她不松手。他手试探地搓进她衣中,时雨仰头,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又可怜无比:“你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戚映竹硬着头皮:“……你想说什么?”
时雨:“说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戚映竹:“……”
时雨:“你说话啊!”
戚映竹便支支吾吾:“……我恐怕没力气和……那么多回合。”
她忧心忡忡:“我会死的。”
时雨偏过脸看她,二人的面容隔着一寸距离,气息轻微地拂在对方脸上。戚映竹羞赧万分地垂下眼,睫毛闪烁,脸颊滚烫,不敢看他。时雨逼出她这么一句出格的话,连时雨都惊讶戚映竹会说出口。
时雨一下子噗嗤。
戚映竹恼:“怎么了?”
时雨:“央央真可爱。”
他脸凑来,长发和她挨上,睫毛也轻轻地蹭过她脸上的细嫩肌肤,唇与她相贴。时雨重复:“央央真可爱……”
戚映竹抓紧身下的竹篾,她紧张地垂着眼与他亲吻。她心口起伏,金光色从外照入,她心脏快要跳出来……但是她仍然做了她在做侯府千金时,永远不敢做的事。
她张了口。
时雨忽而翻身,睡了下去。戚映竹呆呆地坐在榻上,唇瓣嫣红,目光迷离,衣裳被拧得乱如皱麻。她扭头,姆妈领着步清源和秦随随进来:“女郎,这两人非要进来看时雨。”
步清源眼中带笑,向屋中人看来。下一刻,步清源眼神微敛,看到了女郎锁骨上的两点吮痕。步清源一时无言。
戚映竹仓促地遮掩一下自己,面对步清源和秦随随时,便板起脸:“这里不欢迎你们!”
时雨躲在床上,被褥盖住半张脸,看戚映竹如何拒绝那两人。时雨不说话,秦随随气得跳脚:“我们真的是朋友!是时雨先做错了事,我们才动手的。”
戚映竹反唇相讥:“若是朋友,会将人打成那样么?朋友会那般下手么?时雨是不懂人情,才被你们蒙骗。若是我、若是我……我才不会让时雨和你们交朋友。”
秦随随:“……”
她一时间呆住,不知如何解释“秦月夜”的严格,而今自己已经格外放水。
秦随随立马转向步清源:“步大哥!”
步清源咳嗽一声,向前噙笑:“女郎不是我们江湖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规矩的森严。不过我们确实过了,我为时雨带来了上好的疗伤药……”
步清源面容清润,温文尔雅,又极会说话。他三言两语,让戚映竹面对他们时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勉为其难地同意他们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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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随随却知道时雨的做戏。
那么点儿伤,都是外伤,会影响到时雨的行动力?但是时雨偏偏整天虚弱地躺在床上,让戚映竹喂吃喂喝。戚映竹挤兑他们的时候,时雨也从来不为他们说话。
虽然这是因为时雨不知道应该为他们说话的原因,但是……说不定时雨也想让他们离开。
时雨不想跟他们走了。
秦随随就撑着口气,看时雨什么时候能装虚弱装得坚持不住,她不信时雨能一直坚持下来。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世人皆睡。
时雨悄悄从屋中溜出,想活动一下自己整天躺得生硬的身体。他才跳上房梁,便听到凉凉的少女声音:“哟,大晚上出来晒月亮,吸收天地精华么?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吗?”
时雨抬目看去,见对面的屋顶上,秦随随洒然无比地屈膝而坐,手捧一葫芦,正在喝酒。
时雨目光向四方一扫。
秦随随托腮:“别看了。步大哥去和威猛镖局谈今年的生意收益去了。不在这里。”
她说完,转过脸来,狠狠剜时雨一眼:“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和步大哥在一起!”
时雨莫名其妙:“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呗,跟我说干什么。”
秦随随被噎:“……”
她涨红着脸,狠狠灌一口酒。秦随随余光看到时雨转身便要走,她缓缓开口:“时雨,跟你说个事儿。”
时雨漫不经心地跳上树,敷衍道:“嗯?”
秦随随:“你放过戚映竹吧,怎么样?”
时雨猛地回头看她,目中隐约带些杀气。
秦随随并不看他,她淡声:“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和我,都是怪物。我们这样的人,不适合去祸害好人家的人。身在地狱,何必向往人间?
“步大哥打听过她身世了。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你这样没有心的人,会伤了人家的。”
时雨回答:“央央说我不是怪物,她说没关系。”
秦随随转头看他。
月光下,少年坐在绿树间,身形若隐若现:“我才不会伤了央央。”
秦随随瞪圆眼:“等等——戚映竹该不会知道你对感情感知很弱吧?”
时雨微得意地扬起下巴,懒洋洋道:“昂。”
他不知他为什么要这般得意,但是看到秦随随瞠目,他便觉得这好像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时雨将此记在心间,一点点丰富他自己贫瘠的感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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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雨在睡觉的时候,便被一滴水弄醒。
他迷离地睁眼,见到戚映竹坐在榻旁,正小心挽他的袖子,给他上药。她又在哭,他睁开眼看她,便见她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时雨伸手给她擦眼泪。
时雨难受:“你为什么还在哭?你都哭了好多天了……我没有事啊。”
戚映竹掩着帕子抽泣,背过身:“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看到你身上的伤,就……时雨,你答应我,日后少受点伤,好不好?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时雨没吭气。
戚映竹心里失落。
时雨坐起来,从后抱住她,他问她:“可你为什么哭啊?又不是你受的伤。我自己都没哭。”
戚映竹:“伤在你身上,我会跟着难过的呀,时雨。”
时雨学习她的思路,却追问:“可是你整天病歪歪的,我也不难受,没想哭啊?”
戚映竹一噎,回头看他,撑不住笑:“那你永远别难受。”
她美目轻扬,杏仁圆黑,唇儿微翘……时雨凑来想亲时,被戚映竹躲开。
门外步清源客气道:“戚女郎,我们想与你谈一桩生意。之前听时雨说,戚女郎要下山回京城去。不知戚女郎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一同去……我们可做你的卫士跟着你,实在是,有些任务要做。但我们绝不会伤到女郎。
“毕竟女郎是时雨的朋友。时雨也应与我们一同去。”
戚映竹听他们要带走时雨,登时不愿:“我不与你们做生意,你们请回吧。”
谁想到时雨忽然反应过来,趴在戚映竹耳边怂恿:“让他们来!央央,管他们收钱!收钱!”
戚映竹:“……”
她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时雨,少年睁大眼睛,眉目漆黑,唇红齿白。
分明是一个俊俏的美少年,可怎么……这般钻进钱眼里了?
第44章 一辆马车中,只有成……
一辆马车中, 只有成姆妈觉得分外局促,左右看看。
这辆前往侯府的马车,除了她和女郎之外, 又挤进了三个人。时雨这般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女郎的,姆妈已经习惯;然而此时, 除了时雨, 时雨那两个朋友, 也跟了来。
成姆妈既高兴自己能够回侯府,与子女儿孙见面, 又心忧小小的马车中挤进了这么多的人, 是否对女郎不利?
戚映竹低垂着头,也在心忧自己答应让他们跟着,会不会对养父母一家不好。说来, 都怪时雨那日在她耳边催促不住,戚映竹怜他病弱, 就应了他,现在想来,仍是有些草率……
背靠着车壁, 戚映竹悄悄抬眼看时雨, 却见时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两位朋友, 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许多困惑。戚映竹随着时雨的目光看去,目光也微微凝一下。
秦随随是“秦月夜”的小楼主,但为了照顾时雨未曾提及自己杀手的身份, 秦随随便简单说自己是时雨的顶头上峰。步清源呢, 自然也是时雨的顶头上峰。戚映竹初听他们身份,一时间对时雨的人际关系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