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 第13章

作者:顾如一 标签: 近水楼台 虐恋情深 古代言情

  “多谢公子!多谢!”她忽而看到他身上的腰牌,诧然道:“苍……苍何大人。”

  苍何并未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终于挽月吐出一口水,惨白的小脸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样?”

  挽月朝着她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莲心瞧着她面上湿润,拿着绢帕想要替她擦拭一番。

  然而当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莲心生生怔住,俨然被吓到的样子。

  一旁的苍何甚是不解,只见这丫头呆楞着,背对着他,也不知是和这落水的丫头在做什么,半天没有回音。

  直到身后传来低沉的询问之声,他才反应过来。

  “苍何,怎么回事?”

  “回公子,是有人不小心落水,属下顺手救了上来。”

  顾揽风点了点头,复而看见两人顾府侍女的打扮,不禁皱了皱眉,“咱们府上的人?”

  苍何下意识看了眼她们二人,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转过身来,爷瞧瞧是谁出门在外,这么不小心,没得丢了顾府的脸面。”

  二人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来低着头朝着他行了礼,齐声唤了句:五爷

  “是爷的话说的不够明白?低着头作甚?抬起头来。”

  二人缓缓抬起头来,顾揽风的眉头拢的更深。

  “爷要是没记错,你应是叫莲心,身旁这位灰头土脸的丫头又是谁?”

  听他言语指自己,挽月吓的赶紧低下头去,握紧了手中的面皮,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方才落水,她能感觉师太给自己的面皮正在被河水浸湿,她原以为就快要藏不住这个秘密了,没想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苍何救了上来。醒来的一瞬间,她不是欣慰自己还活着而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河水浸泡的冰冷脸庞。

  直到莲心伸手想要为她擦拭的一瞬间,那张面皮终于脱落了下来,她惊恐的看着莲心,而她亦是震惊的看着自己。

  顾揽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在此刻要了她的命,她吓得双唇哆嗦,祈求的目光看着莲心。

  而这位好姐妹的确没叫她失望,利索的抠了地上的泥土尽数抹在她的脸上,这才堪堪躲过一劫,也正是如此,才有了眼前这位爷口中灰头土脸的模样。

  意料之中的回复并未如期而至,顾揽风理了理袖口,厉声道:“哑巴了不成?”

  她强压住内心的惧意,故作镇定道:“奴婢是清晖堂的侍女,挽月。”

第14章 醒了?   顾揽风盯着眼前的人儿良久……

  顾揽风盯着眼前的人儿良久,总觉得这人陌生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这双灵动的双眸的确是那貌若无言的丑丫头,可是……

  他的目光随之落到她白皙的下颚,又觉得眼前的人非彼时人,当真是活见鬼了。

  他的目光每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秒,她的心便快要跳到嗓子眼,僵持不下的局面于她而言绝对是有害而无一利,她必须尽快将诡异的局面打破。

  她突然朝着顾揽风的脚尖处栽去,迫使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突然晕厥,也彻底打破了这位爷好奇的心。

  顾揽风看着脚边晕厥的丫头,微不可见的拢了拢眉,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聚拢而来,未免不必要的纷争和误会,他虽心头不悦,却也不能在此刻显露出来。

  “都愣着做什么,把人带回去。”

  跟随的小厮匆匆应下,俩人准备齐力将人抬回府上。

  顾揽风瞥了眼被带走的小丫头,此刻她白皙的手臂微微露出些许,看着他们如同搬弄“物件”般将人抬走,本就紧锁的眉头,又加深了几许,沉声道:“等会,爷的轿辇是摆设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这样抬走像什么样子!”

  搭手的两位小厮尴尬的杵在原地,瞧了眼不远处的轿辇,求救似的看了眼苍何的位置。

  后者朝他们略点了点头,俩人低着头如释重负的将人送到了轿辇上。

  别说是这俩小厮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苍何也是惊了一下。他的主子爷是何等的矜贵?那轿辇能是寻常人坐的吗?先不说这小丫头,便是漪澜院那位再得宠也从未有过如此殊荣。

  今儿主子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是震的他们心肝颤颤,倒不是说他苍何以貌取人,只是那小丫头的确貌不出众,更甚至可以说是灰容土貌,难道他的主子爷转了性子?不再一味追求貌美之人?开始追求内在美了?

  他盯着渐行渐远的轿辇出神,连他的主子爷叫了几声也未应,直到脑袋上传来一阵敲打的痛感,这才醒过神来。

  顾揽风握着长扇,扇柄朝着苍何的脑袋并未有丝毫的手下留情,阴恻恻的笑容看着他。

  苍何赶紧拱手认错,垂着头不敢多言。

  “今儿倒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的没的是丢了魂出门,前有落水,后有走神,当真是笑话。”顾揽风觑了他一眼,凉薄的目光在一众围绕的人群中一一掠过。

  聚众的百姓们看着眼前这位爷面色不虞的神情,不一会便一哄而散了去。

  在这丁州又有谁不忌惮着顾家,真真是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捏死你,纵使想要再细看一番,也得想着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回去。

  挽月大气不敢出的缩在轿辇中,这会子她可是骑虎难下,回了府中若是被人瞧见了,以后她该如何在这顾府立足?

  她紧张的双手交握,不停的来回抠着,藕白的手背不期然的被抓了几道红痕,她也丝毫未觉痛感,紧咬着唇,满脑子都在懊悔自己方才冲动之举,可是方才的局势若是她不出此下策,万一这位爷再多问几句,她保不齐就要被吓得和盘托出了。

  她在轿辇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愁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帘外却传来莲心的声音,让她慌乱的心得到了稍稍的慰籍。

  “别担心,过会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

  挽月想要撩开帘窗,却被莲心死死的扣住,“呀!你们可听见了?”

  抬着轿辇的轿夫皆是诧异的盯着莲心摇了摇头,脚步未有任何的迟疑,继续向前走着。

  这两个“榆木疙瘩”别说是莲心,连轿中的挽月也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呆子。

  “莫不是她醒了?”莲心作势便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

  跟随的小厮手快一步将她想要探寻的手生生阻住,“五爷的意思是将人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你还是莫要做惹人误会之事。”

  莲心打量过去,这才发现派来一路相随的人是个比起苍何来说更难缠的人。若说苍何是冷面阎王,那这位脸白如雪,满脸不耐的小厮便是阎王跟前的一等厉手,黑白无常是也。

  “原来是洛沉啊。”莲心借故讪讪的收回手,嗓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帘内的人听的真切。

  挽月微微皱眉,对于洛沉的跟随,她实在是想不通。主子爷为了一个晕厥的小丫头居然派身边的亲信前来跟随,这究竟是真的担心还是意欲其他呢?

  她虽然与世无争,可也听说过顾揽风在外的名声,能将顾家的所有家业打理的仅仅有条,这绝非寻常的纨绔子弟可以比肩的。

  今日这位爷叫洛沉跟随,只怕是心里有了疑虑,可究竟是疑她装晕还是已经对她的容貌有所怀疑?

  挽月越想越后怕,方才主子爷最后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剖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在他的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

  轿辇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顾府,她紧张的攥紧了软座,正门守卫看着轿辇纷纷低首尊称一声:五爷。

  她苦笑的坐在轿中,多想掀开帘子“噌”的一下跑出去。

  这点眼的轿辇就这样在府中小厮、侍女诧异的目光中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覃房门前。

  轿落,挽月吓得赶紧闭上眼继续装作没醒的样子软绵绵的瘫在软座上一动不敢动。

  洛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轿中的人,冷声道:“你们将人抬进屋去,至于你。”他看了眼莲心,摆了摆手道:“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前院正忙着,就不必在这了。”

  莲心上前两步,商量的语气再开口,“洛沉,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你们都是男子,多少有些不便,不如让我留在这,多个人手也是好的。”

  洛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眼前笑嘻嘻的小丫头良久,难得好心道:“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对着轿夫指了指,“还杵在那做什么,将人带进去。”

  挽月被人从轿辇中直接捞了出来,轿夫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力气大的吓人,将她捞出去的瞬间,害的她的头直接磕在了轿门上,疼的她快要当场憋不住蹦起来。

  指甲深深的扣在掌心,强忍住痛意,被人如同丢废旧之物般丢在了榻上。

  紧接着便是覃房门关上的声音,她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小心翼翼的听着外头的洛沉吩咐了几句,以及莲心相求无果后,几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终于放松的“呼”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额角。

  却在下一秒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离她睡榻不足十步的木椅上,赫然坐着一人。

  身姿欣长绰约,右手的长扇时不时敲打着左手的掌心,似乎早早就已经坐在此处,“恭候”她的到来。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醒了。”

  此刻的她俨然被活脱脱吓掉了半条命,瞳孔在无限的扩大,哆哆嗦嗦的才唤了句,“五……五爷。”

第15章 她又尴尬了   他欣长的身姿占据了优……

  他欣长的身姿占据了优势,覃房唯一的光亮在他起身的瞬间被遮挡的严丝合缝。

  她惊恐的目光被掩去最后的一丝光亮,亦如她现在的处境,无处可逃。

  顾揽风第一次没有了耐心,迈腿向前,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捏住她柔嫩的下颚,笑道:“醒的真是时候。”

  他独有的沉香在她的鼻尖缓缓萦绕开来,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但她尚存的意识里在不停的提醒她,离他越远越好。

  她使劲挣开他的钳制,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方才颇为暧昧的距离。

  手上娇嫩的触感一下子消失,他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收手于身后,“哑了不成,嗯?”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不期然的撞上他步步紧逼的视线,仓惶间再次低眸,颤颤巍巍的小声回应,“奴婢……奴婢也不知。”

  听着她蹩脚的说辞,顾揽风又上前靠近了她些许,倾身上前。

  眼前突然闯入的俊脸吓得她整个人向后倒去,她下意识伸手向前想要攀附上“救命稻草”,可那张森冷的面容生生让她打消了念头。

  她认命般闭眸,想着自己这次一定会摔的难看至极。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纤瘦的腰肢被人牢牢的锢住,耳畔传来他轻微的嗤笑声。

  “当真是蠢笨的,站都站不好。”

  她被说的臊红了脸,却无话反驳,正打算说句道谢的话,却被他出言打断。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温热的气息扑散在她莹润的耳珠附近,霎时红的滴血。

  “下次再耍小聪明,唯你是问。”他的嗓音极轻,像是怕吓到她,侧目看了眼她红润的耳垂,眉梢一挑,利落的松开了对她腰间的桎梏。

  来时渺无影踪,去时无声无息,撂下一句威胁的话给她,真是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覃房的木门再度被打开,久违的光亮映入她褶皱的脸颊,她突然瘫软在地,大口的喘息。

  好险!

  真的好险!

  若不是她早早在轿辇中将师太的面皮重新戴上,仅凭那快要干涸的泥土,她一定会被发现。

  主子爷喜怒不定的性子仿佛能随时随地的了结了她,腰间禁锢的力道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身上,亦如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断然不是好说话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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