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纷纷和光
却不想杯子里的不是水,而是清澈的琼浆酒,酒的度数不低,因而明臻被辣得鼻头一皱,压根喝不下去。
因为外人在,明臻只好慢慢咽了下去,酒液辣辣的,在舌尖和喉间略过,等到了胃里,胃里都是热的。
平常她尝的都是浓度很低的桂花酒或者其他果酒,酸酸甜甜一点都不醉人,并没有喝过这样的。
因而明臻也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会喝这东西,还喝得面色如常,仿佛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韩谦对祁崇颇有了解,这位殿下少年时期就名扬四海,文韬武略,可惜心性太冷,手中沾的血也太多。
唯独对旁边的小姑娘有几分暖意。
实在罕见。
只是他认为,这段情缘长久不了,旁边小姑娘看着就不是什么长命的样子。
等宴散了,韩谦行礼告辞。
明臻一杯烈酒下肚就醉了,烧得脸颊嫣红,眼睛里也满是醉意,睁都睁不开眼睛。
祁崇抬手将人抱了起来。
她蜷缩在祁崇的怀里,细细手指不自觉的抓了祁崇的衣料。
祁崇把她抱到自己床上,这才去解明臻的披风,她却不给解,哼哼唧唧说头疼。
房间里太暖,龙涎香弥漫,青色的床帐低垂,床帐内都是男人身上霸道又稳重的气息。
祁崇指腹碾压过明臻的唇瓣:“酒好喝么?”
是不好喝的,一杯就醉了,明臻也喝得浑身难受,现在觉得身上滚烫。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居然又哭了。祁崇没有见过像明臻这样爱哭的,简直就是一个泪人,好端端的,也没有欺负她,怎么就哭了?
她哭成这样,不欺负一番也说不过去。
他擦去明臻的泪水,把她按在床上,解了她的披风,把披风扔下床。
外面的李福只看到一件一件的衣服扔下来。
先是姑娘的紫狐皮披风,后是殿下的外衣,之后是姑娘的外衣。
玉佩也扔了一地,李福把这些都捡起来,突然听到床帐内姑娘一声嘤咛,声音很软,之后,便是不断的暧昧吻声。
他赶紧扔了手中东西,门一关出去了。
祁崇向来没有迷恋的什么东西,如今却很迷恋明臻的唇瓣。
柔软无比。
想要亲吻明臻,从她的眉眼,到她的脸颊,再到唇瓣。良夜漫漫,祁崇将人搂在怀里温柔吻着。
她依偎着他的肩膀,犹如依偎整个世界。
明臻被吻得发疼,只好缩在祁崇怀里哭。她好讨厌此时的殿下,可她又如此依恋殿下,离不开殿下,因而只能让殿下吻自己。
熏笼里的香气在房间里扩散,经久不散,暧昧且缠绵,外面是寂冷的夜,这京城本来就是冷的,白天熙熙攘攘全是热闹利益,夜晚才恢复了寂寥冰冷的本性。
前两天就下了一层薄雪,今天晚上又下了雪,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地上。京城附近本来旱着,前两天的雪给人带来一阵惊喜,看到今夜鹅毛大雪,醒着的人都开心了起来,说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更好。
天刚蒙蒙亮,李福就让府中的下人去扫雪,到处都得扫干净,贵人从路上过不能有一点湿。
明姑娘既然在府中,也要堆两个漂亮雪人,拿两颗猫眼石嵌在雪人的眼睛处,雪人又白又漂亮,姑娘看见若觉得开心,殿下也会赏这些人。
今天休沐,而且又下了这么大雪,自然不用去早朝。皇帝并非励精图治的皇帝,他甚至比不上秦王辛勤,早朝有事的时候,两派争执不休数个时辰,他听了也烦。
明臻只觉得自己头疼,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是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她又觉得困,闭上眼睛想要接着睡。
刚闭了眼睛,明臻又觉得不对。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只清楚记到自己喝了一杯酒,酒后还有什么,明臻已经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殿下睡一起,但明臻信赖并喜爱殿下,并不会想太多。
下巴却被抬了起来,柔软肌肤被男人的指腹磨砺之后,明臻总觉得不大舒服,她抬起了眼睛。
祁崇狭长凤眸中情愫隐藏着。
明臻道:“殿下醒了?”
因为刚睡醒,明臻嗓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睡意,她的手在祁崇胸肌上摸了摸,因为对方衣服散乱,兴许是她不小心靠上去睡散的。
祁崇握住她的手,嗓音喑哑低沉:“别乱碰。”
明臻想把手缩回,因为她看到自己手指上有被咬的痕迹,不仅仅是手指,手臂内侧也有。
她纤细的脖颈上点点吻痕,因为昨晚被男人一直亲吻。床帐里有夜明珠照亮,微微光辉下,可见明臻脖颈脆弱又撩人。
祁崇知晓深埋其中的气息是如何乱他心神。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本就朦胧而美好,祁崇却没有留恋这处春色,他把明臻的手推回去,拉了床边的金铃。
叮当声响清脆,敲散一室静谧。
李福应声进来。
祁崇道:“备水。”
备了冷水沐浴,蓬勃情愫完全被压抑了下来。沐浴更衣之后,祁崇穿好衣物,又是平日里冷漠的秦王殿下。
明臻看了自己身上的印痕,和眼前冰冷之人似乎完全无关,祁崇看样子也不像半夜趁她睡着,在她身上随便咬的人。但不是殿下又是哪个?明臻可不许旁人碰她。
她接过祁崇送来的清茶漱口,温热的帕子擦过脸颊,将她面容轻轻擦拭了一遍。
她现在就很乖,不过昨晚喝醉酒更乖。
只要不多喝,也不会对明臻的身体有损,适量喝一两口也会暖身。
祁崇知晓自己的做法不对,敢对她做,却不愿让她知晓自己对她的某些阴暗念头。在明臻眼中,秦王是君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只有他知道,他不是。
甚至对待明臻,祁崇都很难做到君子。帮她穿好衣物,明臻的长发柔顺散在身后,祁崇又捏她下巴:“床帐内都是你身上的香气,孤身上亦是。”
她睡一晚上,身上的牡丹花香便染得被子上都是,香气经久不散,旖旎香艳。
明臻道:“阿臻给殿下洗被子。”
祁崇指腹又在她的唇角摩挲:“不用,今天又该回去了。”
明臻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确要回家了,先前和江王约了见面,自己却爽约,不知道江王会不会生气。
不对,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江王。
明臻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好嘛。”
祁崇吻她的嘴角,把她抱了起来:“先用早膳。”
第57章 却没有想象中的暧昧痕迹……
明臻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还在为自己的失约而内疚。
用完早膳之后便要离开了,明臻对殿下挥了挥手:“殿下,阿臻先离开了, 有空再和你见面。”
因为两人同在一处,李福本来还以为昨晚秦王幸了明臻, 方才丫鬟们换床上之物时,却发现虽有凌乱,却没有想象中的暧昧痕迹。
唯一遗存的大概便是姑娘身上经久不散的香气。
他也不懂殿下和明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殿下的神色如往日一般, 李福道:“姑娘这次居然爽快离开了,奴才还以为姑娘会粘着殿下一段时间。”
祁崇道:“大概还想着虞怀风。”
李福生怕挑起两位殿下之间的矛盾, 因而赶紧闭嘴。
祁崇道:“让韩谦再来秦王府一次。”
李福应了一声:“是。”
秦王手下能人异士颇多,韩谦在其中不算是最出众的,但昨晚寥寥数语, 也能让人看出,他确实有点本事。
明臻悄无声息的被送了回去,天琴和新夜看她进来, 忙起来迎接:“姑娘回来了?”
肩膀上的狐皮披风被解了下来,明臻点了点头:“有没有人来找我?”
天琴将披风放在了一边, 把手炉递给明臻去暖:“能有什么人?”
明臻见天琴这样问,便以为怀风没有找过来,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天琴道:“今天也该去太太那里请安, 等下我陪着姑娘一起过去, 姑娘先换一身衣服吧。”
明臻“嗯”了一声:“备水, 我要洗澡。”
热水很快就备好了,明臻觉得略有些疲乏,便在水中泡了泡。
她轻轻合着眼睛,新夜伺候洗澡, 看到明臻脖颈处的吻痕,一时觉得惊讶,但她却问不出口,便闪烁其词道:“姑娘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明臻摇了摇头:“没有。”
昨天可能是酒的作用,她睡得很香甜,脑海中却也有凌乱画面,似乎嫌弃殿下怀抱不够温暖,扯了殿下中衣,脸颊靠上了上去,最后被殿下亲吻惩罚。
……
新夜只见这些痕迹,没有见到其他,也放下心来。并不是认为明臻和殿下发生某些事情不好,而是明臻的身体实在太弱,新夜也担心这会让明臻病情更重。
有欢好也罢,没有也罢,在她的眼中,明臻都已经是祁崇的人了。反正新夜不相信,在见过殿下之后,明臻还能对其他什么人动心,殿下自然也不会,新夜还从来没有见过殿下青睐什么女人。
出去之后,新夜在天琴耳边讲了几句。
天琴拧了一下她的嘴:“别在背地里偷偷讲主子们的事情。”
新夜笑笑:“我就是觉得咱们姑娘和殿下般配,殿下已经对姑娘有了男女之情,只盼之后两人越来越好,现在虽然没和姑娘有什么,以后总归会有的。”
想想从来都淡漠无情的殿下,却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温柔在明姑娘身上烙下一吻,这样缠绵又美好的场景,新夜也觉得姑娘诱人。大概只有姑娘,才能诱得殿下失去理性,失去平日里运筹帷幄时的冷静,做出这样缠绵悱恻的事情来。
新夜太喜欢明臻,她道:“你在这里歇息歇息吧,等下我陪着姑娘去太太那里。”
天琴皱眉:“不该说的,你到时候别说,性子稳重一些,别挑起姑娘和别人的矛盾。”
新夜点头:“我知道了。”
更换衣物后,明臻才带了新夜一起去罗氏的院子里请安。
因为半夜下了大雪,房顶上还是白雪皑皑,新夜跟在明臻的身后:“最近六小姐不在家里,您别在太太这里待太久。”
其实新夜能够看得出来,罗氏对明臻并没有太多感情,纯粹是看在明荟的面子上。其实也不难理解,明臻非罗氏亲生,哪能有太多感情?
等到了罗氏这里,吴姨娘和明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