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雪羽
施知鸢看天。
商安歌倒答话,“神医。”
“不是,我姐怎么直接知道?”施南鹄震惊地看施知鸢,“你俩之前认识?”
施知鸢扶额,头疼,躲开施南鹄眼神。
施南鹄死乞白赖地接着盯。
商安歌逗得一下笑了,笑意不减地道,“确实认识。”
“??!!”
施知鸢唰地侧头看他,愤怒腾腾的,他个混蛋就这么说了?!
“怎么回事?”
施南鹄惊恐地看她。
施知鸢尴尬地挠挠头,左右为难,怎么说得出口,自己最讨厌的人一度是自己的好友,太疯狂了,最后脸一横,指着商安歌愤怒道,“他、骗、我!”
商安歌嘴角微微上扬,全是笑意。
她撒火了,终于不把自己当空气了。
阿壮说,女子撒完火就会原谅对方了。
离原谅自己不远了!
笑意更浓,商安歌还有点沾沾自喜。
施知鸢直接看炸了,笑个头!一挥手,怒着对他道,“后面可还有官家派来的兵,你就不怕把这些都秘密传给官家?!”
商安歌老神在在,“他们都是我的人。”
“……。”
施知鸢傻在那,挥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的人?手直接伸到皇宫了?
不对。
感情这么多人全是他的,她就只有弟弟一个人?!
施知鸢是彻底要炸了,手都抖起来,他之前就这么阴险狡诈么?!自己以前到底是怎么以为他柔弱无助的?天爷啊,眼睛怕是瞎了。
从小到大,头一次看人不准。
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施知鸢颓废了。
施南鹄倒吓得拉着施知鸢的马缰躲的更远,害怕地看她,“姐!!他把这些都告诉咱们,暴露他的势力和狼子野心,是不是要杀我们灭口啊?!”
施南鹄小脸煞白。
施知鸢一愣还没缓过来,又来一冲击。
什么?弟弟说什么?
杀人灭口?
“不会。”商安歌悠悠哒哒地骑马过来,“一路漫长,左右藏不住,还不如坦白。”
“……。”施南鹄已经摆不出什么好表情面对他了。
施知鸢闷舒口气,冷嘲道,“王爷倒是诚实。”
“除了身份,我都坦诚相待。”商安歌极其认真地再次解释。
翻一个大大白眼,施知鸢驱马回到大道上,板着脸不理他。
商安歌又凑过去,自信又满足道,“我知道,你还当我是朋友,不然你可以直接向皇上揭发我。”
被戳破不肯承认的心事,施知鸢有点慌,大喊一声,“施南鹄!”
“在!”施南鹄赶紧骑马过来。
施知鸢冷脸,“我不想跟他说话。”
施南鹄再次把他拦在外面,“王爷,事情已经说完,请别打扰我姐。”
“……。”卸磨杀驴,商安歌透过施南鹄,委屈地看施知鸢。
施知鸢扭过脸,“若是王爷不高兴,杀了我便是。不说话,就是不说。”
商安歌可怜巴巴地低下头,听话得离她远些,“路途遥远,一直不和我说话么?”
扭着头的施知鸢不说话。
商安歌便也沉默,不再打扰她,孤单影只的一个人走在长队的最前面。
曾婆婆坐在马车里,一边看他们,一边津津有味地磕瓜子。
日落到地平线,洒下橙红橙红的余晖,整个世界静怡得浪漫,林鸟相映,宛若在画中。
施知鸢和施南鹄紧挨在一处,施南鹄喋喋不休地讲他的故事,施知鸢听着。
听着听着,施知鸢透过施南鹄看到不近不远处孤寂的商安歌,漫在余晖中,高大骏马之上是挺拔而坐的他,明明只是侧身,却俊逸得比画师精心雕琢的美人还俊,英气逼人。
大漠孤狼。
又孤寂,又磅礴。
施知鸢微微抿嘴,可还有点心疼怎么回事?
看看后面唯他命是从的兵,施知鸢抿得更紧些,好像没人敢和他说话。
自己和弟弟不和他说话,好像真的就没人理他了。
会不会有点可怜……?
施知鸢完全忘记自己以前是多么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如今倒是觉得一个人惨了。
“我累了。”施知鸢开口。
冷不丁一句把正说话的施南鹄弄愣了,“???”
施知鸢拽马往后走,“我回马车里歇一歇,你在外面待着吧。”和商安歌说说话。
“……。”施南鹄就眼睁睁看他姐钻进马车里,还隐隐看到车里还有个正睡觉的婆婆,无奈感更强了。
看看旁边的安王爷,施南鹄别开头,不可能去找他。
过一会儿,施南鹄蹬蹬地骑马过去,跟商安歌左讽一句,右嘲一句的聊上。
本来以为会吵起来,没想到商安歌说的太有道理,慢慢地倒被他引方向,施南鹄认真听讲起来。
施知鸢在马车里看见这些,不禁笑了笑。
“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娃娃。”曾婆婆嫌弃道。
施知鸢倒有些害羞,坐过去,跟她开始聊天。好久不见,施知鸢还真挺想她。
不知道过去多久,施知鸢只听“在这里扎营”,马车便停下来。掀帘而出,施知鸢发现已经到一处林间平地,“怎么不是驿站?”
施南鹄兴奋地过来,“王爷好厉害,知道条近路,大概能早两日到江东。”
“……。”施知鸢看着一脸崇拜的施南鹄。
完蛋,又受骗一个。
商安歌挽着袖子,抱着捆刚捡的枯枝,自在随意地对她们道,“烤个篝火,吃点东西吧。”
简单鲜活地像个少年将军,普普通通,却又耀眼夺目。
第147章 电灯泡·鹄
施知鸢看着他, 熟悉得利落的亲力亲为,熟悉得不遮掩的坦荡,熟悉的脸。
可也多了层陌生的感觉, 或许知道他是王爷,他是那个战无败绩的大将军,多了份不适应的英武气质。
陌生和熟悉重叠。
施知鸢逐渐将“安王爷”和“小掌柜”重叠到一起。
垂眸, 施知鸢有点不知道为什么的难过。
似乎意识到她的小掌柜不存在了。
“姐!”施南鹄笑着雀跃地拉着施知鸢胳膊往他那去,“我现在是又冷又饿。骑一天马, 屁·股都被颠成七八瓣,可算能休息了。”
“你可以来马车里啊。”
“光顾着……”听战场的事了, 施南鹄话说一半,意识到自己被安王爷吸引了, 话又不开心地憋回去,明天一定要坚定立场。家的敌人, 绝不能投诚!
商安歌擦干净一块大石头,又把自己的披风盖石头上, 才在这石头附近生火,“你坐这吧。”
没看谁,也没指着谁, 但都知道说的谁。
施南鹄笑着仰脖,把姐姐拉到石头上坐好, 嘚瑟道,“还算你没那么木头。”
施知鸢也就别扭一下,暖和又干净的地当然要坐, 正好商安歌把火也点着了,舒舒服服地伸手暖和暖和。
生气犯不着虐待自己。
见她舒适,商安歌嘴角又泛起笑意。他自己在附近席地而坐, 丝毫不拘泥于小节,边从包里掏吃食,边道,“路上没新鲜事物,拿这些串起来放火上烤烤,没那么难下咽。”
递给施南鹄个烧饼,施南鹄有点嫌弃,但肚子咕咕一叫,随遇而安地接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商安歌递给施知鸢一袋特意为她带的地瓜干,晒得干湿均匀,软糯香甜,“你喜欢吃的甜度。”
心暖一下,施知鸢接过,但就是不看他一眼。
“为什么给她的是好吃的!”施南鹄不忿地道,手里的烧饼顿时更不香了。
商安歌一副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不是很正常的脸看他。
施南鹄:……。
行吧,没人疼,没人爱的终究是自己。
商安歌又行云流水地把肉干穿成串,从包袱里取出盐巴罐,撒点在上面,再把罐给旁的兵,“你去把这个跟大家分一分。”
那兵头一次跟着安王爷,接过罐有点受宠若惊,之前连将军还在意兵的事都没发生过,如今竟被王爷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