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雪羽
不屑再跟他说一句话,商安歌当着他的面,点燃引线。
“啊!”看着引线真的被点燃,魏禺吓得双目圆睁,啊地倒吸一口,直接吓晕过去。
裤子更是湿了,液体流在他的脚下。
商安歌嘲讽地一笑,看着引线燃烧完。
只有引线,没有连接到□□。
施知鸢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微微笑笑,听见他要活活炸起魏禺,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感觉他不会真的炸,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见他真的如此,心里说不上来松了口气。
谣言果真是谣言。
第158章 您是好人
地牢外的百姓重见天日, 喜极而泣,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所有人都很激动亢奋。
身体撑不住的也坐在地上, 兴奋地笑。
可是更多人的确实满身脓疮,布衣都已肮脏不堪,杂乱的红色黄色混着泥土染在身上。
最严重的人几近晕眩着扶树, 勉强站着,脸上也长着大大的疮, 看着都疼。
施知鸢满面愁容地走在他们的其间,看都有多少人患病, 比想象中多的多,但活着的人也比想象中活的多。
承信郎跑过来找她请示, 安王爷在内审狗官,暂时没法找他, “郡主,现在如何是好?”
看着有些已经昏迷不醒的人, 施知鸢眉头更紧,没直接回他,而是先问旁边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男子, “请问你们都是哪里人?”
百姓都望向她,男子抱着娃, 感激地微笑着回,“大多都是硒城人,只有少数往来的旅人。”
施知鸢点点头, 松缓一点,面向百姓道,“行动还方便的父老乡亲, 你们可以回家了。在这无家可归的旅人,在此稍等,我们会统一安排。”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好些人欢喜道。
一男子道,“不行啊!回去还是会被抓的,我们干不过城主,干不过朝廷的。”
“对啊!”还有人附和着难过道,这也是他们还停在这的原因。
施知鸢连忙道,“你们放心,不会再有人抓你们了!城主已经被控制住了。我是施知鸢,是个郡主,同行来的还有安王爷!朝廷没有不管你们,没有放弃你们!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么?”百姓们小声激动地交头接耳,不信朝廷,不信他们,也不信一切都会好的。
“那我们的病怎么办啊?”一女子哭道。
施知鸢斩钉截铁道,“我们治!但人手有限,我们先救重症的。我们会把人扛到城主府救治。”
一坐着的男子着急地站起来,“那我们这些病轻的就不管了么!”
“管。”施知鸢有力地回,“我们会尽快缩短救治间隙。相信我们!”
施知鸢的亲和力极强,再加上她本身明丽脱俗,贵府养出来的书卷气,很有种照拂天下的仙女感。此刻她临危不乱,信心十足的话,稳住不少人的心。他们互相看看彼此,好像真的有一丝希望。
“相信她吧。是她救我们出来的。”
“人家是郡主,肯管我们生死就不错了。”有人丧着阴阳怪气,却仍听她话地动。
“能回家就不错了!”稍年长的人扶着小辈,往家走,“就算死在家里,也好。”
笑着,倒有丝轻松。
还能走的人,彼此搀扶着一点点四散地往家走。
“别碰到脓汁!”施知鸢着急地大喊。
可这句话好像并没有引来他们什么反应,好像早就知道这点。
施知鸢长舒口气,憋闷在心口的难受,目送着他们。
发现很奇怪,因为施知鸢站在人群中间,他们走的时候一部分人都是经过她的,可是所有人都特意地距离她很远走。
有的明明直走就可以,偏偏绕个弯避开她。
人·流中,以她为中心,僻开孤寂的小圆。
都如此,施知鸢有些不解地看他们。
“小妹妹,啊,不,郡主……”柔弱的女子站在施知鸢三步远的地方道。
施知鸢转头看隔自己如此远的她。
女子裸露的脖子处已经肉眼可见的大疮,可脸上却还是很温柔简单的笑,指了指施知鸢的手,“你的手受伤了。”
“……?”施知鸢完全没发现,看了看手,是擦伤,还有一道道的划痕,估计是在井道或蛇窝里受的伤,不怎么疼,她就没怎么在意。若不是她,施知鸢不知道多久才会发现。
女子感激的柔情看她,“郡主小心呀。这病是脓汁感染,小伤口不管,若是碰到我们,你也给得这糟心的玩意了。”
没在意的小伤,被伤的更严重的陌生人在意,施知鸢心暖的疼一下。垂眸,施知鸢道,“谢谢。”
女子摇摇头,笑笑,“您是好人。”
说完,她就绕过施知鸢往家走。
施知鸢看着她的身影,疼得更难受。
一个又一个人避开施知鸢走,有些甚至把被风卷起来的衣服往下押,生怕沾上她一点。
一滴泪滑下。
施知鸢抿了抿嘴唇,看着他们,怎么有这么善良体贴的一群人。
那个之前引路的少年气喘吁吁地扛着几个担架跑回来,“郡主,这个行不行?”
“行!”施知鸢破涕而笑,还担心怎么把病人带回城主府呢。
真帮上忙,少年笑得更开心了。
施知鸢连忙指挥士兵把昏迷不醒的人放在担架上,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抬到之前背媳妇的男子那,男子拒绝了,“没关系,你们去照顾别人吧。我妻子我都背了,不在意那些细节了。我背她去城主府。”
为了节约时间,少年也没跟他客气,和士兵接着救别人。
男子给媳妇喝了点水,心疼的看倚坐在树下的她。
“还不走么……?”施知鸢忍不住道。
“再等等,刚背她出来的时候颠疼她了。”男子极其温柔地看媳妇,“再让她舒服一小会儿,马上。”
施知鸢犹豫下,“你们是早知道是脓汁感染人了么?”
男子看施知鸢,“被抓进来的前几日才知道。城里有郎中,他们告诉我们了。可惜,没多久他们抓的抓,死的死。再然后,我们也被抓了。”
施知鸢不解地皱眉,“抓郎中?”
男子点头,“城主干的。”
“为什么?!”
“不知道。”男子轻轻地背起媳妇,“或许,郎中不该救我们吧。”
说完,男子就背着媳妇往城主府走,走的又快又稳,比担架都稳。
施知鸢真是备受冲击,到底怎么回事?!
商安歌再次用冷水泼醒魏禺。
魏禺吓得一激灵地起来,惊恐地看商安歌,“下地府还能看见你!你真是阎王?!”
“……。”
商安歌上去就是一脚,踹得直接让他翻个个。
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还活着。”
让痛,给他清醒。
魏禺惨嚎,“在你手里,还不如死了呢!呜呜呜。”
“还有没有其他关人的地方?”
商安歌没有耐心道。
魏禺被连人带椅子扶起来,头磕地上,青一片,“没有了。”
“只有一次机会。”
商安歌看他一眼,吓得他魂差点没了。
一个城的人,一个地牢装不下。
“有有!”魏禺实在怕了,赶紧招。
把另外一个地牢也说出来。
左右人赃并获,再玉石俱焚,也没用了。
魏禺彻底绝望,自己死不死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上面那位。
本来被发现的话,他和这些百姓一起死,不会有人查得到上面。
现在百姓没死……
只希望安王爷和施郡主不会发现,当成天灾就够了。魏禺哆哆嗦嗦地坦白位置。
“下官都说了,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魏禺笑着期待地看商安歌。
商安歌看他,“你们为什么不怕蛇?”
“我们有驱蛇香囊。”魏禺缩脖道。
商安歌垂眸看他腰上的香囊,再看看其他衙役,确实都有。
那少年不是故意引他们入蛇穴。
暂时没有要问的了。商安歌转身往外走,“留口气。”
“??!!”魏禺诧异地看他,“什么意思?!”
地牢里守着的士兵摩拳擦掌着向他聚拢。
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魏禺撕心裂肺地“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