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雪羽
清儿被她一惊一乍地吓一跳,想想,“或许……会好看吧。”
“但是又要放水银,又要有火苗,还是在一个狭小的物体表面……,这办不到吧。”清儿摇摇头,不可能。
施知鸢挽起袖子,雀跃地做起来,“我试试!总会有办法的。”
清儿实在太困,又打一哈欠,悄悄地挪到床边的柱子旁,靠着打起瞌睡。
做有趣的事情,施知鸢的精神头十足。
她说动就动,从暗墙里取出个大盒子,里面装着她屯了许久的各石头的粉末,她记得好像有个石头遇水会变烫,试试可不可以用。
白的,灰色的,蓝色,红色的,五颜六色的石头粉末。
施知鸢拿了些石灰粉末出来。
施知鸢把暗腊换成水碗,期待地把石灰粉一点点加进水里,盼着琉璃柱里的水银动一下。
这水和石粉要是能用的话,可比火苗安全、好放入多了。
一勺两勺三勺,没有反应。
施知鸢把手拿到碗上方,挺热的,又挪到暗腊上方,感受下,抿抿嘴,是差一点。
怎么办呢?难道真不行么?施知鸢盘起腿,专注地思考,就只差一点,要是……换个铁器呢!
施知鸢连忙跑出去,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把一片不知道做什么的铁片带回来,用尽力气把它卷成个有缝的管,再扣住两口。
倒上水银,石灰入碗。
她期待地注视着,不自知地咬起指盖,换了容器以后,会怎么样?
嘭!
吓得清儿一激灵,弹起来,条件反射地护住施知鸢,“咋的了?!”
水银炸的到处都是,铁片烤成黑色,地上还零星飞溅着火星。
清儿吓傻了,赶紧把水浇在火星处。
得亏这种没事炸一下,腐蚀一下的事总发生,早在一开始就清理好地方,容易着火,贵重的物品都藏到角落里了。
可这次,那些水银异常难弄,清儿整得手忙脚乱,不经意间衣袖碰散开个石粉袋,些许石粉落到花盆里。
连忙把油纸袋扶起,清儿听着噼里啪啦声,也来不及再收拾,赶忙去清理水银。
施知鸢炸的灰头土脸的,却半点没怕,还挺兴奋的,一副舍生忘死,沉迷其中、忘却所有的模样。
石灰助动,这方法可行!
她跑到角落里,取出笔墨把这个方式记下来,还没忘补一句,不能把管两口封死,具体做法有待商榷。
记完了,她好像又想到什么,拿毛笔对刚记的内容勾勾画画,还圈上些待进一步尝试的地方。
清儿绝望地叹口气,能怎么办,自家主子只能宠着。
双手合十,清儿祈祷,只盼老爷夫人没听见声响。
施知鸢抱着记录的内容,扬起头,冲清儿呲牙笑,“我还想在试试,我一会儿肯定不弄炸了,好不好?”
清儿:……。
她俩折腾到很晚,第二天两个人都没被鸡鸣声叫醒。
最近朝堂变幻,施太师没空管女儿为什么睡懒觉,早早地骑马上朝去了。
宁夫人看着略显空荡的餐桌,“老大媳妇回娘家以后,是冷清些。也不知道她孕反有没有好些?”
等了好久,她也不见施知鸢出来。
宁夫人皱眉,对丫鬟道,“看看鸢儿是不舒服么?还没醒。……再拿点早点给她。”
正在吃饭的施南鹄,狼吞虎咽地塞完饭,“我去!”
姐弟俩斗嘴惯了,宁夫人还头一次看他这么主动关心姐姐,“去吧,拿些她爱吃的。”
“好嘞!”
“姐。”施南鹄刻意讨好地敲门,叫的特别甜。
清儿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见天这么亮,吓得鲤鱼打挺地起床,赶紧去开门。
施南鹄依旧笑容满面的,“姐姐醒了吗?”
施知鸢烦躁地一拉被子,把脑袋藏进去。
施南鹄笑着走进去,轻手轻脚地把香喷喷的饭放在桌子上,“饿了吧?有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哦。”
施知鸢探出头,“说吧,要借多少银两?利息还是那些。”
施南鹄乖巧地凑过去,“对姐好,就是为借钱吗?误会弟弟了。”
施知鸢咂咂嘴,“好,我没钱。”
说完,又把头缩回去。
施南鹄急了,嘿嘿嘿,尴尬地笑,“有件事想请姐姐帮忙。”
“说。”
施南鹄摆摆手,让下人们都出去,扭捏地看看房梁,“我不是总爱去青楼听曲嘛,昨儿……”
“说重点。”
施南鹄蔫蔫地垂头,“我惹上事,要被告到京兆尹。”
“什么?!”施知鸢掀被而起,一下精神了。
施南鹄连连摆手,委屈地说,“我是被冤枉的。”
第21章 怕是朝堂要大乱
施南鹄义愤填膺地讲一通,施知鸢大概理清楚发生什么。
昨儿他惯例和好友去青楼听曲,正巧遇上御史大夫夫妇。他们看到他好友手上的扳指,仗着御史夫人进出过皇宫,非说这是后宫贵妃娘娘之物。由此判定好友家勾结后妃,大罪。
施南鹄重义气,当时就为好友辩驳,结果御史大夫反诬他偏帮袒护、仗势欺人。几个人分说不清,还打了起来。
这事越闹越大,围观的人一多就容易传开,影响极差。御史大夫临走还恐吓他,说要把他和好友都告到京兆尹去。
施南鹄委屈巴巴地看施知鸢,“姐!救我!若真写折子递上去,父亲肯定会知道,到时候我就废了。”
勾结后妃,这罪名真扣下来可够掉层皮的。
施南鹄一时义气,也可能会把施家牵扯进来,可大可小。
若是大,可是能大到没边。
施知鸢眉头紧锁,回想起在灵希寺时,大理寺卿夫人所说的话,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施南鹄害怕地探头看她,怕她生气,轻轻唤声,“姐……。”
“你那朋友戴的到底是不是贵妃的扳指?”
“不是。”施南鹄肯定道,“那还是我陪他买的。”
“……。”施知鸢撇撇嘴,“人家总不可能诬告的这么离谱吧。真告上去,京兆尹查看物件,直接白告。”
施知鸢想想,“大抵是玉色上至少有九成相似。”
“我也没见过贵妃的扳指什么样。”施南鹄叹口气。
施知鸢把自己团成球,头放在膝盖上,认真理清整个局势。
最坏的可能就是党争。
最近这些事的矛头全是针对太子,拔除异己,而历来坚持正统的父亲会首当其冲。
若真是这样……,施知鸢蹙眉,怕是朝堂要大乱,施家危矣。
施南鹄不知道她想到啥,还在那嘟囔,“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真朋友,我看他被扣大罪,实在是着急,一时没忍住才……”
“别是因为你,才害得他无妄之灾。”施知鸢轻飘飘地道。
“啊?!”施南鹄吃惊。
施知鸢眼眸一转,想出来个好主意,眉头也舒展开来,恢复吊儿郎当的慵懒模样,“我若能给你解决……”
玉手晃晃,施知鸢笑,“之前从我这赌走的一百两银子,还我!还要……,再多给四十两。”
“抢钱啊!姐!”施南鹄嚎叫着起身,“过分,太过分了。”
“我是你姐,肥水不流外人田。”施知鸢笑,心里想,正愁给商安歌买奇珍,银两可能不够呢。不坑弟弟的姐姐不是好姐姐,哈哈。
施南鹄心里在滴血,却只能认栽。
施知鸢开心地把他唤过来,贴耳说了个计策。
施南鹄听完以后,开心的眉飞色舞,“姐就是聪明!哈哈哈,这回御史大夫这个老匹夫可遭殃了,敢坑我!没想到我有个女诸葛姐姐吧。”
施知鸢嘚瑟地挑眉。
伸手摸摸他的头,施知鸢心道,我的弟弟只能我欺负,旁人动他一下,不行。
我也会把我爱的,爱我的家,护得好好的。
但是她目光还是微沉,只盼不是那最坏的可能。
朝堂若动,动得会牵连大郢每处。
施南鹄斗劲十足地出门设局反杀去了,施知鸢却心里烦躁。
随便找个借口,施知鸢带着清儿去散心,路过个珍宝店,她心思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抵水银的好东西。
掌柜眼尖,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看她气质出尘,毫无烟火气,布料不奢华,但也是上佳的,赶忙堆笑跑过来,这说不定是个大主顾。
“你们这有什么难得的好货吗?”施知鸢扫视一圈,没有打眼的东西。
掌柜殷勤地把她们引到内厅,“看小娘子准备花多少银两了。”
边说,掌柜边开柜子的锁,拉开柜门,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
施知鸢凑近瞧瞧,是比外面的好不少,但和商安歌那的差太多了。
“还有更好的。”掌柜笑着又打开一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