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第138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强强 古代言情

  郑奉御道:“萧将军不必多礼,这些都是老夫分内之事。”听他的话乖乖回去休息比什么好话都有用。

  偏偏这病人毫无自觉,在病榻前坐了下来。

  高迈领着一干内侍宫人识趣地退了出去,郑医官不好再杵着,也退了出去。

  寝堂里只剩下随随和桓煊两个人。

  随随抬手摸了摸桓煊的额头,仍旧有些热,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烫得吓人,他的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她用干净的丝绵蘸了清水,轻轻点在他嘴唇上,干涸的双唇慢慢湿润柔软起来。

  她放下手中丝绵,忍不住用指尖拨了拨他长而密的睫毛,然后低下头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轻得像花瓣落在湖面上,谁知男人的长睫轻轻一颤,睁开双眼,眼中盛满了笑意,明知故问:“你在偷偷亲我?”

  随随挑了挑眉:“你在装睡?”

  桓煊避而不答,眼中笑意更浓:“萧绥绥偷偷亲我。”

  随随不羞也不恼:“是,我想亲就亲,怎么了?”

  说完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

  七日后的子夜,太极宫承天门前响起丧钟,长安城里大小佛寺的钟声随之响起,不过月余,这座古老的城池又送走了第二位帝王。

  新帝登基不过月余便染上疫病,药石罔效,弥留数日,在太极宫两仪殿中驾崩,谥号孝武。

  孝武皇帝生前平定四镇,收复淮西,不过那都是他还在潜邸时的事迹,登基没几日便身染时疫而崩,成为本朝当政时日最短的皇帝。

  死前他立下遗诏传位给十皇子,令长公主与张相辅政,并下令丧仪从简,取消百官守灵之仪,入棺后即封上棺盖以免疫病扩散。

  他还将京畿两座田庄舍为悲田坊,田产出息用以维持坊中运作。

  令人意外的是他将亲王时的潜邸和城南常安坊的一处别院,连同奴仆下人一起赐给了三镇节度使萧泠。

  坊间有人猜测大行皇帝与萧将军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离谱的一种猜测是萧将军与大行皇帝数年前死于意外的姬妾生得十分相似,因此大行皇帝才爱屋及乌,把王府和两人曾一起生活过的地方都送给了她。

  不过有识之士视之为无稽之谈——大行皇帝分明是出自一片公心,生怕他驾崩后主少国疑,萧泠趁机起兵作乱,故此厚加赏赐,以示恩宠优容,其实乃是羁縻之意。

  一时间众说纷纭,真相究竟为何,大约只有躺在棺柩中的大行皇帝才知道了。

  然而萧将军得了这么大的恩宠,大行皇帝的丧礼上却只露了个脸就离开了,大殓和出殡都没出现,难免叫人怀疑她的忠心。

  好在摄政的长公主知道内情,解释道萧将军有恙在身,如今在大行皇帝所赐的别院中静养默哀,感念大行皇帝的恩遇。

  萧将军的确在山池院中,不过并非独自默哀,而是在给一个不省心的病患喂药。

  明明三两口就能干脆喝完的药,有人偏偏要赖在床上,让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哺。

  随随不耐烦地放下药碗直起身子:“你就不能坐起来自己喝吗?”

  桓煊立即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无力地靠在枕上,红晕从双颊一直蔓延到眼梢,微湿的嘴唇带着水光,眼睛比嘴唇更湿:“我没力气,坐不起来……”

  他顿了顿道:“这药也对你的症,我们这样一人半口分而食之,不是事半功倍?”

  随随差点没叫他气笑了,可被他用那种眼神一望,她就好像被妖精蛊惑的正经人,鬼使神差地端起碗。

  她含了一口汤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桓煊乖乖启唇,随随低下头把药一点点哺进他口中。

  一口药哺完了,桓煊却抬起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厮磨起来。

  这么一口一口哺,一碗汤药喂了半日,随随没好气地放下碗,掖掖额头上的汗,现在她的脸颊也和桓煊一样烫了。

  就在这时,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哀乐和车马声,是大行皇帝出殡送葬的队伍。

  听着自己的殡车从门前经过,桓煊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随随见他发怔,笑道:“后悔吗?现在诈尸还来得及。”

  桓煊道:“莫非萧将军后悔了?”

  随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悔,谁知道你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桓煊忽然伸手将她往榻上一拽,搂紧怀里一顿搓揉。

  他对她的弱点了如指掌,随便一戳就是她痒处,随随又痒又软,不住地推他:“别闹……”

  桓煊往她耳珠上吹热气:“我诈尸了,萧将军快来降伏我。”

  笑闹了一阵,送葬的鼓乐声慢慢远去,桓煊将上气不接下气的随随搂在怀里,嗅着她脖颈间的暖香,轻声道:“傻子才会后悔。”

第121章

  桓暄连服了一个月解药, 脉象逐渐恢复正常,郑奉御让他将药停了,可他仍旧一副下不来床的模样, 粥羹要人一口一口喂, 糕饼菓子要就着人手吃——这个人当然是随随。

  随随怎么也不信他连一个勺子都拿不动,但只要一看到他苍白的脸, 雾气迷蒙的眼睛,她就很难拒绝他种种无理要求。

  喂食还罢了,喂着喂着屋子里的内侍宫人就悄然退了下去,喂着喂着莫名其妙就被勾到了榻上。

  随随不愿承认自己色令智昏, 只怪这男狐狸精手段高。

  不过以他眼下的半残之躯,一激动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多的事自然做不了,充其量只能过过干瘾。

  这日宫里送了几筐新贡的樱桃来“给萧将军尝鲜”, 萧将军尝完, 恍恍惚惚地从榻上爬起来,发髻乱了, 衣衫皱了,衣襟上染了樱桃汁。

  她转头睨了一眼猫一样懒洋洋靠在软枕上的病人, 只见他双颊的潮红一直蔓延到微挑的眼尾,他显然有些气促,薄唇微启, 中间也不知是樱桃汁染的还是咬出的血痕, 那抹嫣红被周围病态的白衬得越发冶艳。

  随随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急促起来。

  她轻咳了两声道:“我起来换身衣裳……”

  她说着便要下床,冷不丁腰带被人一拽,又跌回了榻上。

  “一会儿郑奉御要来请脉了……”她推了推桓煊。

  桓煊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道:“姊姊……”

  随随一听见这“姊姊”两个字, 就像被人捏住了麻筋一样,手上一丝力气也无。

  男人趁虚而入,长指从她的脖颈慢慢往下滑,没入衣襟中间:“这里沾了樱桃汁,我替姊姊清理清理……”

  话音未落,他便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清理起来。

  一清理又是一刻钟,随随去净房换了身衣裳,梳好发髻,便有宫人来禀,道郑奉御已到了。

  随随瞥了眼桓煊,只见他衣襟半敞着,长发凌乱地散在枕上

  “你就这样见郑奉御?”她没好气道。

  桓煊道:“反正我是病人。”

  随随却丢不起这个人:“我叫人来给你梳洗更衣。”

  桓煊道:“我不喜欢别人碰。”

  这话倒是不假,他和一般王孙公子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太难伺候,自懂事起这些事便不肯假手于人。

  随随道:“那你自己来。”

  桓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右手:“我手上没力气。”

  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随随涨红了脸:“桓子衡!”

  桓煊道:“姊姊方才不是很喜欢么?”

  随随道:“不许再叫我……”

  桓煊:“不许叫什么?”

  随随磨了磨后槽牙。

  桓煊道:“除非姊姊替我梳发。”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哪里学来的?”随随道。

  这些哪里用得着学,他乱七八糟的念头要多少有多少。

  但他当然不能说老实话,他毫不犹豫道:“都是桓明珪教我的。”

  随随咬牙切齿:“那登徒子!”

  桓煊同仇敌忾:“就是,我好好一个正经人被他带坏了。”

  顿了顿道:“郑奉御来回奔波不容易,别叫他久等。姊姊快替我梳头吧。”

  随随终究拗不过他,从妆台上拿起玉梳:“闭嘴。”

  她还是第一次替别人梳头,不过好在时常帮小黑脸编辫子,三下五除二便替他梳好了发髻,又帮他换了身干净寝衣。

  桓煊要了铜镜,对着照了照,这才心满意足,向屏风外道:“请郑奉御进来。”

  郑医官走进房中,看了两人一眼,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向两人行礼,接着便替“先帝”诊脉。

  随随见他半晌不开口,心往下一沉:“如何?”

  郑医官清了清嗓子:“陛下似有些阴虚火盛,不知今日午膳用了些什么?”

  桓煊这皇帝名义上已经死了,郑医官不知该怎么称呼,便还是称他陛下。

  随随不太懂医术,不过也知道阴火大多是由七情六欲引起,这医官八成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戳穿罢了。

  桓煊道:“午膳还是那些清淡的汤羹粥点,倒是贪嘴多食了几颗樱桃。”

  郑医官颔首,一本正经道:“樱桃乃是热性之物,陛下毒刚解,身体虚,不可多食。”

  桓煊道:“我知道了,多谢奉御。”

  郑医官向随随道:“老夫替萧将军也请个平安脉?”

  不等随随说什么,桓煊道:“有劳奉御。”

  随随有些心虚,不过还是伸出手。

  郑奉御眉头动了动,收回手指,轻咳了两声道:“萧将军身体恢复得不错,再修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道:“樱桃虽好,还是不宜多食,两位来日方长,可以慢慢食……”

  随随勉强笑道:“多谢奉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