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第68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强强 古代言情

  有人笑着咒骂:“田四,你倒会怜香惜玉,不怕你那相好的小翠袖呷醋?”

  唤作田四的男人道:“那娼妇管得着我?”

  先头那人道:“那个是娼妇,这个也要卖到南边做娼妇。”

  田四“嘿嘿”一笑:“娼妇和娼妇也不一样,只求二哥吃了肉,给咱们留两口汤喝。”

  众人一听这话便来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儿不是还有个圆脸小婢子么?颜色虽比这个差点,倒也水灵灵嫩生生的。”

  “那也得等二哥尝了鲜才轮到你。”

  “不愧是二哥,劳累了一整天,夜里还有精神连驭两女。”

  “二哥呢?”

  “去后头沐浴了。”

  “二哥真讲究,同咱们这些粗人可不一样。”

  “要有这么两个香喷喷的小娘们陪我,我也讲究。”

  “这药倒厉害,两个小娘们还没醒,别不是药傻了吧?”

  “傻了更好,省得一会儿哭天抢地的败兴。”

  “哭也就哭两嗓子,任她什么贞节烈妇,遇上咱们二哥的手段,还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

  正说着,旁边忽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喊叫。

  众贼子循声看去,一人狞笑道:“小婢子醒了,谁塞的嘴,结松开了。”

  随随心道一声不,她吩咐属下估算好药量,至少该撑到他们把这里的贼匪收拾干净,谁知春条早醒了一个多时辰,想来应当是那药服过多次,对她的效果大不如前。

  如此一来,春条难免要受一场惊吓了。

  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也装作悠悠地醒转过来,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这个也醒了!”一直盯着她的匪徒嚷嚷道。

  随随四下里扫了一眼,这里与她想象的匪窝有些不同,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卧房,案几屏帷无不精洁,称得上雅致,榻前屏风上绘着竹林七贤,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榻边一对高烧的红烛有胳膊粗,照得红纱帐里一片通明。

  她在床上,春条躺在榻边的丝毯上,周围围了七八个壮汉。

  或许那些匪徒以为春条这做婢子的身强体壮,故此将她捆得更紧些,麻绳都勒进肉里去了,随随看着都心疼。

  春条泪水涟涟:“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随随道:“别怕,我没事。”

  匪徒们笑道:“这美人儿倒有些意思,不哭不闹的,还挺镇定。”

  随随道:“这是哪里?”

  春条哭得更凶:“是谁绑我们来的?不长眼的贼子,知道我们家娘子是什么人么?”

  众匪笑道:“哟,这小婢子好大的口气,一个商贾的小星,充什么大尾巴狼。”

  春条一愣;“什么商贾?”

  话音甫落,便听门口有人道:“二哥来了,大家伙赶紧退开吧。”

  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只听竹帘响动,靴声橐橐,一人走进房中,众匪齐齐躬身行礼道“恭喜二哥”。

  随随在床上看不见来人的模样,那声音却正是灵花寺中听见过的:“弟兄们累了,先去前头喝碗酒,吃点肉。”

  众人都道“遵命”,纷纷退出门外,有人将房门掩上。

  春条待要哭叫,随随轻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春条不知道到了这般田地,有她能顶什么用,但她的声音坚定又温和,没有半点怯意,她便莫名感到安慰,仿佛有她在真的可以逢凶化吉。

  她正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有有这样的错觉,便听那年轻男子一哂:“不愧是齐王看上的女人,倒是有几分胆色。”

  朱二郎一边说,一边走到床前,撩开红纱帐。

  随随这才看清他的脸,这匪首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竟然生得颇为俊秀风流,虽然和桓煊、桓明珪之流比还差些,但也是千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了。

  不过他年纪轻轻能在长安城的市井恶徒中混得如鱼得水,靠的肯定不是一张脸。

  春条看到他的脸,一时忘了哭,微微张着嘴,倒不是被美色迷惑,只是这人和她想象中的贼匪差得太远,若不知道他的身份,说他是个读书郎她也信。

  朱二郎见随随面上现出沉吟之色,自得地勾了勾嘴角:“怎么,想不到我是这副形容?”

  随随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朱二郎在床边坐下,抚了抚她被麻绳磨破的手腕:“那些话只能骗骗那些蠢物,你这样的绝色,哪是一个商贾消受得起的?”

  随随听了这话心下了然,赵清晖一边用着这伙贼匪,一边提防着他们,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不过这朱二郎也算心细警醒,没轻信赵清晖的话。

  “你明知我是什么人还敢动手?”随随道。

  朱二郎一哂:“富贵险中求。”

  随随道:“是谁叫你把我们绑来的?”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朱二郎道,“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随随沉默片刻道:“你要把我们怎么样?”

  朱二郎伸出食指,用指背轻轻抚过随随的脸颊:“你说呢?”

  顿了顿,收回手:“我的主顾吩咐我把你们卖去南边做娼妓……”

  春条惊呼了一声,涕泪滂沱:“不行,求求你放过我们……”

  朱二郎将食指比在唇上,对着春条“嘘”了一声,脸色忽然一冷:“我不喜欢吵闹多话的女人,让我即刻杀了你也可以。”

  随随给了春条一个抚慰的眼神。

  春条只能咬着嘴唇,强忍住不吭声。

  “真乖。”朱二郎满意道。

  随随道:“你的主顾吩咐什么你都照做吗?”

  朱二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本来收了别人钱财,合该守信的,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你今夜要是把我伺候舒爽了,我可以留下你。”

  随随偏了偏头:“当真?你莫不是骗我的吧?”

  朱二郎道:“我怎么会骗你,你这样的美人世上少有,卖到勾栏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随随佯装思索:“但是你不怕那位主顾追究?”

  朱二郎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那齐王呢?他要是找过来,可不会放过我们。”随随道。

  朱二郎道:“我当然会带着你远走高飞,让他找不到。”

  随随思忖半晌,终于点点头:“好,我跟着你。”

  春条吃惊地瞪大眼:“娘子!”

  随随冲她一笑:“跟着齐王只能做个外宅妇,日后王妃进了府还不知要受怎样的磋磨,倒不如和这位英雄双宿双飞,我知你对我忠心,我落着了好去处也不会忘了你的。”

  朱二郎拊掌:“好通透伶俐的女子,你这么想就对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朱二的正头夫人,今夜就是你我洞房花烛。你跟着齐王只能做个侍妾,怕是连洞房花烛都没有吧?”

  随随道:“自是比不上你。”

  春条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泪汩汩地从眼眶里冒出来。

  朱二郎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用理会这小丫头,且让她看看我们如何销魂,保管她眼热。”

  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锦衣脱了下来,春条“啊呀”一声惊呼,只见他绕身刺着一条碗口粗的青蛇,狰狞可怖。

  朱二郎得意地转过身给随随展示了一下:“夫人可喜欢?”

  随随眯了眯眼:“挺好看的。”

  朱二郎大笑,从靴筒中拔出把匕首,割开随随脚上的麻绳,不过他颇为警觉,手腕上的绳子仍旧留着。

  “让我看看夫人的本事。”

  他一边说一边向随随倾身,相距约一尺时,忽听“呲”一声,朱二郎感觉喉头一阵剧痛,动作不觉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女人半张被血染红的笑脸,犹如看见一个恶鬼。

  明明前一刻她的手腕还被麻绳缚得紧紧的,不知怎么忽然松脱了。

  朱二郎后知后觉地抬起手,颤抖着摸向咽喉,瞳孔瞬间扩张,呼哧呼哧喘着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随笑着向他亮了亮手指间的东西,朱二郎这才看清割开他咽喉的东西。那只是一片寸许长的薄铁片,磨得和刀刃一般锋利,可要用这么个东西割开一个男子的咽喉,需要极快的出手,精准的力道,寻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捂着脖子,用力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随随抬脚往他下腹上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到地上,站起身,揩了揩脸上的血。

  春条片刻之前还在伤心自家娘子见异思迁,高高兴兴地去给匪首当夫人,谁知猝不及防峰回路转,她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那匪首滚到了地上,一手捂着脖子,鲜血不停地从指缝里淌出来,而她的娘子半张脸上都是血,竟然还在笑!

  她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随随看了眼春条,拿起他搁在榻边的长刀,拔刀出鞘,毫不犹豫地往朱二郎小腹上补了一刀,笑道:“你这身皮子挺好看,可惜了。”

  朱二郎在地上抽搐,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不一会儿便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随随把春条扶到床上,不慎在床边磕了一下,春条悠悠醒转过来:“娘……娘子……”

  随随道:“嘘,等会儿再说,有人来了。”

  说着将朱二郎的尸首拖到屏风后。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在门外道:“二哥,你们在里头没事吧?”

  朱二郎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自然不能回答。

  那人咕哝道:“刚才听见动静不太对,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另一人道:“能有什么事,二哥对付两个娘们还对付不得了?”

  第一人道:“终日打雁的也难保不会叫雁啄了眼……万一呢?咱们还是进去瞧瞧吧……”

  那人边说边叩了叩门:“二哥?”

  自然还是无人应声,那人按捺不住道:“我进去瞧瞧……”

  说着小心翼翼地拨开门闩,推门进屋,走进屋里的刹那,灯烛忽然灭了。

  鼻端飘来一股血腥气,他顿时察觉不对依譁,便要喊叫,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喉间仿佛有一阵疾风吹过,耳边裂帛般一声响,人便软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