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卫风
她这番话一说,我心里立刻很明敞敞的。
这小丫头要和伊兹密斗心眼那是不成的,伊兹密要是成心了想骗她也是一定可以得手的。这些话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
伊兹密,实在是个心腹大患,不除不行。
我给比秦多下了这么多套子,害得他们这一年大伤元气,军力受损,百姓挨饿。他自然也不能白白吃亏,反过来的招也没少使。可是我有时候就觉得奇怪,世人常说,最毒妇人心。但是和伊兹密一比,我倒是宅心仁厚得多了,起码我不似他这么阴损诡诈,无所不用。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凯罗尔给人当了一杆枪还不知道。
曼菲士喝斥她:“你胡说什么!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凯罗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曼菲士,果然不愧是少女卡通的主角啊,这一招式使出来,倒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而且听了那么话的人,反应各个不同,但是都是曼菲士的近卫,忠心是绝对没问题,听到这种秘事绯闻,一个个全把眼镜往地下瞄,好像那杂草里有万两黄金等着他们去捡拾一样。
“姐姐,这事现在怎么说?”
“有什么好说?你糊涂了!我们造比秦多的谣也不少,你自己现在倒要去信他们的谣言?现在是理会这事的时候吗?带她去治伤,婚礼还得举行下去!”
“是,姐姐说得对。”曼菲士又看看凯罗尔,“你们人分一队来快把她带回去,医官同去!其他人,将狮子抬起,这就去神殿完礼!”
凯罗尔却不肯识趣下台,侍卫要把她抬起,她却推搡挣扎,嘴里还要嚷。我使个眼角,医官立刻过去,嘴里说:“这位姑娘重伤,快歇歇吧。”
他自然身上有常用的药物东西,没见着他使什么手法,凯罗尔说了半句的话就消了音,人软软的倒了下去,眼也闭上了。
“姐姐,我们去神殿吧。”
他的衣摆有些凌乱,身上隐隐有点傻气,应该是猎了狮子才会这样。
他过来虚扶我一把:“姐姐,我们走吧。”
我看一看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曼菲士要娶我,是一件他从小就要做的事,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信念,更是他的目标。况且,这既符合埃及的惯例,又能巩固王族的统治,消除一切不安因素,这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执念,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完成这个目标。他对我的感情诚然不是假的,但是,我想,应该不是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情。
但是这种感觉纠缠他太久太深,我想,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了。
他对凯罗尔究竟怎么样?我想这个问题问他自己也不会有答案。
不过这样一想我的心里倒是平衡许多了,我既然不爱他,就觉得心里对他有愧。
曼菲士其实对我的爱也不是他自以为的那样,这样我心里却觉得正好。
我们手挽着手离开了猎场,曼菲士骑马,我坐上了步辇。乌纳斯派去打探的人也已经回来了,低声说:“四周没有什么异样。”
“不可能……”
若没有周全的计划设陷,伊兹密把凯罗尔抛出来就太不合理。
“的确没有。”乌纳斯低声说,“已经细细的查清楚了,没有一处遗漏。”
我眉头皱了一下。
伊兹密若想破坏婚事,必得在午后之前,若不然等最后的仪式一完,开始河祭,他再破坏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抬起头看着神殿,那里的防护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猎场应该是想下手的人最后的机会了。
他怎么能放过这机会?除了凯罗尔出来扰攘,他还有什么计划?
最后的这段路,又有什么危险?
但是,最后这段路竟然平静得很,两旁的人众向曼菲士欢呼,扛着狮子的卫队行进并不算慢,神殿已然在望。
曼菲士下了马,伸手过来扶我。
我挽着他的手从步辇上起身,随着曼菲士一步一步走上太阳神殿高高的台阶。
我曾经在这里看伊莫顿主持典仪,还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乌纳斯。
那些旧事像光影一样从眼前掠过,我随着曼菲士一步一步踏进神殿里。
手腕上的小金忽然间身体扭动了一下,慢慢的缠紧昂头。
我脸上容色不动,抬起没被曼菲士挽着另一只手来掠了一下鬓边。眼角的余光看到乌纳斯迅速的退至一旁。
这看起来更不可能出危险的地方,却偏偏隐藏着危险。
比秦多人的手竟然能伸到这里来?倒是我小看他们了。
我们走到了神殿正中,神官们已经等候在这里。
这些人里……不知道有几个是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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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扎克神官站在正中的位置上,捧着那本金色的厚重经书继续念诵经文,我与曼菲士向神起誓与对方终身不背叛不离弃。
“走过黄泉,渡过死之国度,我们将永在,我们将归来……”
似乎又有风吹来,隐隐的,却又让人觉得凛然的。似乎空中一下组多了些什么,又好像空气也有了重量,有了压力似的,让人觉得身体莫名的一沉又一松,感觉说不出的奇怪。我回过神,听到低沉的诵念声还在回荡着,回荡着,似乎要响彻脑海,传遍四方。殿堂里充满着令人心神宁定的香气,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片无垠的空旷的沙漠里,那样寂寥。
但其实……我与曼菲士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这样了。
我们是亲人。
这个孩子啊……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这个。
他不爱我我并不恼火,反正我也不爱他。但是他和凯罗尔那个丫头扯不清,我可不乐见。那个丫头实在是……唉,实在不想提起她。
我上次把那副需要定期服下的解药配方给了她,本来是想和她彻底断绝关系的,可是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不回现代,还是留在了这里,居然还被比泰多人掳了去,真是麻烦无穷。若是这样的话,我真得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