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 第24章

作者:凌淑芬 标签: 台湾小言

  然后,符扬的味道钻入她鼻尖,高热的体温烫贴着她的冰冷。

  她突然感到鼻酸,闭上眼,泪珠一颗颗泛出来。贴在她耳边的震动感停了一下,符扬感受到胸前潮湿的气息,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一双唇怜惜地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成渤发出一个怒声。

  各种争执继续。

  「总之,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成渤坚定的声音突然穿透迷雾,直直进来。

  她一震,直觉就要退出符扬怀里。

  「放屁!成萸要留下来,她要嫁给我!」符扬扬高的拒绝犹如第二道闪雷。

  所有争论霎时停住。

  世界一片诡异的寂静。

  「符扬,你说什么?」符去耘连忙问。

  「我刚才已经向成萸求婚了,她要嫁给我,我们会一起回英国去。」符扬冷冷回答。

  「你休想!小萸今年才十八岁。」成渤激烈反对。

  「十八岁又如何?我和她已经认识十年了,难道还不够吗?成萸和我是两情相悦,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你有什么立场阻止她的幸福?」符扬挑衅道。

  「符扬,小萸,你们是认真的吗?」符去耘的眼神轮流在两个小辈之间转动。

  毕竟儿子占了人家清白不是什么光明的事,倘若两个人是在有婚约的情况——即使是私订终身——情况便不同了,起码身为家长的他可以给成渤一个交代。

  而且,小萸也算是他们夫妇俩从小看大的,她的温柔和才情他们最清楚。符扬一直以来的态度也都表现得很明白,他们夫妻俩早就知道这小两口迟早会结婚,现在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几年而已。

  「当然是认真的!」符扬傲然的眼神投在成渤身上。

  符去耘松了口气,嘴角终于有一丝笑意。

  「这种婚姻的事情,再怎样也要先跟我们做父母的人商量过,尤其小萸现在才十八岁而已,想结婚还得经过监护人同意呢!你动作太快是你的不对,但是我们一直都知道你对小萸的心意。如果她真的同意嫁给你,我和你妈绝对是乐观其成。不过成渤那里,好歹他也是小萸的亲哥哥,你一定要亲自取得他的谅解和同意。」

  成渤惊疑不定,紧盯着慢慢从符扬怀中转过身的妹妹。

  「小萸,我本来以为是符扬欺负你而你不敢告诉我,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委屈,趁现在一定要跟哥哥说,大哥一定为你做主。若情况并非如此,你们俩确实是两情相悦,也已经对彼此许下了承诺,那么这件事我也不会那样不通人情。」球丢回他手中,他的口气渐渐平缓下来,「告诉我,符扬说的是真的吗?」

  符扬说是真的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小哥哥就顾念她。

  父亲在世时,不得不接受大伯夫妇的施舍是顾念她。父亲去世后,不得不接受符家的施舍是顾念她。大学毕业在即,不得不延误自己的人生计画,同样是顾念她。

  现在,哥哥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学业出来赌,拚个忘恩负义之名与符家撕破脸,勃然大怒也要为妹妹争个公道,仍然是为了顾念她。

  如果真的让哥哥今天带她出了符家门,又如何呢?

  那个「国防部陈先生」的关说是铁定没了,转眼间他便要入伍。她上的是普通高中,无一技之长,哥哥前几年暑假打工的微薄存款,租间房子缴个保证金便花光了,真能放心丢下她一个人生活两年吗?

  若不放心,又能如何?为了她逃兵?成萸深知,以哥哥对她的责任心,说不定真宁可逃兵也要将她安顿好。

  她能够坐视这一切发生吗?

  成萸的颔首如风掠过湖面一般轻盈,一个不注意便会忽略了。

  「是的……」

  「你真的想嫁给他?」成渤的利眸瞇了一瞇。符扬的眼神也密切盯住她。

  「真的。」她的嗓音因疲倦而有些飘忽。「符扬今天晚上跟我求婚,我也已经答应了他……偷尝禁果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一时被冲昏了头……」

  「成萸,妳想清楚。你说的都是出于挚诚,不是为了包庇任何人?」成渤正色道。

  「她已经说是了,你还要问几次?」符扬连兴奋的感觉都还来不及升起,就被他的连连怀疑弄出一肚子火。

  成萸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抬头,眼神稳定地环视所有人一圈。

  「是真的。」她清晰明白地说:「我答应嫁给符扬。我要和他一起去英国。」

第七章

  五年后

  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轻啭莺啼唱开了一天之始。屋外有荷风送香,屋内有玉枕锦衾,兼之软玉温香在抱,真个是春宵苦短日高照。

  「符扬,醒醒。」

  雄壮的身躯翻了个角度,一样扣着怀里的香软娇躯,继续沉睡。

  「符扬,醒醒啊,天亮了。」绵软的声音持续娇唤着,伴着一阵如不痛不痒的轻摇。

  那嫩若棉花的手触在光裸的胸膛上,舒服得让人不想醒来了。

  「不要……」男人仍闭着眼,浮出一个隐隐微笑,鼻子开始在怀中人沁着香气的颈项间努动。

  「符扬,不要闹了,快起来……」他老婆受不住那刺刺麻麻的胡碴子,受不住的格格笑起来。「我要去学校交报告,快迟到了!你九点也和经纪人有约,快点起来,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种薄弱得无一丝恫喝力的威胁,反倒像娇嗔一般,谁会怕呢?

  符扬轻笑一声,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体下,咬着她的耳垂撒娇说:「陪人家做一次,我才要起床。」

  「符扬!」成萸大羞,用力拍打他的胸口。「不要闹了,快起来!我们快迟到了。」

  做丈夫的块头是她两倍,他若是不肯起来,还真奈何他不得。

  符扬舔吻着年轻妻子的俏脸,手轻捏一下她纤细的臂,不甚满意地蹙起眉,「怎么出来五年,还是养不出一点肉来?多得是留学生,出来第一年便胖成两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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