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120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郡主好个模样呀!”将军夫人见到褒若不由得惊叹道:“像画里人儿似的!”

  褒若浅浅一笑,微微晗首道:“不敢当。夫人一路辛苦?”

  竟不与她搭这个带着点调侃的腔,将军夫人见状,不敢造次,忙福了一福道:“听说郡主在明府上观菊,我便忙来了,郡主初来我国,可有需要帮助的,请尽管开口。”

  褒若微笑点头,并不多话,其他人本来见明厚载总是陪在褒若身边,都想打趣一下,见状便不敢随意玩笑,慧娘暗暗称赞,开口道:“今日的菊花皆是佳品,府上是风雅人家,整治得佳宴也带了花香。”

  此话不假,正在说话时,侍女们来往送上玫瑰花饼,菊花香盅等餐前小点,高台四下密密排布如星的上百盆小雏菊,清幽的香气不由得人不醉。

  明厚载也不避嫌地坐在褒若身边,对褒若道:“尝尝菊花饼,这个是菊花酒。”

  褒若尝了一盅新制的菊花酒,觉得清洌异常,异香异气的,一股浓重菊花香味扑鼻而来,不由道:“太香了!”

  “菊花酒辟邪,喝点儿,风寒不侵。”明厚载鼓励道:“尝尝?”

  褒若试喝了一口,一股有些冲鼻的气味窜上脑门,不由得呛了一下,明厚载低笑着在她背后拍着,道:“就是呛才避风寒啊!”

  今日云淡风清,花间蝶飞蜂舞,一派好风光,一位夫人提议道:“如此风光没有琴音相伴未免太单调了,不知各位带来的小夫人中可有会的?”

  将军夫人应道:“我的小萧凤会吹萧,谁家的会奏琴?”

  “正好,我的春儿会奏琴,我记得张夫人的那位绮音会合拍子,正好吹一套。”有位夫人应道,那位张夫人笑着命人把侍妾带上来。

  老太君遗憾地道:“我在湄城认了位干女儿,你们想必都听说过的,就是微含姑娘,微含姑娘倒是个中好手,各种技乐没有她不会不精的,她常来京里看我,可惜今日她不在,也罢,让各位小夫人一边奏着,我这就打发人去京城的乐坊请几乐乐伎来凑乐。”

  褒若一听到“微含姑娘”这个名字,不由得嘿然一笑,斜眼瞥了明厚载一眼,明厚载看了眼老太君淡淡不回答,只会褒若夹了些菊香豆,将军夫人正时刻注意着她和明厚载,见两人神色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默契,于是在揣摩两人什么关系,她知道明厚载已经成亲,但却没有见过明厚载的夫人,见明厚载又与郡主这么亲密,显是对郡主很是心仪,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既然老太君说明厚载的夫人好妒,那么郡主与明厚载又走得这么近,不知将来是怎么个结局?究竟是原配让出还是郡主让出?抑或是两夫人并重?但自古没有两妻并重的,总是有一方占了上风,一方居于下风,这下好玩了,她看着褒若,拈了一片金菊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慧娘看似与其他夫人相谈甚欢,但是精神却在将军夫人身上,见将军夫人嘴角微翘,吃着东西,目光却老是绕着褒若与明厚载打转,知她有些不怀好意,出口笑道:“将军夫人觉得这菊花可好吃?”

  “啊?”将军夫人醒悟过来,知道自己方才打量郡主的神情落在夫人的眼中,惹起了对方的不快,忙笑道:“好吃得很,又香又酥,我正想着问明府的厨子怎么做的,好学回去给将军做呢。”

  慧娘笑道:“听说将军贤伉俪夫妻恩爱,夫人又是大度体内,真是让人羡慕,我本以为是传言,如今一见才知所言不虚,光看后面的几位小夫人,个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这才显出夫人胸襟博大,毫无妒意。”

  她留神看着,将军夫人身后的几名小妾不由得嘴角一撇,忙忙地低下头来,将军夫人勉强笑道:“为夫婿选美本就是为人妻的本份么。”

  她回头温柔地看着一眼身后低着头的侍妾们,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里冷冷地把她们剜了一眼,夫君已经好久没有进她的房了,天天留连在其中一个新收的侍妾房中。

  慧娘微微冷笑,又道:“妾多了虽然好看,不过有时口角也挺麻烦。”

  可不是?将军夫人差点又要说出来,马上理会到今日在场的都不是瓶子嘴,而是盘子口,说出的话,不用明天就会流传得面目全非,便吞了回去。

  第一百零八章 明夫人

  

  慧娘看着她一副食不下咽,偏要装得大度的样子,不由得一笑,问老太君道:“这道金菊花瓣样子漂亮,吃得也好味,将军夫人爱不释手呢,能否请贵府的大厨为我说说?”

  

  “这个是他们想出来的法子。”老太君笑道,面上很是得意,当时一个好厨子难找,月钱不菲,有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所以一个好厨子能给主人家增色不少,老太君继续道:“说起来,我也看着学过几次,倒也是不难,只不过是用上等‘老白头’(后世称‘皓首’——桑陌注)白菊花摘下来仔细筛洗过,去除其中的小虫子和一些灰尘,然后用温盐水再三漂洗过,捞起来沥干待用,等着用鸡蛋黄、面粉、鸡粉、凉鸡汤、笋汁等按分量勾芡好,将一片片花瓣放入拖浸过,放入油炸好便是,简单得很。”

  

  一边说一边示意大家再尝尝,红瓷盘里一片片炸成金黄的菊花煞是可爱,大家听得新奇,都夹起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觉得鲜味无穷,既有花的清香,又有一种分外清脆口感在嘴里噼开,越吃越好吃,越吃越上瘾,不一会一盘子花瓣便吃了个罄尽,后面的侍妾们看着也都有些嘴馋,明厚载命人再娶几盘子来,慧娘道:“老太君说起来简单,实际可不简单呢,单是这一片片的花瓣炸过后不卷不焦、片片挺如鲜花一般就得多少功夫!其他的配料想来也是有讲究的,不足就带入了菊花的生气,太过就埋没了菊花的香气,老太君说得轻描淡写‘按分量勾芡好’!也只有府上这般人家才做得出如此雅肴。”

  

  老太君看着众人都是一副佩服表情,心花怒放,笑道:“不过一盘子花罢了!不过夫人倒真是个慧人,一下子就看破了其中奥秘,这倒是真的,我本也让府里其他厨子学过,要么滋味不对,要么过头了,你们看这花瓣嫩得什么似的,稍碰就折,哪里那么好炸!而且怕大家吃多了炸的东西腻味,我让他们用山茶油来炸的,山茶油有股子味道,为了去掉这味,让厨房的师傅费了些事,心里怕是直怒我多事,哈哈!大家多吃些,菊花去风明目,吃着最好,也不用为吃炸的东西担心上火,稍停泡点菊花绿茶一喝,什么问题都没有!”(自古菊花可入馔,非桑陌杜撰也,有兴趣的可以一试嫩炸菊花,不过别问桑具体怎么做,桑是会说不会做的主儿!哈哈!)

  

  众人兴致盎然,将军夫人也暂时忘了方才慧娘说的话,品尝起花瓣,一边那几名侍妾已经准备好萧、琴、玉击子,便在高台下的花前弹奏起来,一时老太君示意各人的侍妾下去,花园的一角另设有几席专供侍妾们用的小宴,让她们自己聚去,宾主仆婢都尽欢。

  

  褒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来,没有人叫她什么“少奶奶”因为能够近前服侍的都是受训过的头面丫环或媳妇,就算有人曾随老太君在湄城见过褒若,此刻也没有人敢说出来,更没有人大胆叫“少奶奶”,于是褒若放心地在明厚载的细心照料下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连螃蟹也是明厚载剔好放在褒若碗里,明厚载做这事做得自自然然,不顾桌上夫人们的侧目,慧娘也不管,将来如果褒若再嫁到明府,这点事算什么,也让那些势力的下人们看看这位少奶奶不是好惹的。

  

  慧娘也不想与将军夫人多有瓜葛,所以刺了她那一句后便不再与她多攀谈,其他人更是不知内情,这一天的菊宴可谓是尽善尽美,到得晚间各人归去时,带着满肚的菊香和酒意,酣然而回,明厚载自然亲自送慧娘与褒若回驿馆。

  

  次日褒若便收到一盒子用银盒装着的黄金菊,来的是一个穿着不一般的嬷嬷,想来是明府有体面的人物,谈吐甚是干净,说话时脸朝下微微低着,决不像一般俗人眼睛时不时就要四下地看看,她带明厚载的话道:“少爷说他今日往寒月山庄看望我们家夫人,两天后回来,这两日请郡主在驿馆内稍待,有事可以到明府吩咐一声,两天后想必梁国夫人的通行证也办下来了,那时他亲自护送郡主往湄城去。”

  

  昨夜回来时,明厚载就曾提到此事,褒若应道:“我知道了,有劳管家。”

  

  示意底下人打赏,嬷嬷收下,褒若见她态度稳重,问道:“这位管家在明府担的什么职?”

  

  “小人是少爷房中的嬷嬷,总理少爷房中事物的。”

  

  原来是明厚载的贴身嬷嬷,难怪说话行事很妥帖人意,想来明厚载仔细叮咛过的。

  

  这天中午,褒若收到一个大礼盒,送来的人却没有说明是谁送的,只是说:“奉主人的命,敬呈郡主。”放下礼盒就走,门房只得送到褒若手上,褒若好奇地打开却是一整套的套娃,套娃憨笑着,胖头胖脑的很是可爱,一个套一个,共是二十个,在窗下一溜排开,最大的高半尺,最小的,不过一个茶盅子大。

  

  次日褒若又收到一个瓷白兔,瓷白兔全身雪白,红红的眼睛,竖起的耳朵,可爱得很,但是一拉白兔腹中的一个机关,兔子会突然从嘴里伸出一截红色小舌头,像做鬼脸似的,不由得人不发笑,仍旧没有说明是谁送的,褒若估计是明府送的,但是这天从霁月山庄来了一个仆人送来了几箱的瓷器,里面就有双耳温盘、双耳温罐等物,来的是霁月山庄的一个管事媳妇,同样很有礼节,道:“这是少爷送来的,说是秋天到了,不久天气便要变凉了,有了这温盘温罐,就不用担心菜食变凉——具是好看得很,一共是三箱,四套,碗盘罐盆都是全的,请郡主命人查点。”

  

  褒若与慧娘坐在锦褥上,示意下人们把碗盘拿来看,只见瓷质温润如玉,花色清雅怡人,底下的款识都刻有“褒誉千载”四个小篆,这是“美誉千秋流传”之意,“居然刚好暗含了你和明公子的名字,真是巧合,要不是这种瓷器绝不可能三五天制作出来,我还真要怀疑明公子特意命人烧制的!”慧娘笑道,褒若也觉得奇怪,但要说是明厚载命人烧制的,这也不可能,因为烧制这种东西需时至少半个月以上不说,为了讨好她,而特意烧瓷器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一般人都是送值钱金银珠宝,没有送瓷器的。

  

  “东西是好,只是我们在这儿又呆不长,过两天又去湄城,带这么些瓷器不好走啊。”慧娘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媳妇马上道:“少爷说,不用怕带不走,到时这种东西打包一下很容易,我们从霁月山庄道京城,路上多少沟沟坎坎,一个也没有破过。”

  

  “回去谢你们少爷了,这两天专门给我送东西,说多谢费心,只是既然都是瓷的,为什么不一次送来,却要昨天一次,早上一次,现在又一次?”褒若道。

  

  媳妇却一脸茫然,道:“少爷昨日到霁月山庄,今日早上才弄到这批瓷器,我们一早便赶路回来了,不曾送过其他东西啊?”

  

  好在送来的东西并不贵重,不会有什么其他事,这也是小事,终究会水落石出,便收下东西,管待了媳妇一顿饭后,便打发媳妇回去复命。

  

  媳妇回到霁月山庄,明厚载正与明夫人正说话,天民就站在明夫人身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眼睛不时温柔地扫过明夫人,见到她怀中茶水略凉,便亲自撤下换新的来,明厚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奴婢将东西送到了驿馆,郡主与梁国夫人都收下了,问夫人好,问少爷好,看到瓷器很惊喜,不过却问为什么不把前两次的瓷器一同带去,却要分成三次地费事?”

  

  “我只送了今天一次啊?何来此言?”明厚载很意外:“你问了怎么回事吗?”

  

  “奴婢道,少爷就是今天才送的这一回瓷器,并没有另外送其他的,郡主与梁国夫人看着都很惊讶,说是有人给他们送了一套套娃,一个白瓷兔子,还以为是少爷送的呢。”媳妇回道。

  

  明厚载让她退下,沉吟了一下,决定这事明天回去再解决,只是昨天来只和娘述了久别之情,今天却是要说说正事了。

  

  “娘,您有什么打算?难道真不回明府了?”明厚载问明夫人。

  

  明夫人脸一白,这阵子她也烦恼不已,她虽说打定了主意要在山庄不回去了,但儿子的话她不能不考虑,可要她回明府,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天民看了看她的脸色,看到她烦恼的样子,不赞成地看了明厚载道:“公子,您刚回来,不用这么急着请夫人回去,此处适合静养,让夫人多修养阵子也好。”

  

  明厚载不肯放过,看着低下了头的明夫人道:“娘,您总得有一个主意啊,您没主意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切听奶奶的下场便是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为什么不拿个主意出来?”

  

  明夫人总算抬起头来,凄然道:“我有什么办法?要我回明府,我实在不愿意,天天看着你爹那种……那种样子,我难受,不在这里呆着,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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