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君霸爱 第6章

作者:桑陌 标签: 台湾小言

后来褒若才知道,其实这个时代女人虽然也提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像奚家两位小姐这样谨守礼节的却少见,谁也不把那个什么狗屁礼教当回事,除了已经定下要入宫的女子外,其他女子都是比较自由的。

正文 第七章 佛法无边,难救我

可怜的褒若,抱着前世书上看来的规矩,真以为这个世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界,也怪二位娘把她们两姐妹管得太紧也太死,请来的嬷嬷是按入宫女子的标准来要求她们,害人不浅哪。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褒若岂肯再乖乖坐在家中等死?当晚就缠着慧娘死活要出来玩,慧娘本不答应,不过溥沙也上门来请二位小姐一同去佛寺上香,奚闰见这位丞相公子对自家女儿有好感,自是求之不得,两个女儿都闹着要去,慧娘见状无奈只好答应了,但是却派五个家丁,三个婆子,四个丫环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佛寺中来。

馆娃宫女应不在,吴越旧址倾石木。这是说西施美人已经远去了,吴国与越国的宫殿早就成了一处废墟,尘世依旧喧嚣,人事早非当时红颜,褒若感慨地看着灵岩山大殿,据说是建在当时的馆娃宫遗址上,曾经的香艳故址如今成了佛门净地,谁说不是说红尘如梦?真是个绝大的讽剌!

溥沙与之若远远落在褒若后面,看着像猴儿一般跪来跑去,半分样子也没有的褒若发出会心的微笑,权嬷嬷呕心沥血欲塑造的淑女形象被褒若糟蹋得像风中的落叶——噗!吹一吹,没了!

“真是活泼。”溥沙笑着看褒若轻轻一跳,跳过半尺高的门槛,轻轻扶着之若也跨了过去,笑着对之若道。

之若正要说话,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惊骇地看着褒若对着一个添灯油的小沙弥眨眨眼睛,小沙弥蓦地红了脸,褒若虽才十三岁,可是用起媚眼来,竟也已经有了一种成年女子的妩媚:“我……我要去请权嬷嬷回来……”再不回来,褒若的清誉堪忧。

溥沙顺着她的眼神方向望去,好笑地弯了弯唇,又摇头道:“何必一定要让人把一个天真的孩子改成步步规矩的小姐?她只是个孩子,天真未尝不好。”

正说着,褒若瞻仰过佛相,回过头来,压着嗓子道:“姐姐,我们来许愿吧!”

“嗯,先为爹娘祈福吧。”之若点头道,这小妹虽然行事大胆了点,不过好歹知道这此处要轻声说话,看来并不是不懂事,只是确实如溥沙所说,活泼了点,难道真要把她埋没在一堆规矩中?

“好,溥大哥,你也一起来吧。”褒若笑着对溥沙招手,溥沙与之若同时僵住,“不了,这个跪垫挺小,三个人不方便。”溥沙忙道。

之若在心中咬牙,妹妹呀,两姐妹跪佛,夹个大男人,成什么了?你以为是拜堂?

“哦。”褒若看了看跪垫,足足一排五个跪垫,小?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勉强,便与姐姐一起跪下。

褒若与之若并跪在案前,两个丫环上前为她们引了香送到她们手中,姐妹俩心中念念有辞,不过念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之若神色端正,褒若却是眼珠子转啊转,转个不停。溥沙站在一旁,看着浑不相同的双姝,微微笑着,两个虔诚祈祷的年轻女子真是赏心悦目,女孩子许愿,不外乎是爹娘平安,姻缘顺畅之类的,他想。

这话,倒也没错,也不全对。

之若祝的是:“愿爹娘与二娘身体康健,姻缘天定,愿苍天怜悯。”

褒若祝的是:“愿二位娘身体康健,至于老爹,就任他自生自灭,愿我的老公不只一个!”

他们三人仆从众多,衣饰华丽,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被一位性明法师与一名知客僧迎入后禅院待茶,溥沙与之若知道是求布施,便去了,褒若吃了点素面便说要去看风景,性明大师说寺中一株千年铁树今年结了果,蔚为祥瑞,于是褒若与芜儿向铁心堂去看奇树。

铁树开花,哑人说话,铁树开花本来就极是少见,又是千年铁树,且是结果,当地的官府都派人来守护,称是国家详瑞之徵,用栏杆围上,许看不许碰,看的人极多,围得密密匝匝,简直转不开身,褒若硬是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从人群下钻过去,估计还钻了不少人的裤裆,羞得芜儿掩了上脸,最好不要认识这位不要脸的小姐,褒若历尽艰辛钻了进去,只见绿叶围簇下,树心如金色果盘一般盛着红珠子一般的果实,累累实实,极是可爱,褒若也一饱眼神,只是千年的祥瑞毕竟比不上活生生的帅哥可爱,不一会便手脚并用地自人家的脚底或裤裆下钻了回来,芜儿对铁树结果好奇得紧,连连问个不停,褒若瞥了她一眼,教训道:“要想知道真理是怎么回事,就要亲眼去看,亲眼体验,靠别人说的有什么意思?”

像你一样爬在地下?芜儿抿抿嘴,心道,算了,我一个丫头,福小命薄,万一被人踩了,划不来。

真理果然只在少数第三者手中,褒若看着冥顽不灵的小丫头,叹息。

“不但铁树结果,铁心堂另有铁树开花,想不想去看看?”一个清澈的声音在褒若身边响起,人来人往之间,身边不知几时多了一个男子,发上一枚洁白羊脂玉簪,簪头是自然作浅紫的如意云,浅杏的宽袍随意洒脱,看得出身份不凡,正对着褒若低声笑问。

“你是谁?”芜儿拦在褒若面前,皱眉问道。

“什么样的小姐,什么样的丫头。”碧衣男子笑道。

褒若也蹙起眉,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对自己还挺熟识。

“放心,大庭广众的,本公子也不屑于乱来,跟我走吧,铁树开花你看过了没有?一雌一雄同时开花,灵岩山寺可算是尽得精华了,一寺之中,同时开花结果各一株,当今圣上听说也要专程来观看。”那碧衣男子径自走在前面,似笃定褒若一定会跟随,褒若反身走在那男子前面道:“没常识,竟敢走在女子前面,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请问何为绅士风度?”

“就是君子风度,简单来说,就是尊重女子,女子有难,伸手相帮,女子伸手,送上钱包!这个说来话长,比较深奥,算了。”说了谅你也做不到。

无耻之人必有无耻之行,芜儿再一次低下头,羞啊!

“我很有兴趣听你慢慢说。”碧衣男子腻声笑道,声音如丝一般缠住褒若,眼睛没有一刻离开,专注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像孩子的小女孩。

“我没兴趣说了,快给我们指铁树开花的地方。”家中也有铁树,穿起来之前也见过铁树,不过,铁树开花结果却没有见过。

碧衣男子道:“就是这。”

原来开花的铁树却不在铁心堂,而是在方丈禅院外,这儿外人不得来,不知为什么,寺中僧侣并不曾拦他,见他领人来,只是点头而过。

铁树花的一雌一雄,雌花如莲座团团而上,雄花状如金塔,没有妖娆之姿,却稳重庄严,与佛气氛极是契合,褒若转着铁树观赏良久道:“看起来不起眼,不过像得道的高僧,禅心独具。”

碧衣男子闻言看了她一眼,似是意料之外,又似是意料之内,褒若道:“此花适合蒲团静坐悟道,我们这样没有佛心的人,看了也只看个皮相。走罢。”

走到宝殿前的空地上,褒若见那男子依旧跟着,没有离去的意思,便道:“你怎么还不走?”

“不急,你还没问我名字呢。”那男子泰然若定,褒若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有病吧:“问你名字干什么?”

“自己的夫君,却连名字也不知道吗?褒儿。”突然,他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仿佛他只是低头问了褒若一句话而已。

噼——!啪——!

晴天一个霹雳,打死这个老流氓吧!

褒若反射性地抬手便要拍死这只色眯眯的苍蝇,他头一偏,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笑道:“香腻粉脂,小姐的玉手小生何等有幸得以一握?”

芜儿一看,不得了,尖声大叫:“啊!非礼啊!褒若小姐!来人啊!”

事实证明,做一个有教养的丫头是多么的重要,做一个教育好下人的主人,是多么的刻不容缓。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噪音污染吗?

这种高吭的嗓音,放在后世,起码也是个女高音歌唱家,芜儿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穿破重重障碍,居然传到了禅房,当着闻声赶来的溥沙和之若以及诸位高僧的面,这个笑得一脸贱相的男人居然道:“在下明厚载,见过姐姐,溥沙公子,久违了!”他又对溥沙点头道,溥沙回以一笑,两个男人在视线相交时,已经交换了一种默契。

褒若差点没晕过去:“谁是你姐姐,你叫谁姐姐?”

明厚载对着之若大大方方地一躬身:“姐姐!”

之若看看他,看看褒若,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只得回礼道:“不敢当,敝姓奚。公子请入内叙话如何?”

“不要!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一个神经病!”褒若一口回绝。

“褒儿说不要就不要吧,我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下谈我们的事。”厚载深情地看着褒若,褒若一阵猛搓,鸡皮疙瘩像下雨一样落得满地都是:“我不认得你,什么我们的事,你发的什么——”你发的什么春,没等她说完,之若忙开口:“请!”便不再说,率先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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