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媂元清
他不甘心!
眼看众人剑锋逼近,史卓越运起灵力,周身狂风骤起,沙尘漫天而起,迷了众人的视线。他则借力在剑尖上一踩,腾空跃起,旋即化作一团黑烟,朝天上飞逃而去。
“想跑?”地面传来一声怒喝,随即一道剑光破空飞至,刷地穿透了他的后心。
这一剑威力非凡,至少有元婴境的威力,史卓越的化烟术瞬间被破,强大的反噬让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从天上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他只觉全身筋骨都断折了,浑身剧痛,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张开嘴血就汩汩地从喉咙里冒了出来,显然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
这出剑之人可真狠啊,史卓越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孙南山的高高在上的冰冷面容。
“你作恶多端,今日就由我暂代宗主之权,杀了你这个宗门败类!”孙南山剑锋直指他心口,冷声说道。
他之前想关掉影幕是为了宗门名声,如今想处死史卓越也是为了宗门名声。
既然史真临已死,金门仙府自然需要一个更稳重出色的长老来担当大任。
而他就是那个最懂得顾全大局的人,这宗主之位,非他莫属。
他握紧剑,朝史卓越辞刺去,史卓越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际,一点白光射来,巨大的光盾瞬间在史卓越身前展开,孙南山的剑被定住,再也无法往前刺入半分。
“孙南山,你做什么欺负我外孙?”一声怒喝从上阳殿的方向传来,强大的威压在广场上展开,元婴境以下的修士全被压得直不身,纷纷松开了手,长剑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仇千凌也被压得弯下了腰,艰难抬头看去,只见一直在殿中修炼的谢小海大步走了过来,心中暗道糟糕,这人可是五位执事长老中修为最高的,号称半步化神,平日里最为疼爱史卓越,若是他护着不让众人杀害史卓越,只怕谁也耐何不了他。
史卓越见到谢小海,垂死的目光中顿时爆发出激动的光芒,“外公,救我!”
孙南山怒道:“他窃取仇千凌的灵根,还为此杀了史宗主,难道不该死吗?”
谢小海走过来,这才看到史真临的尸体,心中大惊,“越儿,你真的为了灵根杀了你爹?”
史卓越知道这时绝不能说真话,但也不敢说谎,双目含泪,一脸委屈道:“不是的,是娘,是娘她挖了仇千凌的灵根,我也没有想杀爹爹,我是逼不得已的!”
谢小海听了,当即坚定了保下史卓越的心思,他就这一个乖孙,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呢?就算真是他杀了史真临又怎么样,堂堂一宗之主居然会死在才金丹境的史卓越手里,简直就是废物。
“我知道了,”他给了史卓越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看向孙南山,“就算越儿做错了事,他也已经付出了代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次吧。”
孙南山没想到谢小海会出来横插一脚,顿时咬紧了牙,脸颊肌肉抽搐,正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我才是一宗之主,史卓越到底是杀是放,还轮不到你们做主吧。”
两人回头,只见广场修士向两侧分开,一直冷眼旁观的池婙走上前来,手上随意转着碧绿色的玉笔,姿态散漫,却极具挑衅之态。
孙南山气极反笑,“谢夫人,你就别出来添麻烦了,还嫌事不够乱吗?”
“哦?这就是你对本尊的态度?”池婙说着,手中玉笔轻转,虚空绘出一道凌厉的笔迹,化作尖锐的风刃,向孙南山疾攻过去。
孙南山不以为意,随意挥出灵剑,就要挡下这一击,却不想那风刃到了近前,竟然散发出极具威慑力的气息。
他脸色瞬变,“化神境……?这怎么可能!”
下一瞬,风刃击碎了他手中的长剑,剑身崩裂成无数碎片,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眼见就要摔倒,谢小海闪身上前,一掌拍在他背上,卸了气劲,孙南山这才站稳了,没有摔倒出糗。
可尽管如此,他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原本握剑的手更是颤抖不已。
谢小海收回手掌,眼神警惕地看向池婙,冷笑道:“我说你怎么一时兴起,要当这宗主,原来是短时间内突破了修为,就狂妄起来了。”
在场的修士尽皆哗然,难道谢玉清是个修炼天才?可是世人不都说女子不擅长修炼吗?再说,谢玉清若真是资质过人,那应该早就在修仙界展露头角了,也不至于这个年纪才突破吧?
仇千凌也难以置信,惊愕地看向池婙,怎么会这样?谢玉清如今的修为竟然已经突破到了化神境?那她还怎么给娘亲报仇!
池婙懒懒地撩起眼皮,轻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我狂妄吗?既然清楚我的实力,就赶紧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那我就大人大量,原谅你们两个长老的无礼了。”
谢小海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道:“才短短几日,你就从筑基升到了化神,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修炼之法,我看你定然是用了什么阴邪法子,说不定史真临会被越儿错手杀死,就是被你害的!”
“可惜修仙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往前走,你用这样的歪门邪道,迟早要遭到反噬,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只怕你真以为没人能制得住你了!”
说着,谢小海猛地释放出汹涌的灵力,朝池婙发起攻击。刹那间,乌云翻滚,天地变色,谢小海手中放出一条巨大漆黑的水蟒,冲向池婙。池婙放出佑灵珠,挡住了水蟒的攻击,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周围的雕像和地上的砖瓦掀翻震裂了。
广场上一众修士早就远远跑开了,大能斗法,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可不敢上去凑热闹。
鱼逸仙则冲到仇千凌身边,把还在发愣的她一把抱走,安置在了高处。
转回头,看到瞬间就成了废墟的广场,牙都咬碎,“该死,这么想打架,就不能去擂台上打吗?”
简直白废她准备的擂台了。
擂台周围布置法阵,会将失控的灵力控制在擂台上,这样就不会误伤观众和损坏财物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到这场架打完,安排人修缮殿宇和广场的事绝对会落到她头上,还不还给足人手和灵石,她整个人都头疼了。
至于说,谁能赢下这场比试成为新任的宗主……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池婙能赢比较好。
不过眼下广场上沙尘弥漫,只听得到轰隆隆的巨响,什么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好在鱼逸仙眼神好,一下子就看到那枚从雕像上掉下来的戒指,迅速飞身上前,将它捡了过来,随即用灵力激活戒指,战场上的影像便在广场上空展开来。
众人立刻仰头看去,随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刚还傲慢无比的谢长老怎么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啊?
第133章 磕头
“哈哈,瞧瞧咱们威风凛凛的谢长老,如今被人打得满地爬,真是颜面扫地啊。”
“谁让他为老不尊,还想包庇史卓越那个败类,活该,就该让咱们谢宗主好好教训他。”
这些宗门修士早就对这些长老高高在上的姿态心生不满,如今见他挨打,自然免不了出言讥讽,发泄心中积怨。
但也有人不愿见到池婙上位,纷纷反唇相讥,“哼!当女儿的竟然公然挑衅父亲,简直是枉顾人伦。若真让她赢了,咱们宗门岂不是要沦为笑柄?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根本不配当咱们宗主!”
“就她?怎么可能赢?谢长老何等修为,岂是她这个修炼邪功的人可以撼动的?眼下不过是谢长老顾念父女之情,舍不得对她动手罢了,且等着瞧,过不了多久,谢长老一反击,她必然撑不住要跪地求饶!”
这些修士对谢小海的实力信心十足,却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并非不愿站起身跟池婙打斗,而是被池婙周身散发的那股无形威压死死压制住,只能伏跪在地。
谢小海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心中更是惊骇万分,只能咬紧了牙,硬撑着抵御住那股仿若如山岳般沉重的压迫感,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而方才袭向池婙的那只水蟒,早已被破境笔绘出的万千风刃,绞得支离破碎,它在空中痛苦地扭曲挣扎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化作缕缕水雾,随风飘散。
池婙站在墨色水雾的中央,衣衫无风自动,身形朦胧得像一幅画。
只见她手腕轻提,笔锋如龙蛇游走,“破”字最后一笔落下,刹那间血色光芒迸发,字迹像是吸饱了血水,骤然膨胀数倍,裹挟着万钧之力,朝谢小海轰然压去。
“破”字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连空气都被撕裂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令人心悸。
眼见那血字到了身前,谢小海瞬间变色,瞳孔一阵紧缩,“不,这不可能,这绝不是化神境能有的力量!”
恐怖的威慑力令他浑身直颤,几乎下意识就想要施法遁走,然而,已经迟了。
震耳欲聋的破裂声响起,他身前的防御光罩轰然炸开,燃烧着血色烈焰的“破”字裹挟着焚天灭地的气势,狠狠打入了他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谢小海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凄厉惨叫。
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浑身剧烈颤抖着,骨骼发出不堪忍受的喀嚓声,十指紧紧扣住地面的青砖,溢出的鲜血慢慢流过砖缝。
血字化作一道道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的灵力全被吸收殆尽。
很快,谢小海的境界就从化神境跌落到了元婴境。
“不——!我的灵力……我的修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寸寸成霜,修长十指更是萎缩如枯枝,颤巍无力的样子就像是两只鸡爪子,心里痛苦到滴血。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史真临之所以跌落境界死在史卓越手里,全都是池婙害的,只有她,会这一招破境术!
可他明白的还是太迟了。
不过转眼间,他就沦落到了金丹末阶,一颗凝聚了他两百年修为的金色灵珠从他丹田处浮起,朝池婙飞去。
池婙将碧绿玉笔插在腰间,伸手抓住灵珠,收进储物袋,抬脚走到谢小海面前,垂眸看着这个倒在血泊中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你输了。”
这一声说得极轻,却如同一捧落入油锅的冷水,将谢小海震得魂飞魄散,又像是一颗投入深海的炸弹,在众修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谢长老……居然输了……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击,就废了谢长老两百年的修为,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这不公平,谢玉清分明是靠邪门歪术赢的,胜之不武!”
众人哗然,全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池婙接任宗主,他们表面尊敬,心底其实都只把她当玩笑看,认定她很快就会被人轰下台。
可如今,连半步化神的谢长老都败在了她的手中,金门仙府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反对她当这个宗主了,除非闭关多年的师祖公孙雄在这时候出关。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见识到池婙的恐怖实力后,很多修士都开始后悔刚才出声讥讽她了,心中暗暗祈祷她最好是忙于打斗没听见他们的话,否则要是她回过神来,给他们每人来一下破境术,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而看到这结果,最高兴的当然是鱼逸仙了。
她立即带领望月峰的修士迎上去,恭贺池婙成功赢下金门挑战,保住了宗主之位,又问她,“宗主,不知这谢长老和史卓越,你想如何处置?”
池婙缓声道:“当然是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由谢长老向我磕三个响头,再送他离开宗门。”
谢小海听到这话,气得险些咳出血来,“你——!”
池婙挑眉,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悬垂腰间的玉笔,“怎么?你反悔了?”
谢小海的目光落到破境笔上,立即回想起刚才的痛苦,不由得浑身一颤,心中无比惊惧。
他紧咬着牙,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的话,“我只是怕……宗主您消受不起。”
池婙冷笑,“受不受得起,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就坐在这儿,等你磕头。”说着,朝旁边一伸手。
鱼逸仙瞬间会意,给了跟在身侧的刘小瞒一个狠厉眼神,刘小瞒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华贵大气的红木扶手椅,恭敬摆放在池婙身后。
动作流利迅速,前后不过几息的功夫。
为了在新宗主面前能讨个好印象,刘小瞒还故意拿衣袖在光洁无尘的椅面上擦了擦,堆着笑道:“宗主,您请坐。”
池婙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直坐下,手臂随意搭上扶手,翘起二郎腿,姿态漠然且倨傲,斜睨着谢小海,“开始吧。”
谢小海万万没想到,鱼逸仙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再去看另外三位长老,也都躲开了他的目光,连站出来为他说句话都不愿意。
最让他寒心的是孙南山,他刚才被池婙暴揍的时候,可是他帮的忙,可现在,他居然也讨好起池婙来了,还催促他说,“愿赌服输,谢小海,还不快给宗主磕头?”
至于被他护着的史卓越,更是直接爬到了池婙脚边,哭着哀求道:“娘,越儿知道错了,我从前说了很多伤你的话,那都是外公挑拨的,他就是居心叵测,看不得我们母子连心,越儿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谢小海真是心都凉了大半,要不是他这时伤重,灵力枯涸,他恨不得给史卓越一剑直接了结了他。
更难办的是,池婙修为深不可测,宗门众人又都站在她这边,不敢给他说话,他若是不磕这个头,只怕活不了性命,只能忍下这口气,等以后再报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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