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我不知道,她也没给我报告,她去滑职业我踏马都是半年后人家都上国外发光发热了我才知道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但是不能是姜冉啊!不是说北哥女朋友用的马赫,玩儿八字刻的吗!姜冉可是一顺刻哈!”
“就是,八字和咱们玩儿一顺的就有一点关系:‘八字‘不合。”
“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踏马还挺有梗,咋的看不起玩儿八字的,锤死你啊!八字怎么了!平花比你跳得高!”
“而且那小姑娘不是还会因为滑不好了钻北哥怀里哭吗,你们啥时候见姜冉因为这个哭过,她滑不好了就第二天早起一小时,在滑不好再早起一小时……反正骨折了都没见她掉一滴眼泪的,比爷们还爷们!”
“要么怎么叫‘冉姐‘,那不是年龄,是江湖地位。”
他们一顿瞎叭叭,越扯越离谱的地步。
直到点的吃的上了,北皎摆摆手阻止他们再瞎猜,“别瞎猜了,女神放谁家不是女神?我也就一俗人,你们就当我渣男。”
……他承认“渣男”那可真是飞快又迅速。
桌边再次鸦雀无声。
“吃东西。”
北皎推了推桌子上的食物,猜测声音这才偃旗息鼓。
……
姜冉对隔壁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对话一无所知。
就知道北皎他们这桌吃东西是真的来吃东西,吃完就走了,那些认识的朋友上来跟她打招呼道别时,姜怀民和阿泰叔的忆往昔才忆到98年的金融风暴。
估计还差个二十来年才忆完。
姜冉吃饱了,但是得有礼貌陪着长辈不好意思提前走,抬眼就看见北皎同姜怀民点头示意道别,他不急不慢,跟在那群人身后最后一个离开。
走前买了单,也不知道是回去AA还是他一个人埋单出血。
此时是下午两点多钟,姜冉又硬生生地熬了个把钟,其中包括且不限定地让泰梨看了看北皎的朋友圈——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朋友圈背景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就2020年疫情刚来被迫封板时,他们在山顶照的大合照。
合照很多人,单独截图出来画了爱心放在微信背景,那是他们唯一的单人合照。
在背景墙下面,他的头像旁边,个人简介是【↑什么时候能放你的单人照片】。
小小的箭头指着背景墙。
姜冉唇角抽了抽,又无声地保持在了勾起的弧度,她小声嘟囔:“这个恋爱脑。”
话语落,泰梨转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也暗恋这个人吗?”
“什么?”姜冉恢复了面无表情,“没有。”
“那你对着他的朋友圈笑得那么甜干什么?”
“我没笑。”
“要我给你找个镜子吗,我带了。”
“……我是想到了其他事。”
姜冉一脸冷淡地转开了头,好在泰梨是个小可爱,从小就不爱穷追猛打的追问别人,这会儿也算了,没再追究。
到了下午四点,滚水换过一轮又一轮,茶楼的椅子都坐到穿,泰梨把所有的社交软件翻烂了,终于不耐烦地发出腰痛的呼喊。
阿泰叔与姜怀民总算是想起来现场还他妈有坐不住的晚辈,握着手心心相惜,艰难话别——
“这是干什么,以后阿泰叔都回来了,”姜冉摆摆手,看不下去,“你们上小区垃圾分类一块儿倒垃圾都可以约着一起。”
中年男子们发出尴尬的笑声,站起来往外走。
至此,从头至尾阿泰叔都没有提起他失踪的儿子——
这倒是不符合常理,他们这些生意人,最讲那些虚伪的礼仪,哪怕对很好的朋友也保持应有的礼貌。
姜冉一边往外走,正奇怪这事儿,突然听见前面姜怀民高声叹息“我这女真不知道何时感情开窍”,突然声音安静下来。
伴随着屋外一阵阴嗖嗖的寒风吹过,她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拢了拢确实有些薄的风衣……她一抬眼,就看见在茶楼的大门外,寒风中,身姿挺拔地立在那的黑发年轻人。
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风将他的头发吹的有点儿乱,这让他看上去好像成熟气氛有所下降,少年感直升。
似是听见动静,他长长的睫毛掀起,隔着人群与她对视,眉眼平静,而是展颜微微一笑。
几秒的沉寂。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站在最前端的姜怀民刚想问北皎怎么还没走,就见原本于一群人最后的姜冉突然错步上前,与他擦肩而过——
她疾走几步来到黑发年轻人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中。
他有一秒愣怔。
很快回过神来,打开手中的羊绒大衣,披在怀中女人肩上,手臂顺势揽过她的腰,俯身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
第131章 官宣,是真的
姜冉裹着黑色羊绒大衣蜷缩在车后座。
此时此刻,面容精致的女人难得没有寻常往日那般鼻孔朝天的傲气,她垂眉顺眼,将自己尽可能减弱存在感似的,团成一团,缩在角落。
鼻头微微泛红(冻得),下耷的眼角让她看着不太有精神……但不是完全没有,过了很久,大概是因为紧张,也可能纯粹是坐在那没事干吃的太多,她打了个嗝儿。
小小的动静在死寂的车内异常突兀,她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降下了窗户,让寒风吹过她的面颊,驱散一丝丝过于饱食带来的困倦。
她鬼鬼祟祟,此时此刻真正如同一只吃饱喝足正等待安心上路的鹌鹑,脸上写着——
来啊打死我啊我不怕我做好准备了……但是不能打得很疼哦!
总而言之,怂且安详。
车内加上她一共有三个人,副驾驶空着,北皎坐在她身旁,驾驶座是扶着方向盘的姜怀民。
宽敞的SUV里空气流通顺畅,打开了窗户寒风吹入,姜冉吸了吸鼻子,却总觉得呼吸困难。
“哈喽,有人在家吗?能不能有个人说话,如果不说的话,就默认大家对以上情况毫无意见,然后我们开车回家?”
忍无可忍眼下的诡异气氛,姜冉艰难地掀起眼皮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倒是很会总结,轻描淡写直奔结果而去——犹如昨日举着一颗螺丝钉宣布开始建造航母,今日鼓掌欢迎航母下水正式开启巡航。
中间建造过程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好在在她头铁率先开麦后,车内雕像似的另外两个人总算有了反应——
姜怀民回头看了她一眼,用“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
北皎似笑非笑地轻笑一声,用眼神提醒她,姜怀民的手可是一点儿要伸向启动键的意思都没有。
姜冉:“……”
又不说话,
又不骂人。
到底想干什么?
姜冉伸脚踢了踢北皎的小腿:“那你给我爸道个歉?”
她用“反正闲着无聊来打圈麻将啊”的语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如果眼下气氛是非得有人做些什么打破僵局,那她觉得这个人选可以是北皎;
如果非得分析人做什么肯定不会被骂,那必须就是无脑道歉。
所以结论来了:让北皎道歉。
对于她的诡异脑回路,北皎习惯了,且依然敬谢不敏,他问:“我道什么歉?”
姜冉面不改色胡扯:“你拐走了前面这位司机先生的宝贝女儿,为了一会儿他驾驶时的精神稳定,道个歉怎么啦?”
北皎“哦”了声,看向姜怀民:“姜叔?”
姜怀民叹了口气,当姜冉以为他会说“给你一个亿同我女儿分手”,却没想到他说:“阿皎,怪我将她宠的这样没有规矩,有时候我都在想,真的是辛苦你。”
姜冉:“?”
揪着大衣的一颗扣子抠着玩儿,姜冉心想,这话听着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想起了刚才,在茶楼门口,她从北皎的怀抱里脱出回过头,正欲迎接父亲的狂风暴雨,却见他只是背着手、挺着肚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身后,安静地围观完了一整出穷小子亲吻富家女、继弟与继姐不得不说的狗血八点档故事。
与姜冉后知后觉逐渐揣测不安的视线对视上,他也就说了三个字:“先上车。”
然后他们回到了车上,就一直保持沉默到了刚刚。
想象中姜怀民暴跳如雷,拧着她的耳朵问她知不知羞耻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姜冉沉浸在对剧情的未知中……
直到下一秒听见姜怀民问:“姜冉,若我不抓你出来相亲,你准备把阿皎藏着掖着藏到什么时候?”
姜冉脑子空白的,抬起头有些茫然,“为什么我是‘姜冉‘,他是‘阿皎‘?”
姜怀民没说话,显然是很无语她的关注点。
“要不你给我一亿,让我离开你的便宜儿子?”姜冉问,“倒也不是不行?”
她说完,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自从他戒烟,手上就只有干净的香皂淡香,此时那温暖修长的指尖灵活地扣上了她大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又扯了扯大衣衣领盖住了她的嘴巴。
姜冉以天底下最温柔的方式被迫闭上嘴。
而嘴巴不能说话,她的大脑此时也终于艰难地从一开始完全当机的懵逼中开始运作,她眨巴了下眼,重新品味了下姜怀民说的话,逐渐品出不对——
这份“不对”,和她一开始的质疑完美重叠。
“阿爸?”姜冉扯下了大衣,轻轻地问,“阿泰叔是不是根本没有儿子?”
一个从头到尾没得姓名、没被提起、缺席也没有应有的客套道歉的所谓“阿泰叔的儿子”,这种情况有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没存在过。
姜怀民笑了声,姜冉被他笑的,犹如醍醐灌顶。
她坐起来了一些,“你诈我?”
她血液迅速往脑袋聚集,听着姜怀民的笑声,提高了嗓门,“你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