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姜冉伸手把他叠好整整齐齐码在角落的衣服抖散,随手扔沙发上。
在北皎满头问号的注视下,又弄乱了他的被子。
然后舒服了,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趴下。
到这地步了,北皎还是有些不愿意,他脸上的淤青刚刚散了恢复人样,那几天他照镜子都能看清楚自己有多惨不忍睹……
根据痛度。
这次他身上比脸上估计严重好多倍。
他下意识不想给姜冉看。
然而姜冉才不管这些,把人拖过来就要推倒摁在床上!
他被摁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开始挣扎,一条穿着花裤衩的高大身躯扭得像蚂蚱,不一会儿就把想要压住他的姜冉掀翻在床上!
两人瞬间调换了个体位——
为了不让姜冉乱动,他不得不用膝盖压着她的腿,双手压着她的手固定在头上,在她高喊“你给我放手”,他喊回去“不放”时,整个人沉浸在摔角赢了的兴奋中。
等他微微粗喘着低下头,猝不及防就看见被他压在身下——
她发丝凌乱,长发如海藻一样披散在脑后,缠绕在刚才她故意抖散弄乱的被子上,还有一缕头发调皮地跑到了前面,挂在她小巧挺翘的鼻尖。
因为刚才的打闹,这会儿她白皙的面颊泛着粉色的血色,额头有薄汗。
眼睛却亮晶晶的,瞳眸里倒映着他的轮廓。
北皎愣了愣。
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趁他愣怔间,她右手挣脱了他的束缚,得了自由的那边手在床上摸索了下,最后指尖绷直,把一盒云南白药喷剂拖过来……
然后趁他不注意,整盒砸到他脸上。
“起来,”她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上药。”
这次他轻而易举就被她掀翻。
还在懵逼中,就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捏着他宽松沙滩裤腿的边缘掀起来——
那柔嫩触感像是羽毛一样,扫过他紧绷又结实的大腿肌肉……
突然那一片本来淤青突突跳着肌肉疼的皮肤,像是被火撩过。
他“啊”地叫了声!
把姜冉吓了一跳,抬起头蹙眉问他:“我还没碰着你呢,喊什么?”
“你上药就上药,”他呼吸有点急,眉头紧锁,“别乱摸。”
姜冉被他话语里的贞烈镇住了:“什么时候男人的腿连摸都不能摸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只手撑着他的小腿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还捏着他沙滩裤的边缘。
“这要在古代你已经除了我谁都不能嫁了。”
回答他的是三秒沉默,和云南白药喷剂被摇晃里面的弹珠发出的清脆声响。
“呲”地突兀声响中,大腿和屁股连接处从被撩起来的沙滩裤缝隙被喷上冰凉的喷剂——
冻得他一个激灵。
在北皎抓着被子无力地把脸埋进去时,他听见身后的女人用冷酷无情的声音说:“少放屁,放清朝也不带有三岁就成亲的,你起码再等十年。”
第32章 作弊
就好像医院儿科医生对要打针的小朋友讲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放松”,姜冉嘴巴里第五次冒出这个词时,她也有些无奈。
手下结实饱满的肌肉肉眼可见的紧绷,如果今天她是来给他打针,那钢针说不定都能被他直接折短在他紧绷的臀部肌肉上。
伴随着他的呼吸,那肌肉线条都快绷成了一块块的菱形。
“第一次?”她问。
是想问他难道第一次在女生面前穿裤衩么?
问出来有点歧义,抱着被子的少年手臂紧了紧,手背青筋凸起,半晌咬着牙说:“你说话非得像个变态似的?”
姜冉看他已经绷得不行了,琢磨现在的小孩都要面子,放过了他,直到上完药她也再没用自己的手碰到过他,就是撩起他的花裤衩,给他喷好了药,又放下他的花裤衩。
甚至体贴地帮他往下拉了拉,遮住了更多的大腿肉,相当尊重他的保守男德思想。
“等等止痛了再洗澡,保鲜膜包一下吧,别用热水了,刚开始前面两天不适合热敷。”
她把药瓶放到一旁,抬起身发现脸埋在床上的人还是动也不动,死了似的。
四肢无力地挂在床边,像一条瘫痪的软体动物。
她忍不住抬脚踢了踢他垂落在床沿的脚板底,问他有没有好好听到自己讲话。
床上的人这才勉强动了动,脸埋在被窝里,说话时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他让姜冉先把灯关上,姜冉嘟囔着“事儿真多”,给他关上了。
房间的灯光一下暗了下来,他这才慢吞吞从被窝里把脸拿起来,回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女人,脸上的神色被昏暗的室内完美隐入,他慢吞吞地说:“你出去吧,我一会就去洗澡。”
嗓音有些发干发涩。
然而那双眼睛却是湿润晶亮的,阴影中那是姜冉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地方。
姜冉立在门边没动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半晌问:“你疼哭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迎面飞过来的枕头。
这天,她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紧接着浴室响起了水声……水声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里面的人像修仙似的还没出来。
抱着被子,她琢磨他在里面干嘛呢,直到困得精神恍惚,这才浑浑噩噩睡着。
……
姜冉属于那种,晚上十二点前睡着,半夜一定会醒一次的。
所以她半夜睁开眼又玩了一会儿手机,直到外面天光大亮,才打着呵欠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被窝窸窸窣窣被人从外面碰了碰,而后缓缓且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角——
半梦半醒她心里“咯噔”一下,当场吓得脑子发麻,以为家里进了贼……
下一秒又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家。
家里还养了只家畜。
迷迷糊糊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狗崽子蹲在她的床头,双手扶在床铺边缘,下巴放在床上,不敢离她太近,一双黑眸专注且炯炯有神地望着她。
见她挣扎着睁开眼,他双眼一亮,立刻支棱起来一些:“你醒了?”
声音不高不低,不算突兀,但是不妨碍从惊慌中猛地心脏落地的姜冉抓过枕边放的一个毛绒玩具,狠狠地砸向他的脸!
他被砸到鼻尖,“唔”了声,毛绒玩具弹开时就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把接住毛绒玩具,规规矩矩地放回了她的枕边。
姜冉把被子拉起来了一些,蒙住头:“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北皎微微凑近,问,“你想吃早餐吗?”
“……你要是再废话就滚出去。”
她胸腔燃烧着名叫起床气的怒火,手伸出被窝摸了摸,抓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早上八点半……
八点半!
她一年没见过早上八点半的太阳了!
北皎看她捂在被窝里,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扯开她被子的一角——扑鼻而来她身上的气息,带着体温的温热,糊了他一脸。
他立刻撒手扔了被子往后退了退,想了半天,站在床边半米开外的地方,问:“去滑雪吗?”
“……”
她脑子一片空白,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掀开被子坐起来,望向站在床边一脸期望看着自己的少年,“你说什么?”
“融创开门了,”他说,“我今天不上班。”
神呐。
“…………………………融创九点半才开门。”
“现在起来洗漱然后吃个早餐,到那就九点半了。”他安排得很好,“我今天想学会换刃,宋迭都会了。”
换刃就是把前刃落叶飘和后刃落叶飘用直滑连接起来,学会换刃就算是基本学会单板滑雪了。
求上进是没错。
雪圈中一直有一种说法就是相约第二天“顶门进”,顾名思义就是约着一块儿守着雪场开门第一批冲进去,滑刚刚压好的面条雪(*面条雪:新雪,压雪机刚刚压过、还没人滑的雪面会有一条条像是面条的痕迹,顾被称面条雪)——
但是所谓的“顶门”对姜冉这种起码中午才睁眼的人来说基本属于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操作。
所以坐在早餐边,麻木地“呲溜”一下吸入一颗鲜肉小馄饨,姜冉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喝牛奶吗?”北皎坐在她对面,屁股下面像是长了刺,挪来挪去,“还是豆浆?”
从装馄饨的碗边缘扫了他一眼,姜冉说:“想喝你的血。”
北皎:“……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姜冉:“你现在才发现吗?我还以为我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已经够深了——明天睡前我一定锁门,本来不想防贼似的防着你,现在看来你比贼还可怕。”
北皎:“用不着,明天我有打工。”
姜冉双手合十:“太好了,还有别的白天工吗?多打几份,只要别让我在下午两点之前看见你……要不我帮你去报名扫大街吧?一天之计在于晨。”
北皎:“……”
……
在融创门口遇见宋迭时,北皎用一个非常用力且带情绪的力道转过头,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姜冉。
后者无所谓地打了个呵欠,“我就收他四百块,他愿意和你一块儿学,你俩在一起,进步快。”
北皎的眼神从“谴责你”变成了“你放屁”。
宋迭进来放下板包,拉开了拉链,从里面取出两块板——
两块都是OGASAKA,人称小贺板,与BC、GRAY相同,这三个品牌就是目前普罗大众刻滑板比较常见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