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时钦
白秋叶问她:“抽不出来吗?”
屈忆寒不知道该怎么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能抽出来,但是绳子另外一边挂着的东西不像是钥匙。”屈忆寒说,“有点重。”
她话音刚落,吴秀梅的喉咙处高高隆起。
紧接着她的脸颊也鼓了起来,口腔里包了什么东西。
屈忆寒一鼓作气将绳子抽出来,吴秀梅的尸体突然发出了类似于呕吐的声音。
但和活人不同的是,在她喉咙处响起来的声音,不像是人类的。
屈忆尖叫:“啊啊啊!”
她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细绳,绳子绑了东西的另一头瞬间被摔到了地上。
吴秀梅尸体刚才发出来的呕吐声的声音来源,也变换了位置。
只见那条绳子上面绑着的是一只模样奇丑无比的蟾蜍。
那蟾蜍表皮上长了各种脓包,浑身都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蟾蜍自己分泌的液体还是吴秀梅的胃液。
令人震惊的是,蟾蜍竟然还活着,在被屈忆寒抽出来的瞬间,那种听上去像是呕吐的声音,就是从蟾蜍发出来的。
那根绳子居然在蟾蜍的嘴里,看来吃掉钥匙的是蟾蜍。
屈忆寒有些反胃,盯着这只蟾蜍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声音有些发颤:“姐姐,该不会我们要把这只蟾蜍的肚皮剖开,才能拿到钥匙吧。”
白秋叶有些后悔,本来是为了不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才让屈忆寒去拿钥匙。
谁知道小姑娘鬼都不怕,就怕五毒。
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也不知道旁边的邻居有没有听到屈忆寒的尖叫声。
早知道就直接将那扇门劈开。
白秋叶走到了那只蟾蜍的面前。
屈忆寒可怜巴巴的抓着她的衣摆说:“姐姐我怕。”
白秋叶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担心,我来我来。”
那只蟾蜍蹲在地上,不时的吐出舌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
白秋叶抄起旁边的一张板凳,心里有些发紧。
说实话,她也挺害怕这蟾蜍的。
主要是这蟾蜍长得有点太丑,丑的有些惨不忍睹。
见白秋叶抬起凳子,那蟾蜍突然跳了起来。
然而它不是往其他地方跳,偏偏冲着两人飞来。
屈忆寒避之不及,蟾蜍落到了她头上。
她尖叫一声,不敢伸手去抓,只能疯狂摆头把蟾蜍从头上摇下来。
蟾蜍掉到地上之后,白秋叶眼急手快的将凳子砸向它。
只听哐当一声,凳子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那只蟾蜍也光荣牺牲,变成了一团浆糊。
屈忆寒看着那团浆糊,忍不住干呕一声。
然而她看见凳子刚才砸过的地方,居然出现了裂痕。
吴秀梅家里没有铺地板,脚踩的地方就是坚固的水泥。
屈忆寒揉了揉眼睛。
地上的水泥居然被白秋叶砸出一道裂痕。
关键是,白秋叶的工具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木质板凳。
屈忆寒隐约觉得,如果白秋叶手上拿的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说不定能把水泥地砸穿。
她震惊地说:“姐姐你究竟用了多大力气啊……”
白秋叶拍了拍胸口:“就算对手只是一只蟾蜍,也要全力以赴。”
可是问题不是全力以赴啊!
屈忆寒心中吐槽。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她对白秋叶也有了一些认识。
屈忆寒隐隐猜到白秋叶恐怕不是26级的人。
所以她除了最开始才分配房间的时候,有些不信任白秋叶之外。到了后来,做什么都非常的配合。
但她对白秋叶的猜测仅限于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生存券多的发慌才修改了自己等级玩玩的35级玩家。
‘35级能有这力量吗?’
白秋叶低头将那根绳子从黏糊糊的血肉中提起来。
绳子的另外一头果然系着一把钥匙。
她用吴秀梅家的窗帘把钥匙擦干净。
两人一起来到了那个上锁的房间。
白秋叶将门打开后,两人顿时震在原地。
这个房间里竟然全是血。
这些血被喷在墙上、桌上、作为商品的纸钱上、靠在墙边的纸人以及纸牛纸马上。
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心中发颤。
屈忆寒说:“不对啊,吴秀梅的身上没有伤口,她是被吊死的。”
白秋叶说:“这些血不是她的,你看──”
顺着白秋叶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被扔了几只歪着脖子的鸡。
这些鸡的颈子都被干净利落的切了一刀,房间里的血应该是从它们身上喷射来的。
并且在房间的最中央,放着一个铁盆,盆里还有一些鸡血,盆子前面有两根燃烧殆尽的烛泪,还有一碗白米饭,饭上插着三根香。
白秋叶说:“吴秀梅在死之前进行了一个仪式……或者说她正是因为这个仪式才死的。”
屈忆寒朝屋里走了两步,说:“姐姐盆上面好像压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将盆拿开,只见铁盆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大阴飞天圣母。
再上面就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
“吴秀梅真的和大阴飞天圣母有关。”屈忆寒说,“只是这下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白秋叶说:“先把它带着,我们回去之后去找蔷姐看。”
屈忆寒点了点头,把纸条递给了她。
她们又重新将这间屋子搜了一遍,找出了很多张可以封住孤娘庙庙门的符纸。
“姐姐,我怎么感觉吴秀梅家里,好像不止她一个人。”屈忆寒说,“她加吃饭的碗是两个,筷子两双,还有她的衣服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白秋叶说:“她如果有精神分裂,出现这种状况也很正常。”
屈忆寒点了点头。
白秋叶说:“既然她已经死了,我们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去动孤娘庙门口的符。”
屈忆寒松了一口气:“说得也是。”
两人离开了吴秀梅的家,去敲了敲隔壁邻居的门。
来开门的刚好是今天早上遇到过的村民。
村民看见两人之后说:“怎么又是你们?”
白秋叶说:“吴秀梅死在自己家里了,快点找人来看看。”
村民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死的?”
“上吊。”白秋叶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她把自己吊死在窗户上。”
村民连忙说:“快,你们跟我一起去找人。”
两人便跟着村民挨个走访了几家人。
村民们来到吴秀梅家,看到她上吊自杀的模样之后,顿时变得焦头烂额。
“还以为是村口的事情,没想到我们这边也出事了。”
“怎么又多了一个肉粽,哎。”
“得抓紧时间把她的东西整理出来,晚上送肉粽的时候,一起给送到海边烧掉啊。”
“吴秀梅不像那个外地人,她在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完之后,有的去把吴秀梅的尸体从窗户上方的钩子上取下来。
有的开始收拾她卧室里的贴身物件。
在看到那个被上锁房间里的鲜血时,村民们的脸色变得更差。
白秋叶趁机问道:“大哥,我听说吴秀梅是个无神论者,她怎么突然做出了这种出格的事?”
那个村民说:“谁知道呢,从她姐姐死后,吴秀梅就变得怪怪的。”
白秋叶提炼出了村民这句话里的关键词。
姐姐。
白秋叶问:“吴秀梅曾经有一个姐姐吗?”
村民说:“是啊,她们爹妈在他们俩小的时候就走了,姐妹俩相依为命。但是她姐身体不好,几年前就走了。”
“在这之后,吴秀梅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村子的角落发呆,嘴里振振有词,像在和谁说话一样,看得人渗得慌。”村民继续说,“如果有谁去找她说话,她又会表现的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