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时钦
13年前,她刚被卷入新手关卡时,那群人就用各种糖衣炮弹让她放松警惕,最后将她推出去当炮灰。
虽然最后只剩她一人活了下来,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即使不知道这些人进入新手副本的目的,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已经在这个副本中停留了13年。
幸好她刚才急中生智,编出一个虚假的人,让这群人的注意力转移。
[不要疑神疑鬼。]
“我只有1级。”白秋叶扫过在场所有人头上的图标,最低都有22级。
将他们与鬼怪一视同仁,以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他们,这才是正确的。
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系统09诚恳地说。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离开这个新手副本。”白秋叶眼底浮现出一丝狂热,“13年了,我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第2章 殡葬从业者
直播间里,弹幕从屏幕上划过。
[致命扮演上线半年了,为什么还有1级的人,这……]
[30级副本,殡葬从业者,1级菜鸡,要素过多。]
[长得这么漂亮,是米虫吧。]
米虫指的是,只知道依靠他人,不知自食其力的祸害。
App上线后,每天凌晨都会扣除相应的生存券。
想要活到第二天,必须保证足够余额。
生存券累积到一定数量后,他们可以一次性缴纳,彻底脱离App的控制。
再加上所有的食物都消失了,可以食用的作物也变成了毒树毒草,人们的食物也需要用生存券兑换。
所以即使不强制要求进入副本,但为了生存券,人们也必须冒险。
副本死亡率极高,总有一些人因为各种理由,宁可出卖色相换取生存券,也不愿进入副本。
一旦副本中出现米虫,就意味着拖累和搅屎棍。
[烦死了,副本里有米虫,直播的参考价值都变低了。]
[她怎么没开镜头?]
[没开最好,老子浪费宝贵的生存券,是来看莫杰的。]
[可恶,刚才在门外的究竟是谁,为什么也不开镜头。]
[别想了,排行前200的人能随便开镜头给你看?乖乖等他入镜吧。]
通过观看别人扮演,总结出规则,可以在自己扮演该职业时,提高生存几率。
莫杰由于稳妥的操作,再加上他在总排行榜1681位的缘故,得到了许多忠实观众。
这个副本刚开始,直播间就已经拥有了两千多的观众。
听说有排行前200的大神在副本中,直播间的人数瞬间又暴涨了三千多人。
直播间是以副本的形式开启,玩家只需要开启自己的镜头,就可以瓜分流量收益。
谁的镜头观众越多,他的收益越高。
一场直播结束后,流量收益加打赏就是一笔数量可观的生存券。
系统09和主神断链后,没有开启的镜头功能。所以白秋叶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获取生存券的途径。
但莫杰等人已经发觉收益比刚才高了不少。
经验丰富的他们立马明白,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在刚才攀升了。
莫杰:“他们是冲着那个大神来的。”
其余人点点头。
“肯定的。”发带男转头对白秋叶冷哼一声,“难不成——呵。”反正不可能为了这个菜鸡来。
白秋叶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又是谁。
这个发带男为什么要刻意看她一眼。
是不是准备害她了。
脑海中涌现的想法让白秋叶惶恐不安,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仿佛可以随意搓揉。
白衣服女人见状主动问她:“我叫付瑶,你叫什么呀?”
白秋叶:“我叫白叶。”
“你不如叫白嫖。”发带男讥讽了一句,“烦死了,老子最讨厌队伍里有菜鸡和圣母了。”
“你说谁圣母?”付瑶说,“杰哥都没说什么,你难道想越俎代庖吗。”
莫杰谦虚摆手:“呵呵,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包容一点。还有,大家都是平等的,越俎代庖什么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付瑶连连称是。
白秋叶仿佛置身于事外,冷眼旁观他们的互动。
发带男行事冲动。
付瑶城府极深。
莫杰圆滑,滴水不漏。
蓝衣服的女人,看不出性格。
还有一个一直没开口的年轻男生。
这时,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争执,一个端着簸箕的女人进了屋。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手上的簸箕里装有撒了白霜的柿饼。
柿饼颜色鲜艳,但看上去莫名其妙的虚假。
“是雇主?”
几人正压低声音讨论,白秋叶下意识抬手从她手上接过了簸箕。
莫杰等人皆是一愣。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去接这种不清不楚的东西。
有些东西碰了会死啊!
果然是菜鸡行为。
白秋叶抱着簸箕,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顿。
十三年,近五千次循环,习惯成自然啊。
刚才想事情,一个小心没注意,竟然暴露了这个习惯。
杜寡妇的目光在白秋叶身上停留了两秒,闪过一丝不解。
“谢谢。”
众人瞳孔地震。
雇主是副本中最重要的npc,玩家的生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雇主。
只要雇主能多透露一些职业规则,他们的生存率就会大大提高。
在半年前,所有人都还是新手时期。有不少人想要讨好雇主,但都弄巧成拙,之后的遭遇极其惨烈极其恐怖。
所以人们得出一条结论——雇主的好感无法提升。
但刚才,他们第一次听到有雇主对玩家说谢谢。
‘她竟然无意中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莫杰心中暗道,‘也只有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才会误打误撞。’
“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点心。”杜寡妇说,“今晚就要辛苦你们了。”
除了白秋叶以外,其他人看着红彤彤的柿饼不敢碰。
“不用了……”莫杰问,“我们的工作是什么?”
“我的丈夫杜有福,刚刚死了。”杜寡妇说,“他就在楼上。”
她脸上淡漠的神情令众人不寒而栗。
“跟我一起上楼吧。”杜寡妇转过身朝楼上走去。
二楼狭窄的走廊连接着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杜寡妇推开其中一扇贴着红色囍字的门,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
但这副照片不是艺术照,也不是红底的结婚登记照。
拍摄点似乎是一个院子,两个新人坐在板凳上,后面是一间敞开着的平房,黑色瓦岩格外压抑。
女方戴着红色的盖头,身着一身红褂,遮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手指,苍白而纤细。
男方圆眼方脸表情木然,眼神呆滞,似乎有些涣散。他身上带着一朵大红花,将脸色映衬得更加蜡黄。
二人虽然并肩坐在一起,但感觉不到任何新婚的喜悦。
众人的目光在照片上停顿了几秒,这才落到房间里的那张双人床上。
照片中的男人正平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燃烧着的红色蜡烛照亮了他的脸。
他眼皮向上翻开,眼珠浑浊不清,皮肤底下隐约泛着青色,胸口没有起伏。
“他需要停棺三天,在第三天我会告诉你们当晚下葬的地点。这期间你们需要为下葬做好准备。”杜寡妇递来一个黑色的信封,苍白的手指收进袖口,“这是明天的工作内容,必须等到凌晨再拆开。”
付瑶问:“如果我们提前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