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指泡芙
路德维希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拔·出火堆旁的土豆,从中间掰开试着温度。
“嗷呜呜!”
身旁烘热的热源啪地迅速坐下,杰弗里生气地甩着尾巴,持续拍打有夜的背。
双角兽依言靠在一脸懵的有夜身旁,替她遮挡着山谷内肆虐的寒风。
只是他尾巴拍打的力道有些疼,有夜颦眉侧头时,杰弗里又恰巧冲着她吐出舌头,露出上方一颗明晃晃的三角舌·钉。
吐舌头是直白而幼稚的嫌恶,他这一定是在提示她主动离远些。
有夜回首,乖巧地挪开距离,不去和一头兽一般见识。
路德维希见有夜挪开距离,不解地递过土豆。
“不用担心,杰弗里的忍耐力很好,不会弄脏你的。”
有夜看着先前被双角兽踢刨过来的泥土,没有言语。
…分明已经弄脏了。看来路德维希不仅个性变了,就连眼睛也不好使了。
“快趁热吃,夜里凉。”
路德维希又将土豆往前递了递。
有夜接过土豆,却迟迟没有动口去咬。
她盯着土豆,内心思绪万千,但最主要的则是在害怕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土豆。
哪里还有什么闲情去管路德维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从这片山谷中逃跑。
她可不想继一周目的被毒杀,二周目再落得个被吸成干尸的死亡结局。
“嗷!”
手中的土豆突然被双角兽拱走,杰弗里嘶鸣着望向一旁的路德维希,一蹄子踩碎又冻成冰块的土豆。
“再喜欢也不可以!”
路德维希拽住杰弗里单侧的角将他从有夜身边拖走,就像揪着不听话孩子的耳朵。
“我说了,这是要送给父亲的礼物,不许弄脏她!”
“嗷嗷嗷!”
小兽挣扎着,犟着脾气后退时,不小心将有夜猛地撞倒。
有夜被撞得眼前发白,晕眩地几乎看不清眼前景象,可弹窗依旧如约而至。
——【姓名:杰弗里。职位:无。当前好感:满。】
——【阵营:暗。种族:双角兽。特殊:无。】
也是满好感?就这?
有夜艰难起身,却见杰弗里正冲着她凶狠龇牙。
“还好我及时赶来了,不然交给你们,父亲可能都喝不到鲜活的血液。”
路德维希无奈地松开杰弗里,单手提起晕乎乎的有夜,不厌其烦地将那件披风又给掩严实了。
不知为何,这会儿看见圣女破损的衣裙时,他竟有些烦躁,并萌生出想赶紧为她换一身干净衣裙的想法。
他俯身拍掉有夜裙摆上的泥土,自己为自己寻了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的确是该换的,父亲喜净,就这样把她送去,她也许会被暴怒的父亲直接吸干。
“嗷嗷嗷!!”
杰弗里反驳般地低低呜鸣,绕着火堆走了一圈后再趴回原本位置,歪过脑袋盯着有夜瞧。
可这会儿路德维希却冲他摇摇头,警惕地抓紧了有夜的肩。
他将视线锁定在远处灌木丛的位置,尖利的指甲早已拉长准备战斗。
——嗖。
有什么东西从灌木丛中快速蹿出,路德维希下意识地将有夜向后一推,横过手臂护住。
血族优秀的反射神经令他几乎瞬间就发现那不过是个佯攻,他又回身急急去捉有夜,可却扑了个空。
视角转换的速度着实太快,等有夜克服眩晕时,入眼便是自己悬空的脚尖。
她正头朝下地挂在一截手臂上,手臂主人紧紧扣住她腰肢的同时,还有些迟疑地伸手扳过她的脸,颦眉凑近而来。
“圣女?”
那副冷峻的容颜于寒风肆虐的山谷中愈显冷漠与无情,湖蓝色的眼瞳仿佛真结了一层冰晶,朦胧不清。
阿诺德将脸凑地极近,谨慎地用失焦的眼描绘了一遍有夜的轮廓,不知是在确认什么。
半响,他松开捏着有夜下颌的手,再次问道。
“圣女?”
为什么要特意问两遍?还捏着她看那么久?
难道圣殿的首席骑士长在这会儿还不认识圣女?
有夜虽满腹疑问地愣在那里,但求生欲已令她不住点头给出肯定。
然而对方却久久没有回应,似还在持续等待她的回复。
其实阿诺德的突然出现已令有夜放心不少,紧绷的神经也一下舒缓。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扶住箍着她的手臂,艰难从受到压迫的腹腔中挤了一句肯定。
“我是圣女阿尔忒弥斯。”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以先放我下来吗,这样我很难受。”
“不行。”
阿诺德又伸手出去,抚上有夜的脸颊。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上脸颊时轻微用力,拇指有意拂着她的耳垂丈量着下移,似正借此定位。
阿诺德迎着有夜极度不解的目光,利落地替她翻了个身,直接上举抱住膝弯固定托抱。
“黑夜很危险…对我对你,都很危险。”
尽管如此说着,熟悉的低沉嗓音仍从容不迫。
“放下她,她现在是我的了。”
路德维希在方才沉默的那会儿,就已凭着血族良好的夜视能力弄清了阿诺德身份。他笑着往前一步,颇为自信地吹起高调的口哨。
原本还伏在周遭休息的双角兽们立刻齐齐起立,群聚而来,不消片刻便将她们三人团团围拢。
“狮鹫是承蒙烈阳宠爱的神话种,白日里虽所向披靡,但在黑暗主宰的夜里…”
他虽未将话说全,但也足以令有夜猜到后半句是什么。
“你说的对,我的确因着烈阳恩宠的反动,会在夜里陷入全盲状态。”
阿诺德也不遮掩自己的弱点,十分平静地抽出腰间的单手剑,冷寒的剑身裹着凌厉之气,笔直指向路德维希的眉心。
“你是谁?”
闻言,有夜撑着阿诺德的肩,赶紧调出他的弹窗仔细查看了一番,上面的信息与一周目没有丝毫变化,可他却不认识路德维希。
许是同伴到来的安心感成功抚慰了饱受惊吓的大脑,有夜终于有余力去思考分析剧情。
现在是二周目的开局第二天夜里,而一周目则是从开局第七天开始的。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五天里,路德维希会因着某种原因加入教会,并被烙上从属印。
那现在…她该怎么做?
是劝诱路德维希?还是跟着阿诺德一逃了之?
“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千里迢迢赶来,为得是一份孝心,没有牵绊的种族能懂些什么?”
路德维希眯起暗红发亮的血瞳,抬手勾起食指。
“快把父亲的生日小蛋糕,还给我。”
血族的父亲…生日…
对方虽只透露了寥寥数语,但阿诺德已然猜测出了对方父亲的身份。
他手中单手剑的剑身轻微晃动了一下。
片刻后,阿诺德缓慢扔开那把剑,轻轻放下有夜,垂首于她耳侧低低询问。
“圣女能再忍忍么?”
对方的唇几乎贴在有夜的耳廓上,话语间吐露的气息在寒冷夜晚中犹如自火堆中跳出的炙·热火星,令人避之不及。
她不自然地歪了歪脖子,往旁侧了一步逃过这尴尬无比的触碰。
因着有夜挪动时的细微脚步声,阿诺德似乎也发现了他对距离的把握有些失控,正抬手用指腹轻触唇瓣确认。
夜晚令他的视野一片漆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碰到了什么。
究竟是碰到了什么…圣女才会刻意隔开与他的距离?
阿诺德于思考间垂下一片朦胧的湖蓝双眼,耳尖迅速染成火红。
“你想见他的父亲?”
有夜抓紧披风上抬,悄悄挡住半张脸打了个喷嚏。
她揉着鼻尖,抬眼打量对方的神情。
不会有别的理由了,阿诺德总不可能是扔开剑打算肉搏吧?
阿诺德颔首,只是还未等他道出缘由,远处路德维希就不耐烦地跳跃而来,锋利的利爪被阿诺德用手甲接住。
“松手!你父亲没教过你不能抢别人的食物么?!”
路德维希手上加力,缓缓压下阿诺德作挡的右臂,并一手抓着有夜的左臂向他拖拽。
可阿诺德却丝毫不改面色,扣着有夜的肩,也暗暗施力。
“拿我换她,狮鹫的心脏对你们暗之眷属来说应是求之不得的珍馐。”
路德维希心动了,他内心的动摇全部写在脸上,就连手上抓握有夜的力道也慢慢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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