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指泡芙
“…大概得先转生一次?”
一听见对方夸赞她“白”,一股无名怒火霎时冲上有夜心头,开口的话语难免难听了一些。石像鬼的特性如此,想变软的确只能靠改变种族了。
但安吉不知道她的病,会这样夸赞无可厚非。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她扯开越发向上抚摸的尾巴,抱膝沉进浴缸平复心情,颇为严肃地再次开口。
“安吉小姐,就算是女孩子之间,也不可以这样…的。”
有夜想了想,还是有些顾虑地隐去了中间的动词。
尽管没有去过学校,但隐私部位不能被任何人触碰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哪怕同性也不行。
教廷里,她和大家的相处虽也免不了肢体接触,但那都是在有夜认为的安全范围内的触碰,现实世界就更是了,哪里有像安吉这样到处乱摸的厚脸皮。
“哦,那异性之间就可以了?”
安吉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奇怪地挤眉弄眼。
“那你等等,我现在重新拼拼,拼成男的就可以了是吧?”
有夜疑惑地转过脑袋,却眼睁睁看着安吉卸下自己的胸板,挑出几块石头,换了位置重新装上。
“我们石像鬼就这点好,想要什么随便拼。你要男的我也能拼,只是我更喜欢可爱的小东西,所以比较喜欢维持女性的体格。”
她顿了顿,忽然又盯上有夜。
也许是因着对方的俯视透过这满室氤氲雾气而变了模样,有夜觉得安吉的目光未免显得过于阴冷,还带着隐隐的敌意。
她忍不住又往下缩了缩,将自己抱的更紧了。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
安吉一拳锤飞旁边放置精油等瓶瓶罐罐的小圆木桌,用空洞的眼眶狠狠瞪向有夜。
石像鬼没有眼珠,那处只是一个空洞的凹陷,被这样近距离紧盯难免有些骇人。
更何况她还特意锤坏了一个桌子充作警告。
“你这么软,还这么白,阁下一定喜欢。但我不准你去爬他棺材!听懂没!”
这下有夜总算是理解安吉的敌意从何而来了——原来是把她当情敌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对方就继续说了下去。
“但若是阁下喜欢你,你就乖一点,不许拒绝!”
“……”
确定了,安吉可能脑子里缺根筋。这两句话是完全的自相矛盾。
有夜叹了口气,在对方的催促中赶紧点了点头。
洗漱完毕后,安吉又满脸好奇地看着她去穿那些繁复的衣裙。
石像鬼不穿衣服,他们就是一堆石头,自是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只是有夜本就弄不来这些西方复杂的衬裙内裙外衬该怎么穿,现在被这么盯着看就更穿不好了。
同那条过分的睡裙不同,此刻提供给她的方领长裙是奢华的丝绸,布料滑得不可思议,也同样十分难驾驭。等有夜手忙脚乱地穿好一层后,就已经密密出了一身薄汗。
紧接着,浴室门就被敲响,那是塞浦思无言的催促。
“烦死了!干脆让塞浦思进来帮你算了!”
安吉豪迈地直接大力开门,她似乎忘记了浴室门是被她自己锁上的,此刻因着着急,眼看打不开就直接将门框也一同暴力拆卸,随意丢去一旁。
“看着快急死我了,你快去帮她,穿个衣服都穿不好!”
塞浦思进门后淡淡扫过一室狼藉,轻巧越过地上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
他望向局促抱着松垮前襟的有夜时,面上的怜悯之色简直溢于言表。
“这是最外层的罩裙,您松手吧,我来替您整理着装。”
有夜没有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襟,轻声问道。
“这里没有侍女么?”
塞浦思闭眼摇了摇头,他干脆解下自己的领带,覆于双眼系上。
“很遗憾,阁下并没有饲养女性血仆。”
他躬身行礼,伸出手掌向她摊开,似正无声询问着有夜这样是否可以。
白发执事弯下腰静静等待指示,因这个动作他腕间露出更多肌肤,暗色伤疤交错纵横,无端为他添上几分戾气。
“你可真烦!别扭的要死,摸也不能摸,看也不能看,还想怎么样啊?!”
安吉暴躁地又一拳砸向墙壁,吓得有夜肩膀猛地一缩。
她只好颤巍巍地双手握住塞浦思的手掌,带着他按向自己腰侧的系带。
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被轻柔脱下,对方即便蒙着眼睛,也能精准从一堆衣裙中准确找出衬裙,提着肩部衣料为她展开。
有夜赶紧穿过袖管,垂眼去拉领口,却被从后方扣住手腕制止。
塞浦思的手指虚虚滑过她的前襟,单手于她腰侧交叠系绳先打了个松垮的结固定。
“我会尽力不去触碰到您,但也请您能够配合。不会穿就不要逞强,教廷提供的衣物与这儿的完全不同,我们都不会笑话您的。”
其实倒也不是怕被笑话…
只是这种堪堪碰上,又绝对碰不上的感觉才更为难受,就像有人一直用手指着她眉心一般,裹着痒意的颤栗慢慢席卷全身,令她的精神高度紧绷。
“…呜!”
腰间一个猛然收紧的力道骤然袭来。
意识到自己漏出声音后,有夜连忙红着脸捂住嘴,脚趾忍不住抓了抓地板。
哪怕是在这般羞耻的情境下,弹窗也因着她下意识按上塞浦思手背而毫不忌讳地一层层弹出。
——【姓名:塞浦思。职位:暂无(未进入教会角色不收录)。好感:满。】
——【阵营:雷。种族:人类。特殊:?】
太羞耻了,而且好丢人…
有夜连忙松手,抬起双臂方便对方动作。
她垂眼去看塞浦思的动作,那双佩戴着白手套的手掌灵活地一层层系上绑带固定衬裙,又虚扶在她腰间调整着衣裙,整个过程中都未流露出半分不耐与尴尬,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先前发出的声音。
也许她先前的确是没有发出声音的,毕竟压在咽喉深处的细小声响哪有这么容易被捕捉……
有夜这样安慰了自己好几遍,才终于压下面上的热度。
可安吉无神经的夸赞却直接击破她的乌龟壳。
“我说,你声音那么好听,怎么前面我戳你的时候不开口?”
安吉!!!
有夜红着脸急急回身,她显然已因着羞愤而忘记虚虚环在身前替她固定披肩的手臂,此刻的动作一大,难免撞进对方胸膛。
这下力道实在太大,塞浦思结实的胸板直接将她弹开,有夜又落在他僵在半空的手臂上。那张极具异国风情的容颜因惯性而猛然凑近,配合着扶在她后背处的手掌,塞浦思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带着她站稳,又屈膝替她整理好翻起的裙角。
“…请随我来。”
好在塞浦思并不像安吉那般无神经,他平静地仿佛无事发生,缓缓于前方领着有夜步入拉有厚重窗幔的会客厅。
空荡荡的会客厅内只有最简单的家具,正中摆放着两张三人的真皮沙发,单调地围着正中茶几,后方成排的书橱旁则挂着一副巨大无比的帝国版图。
而费诺亲王正撑握着蛇·头手杖伫立在那张地图前,不知正凝神思考些什么。
他身着精致的双排扣中长款乳白礼服,若非唇畔的獠牙异常显眼,有夜险些都快错觉他属于肃穆的教廷。
同路德维希游戏人间般的浪·荡装束不同,身为父亲的亲王本人刻板且保守,颈间甚至还考究地裹有丝巾,与别致的半掌手套相得益彰,更显一分上位者的优雅从容。
“坐。”
费诺注意到了远处站立等待的有夜,抬手向一旁随侍的塞浦思做了个手势。
他率先坐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沉沉开口。
“我向中央教廷补寄了一份邀请函,今夜的宴会还请圣女能赏光参加。”
有夜没有动,她拧着裙上的布料不知该怎么回答。
言下之意,费诺亲王是真打算把绑架包装成邀请。
她若是答应了,便等于变相讲和,就算之后骑士团赶来也没有漂亮的名头能围剿此处。
但不答应…不答应她还有命活吗?有夜吃不准,只能陷入久久的沉默。
“阁下,今夜有宴会,是否还要加麦芽酒?”
塞浦思用银质托盘呈上一个漂亮的玻璃酒杯,一旁还有一把嵌有众多宝石的装饰匕首与装在水滴状晶瓶内的琥珀色酒液。
费诺垂眼确认后勾起唇角,不屑应声。
“别小瞧了我,塞浦思,老样子。”
塞浦思颔首,他熟练地卷起袖管,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手臂。鲜血汩汩流出,缓缓并入酒杯。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看份量已经足够,塞浦思用方巾按住伤口,托起酒杯轻晃,令血液呈现完美的挂杯状态后才加入冰镇过的麦芽酒,双手呈给费诺亲王。
“…最近又没好好吃饭么?”
费诺嗅了一口杯中的血香,用手杖勾下塞浦思谦卑低垂的颈项。
“味道变淡了,让厨房给你换餐谱。”
“…是。”
“还有,你母亲那里,我又派人送了……”
注意到有夜惊异不解的视线,费诺止住话头,松开塞浦思,将手杖干脆递于他保管。
“圣女这是第一次见血仆么?”
他嘬了一口杯中血液,被染红的唇瓣越发好心情地上弯,血色竖瞳落至有夜一直紧张攥紧的拳。
“你在害怕,害怕我也会这么对你,是么。”
见有夜没有应声,费诺笃定地快速舔去唇上沾染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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