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子她杀疯了 第82章

第72章 72、双子塔（3）

　　◎短暂的温馨后是狂风暴雨◎

　　言贺是喜欢雪的, 只是今年冬天好像很冷，就算屋子里开着空调她也感到有些寒冷。

　　黎念蹲在地上给她的脚上药，冰凉的触感覆盖在脚踝上让言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榆因明天还有任务率先回了家, 而田悦则留在他们的客厅里沉默不语。

　　天色渐凉，言贺喝下两杯姜茶后才将自己总结的想法告诉众人。

　　又是一阵无言后，黎念才从地上站起来，只是言贺还没等到他说话就见他身形一晃, 扶着脑袋呆立了好一会儿。

　　“低血糖？”言贺问。

　　“不像, ”黎念的声音有些沙哑, “就是突然头好痛。”

　　黎念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 飞速跳动的心跳渐渐平缓，等到能正常呼吸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上出了一片冷汗。

　　“是不是太累了？”言贺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也许吧, ”黎念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附和，见言贺担忧又只好扯了扯嘴角开玩笑说, “要猝死了。”

　　“呸呸呸, 别他么乱说。”言贺道。

　　黎念笑了下, 手抚上心口, 感知手掌中传来的心跳：“乱说的啦。”

　　“心悸吗？”田悦忽然问道, 她在沙发上坐下，抓过黎念的手将手指搭上他的手腕。

　　黎念一愣随即点头。

　　所有人都严肃地围了过来，面对医生每个人都不禁闭上了嘴。

　　田悦微微蹙了下眉头：“没问题。”

　　黎念还没说什么另一边的言贺忍不住凑了上来：“体寒也没问题吗？”

　　田悦先是看了一眼黎念才悄悄地凑到言贺耳边, 还没开口黎念就抢先说道：“我怀疑这和系统有关系。”

　　言贺和田悦互相对视, 田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肾脏是好的。”

　　被拆穿了心理黎念耳朵一红将羽绒服的帽子盖过头顶。

　　孙进也笑了声伸手拍拍黎念的头顶：“来哥们, 说说和系统有什么关系。”

　　黎念幽怨的目光从帽子里射向孙进, 暗自气了会儿才说：“跟身体没关系只能和系统有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问题呢？”

　　“病生在我身上我会不知道吗？”

　　“那你急什么？”

　　“我怕我快死了不行吗？”黎念缩在围巾后面说话闷闷的, 被孙进逼问得差点跳起来。

　　言贺看着毫无吵架经验的黎念挣得面红耳赤别过脸轻笑了声, 看在是自己前男友的份上帮忙道：“放心啦就算你肾虚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孙进嘲笑你我们就孤立他。”

　　“我那是先天的！”黎念道。

　　“Okay.”言贺耸耸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钟燃和崔筠都忍不住拍拍黎念安慰了几句，没想到黎念当场低下了头，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呢”道：“果然你也会嘲笑我吗？”

　　“啊？”言贺懵了。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黎念自说自话道，“我一出生差点死掉。”

　　“啊啊啊？”言贺摆着手有些慌乱地捧起黎念的脸，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心里一抽。

　　“没有没有没有，天地可鉴我嘲笑谁我都不会嘲笑你，真的，不然我……不然我这辈子炭笔内芯都是断的。”她快速地发着誓，还抽空瞪了一眼孙进。

　　孙进满脸无辜地看向一边看戏的三个观众用嘴型问道：她看不出来是装的吗？

　　三人都是摇摇头，但眼中满是对言贺被拿捏的怜惜。

　　她很天真的——田悦食指在太阳穴边上画了几个圈摊手。

　　般配——崔筠双手比了颗爱心。

　　不是分手了吗——钟燃满脸问号。

　　“别不开心了，说句话嘛。”言贺揉搓着他的脸哄道。

　　黎念被她捧着脸强行和她注视，长长的睫毛扑朔了几下，下一瞬眼睛里带上了泪光。

　　“我去我去我去！你别哭，别哭啊。”言贺最见不得别人哭了，特别还是这个心里总觉得有点亏欠的前男友，她宁可黎念现在跟她搞以前冷暴力的那套。

　　“没有，”黎念低声说，他伸手覆上言贺的手，“太冷了。”

　　言贺胡乱地点头，将黎念脖子上的围巾重新缠了几圈，将手捂在他的脸上用大拇指拭去被“冷哭”的泪水。

　　孙进看不下去了，退远了几步不吐不快：“他怎么这么能装啊？”

　　“眼泪也是装的吗？”崔筠不解。

　　“不会吧，这都能装？”钟燃也觉得不可思议。

　　“会的，有些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泪腺的。”田悦解释。

　　“分了手还藕断丝连的，为什么不复合呢？”钟燃还是不明白。

　　“有些人恋爱前后是不同的，”田悦做为姐姐细心解答，“鹤子在等时机。”

　　此时等时机的言贺正和黎念对视，见他没有要掉眼泪的迹象才松了口气：“不要乱想了，跟我们几个还动脑筋呢。”

　　“我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和系统有关系。”黎念委屈巴巴。

　　“没撒谎。”他补充。

　　黎念不会重复没用的话，言贺忽然正色起来，将目光投向一边窃窃私语的四人。

　　嘴上说的“我瞧不起他俩”的孙进一个眼神便知会道：“兄弟有事？”

　　言贺将自己的猜测和几人分享了一下，原本嬉皮笑脸的伙伴们都沉下了嘴角。

　　“我感觉之前的头痛像是电流一样，就一瞬间，但是特别疼。”黎念也将刚才的感受描述出来。

　　“所以我怀疑是系统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在阻止我们。”

　　脑海里蛰伏的系统能根据他们的行为评判是否附和成就称号，意味着它也在注视着玩家的一举一动。

　　他们搞破坏的时候有外部系统干扰，等他们安全了，内部系统就要开始行动了。

　　“可我们不是一点防备都做不了吗？”孙进有些生气，“脑子里一电，直接把我电死我都没办法。”

　　“如果它能操控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钟燃也道。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系统正徘徊在他们的脑子里，时刻等待他们犯错猎杀他们的生命，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黎念从一开始就对系统抱有警戒心，只是长久以来脑海里的系统迟迟没有出手，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将它抛掷脑后，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带来了更大的隐患。

　　“我一直以为它就是个播报器。”言贺说，满骂了一句激活了【成就积分+1】。

　　“如果它能操控我们，那它一定是最危险的。”黎念说。

　　“你确定一定是脑内的系统干的吗？”田悦问，“我更倾向于是你没休息好，你脉象有点弱。”

　　“我不能很肯定地确定，所以我想再去一次双子塔。”黎念说，完全没把田悦后半句话听进去。

　　田悦摇着头叹了口气：“你要想好，鹤子脚还不能下地，你也可能有猝死的风险，剩下三位也都没休息好，这么贸然前去有百分百把握吗？”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庭院里的积雪已经有鞋底那么厚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就算是天亮了也有些压抑。

　　黎念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妥协道：“睡吧。”

　　田悦朝他点点头：“可以铲点雪给鹤子的脚踝冷敷一下，不要剧烈运动，记住了啊，别让她乱跑。”

　　言贺看着两人交流忍不住举起了手：“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你不靠谱。”田悦坦诚道。

　　她说完也不看言贺瞪大的双眼，推开门走进风雪之中。

　　夹杂着凌冽寒风，言贺又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是她还未放松便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啊——”田悦的尖叫声从门外传来，言贺也顾不上脚上的伤和小伙伴们一起冲出门外。

　　门外的阶梯有些打滑，言贺赤脚踩在积雪伤却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现在她的心更冷。

　　门口是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脖子与头的接连处淌下的鲜血黏在积雪上即将被白雪覆盖，她的头颅带着鲜血覆上冰霜死不瞑目地注视着他们的家门。

　　小涵。

　　言贺鼻头有些酸，心跳不禁加快，一颗热泪从眼中留下滴落在雪中消失，她踩着血慢慢朝尸体挪去。

　　“别过来了。”田悦已经恢复了神智朝言贺摆手。

　　“是撕裂伤，她是直接被扯断的。”田悦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小涵的尸体包裹住。

　　崔筠站在她的身边，有些失神地注视着雪上鲜血，颤颤巍巍地伸手将她的尸体抱在了怀里。

　　田悦不忍心地别开目光，揉了揉崔筠的脑袋说了一句“节哀”。

　　言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屋的了，他们六个人又一次聚在客厅里，只是客厅的地毯上多了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他们能快速接受小涵被系统抓走是因为打从心底地相信小涵不会遇到危险，就算有危险但也不会致命，没想到才过了小半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却的小孩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这是挑衅。

　　来自系统对他们不自量力的讥讽。

　　言贺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知。

　　就算现在用“玩家思维”来麻痹自己，她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们都是被系统操控的人。

　　言贺的手有些颤抖，她最先看向黎念和崔筠，果然他们俩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就连钟燃和孙进也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自责地盯着地面。

　　这是既林珍珍后言贺第二次面对死亡，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生气，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是我们害的吗？”她喃喃。

　　田悦用大衣盖住了小涵的身体，脱下手套把言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