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炜
“昨天,我的阿洛哥找你说什么话啊?”陆蓓蓓瞪大了好奇的小眼睛,逼视着忻欣——好像有情况哦?
昨晚临熄灯前,忻欣被楼下的舍监叫下去,说是有人找。好半天才上来后,她的心情就似乎一直不佳,到了早上还不想说话。
作为忻欣的死党,陆蓓蓓自然有责任调查一下,是哪个家伙惹得忻欣不爽了。而调查的结果则是——昨晚找忻欣下楼的那个人,就是蓝嘉洛。
再回想一下,自从话剧演出以来,这一两个月,大家都很太平。
忻欣仍是体育部的部长,而蓝嘉洛也依旧当他那被MM包围的文艺部部长。
但是,是不是过分太平了一点呢?
忻欣和蓝嘉洛不再针锋相对,也不再一见面就吵架,相反,每次在校园里相遇,他们客气多了,礼貌多了,却也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几番分析下来,陆蓓蓓得出了结论,他们俩个这么怪怪的,一定有原因。这原因难道是……
“他是不是向你……”陆蓓蓓来了个暧昧的停顿。
“他向我道别,”秋日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忻欣的身上,她转头又看向了窗外,“他说他要回国过圣诞节。”
“什么?”一声尖叫引起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除了那位老教授。
陆蓓蓓的声音轻了下来:“他要走了?什么时候?”
有一架飞机嗡嗡地从头顶飞过。
“今天。”
忻欣看着飞机在蓝色的天空上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庆幸身边的蓓蓓终于不再说话了。
她依稀记得,就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她也曾留意到一架飞机的飞过。那时的她事事都不如意,充满了恼火的情绪。而现在,一切都很好:体育部声名大振,出演的话剧也很成功,破坏分子的冤案也得以昭雪。可是……
可是为什么,心情却总是有些怅然呢?
……
“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总该打声招呼道个别吧。”
昨夜的对白犹在耳边。
那时,他们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星星。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你是天上的星星。”蓝嘉洛一笑,是那白白的牙齿勾起了忻欣的回忆。
“记得啊,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但现在呢?”蓝嘉洛的视线从天上的星星转到了身边的忻欣身上。
“还行吧!”忻欣别过脸去。
“看来,”蓝嘉洛站起了身,沿着台阶而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是不会想我的啰?”
……
“你会想他吗?”一个探究的声音突然响起。
忻欣一惊,这才想起陆蓓蓓还坐在她的身边。
“会啊,”忻欣一笑道,接着又加上了一句,“我还会想白冰莹呢!你们谁出国了我都会想!”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陆蓓蓓不依不饶地,“话剧公演那天,你怎么突然又在舞台上出现了呢?”
“我是……大发善心、突然心软了。再说,我都排练了那么久了,不上去演,好像有些对不起自己哦!”
有时侯,忻欣也会自己问自己——说好不上台的,怎么到了最后一秒,还是不争气地往台上跑了呢?对陆蓓蓓的回答,都是她能想出来的答案——也许还有真正的答案,忻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体育馆是完完全全属于体育部了。
蓝嘉洛一回英国,形式就成了一边倒:文艺部只有一帮女同学外加一个一脸赤豆的秦玉郎,而体育部再怎么说,还有一个大帅哥莫天翼呢!
于是,在赵青春老师的把关下,如今文艺部的人就连想靠近这栋建筑物都很难。
忻欣逡巡着自己的地盘。
一切的景象都很欣欣向荣。
体操队在体操馆舒展着身姿;篮球队在篮球馆刻苦地排练。没有了蓝嘉洛东张西望的觊觎,体育馆里显得安静祥和。
——也许是太安静一点了吧。
忻欣走在了空无一人的室内游泳馆,脚步声在这硕大的空间里回荡。
湛蓝的一池碧水,映照出窗外的蓝天白云。
池边,因为话剧演出那晚搭木板而留下的痕迹依稀可见。
尽管有满心的不愿意,忻欣还是不得不承认,让话剧在室内游泳馆里上演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创意,既便于观众观看,同时,因为有了这一汪池水,仲夏夜的气氛也被很好地烘托了出来。
“你是米饭、是面包——我每天都离不开你,我可以天天换不同的菜式,但只有你,才是我生命的支柱!”
排练的时候,每次说到这句话,忻欣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大笑一番。虽然她已经改过剧本了,但这句台词从蓝嘉洛这只“花蝴蝶”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是一句天大的笑话。
但是,在演出那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为什么竟然会有莫名的感动呢?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有一阵秋风卷着枯黄的树叶从忻欣面前掠过。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有老师匆匆忙忙赶去上课;有学生三三两两坐在草坪上聊天;宿舍楼前的每两根电线杆之间,挂满了晾晒的被子……一切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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