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墨
只可惜,她穿着衣服。
湿漉漉的长裙贴在身上,她也不以为意,嘴里哼着轻轻的歌,像母亲曾经唱过的摇篮曲,但是比母亲浑厚的中音更软、更动听。
然后是第三年。
二十一岁的指挥官,负手站在密林中,看着十七岁的华遥优哉游哉坐在溪边钓鱼,纤长手指托着鹅蛋脸,长长的睫毛下弯弯的眼睛,仿佛两汪秋水。指挥官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明年她就成年了,不过地球人倡导晚婚晚育,对十八岁的她求婚,是不是有点早?
彼时,指挥官觉得自己的这份心情,跟喜欢、跟爱没有半点关系。他认为自己选择她的原因是:她看起来不讨厌,她很白很软,她的气味很好……而且,她无论第一性征还是第二性征,都发育得很好——想到这里,指挥官的脸颊又泛起了薄红。
可他还没想好求婚的措辞,母亲就与世长辞。
也许是她已经等待太久,也许是她为帝国殚精竭虑太久,才会突然病倒,病入膏肓。死的时候她只对儿子说:“我这一生很好。但是你应该比我更好。”
他点了点头。
可后来,他并不好。
从来没有斯坦王族与兽族成功生下孩子,他的基因不稳定性是历史以来最高。但是他一直表现得太好,好到大家都忽略了,他还没度过基因融合的难关。
结果,最后的受害者,竟然是她。只因为他实在不想跟别的女人交~合,只因为他说“如果可以,我要华遥。”
我会娶她——穆弦这么想。这么一想,那一夜提前占有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妻子,好像也不为过。
他忘了考虑她的意志——因为多次听斯坦贵族和高级军官提过,地球女孩,是很乐意嫁给斯坦男人的。而他年轻、健康、战斗力斯坦第一,所以他想,她应该会很乐意。
可她不乐意。
她的身体紧绷得像弓,即使在他身下颤抖时,她的眼睛里都泛着晶莹的泪花。那泪光让他焦躁,也让他平生第一次心生挫败。于是更加失控,在她面前变成了兽,混乱的大脑里,竟然有就此毁灭她的冲动。
可她却把那双柔软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胸膛,轻轻安抚。一如这四年来,每当他想起她,她是那么恬静、温柔的独坐于水边。而此刻,她臣服在他怀里,娇喘吟吟。
忽然就感到了满足。郑重的向她道歉,郑重的向她许下承诺:“四年后,我来接你。”
这是他的求婚,但她好像没有听懂,只是呆呆的点头。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等,但她的背景资料里,写着这样一段话:“能够进入K大金融系,是我最大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他尊重任何人的理想,当然也包括妻子。所以这一等,就是四年,耐着性子等她大学毕业。况且这样的学历,也能让她得到更多斯坦人的敬仰。并且符合地球的婚姻法——他身为丈夫,理应顾全大局,并且克制。
只是**这种东西,一旦食髓知味,寂静长夜,从此变得难熬。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成年的半兽?
只能反复翻看她的照片,她的卫星视频,忍耐,再忍耐。
四年光阴,她出落得更加丰满剔透。而他也立下赫赫战功,他想她会为他感到骄傲
当这个念头涌进脑海时,他有片刻的讶异。
因为在此之前,他只偶尔想过,或许母亲会为他感到骄傲。
为什么现在却想起了她?
当她终于翩翩而至,婚前的相处却并不融洽。她的身体明明很喜欢他的触碰,她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畜生”、“禽兽”。
他真的非常生气,因为这样的用词,让他感觉母亲也受到了侮辱。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把她绑起来,狠狠的进入,让她牢记触怒他的后果,让她从此不敢再犯。
身为女人,身为军人的妻子,她理应温顺,理应在他怀里辗转承欢。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主宰。而不是现在这样,她像一只刺猬缩在床上,暴怒的目光扎得他皮肤微痛。
可看着她眼眶的泪水,他居然毫无预兆的软了下来,炽烈的**,仿佛被一盆冷水无声浇灭。
离开她的飞船后,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指挥中心,想了很久。他想她应该只是口不择言,她说的话其实有些道理。
而且她今天生气的样子也很美。那红扑扑的脸蛋,那紧抿的艳红唇角,那攥紧的粉嫩的拳头……
他忍不住笑了。
她像一位公主,高傲的、愤怒的、委屈的公主。
他的公主。
事实证明,一旦他上心的事,从小到大,能都做得很好——包括追逐她的心。而这个过程中,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讨厌他。当他不经意的拥抱时,她会脸红无措;当他负伤卧床时,她会目露怜惜,并且情绪不高。
这表示她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女人,还是她已经动了心?
华遥第一次主动吻他,是在索夫坦小行星。彼时夕阳静好,绿草如茵。她和莫林、莫普跟一群鬓绒幼犬嬉笑玩闹,笑靥在阳光下宛如最璀璨的恒星。
而他独坐在远处,并不觉得孤单。因为他盯着她优美、饱满的身躯,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她脱掉衣服的娇体,于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妙趣横生。
她却忽然走近,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指尖也在颤抖。
然后一低头,一啄就走。
唇上只有一丁点残留的温存,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心跳加快。
是时候了!他心头油然生出艰难苦战终于告捷的欣慰感。淡淡的喜悦萦绕心头,不知不觉,越来越浓。
只是日后回想两人的□之路,不仅华遥频频失笑,连他也会莞尔。两人是有多青涩、多期待?才会无师自通,发明出那么多,半做不做,半入不入的法子。以为浅尝即止,其实是饮鸩止渴,**越积越深,终于同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磨难,总是伴随甜蜜而至。
当穆弦看着炸弹在她脚下爆炸,看着她在他的精神力包裹中,依旧被冲击得失去意识——濒临昏迷的穆弦,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他并没有带给她安稳的生活。
原来跟着他,跟着风口浪尖的他,她注定一直在吃苦。肯亚的叛乱,雇佣军的侵犯,还有现在,他甚至不确定,能否护住她周全。
他并不是守护她的王子,而是公主一直默默的、毫无怨言的跟随着他。哪怕在他几欲疯癫沉沦于幻觉的时候,也能听到她温柔的说:穆弦,我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