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 第128章

作者:南楼北望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网游竞技

  一道旋涡出现在天空中,由小而大,由慢到急。很快,漩涡中央出现了几道极亮的剑光。

  “——师妹!”

  谢蕴昭都不需要抬头,只要眨眨眼,就发现面前换了个人。

  她不是很看得清他的脸……但没关系,她还是能认出来。倒是她自己现在样子挺狼狈,不知道他会不会迟疑一下。

  “你……”

  他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来碰她,只是声音在颤抖。

  “你怎么……怎么弄成……”

  “没事。”谢蕴昭安慰他,“除了暂时眼睛花点,没什么大事,死不了,不过……”不过接下来,她可能会晕一下。

  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一口腥甜血液喷出来,将他漂亮的白衣溅了无数斑斑点点的血迹。

  谢蕴昭晕过去的前一秒,都还很想说:真没事,晕一晕而已。

  ……却被他抱过去,最后一点闷哼都被他的衣服压了回去。

  ……噫,早知道就换个方向吐血了。被自己的血压在脸上,也还是挺恶心的。

  *

  逢月海湾。

  一顶车與落在众人簇拥中。仆从围成一个圆形,远远地离开那车舆,一个个头颅低垂;只有抱着九环大刀的丫鬟,立在车舆旁。

  “女郎!”

  谢妙然用绢帕压着口鼻,却还是止不住鲜血不断流出。

  “无事……只不过是反噬……”

  她浑身微微发抖。

  花了很久,她才平息体内的剧痛。当她重新抬头时,脚边已经堆满了染血的丝绢,甚至连她华贵的衣衫上也满是血迹。

  她的受伤也影响了妖仆。妖仆脸色发白,却只顾担忧地望着车舆。

  “阿兄之外……这还是第一个让我受到反噬的人……”

  谢妙然不断喘气。

  “阿茶,带我回别馆。勿要让人看出我的伤。”

  阿茶却更担忧了。她低声:“女郎,那秘境恶念消失了。”

  谢妙然一阵沉默,似乎难以置信,好半天才缓缓问:“什么?”

  “秘境恶念消失了。”阿茶眼里闪着一丝恐惧的光,“九少爷的吩咐,如果完不成……”

  又过了许久。

  车舆中传出声音暗哑的吩咐:“我自去……向阿兄认罚。”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爆发出来。

  血腥味更加浓郁,弥漫在空气中。

  *

  遥远的中州,平京。

  有人坐在梨花树下,正要敲落一粒棋子。忽然,他的手停顿了片刻。

  “九郎弈棋,也有犹豫时?”对手戏谑道。

  他垂着眼帘。

  “无。”

  哒。

  棋子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说明:

  土花蚀苍龙,岁月不可纪。 ——陆文圭《赠季清隐道人》

第69章 相护

  [检测到受托人灵力储备充足、道心境界稳固, 修为攀升中……

  到达和光境后阶]

  [因受托人状态不佳,停止突破,优先修复受托人伤势]

  她伸出手一抓, 任务面板的字如风四散流去。

  斜里照来的阳光映亮了面前人的面容。她发现自己抓住这个人的胡子, 高兴地笑起来。

  ……啊, 小时候。她在做梦——这个念头模模糊糊地浮现。她好像在隔着屏幕观看过去的景象,却又像自己在其中扮演旧日的主角。

  “外祖父!胡子!”

  三岁……还是四岁?她不肯好好画画, 坐在外祖父膝头, 只去抓他精心修剪的胡须。

  “囡囡, 轻点……”

  外祖父并不老。在她那么一点大的时候,外祖父不过四十, 还是一头青丝, 只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华发。当外祖父苦笑着捏住她的小爪子, 他的脸上才有很浅的皱纹。

  书房被的雕花窗格、错落的博古架,在阳光里落下淡淡的影子。书桌上铺开上好的宣纸, 墨汁磨好在了一旁, 尚未动用。

  她奶声奶气地说:“风筝……风筝!”

  “你这小囡囡,总是静不下……罢了罢了。阿影,你把这小捣蛋鬼抱到一边去, 别叫她再揪我的胡须了。”

  阿影……对了,阿影是外祖父身边的护卫,总是沉默寡言地跟在外祖父身边,不大爱说话, 连存在感都几近于无。

  “阿影……阿影!”她咯咯笑着,鹦鹉学舌, 冲旁边的一道人影张开手,“阿影!”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把她抱起来。她

  外祖父收起心爱的文房用品, 责备道:“要叫‘阿影伯伯’。”

  “老爷。”那个黑色的人影抱着小小的女郎,局促地说,“哪里敢当女郎这般称呼……”

  “阿影。”外祖父鲜少那样打断别人的话。他放了东西,垂手站立,诚恳道:“我离京多年,早就不是平京里那个嫡枝身份为傲的谢七郎。我们一同长大,我早将你视为手足,你莫要因为些旁人划分的高高低低,就与我生分了。”

  “老爷,可我只是妖仆……”

  外祖父笑起来,一派豁朗之色:“你原来还介意这个?早跟你说,妖也好,人也罢,都知晓欢乐与苦痛,便没什么不同!唉,说来原是我谢家对你不住,你原本也该是寿命悠长的修道者,若不是因为同心血契……”

  “老爷。”阿影严肃起来。

  她搂着阿影的脖子。逆光里她看不清这个人的样子,也可能只是回忆让一切都模糊,只剩虚虚的剪影。

  他说:“如果不是老爷,我早就死在平京城里,还谈什么寿命悠长?我早已发誓,无论有没有血契存在,这条命都只会为了老爷而存在。”

  外祖父无语良久,又一声叹息,振作精神道:“好了,带女郎去放风筝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放风筝是最厉害的,总能赢过那些旁的兄弟……”

  她靠在阿影怀里,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们的话。他们兴许还讲了别的什么,但她忘了,甚至还有些困乏,便打起瞌睡来。

  迷迷糊糊地,外祖父伸手拂了拂她的额发。

  “囡囡。”

  “嗯……”

  “要尊敬你阿影伯伯。”

  “尊敬……尊敬,就是喜欢的意思吗?好呀,我喜欢阿影……阿影伯伯。”

  赶在被训前,她吐了吐舌头。抱着她的人发出短促的笑声,疼爱地拍了拍她的背。

  “老爷,是否也该为女郎豢养一个妖仆……”

  外祖父摆摆手:“玉带城安稳富裕,何必去搞那些。都是可怜人,能少一个便少一个吧。”

  后来……

  ——轰隆。

  晴朗的天空响起闷雷。

  “怎么忽然要下雨?看来囡囡这风筝,今天是放不成喽。”外祖父抬头了看天色。

  阿影说:“不若叫女郎练些武技。女郎好动,还是有些自保之力的好。”

  外祖父沉吟一会儿,点点她的鼻尖,戏谑道:“好是好,就怕这小不点会哭鼻子,叫她外祖母好生训我一顿哩。”

  她去抓外祖父的手:“外祖父……吃樱桃。囡囡要吃樱桃酥酪。”

  在场两人一愣。阿影笑了,外祖父更哭笑不得,无奈道:“叫你练武,你就晓得要找吃的了?真是个娇气囡囡,以后还得找个好人家,将你护得严严实实才行。”

  后来……

  几年后,阿影在一次外出中遇到意外。她不知道阿影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记得外祖父十分伤心,还病了一场。

  十年的时间里,阿影死了,她那订过亲的未婚夫一家人死了,外祖父也死了。到了外祖母临走前,她的神智已不大清醒,还拉着她的手反复说,如果阿影还在,外祖父一定不会走得那样轻易。

  外祖母还说,真是后悔,本当给囡囡养一个妖仆。

  “我可怜的囡囡什么都没有,谁来护着你,谁来护着你啊……”

  “囡囡自己护自己,外祖母你不要走,外祖母……”

  ……

  “……我自己可以……”

  谢蕴昭被自己的梦话叫醒了。

  视野起初有些模糊,就像混沌的记忆一样。她首先回忆的是梦里的情形,而后才迟钝地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醒了便好。”

  一道纤细修长的人影站在床边,探手来摸她的额头。那只手冰凉柔软,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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