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 第33章

作者:南楼北望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网游竞技

  “吵什么?”

  柯十二脚踏剑光,飘然而落,扭曲着表情,柔柔说道:“谢蕴昭,有你的地方果然非·同·一·般·地热闹。这学期的品德考核你还想不想及格了?”

  原来是柯十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能违抗那个切开黑的山长的意思,憋着气跑来向谢蕴昭传达指示。

  蒜头鼻等人见了他,顿时如遇救星,忙不迭地开始告状。

  柯十二本来皮笑肉不笑,听到“妖”这个字,面色忽然阴沉下去,连那丝扭曲的微笑都消失了。

  他冰冷的目光带着杀气,却不是对着谢蕴昭,而是直直刺向那小姑娘。

  平心而论,柯十二实在不是什么讨喜的人。他五官虽然清秀乃至文雅,却全被脸上那团可怖的烫伤伤疤坏了相貌,更兼他总是挂着阴测测的笑,如阴暗处的毒蛇堆,叫人下意识心里发寒。

  何况他此刻眼神还锋利如刀,阴冷如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妖族的小姑娘却一脸孺慕,甚至还有几分激动地看着他。

  “哥哥……”

  细细一声,叫得几人都愣了。

  柯十二瞳孔倏然缩紧!

  原本他只是脸色难看,现下却像理智崩塌,倾斜出无穷狂怒!第四境无我修士的威压敞开,在这偏僻的广场里掀起一阵阴冷狂风,卷得草木砂石慌张乱窜,也将蒜头鼻吓得“噗通”坐在了地上。

  只坐在地上还算好。

  这里修为最低的是那蛇妖小姑娘。她不过辟谷境中阶,面对无我修士的威压,顿时跪在地上,张嘴便吐出一口泛蓝的血。

  “快停下!”谢蕴昭虽然还能支撑,但面色也不太好看,“柯十二,欺压低境界弟子,你想被逐出师门?”

  这人怎么又突然抽疯?嗯……她为什么要说“又”?

  北斗仙宗有规定,无故对低境界弟子出手并造成严重伤害的,一律逐出师门。若不是有这条规定,门里早就乱套了。

  已经有同门师长匆匆御剑而来,高呼:谁人在释放第四境修为?!

  狂风这才渐渐平息。

  柯十二眼里重新出现理智的光彩。他眯了眯眼睛,忽地重新扯出一抹笑。

  “喜欢用门规压我?好啊。谢蕴昭,你无故欺负无辜的同门……”

  连“无辜的同门”——蒜头鼻,都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茫然了片刻。

  “方才我听他说要以飞行器坠落比赛来挑战你?依我看,你就答应好了。要是你赢了,我就放过她,还让那个蒜头鼻也不再找她麻烦。”柯十二轻柔地笑着,声音像毒虫蠕动,“否则的话……”

  蒜头鼻:“我叫……”

  算了,他闭嘴。

  柯十二走上前,蹲下身,看似柔和地摸着那小蛇妖的头。但看他的眼神,即便他下一秒就暴起捏碎她的头颅也不会叫人意外。

  “否则,我就让这琼花门……哦不,现在是北斗仙宗琼花分宗的小东西,滚出北斗仙宗。作为天权真传,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他勾着一边唇角,眼中殊无笑意,“到那时候,就没有门规保护你了。小、妖、怪!”

  小姑娘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哥……”

  “闭嘴。”柯十二的声音似有颤抖,“再让我听到你用那张肮脏的嘴说出那个词——我即便被逐出师门,也立马杀了你!”

  蛇妖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异常固执的神情,再次张口。

  “……好的好的我们明白了这就回去准备!大爷放心这孩子可乖了包准一句话不说!”

  谢蕴昭一个黑熊前扑,立即将孩子抢回来塞在身后,拍着胸脯响亮保证,然后又扭头用死亡视线凝视蒜头鼻。没办法了,这人坚持要发疯没办法,还是要先护住小孩儿啊。

  “蒜头鼻,你想什么时候比?”

  [来自蒜头鼻的【恶感值】+20]

  “我不叫蒜头鼻!”蒜头鼻先是恼怒,忽又得意洋洋起来,“明天休沐,后天恰好没课,就后日一早日出时分好了。在浮海角,记得带上飞行器。”

  谢蕴昭挑眉问:“是你来跟我比?”

  蒜头鼻被她看得有些恼怒:“当然不是!”

  转脸又略不怀好意地笑了:“不过嘛……嘿嘿。”

  谢蕴昭身后,那小姑娘悄悄探出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柯十二,竖瞳一收一缩。

  *

  “我叫佘小川……是一名妖修,来自琼花门。”

  休沐日上午,天枢峰。

  谢蕴昭正给无患子修剪枝叶。这两年里这盆灵植愈发欣欣向荣,在微梦洞府中生长得很是恣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年前师兄出门游历后,这盆灵植的长势就更好了。

  小院门口的山楂树下有一架秋千,还有新做好没几个月的石桌、石凳。被她带回来的妖族小姑娘坐在石凳上,很局促的模样。

  “小川,”谢蕴昭问,“你昨天为什么叫柯十二‘哥哥’?”

  佘小川抬起头,厚厚的刘海下是一双迷茫的黄眼睛。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想那样叫。”她轻声说,“谢师叔,那个柯十二……是不是不是好人?他,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她之前被柯十二外放修为压得吐了血,现在却还是流露出对他的关心。

  谢蕴昭挠头回忆了一会儿门中传闻,说:“好坏不知道,反正挺烦人的,苍蝇嗡嗡嗡那种。要说兄弟姐妹,倒是并未听说过。”

  佘小川道了声谢,情绪更低落了。

  冯延康给小姑娘端了碗消暑的山楂糖水,有些发愁地坐在一边,不时还瞪自家徒儿一样。

  “阿昭,你又惹麻烦。”老头子痛心疾首,“为师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啊,要专心种田,遇到事情让别人冲在前面就可以,打架不是我们的活儿……你看看,不仅惹事,还连麻烦源头都捡回来了!”

  佘小川捏着喝糖水的勺子,大气也不敢出。

  “一时冲动,捡都捡回来了。”谢蕴昭去厨房端了盘新蒸好的黄糖糕出来,放在石桌上,“别怕,老头子嘴硬心软。”

  老头子瞪她一眼,悻悻的,还有些被揭穿想法的不好意思。谢蕴昭笑着给他手里也塞块黄糖糕,老头子就高兴些了。

  “琼花门……这名字有些耳熟。”他嘴里砸吧着糕点,“是中州哪座山里的门派吧,也算有些历史,门里妖修居多。怎么,你们投靠到北斗仙宗来了?”

  “嗯。”佘小川点头,小声说,“掌门说……我们花销太大,维系不下去了,要找个大门派依靠才好。听说北斗仙宗信奉‘有道无类’,才……”

  “唉,你们怎么这么天真?”老头子恨铁不成钢,“说是这样说,但下面有些小弟子偏打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旗号,行仗势欺人之事,某些人也纵容着——那个谁,柯十二是吧,换了老子当年,非打爆他的狗头不可!”

  谢蕴昭提醒:“老头子,说好的咸鱼……”

  “嗐,叫‘师父’!”老头子不自在了,“话是这么说,但事情都到眼前来了,无非一两个破破烂烂还自以为是的弟子,管了也就管了罢!”

  说完自己又犹豫:“阿昭,你明天行不行啊?要么我去和你们山长……就何思明那小子,说一声别比了,本来就是他们不占理……”

  再吹胡子瞪眼,气道:“卫枕流那小子偏偏这时候在外面游历!该他献殷勤的时候,倒没影了!”

  见老头子耍小孩儿脾气,谢蕴昭不由好笑:“师父,按门规要求,第三境开始,每突破一个大境界,修士就要外出游历……”

  “我不管,总之就是他卫枕流不对!”

  真不知道师父多大年纪了,居然叫须发皆白的山长为“小子”,硬生生将山长叫得和师兄成了一辈。

  炎炎暑气最易催人入眠。谢蕴昭虽然已经是不动修士,却还保持着睡觉的习惯,因而下意识打了个哈欠,变得懒洋洋起来。

  “师父,您别担心了。”她蹲在秋千上,单手撑脸看远方海面粼粼,囫囵着声音说,“你徒弟虽然天天捉天权峰的小动物、在学堂里种土豆和红薯、撺掇同学一起吃零食、晚上从来只睡觉不打坐、上课三天两头被赶去门外罚站……”

  “但是,我还是学了点东西的。”

  冯延康凝神思考片刻。

  长叹一声:“为师好像更担心了啊!”

第26章 比赛

  浮海角位于天权峰西北侧, 实为山体往海面突出的一小块三角形平台,两侧垂直下落,分外陡峭。平台距离海面足有千尺;站在台面探头望去, 透过迷离海雾, 隐隐可见雪白浪花被急流推动着, 狠狠扑打在青黑崖壁上;一浪又一浪。

  星河无垠,倒悬天空, 看不出半点黎明的预兆。

  空荡安静的悬崖上, 谢蕴昭朝前走去。

  一旁的阴影中, 柯十二斜倚着冰冷的山壁,垂着头, 手中把玩着一个透明的水球。那似乎是某个人陈旧的玩具, 里面嵌了几只做工粗糙的小鱼。

  谢蕴昭看向大海, 没有回头,问:“柯师兄,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柯十二轻笑一声, 还是那么柔柔的、轻飘的,像毒蛇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地游过。

  谢蕴昭轻叹一声:“何必不承认呢?昨天我家老头子跑到天权真人洞府前,威胁说如果他不惩罚你这个真传弟子, 他就吊死在天权真人洞府门口。天权真人被缠得没办法,就说把你接下来一年的俸禄都罚没了,加到给我师父的月俸里。听说天权真人好面子,你让他这么丢脸, 想必要受一段时间白眼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在父权社会中,不仅意味着亲近, 也意味着枷锁。师父对徒弟有绝对的掌控权,被师父看不顺眼, 就意味着所有的修仙资源、指点都要减半,说不得还要被前头的师兄师姐排挤一二。天权峰家大业大,真传数量在辰极岛排第二,弟子之间没有内斗是不可能的。

  柯十二看着手里的小球。这是他亲手做的,那时候他还是个修为低下的不动境弟子,炼制出来的东西连下品灵器都算不上,不过是个粗糙的凡器。但就是这样,她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也那么开心。

  “柯师兄,你在启明学堂待了两年,虽然嘴巴坏了点、性子刻薄了点,有很多人不大喜欢你,但所有人都承认你是个负责的老师。所以为什么,你要欺负那么个小孩儿?就因为她是妖?”

  仿佛被那个字刺了一下,柯十二的表情猛地缩紧了。

  良久,他才情绪不明地回了一句:“我忍不了。”

  ……

  黎明之前,浮海角已经聚集起不少人影,隐隐分为两派。何燕微抱剑站在众人之首,静静看着前方的悬崖,发髻上的点翠金钗被海风吹得摇动不止;陈楚楚绕着头发上的红绳,不时和对面人群斗嘴。

  还有一些人在低低私语:

  “绛衣使也来了……”

  “戒律堂的人……”

  “是执风堂的院使……”

  悬崖往上一些的地方有一个平台。三名绛衣使正在上面观望。当中坐着的那名男子打扮和执雨类似,只是胸前绣的是一个“风”字。他五官俊朗,身材却有些瘦弱,皮肤更是死人样的僵白,不时还要掩嘴咳嗽几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即将一口血吐出来。

  陈楚楚一边跟人斗嘴,一边悄悄去看那个绛衣使。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那人的目光倏然投来,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将陈楚楚吓得心里怦怦直跳。

  “思齐,”她压低声音问,“那个绛衣使是谁呀?我听他们自称‘执风堂’,跟执雨堂有什么区别?”

  顾思齐“唔”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会问这样的问题,楚楚,你是不是之前的课堂测试没及格?”

  陈楚楚脸一红:“快说嘛。”

  顾思齐笑笑,才说:“师门中,专门负责门内纪律执行、调查各类异常事件的是戒律堂,这你总该知道吧?戒律堂下又细分为四院,分别是执风、执雨、执雷、执云。历任院使都以院号为名,各有所辖。”

  “各有所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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