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小云
而且其中大多数还是悬浮于城堡外的空中的,想要数清楚它们,无异于躺在星空下去数星星。
血烛堡曾有一任院长是一位大贤者,他曾经表示血烛现象大概是一种高维投影,而且是不祥的现象,不建议进行研究和干涉。
然而他的后继者们似乎和曲大小姐是一类人,比起可能面对的危险显然更在意发掘现象背后隐藏的秘密。他们尽己所能从第五维度乃至第六维度入手去研究血烛,却发现皆不能寻到这些投影的实体。
结论让人惊愕,血烛的实体存在于惊人高的维度之中,或许涉及到生命与灵魂的终极奥秘。
以上的研究方法主要由苍白维度和生命树两大学派主导,还都可以算是安全,与之相比另一些研究则相当致命了。
曾经有形而上殿学派的法师推演天机,使用各种预言禁术试图了解血烛成因,全都测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这还不算完,这些人事后皆死于没有任何创口的全身失血,诡异至极。
闹到最后这几乎成为了魔法学院的怪谈,当任院长便要求三位蓝袍大师联手施展预言术查明埋藏在历史中的真相。期间波澜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最后事情以三位大师横死收场。
他们临死前只来得及传递出一个信息:血烛不祥。
至此事情不了了之,任何新加入形而上殿的法师都会被学校官方劝解不要进行相关研究。然而你永远无法组织一位魔法师的好奇心,死者从古至今络绎不绝。
第662章 上 血烛堡·血月·鲜血盛宴
曲芸彻夜阅读至此,正巧亲眼见到艾德娜的书房里燃起血烛。不多不少十二支,没有征兆地从虚空中缓缓浮现,好似不知不觉就出现在你的眼前。
它们毫无规律的散落在房间各处。有的一般嵌在墙壁里,有的就静静悬浮在半空,还有一支正巧出现在书桌的烛台上,严丝合缝。这显然是童心满满的艾德娜有意设计的。
这样一副诡异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吧……说瘆人也瘆人。但如果不去考虑不祥的传闻,这种不需要任何能源就常年免费使用的光源还是很方便的。
尤其和康斯妮在一起呆久了,看到这些明显由鲜血凝聚成的小东西让曲芸觉得还挺亲切可爱的。
她伸手去摸,能感受到微弱的热量,却果然摸不到实体。将小鼻尖贴过去嗅还能闻到一丝鲜血的气味。
成千上万的圆月刺激之下小蝙蝠自己飞出去撒欢了,想到她扑棱着突然被无数血烛环绕也许会幸福到以为自己去世了,曲芸露出会心的笑容。
至于血月则是一个更加难以追寻的秘密。
每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成千上万的漫天皓月全都会在月圆一刻变成血红色。与此同时,整个血烛堡的上亿枚血烛也会突然变成赤红的颜色。铺天盖地连成一片,好不壮丽,真像是有远古的神祇喋血与此地,染红了整个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景象放到任何地方都会是一种惹人惶恐的不祥,偏偏魔法师与科学家是诸天万界两种距离惶恐最遥远的人群。它们以不同的方式解读世界,但有一个共性,就是比起一件事物对自身的影响而言更关注它存在的原理。
每到期末血月之日,法师们便开始一场狂欢。彼此庆祝一个学期的研究成果,演讲,辩论,用真理的热情,魔法的火焰和鲜血将原本阴森的不祥气氛炒得火热。
嗯,你没看错,真的有鲜血这种原料夹杂在里面。因为血烛堡有一个传统,平日里禁止在学院内争斗,师生间一切恩怨留到期末血月之日,设生死擂台一并解决。
这习俗看起来野蛮而不似法师的文明高雅,但曲芸一眼便看出其中妙处。一般来讲,再大的仇怨冷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差不多化开了。真化不开的估计永远也没办法和平解决。
生死之下一了百了,下一学期大家还可以全身心投入各自的研究学习中避免终日发酵着仇恨蹉跎岁月,如此设计不失为法师的智慧。
至于血月的成因嘛,塞满一整座城堡的好奇宝宝们不可能没深究过。这些研究可不是简单的理论猜想,真的有万物核心学派的高级法师以大法力突破宇宙边界飞上一颗颗月亮去调查过。
研究结果让人惊奇,法师们总共探访过上百颗月亮,发现它们都只是静静悬浮在那里的死星。便是血月日发生血月现象的当刻,在那些天体所存在的宇宙中去观测它们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改变颜色。
那么结论就显而易见了,是血烛堡的世界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导致漫天皓月染血苍穹的奇观。
研究到了这里便进入了死路。数百年来,无数魔法师想尽办法也没能从血烛堡到宇宙的边界之间发现任何异常。
形而上殿学派的法师们甚至把研究方向转为考虑是否生存在血烛堡的生灵们在精神或灵魂上受到了什么影响,结果也是无疾而终,没有收获任何可以实证的结论。
唯有苍白维度学派的法师们坚信血月现象是一种来自高纬度的诅咒,还和血族的能量有某些关联。然而结果自然是受到几乎所有学派的嘲笑,他们这样的假设就像那些神术师所信仰的力量一样,根本无法实验证明。
血烛自虚空中幽幽浮现意味着血烛堡的白昼。没过多久,艾德娜便跑上来叫曲芸去参加新生试炼。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扫把让给了曲芸,然后从底层杂物的清扫用具中随便拿了一把明显平时真的用来扫地的扫把自己骑上。
曲芸直言她并不懂骑扫把飞行的办法,将扫把换给艾德娜。艾德娜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随后努力掩饰怜悯的神色邀请曲芸再次坐在她身后。显然,这位傻白甜对掩饰这种事情相当不在行。
曲芸感觉很囧,相当的囧。想她一个堂堂白袍法师都快进阶黄袍了,居然被一个褐袍学徒怜悯了。但问题是,这件褐袍学徒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她还偏偏真就不行。
她为此昨晚特意查阅了雷特辛之书,又粗读了艾德娜书房中的所有目录,愣是没找到骑扫把飞行的法门或咒语,连基本的理论简介都没见到。
不得不说,这让曲芸感觉十分古怪。但她都被一个褐袍学徒怜悯上了,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去问?
两人刚飞出窗口,就见到一只小蝙蝠磕了药一样满天乱飞,穿梭于一支支血烛间试图吸食构成烛身,还在缓缓流动着的血液。引得两个路过的骑着扫把的褐袍女巫与一个坐在飞毯上包着头巾的男巫指指点点。
“这是谁的魔宠?长得真可爱,在这一带的宿舍没见过啊。只可惜是头傻的,居然想要吸食血烛……”艾德娜嘟哝着飞向城堡,曲芸默默坐在她身后不说话。
见两人降落在城堡顶部的平台上,小蝙蝠欢天喜地的扑棱到曲芸身旁,碰的一声变成人形。
“太美了……每一支蜡烛都充斥着最精纯的血能,简直像是一位血族的精血一样,这里简直是地狱啊!主人,我们搬来住好不好唔……要不你就嫁给你那龙女姐姐算了,她那么爱你的,肯定愿意让我们留在这……”
康斯妮扯着曲芸的手臂摇动撒娇,口水都流到了洋装上。
一旁的艾德娜捂嘴惊呼:“天哪!你居然可以变形了?!你是血族吗?就算是血统天赋也需要至少子爵才能做到这些吧?啊!真抱歉,昨晚还以为你是音乐家带来的仆人,没能好好招待……”
第663章 上 血烛堡·血月·鲜血盛宴
“我的血统纯度已经升华到伯爵了,不过姐姐不用介意,我确实是主人的奴仆。”康斯妮乐呵呵道。
曲芸一巴掌拍在小蝙蝠脑袋后面:“尽扯些不靠谱的,瞧把人家吓的!你不是感觉这里能量充沛血能精纯么?那正好,省下依子十毫升血喂你早饭。”
“主人,我错了!”康斯妮立马就萎靡下来。
结果这一天曲芸还真就没用自己的血喂食康斯妮,因为早餐中居然出现了一种蕴含血能的珍奇水果。
法师们的伙食是国王的标准。不,没有几位凡世的王者能天天吃到如此多样的蕴含各种能量的仙珍。血烛堡不愧为诸天万界最神秘的魔法学院,单从伙食上就可见一斑。
生命树学派在城堡中有诸多魔法温室,曲芸昨晚进入游戏时就从最高的堡顶平台眺望到过。法师们在其中培育诸多在大世界中已经难寻甚至灭绝的的珍惜灵植魔药,许多已经可以量产成为学院师生的日常口粮。
曲芸倒并不奇怪血烛堡能做到这个程度。想必龙女姐姐绝非学院里唯一的应选者,对于她们而言,再现一种已经灭绝的灵植只需要一笔能量点而已。
“血烛堡的魔法学院并非给小孩子开的,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形式化的开学典礼。接下来我要送你去新生试炼了,康斯妮小妹妹恐怕不能跟进去哦,”艾德娜敬畏中带着些抱歉地看向康斯妮:
“等我送音乐家妹妹进去,就带你四处转转好不好?血烛堡很大的,里面有很多地方,比外表看起来能装下的空间要大很多哦。”
“可是人家想和主人在一起嘛……就让我进去看看行不行?”康斯妮咬着手指装嫩撒娇。
艾德娜面露难色:“嗯……那去看看你家主人分在哪个大师管理的教室吧。如果遇到好说话的大师,或许可以混进去也说不定……”
在城堡底层的群星大厅,曲芸又一次体会到了与动物王国时极其相似的经历。透过脚下看不见的地板,她可以清晰地观察那几乎完全相同的让城堡浮空并重力向下的宏伟魔法阵。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动物王国的下方是空荡荡的虚空,而血烛堡的下方仍旧是一模一样的星月密密呈三角形循环麻麻地排列着。
曲芸本就不相信巧合,这种能够让整个世界悬浮并制造重力的法阵更显然不会是量产品,动物王国的世界与血烛堡必然存在什么练习。
她应该去找人问问。动物王国那头不知活了多久的蓝马羚神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她又没有办法主动回去曾经游戏过的世界。只希望能在血烛堡查出些什么了。
曲芸来到星月大厅是为了查看新生试炼的教室分配,这里挤满了不同年纪,性别,种族的巫师。血烛堡面向诸天万界所有有着魔法传承的文明招生,每学期都会有数千新生入学。
对于这些怀着梦想跨入血烛堡的巫师们,其中或许有一小部分最终学成毕业荣归故里成就一代名冠天下的法王,亦或留在这里终身继续他们痴迷的研究,成为以为学院的大师。
另外稍微多一些则殒命于求学图中。魔法师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全的职业,有时候会在战场或者秘境中与人厮杀,有时需要在学期末接受仇敌的决斗挑战。
哪怕你安安稳稳地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做实验,也极有可能因为一个错误的发音而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或者更早,变成一粒无法移动无法求助的灰尘或者随便什么,被学院列入日常失踪名单了事。
而这些人中最大多数的则会像艾德娜一样,被永远卡在一个不高的境界蹉跎终生。最终因为无法负担高昂的学费而被遣返回自己的宇宙,混一个适合底层法师的职位了此残生。
因此,尽管血烛堡每年招生数千人,但平衡于那些毕业或肄业离开的,死亡的以及大量失踪的学生,这座城堡的总人口总是保持在三四万以内的。对比魔法学院数十年的学制来看,很显然新生是高危人群。
密密麻麻的名单表上,曲芸一眼就找到了自己“音乐家”的化名。学校会根据每人真理之门散发的独一无二的波动在名单上留下印记,方便学生查找。正常情况下,这一步骤是在完成入学测试时进行的。
“第三礼堂,就在群星大厅楼上,跟我来吧。”知晓了曲芸被分配的教室,艾德娜立即带着两人挤出了群星大厅。
“主人,人家好好奇法师的试炼啊,能不能让我也试试?”上楼后,康斯妮如是问道。小吸血姬自打进了血烛堡一直处于一种类似磕了神之血的亢奋状态,难以自制。
“能让你进去就不错了,我这次好不容易进来这学院可是有正事的。你可别给龙女姐姐添麻烦。”曲芸宠爱地敲着康斯妮的脑袋道。
“主人,拜托了嘛……”康斯妮扯住曲芸的爪子左摇右摆,加之她夸张的华服打扮和曲芸有些惊世骇俗的容貌,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站住!你们想要玷污神圣的试炼吗?卑微的奴仆不得入内!”一个同样贵族打扮的高大年轻男子被一众男生簇拥着从后面快步超过曲芸三人,挡在了第三礼堂的入口处。
曲芸微微挑眉。果然只要人多了,哪里都有见不得别人张扬的阴暗家伙。
“呵!要我说,这种纵容奴仆做不合身份打扮的新生也没有资格接受试炼。赛斯,我们应该给她们点教训。”贵族打扮的男子身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孩撺掇着。这人穿着朴素的麻布袍子,一种名为嫉妒的酸臭气息弥漫而出。
“艾德娜,在这里出手杀人会有什么后果吗?”曲芸根本没搭理眼前挡路的一众人,转而向身边的艾德娜询问。
任何从拉马克游戏走出来的人在遇到不讲道理的事情时都没有讲道理的习惯。曲芸这人多数时候性情还算随和的,被人冒犯也极少往心里去,可以算是有蛮大气的一面。但当着她的面羞辱她在乎的人……还是死一死比较好。
如果不是顾忌龙女姐姐的立场,她已经放康斯妮咬人了。
第664章 上 血烛堡·血月·鲜血盛宴
艾德娜显然认识这个名为赛斯,趾高气昂的家伙,透露出一丝隐隐的畏惧:“赛斯,你该知道已经进入学院的学生是禁止互相战斗的。如果在决斗场外杀害血烛堡的师生,你将被终生放逐出学院,永世不允许踏足。”
她明显误解了曲芸的意思,想要竭力阻止一场争斗。显而易见,那名为赛斯的老生在学院中是一位十分强势的存在。
“哦呦呦,这不是艾德娜前辈么,”赛斯出口伤人专揭人伤疤,不留一点口德,将“前辈”两字咬得很重:“这里是我的导师达蒙大师负责的试炼场,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把自己的无能归结于选错了学派?想要回炉重造?”
“这里是魔法学院,达者为师,可不论什么资历。像赛斯学长这样三个学期就晋升到白袍的天才,随便去任何学派都能鹤立鸡群。”赛斯身后的矮小男生补上一刀。
虽然有几分畏惧,但血烛堡里终究是不允许学生争斗的,更何况艾德娜有一个好老师护着。天性使然之下,她还是忍不住伶牙俐齿地反击回去:
“三个学期就晋升的天才啊,可惜已经是过去式了。同样是达蒙大师的弟子,可是有两位上学期刚来的新人现在已经晋升白袍了哦。自己被女孩子比下去了就对新生撒气……赛斯啊,你可真是长进了。”
赛斯闻言脸立即阴沉了下来。艾德娜说的是实话,他无从反驳,最终只挤出一丝阴冷寒笑:“是啊,达蒙大师门下人才辈出。正因此,他的试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参加的。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和她卑贱的奴才。但我们确实该给这场试炼画下道门槛,以免某些不知哪里来的乡巴佬都敢打扮得花枝招展,真当自己是魔法天才了呢。”
赛斯转过身背朝女孩们,不由分说自顾自念动了咒语:“SterblicheNEPASPOUVOIRpass!”
一道好像由粉笔画成的白线在门框下面浮现,贯穿了门框左右两边。
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赛斯像是在海底步行一样身体前倾用力一步挤过白线,门口的虚空荡起一丝波纹状的涟漪。他站在礼堂门内转身看向曲芸和艾德娜,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你不能!这样所有的新生都无法接受试炼了!他们会被学校的魔法场排斥的!你没有权力这样做!”艾德娜明显有些惊慌。她冲上前试图阻止,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在门外,无法跨越白线半步。
照理说新生会不会无法进行试炼和她这名十几年的老生是没有一丝关系的。曲芸很确定她是在担心自己。由此可见龙女姐姐与她的学生们关系非同一般,她交代的事情,会被艾德娜完全当做自己的事。
“哦,我想这对那些比你有天赋的新生而言并不算什么过分的考验。以达蒙大师今天试炼助手的身份,我还真就有权力为这间教室的考生增添一道题目。”赛斯残忍地笑着,引起那一大群跟随他而来的男生们起哄。
受到白线阻隔,这些人显然也进不了第三礼堂。但他们都是老生,纯粹是陪着赛斯来寻乐子的,并不需要进入教室接受试炼。
而那些原本分配在第三礼堂试炼的新生则大多满面惶恐。进入血烛堡学习的机会在诸多魔法盛行的世界中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机会,是他们毕生的梦想。
这些人不知道艾德娜所说的“被学院的魔法场排斥”会有什么后果,但任何可能会影响他们加入血烛堡学习的威胁都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到了此时,不少人对曲芸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曲芸歪了脑袋,勾起一边嘴角。欺软怕硬人之常情,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对于他们而言真理如何根本不重要。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只要把一切都怪罪到弱者身上就可以得到一丝心理平衡的安慰。
曲芸怜悯他们,绝非出于道德层面,她自己便是自我至上无拘无束最不讲道德的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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