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马克游戏 第394章

作者:乐小云 标签: 女强 爽文 网游竞技

  曲芸装作失望地咬咬嘴唇,转身准备离开,耳朵却还在不死心寻找蛛丝马迹,注意力在整个小店里四处游走,尤其关注着被柜台围起来的员工区域以及那些视线轻易不可及的地方。

  谁知,还真就被她找出了问题。收音机后面面对店员的可弹出钞票盒盒盖上,有着一行歪歪扭扭,明显是后来被人写上去的文字。

  没有亲眼所见时游戏系统的辅助,曲芸本不应认识这些文字,但她还是很快记起了这些文字的意思。

  原因无它,仅因为她前天晚上还曾经亲眼见识过这个句子:

  “时间是肉身的监狱,肉身是灵魂的囚笼。”

  这句本来刻在狄奥尼索斯酒吧里那位英俊到不像话的纯白调酒师递来角杯上的,用陌生的文字所刻写的箴言,此刻正极其诡异地出现在收银机钱盒盒盖上。

  照理说,哪怕曲芸的辩音成像进化到再敏锐的程度,如果只是用笔在物体表面上书写也不可能被分辨出来;

  然而在辩音成像场域中,这句话并非用笔书写的平面,也不是被刻刀刻写下去的凹痕;而是奇怪的,突出起来的字迹。字迹坑坑洼洼,留在这里显然不止是一天两天了。

  曲芸瞥了眼玻璃柜门中装着的涂改液,暗道这极有可能是那个自称有情报要贩卖的古怪收银员所留下的。

  在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被身边的人所忘记的前提下有意留下的……

  再三打量了两个小姑娘伤痕累累面黄肌瘦的可怜模样,店长犹豫了一下出言道:“你们的诚实与善良一定会得到冥王的报答的,但现在既然找不到失主,不如用这些钱给自己买点吃的东西吧?

  这块慕沙卡(Mousaka)我两德拉马克便宜卖你了,剩下的钱如果还想还给那位先生,你们可以之后再去寻找。好好吃一顿吧,否则恐怕还没等找到那位先生,自己就先饿昏过去,身上的钱也只会便宜给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了。”

  他虽然心生怜悯,但战争中谁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免费接济这对可怜兮兮的小姐妹。

  借着老板絮叨的话语在狭小的店铺内声波反射回荡,曲芸仍然在对店内的情况做着最后的确认。

  她并不担心老板伙同店里消失的那些家伙一起骗她。毕竟收银员对于这位看起来平凡无奇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的老板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太过古怪,而那一对年轻的店员明显是与她同场游戏,应当是差不多时间进入的应选者。

  接着,她眼前一亮,有些意外居然真的还能收获另一个有趣的发现。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正在为数不多的几个货架其中一个上面爬着。它的行为非常诡异,先是绕着货架上贩卖的一个日记本来回转圈爬着,接着又跳到日记本上手舞足蹈地不知在表达着什么复杂的意思。

  “别担心,我们今天有吃过饭的。可以的话,还是把那本日记本卖个我吧,”曲芸说着递出了手中的钞票,却又不好意思地往回收了收:“抱歉,也不知道够不够……”

  谁知老板顺着曲芸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突然惊呼一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见鬼的玩意一般,抄起柜台旁边的扫帚就冲了过去,口中还叫嚷着:“我勒个去!这么大的毒蜘蛛!这是要逆天啊!”

  然后,就对着货架一顿乱扑打。然而那巴掌大的彩色蜘蛛早已经敏捷地逃之夭夭了。

  趁着老板追打蜘蛛,曲芸弯腰蹲下帮老板收拾起凌乱的货架。借此机会她详细地翻看了那本被蜘蛛爬过的日记。

  有趣的是,正本日记空空如也,从里到外就是一本崭新代售的日记本而已。它在曲芸超出尝试的洞察力下没有展现出任何异常,既没有被涂写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夹层。

  曲芸又翻看了同样散落的另外几本日记,皆是毫无所获,但还是付了三德拉马克从神色狐疑的老板手里拿下了最上面的那本空白日记本。

  和康斯妮离开加油站后翻看着手中的新日记本,曲芸逐渐皱起了眉头。通过这本再平常不过的日记本,她所能看出来的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只有一点。

  空白日记本是真正的当做“日记本”设计的印刷品,每一页上都写了月份和日期。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同样一年十二个月,每月三十到三十一天,二月份例外。

  这显然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世界应有的历法,六月份并不存在六十六日这种东西。

  难道那花斑大蜘蛛想要告诉自己的就只是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跳到隔壁货架上的日历上去?

  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接着便是一惊。那原本一直被自己带在身上的,“我”的日记本,此时却已经消失不见。

  早上醒来时,由于太过急着确认康斯妮的状态,曲芸并没有再次检查日记的情况。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昨晚自己“死亡”后,身上本属于这个乱神镇的世界的那本日记被“重置”到了阁楼上“我”的桌上。

第965章 乱神镇

  从只剩一人的加油站出来,曲芸急匆匆一路冲回了家中。

  父亲一如既往不在家。不出所料的话,他此时正在围着某位富豪的宅子踩点,抑或在狄奥尼索斯酒吧买醉。当然,曲芸相信那人现在肯定不在他本应扮演的既定轨道上。

  不论他是云裳仙府的成员抑或某个旗鼓相当团队的应选者,经过两天的时间怎么也该摸索出安全的方法可以脱离身份的限制去探索游戏规则了。

  就像本应在家,此刻却已经不见踪影的母亲一样。

  倚仗着听觉的便利,曲芸在进行隐秘行动时从不需要鬼鬼祟祟小心翼翼,但为了避免至今仍不知条件为何的“暴露身份”,她还是装出蹑手蹑脚的样子爬上阁楼。而身体不便的妹妹则留在了门厅。

  自从打开房门,曲芸便已经在场域中确定了“我”的日记本仍旧不偏不倚地留在她刚进入游戏时发现它的那个位置。她有些奇怪身份极有可能是玩家的父母为什么不来表现异常的女儿房间里搜查一番以试图获得线索,但马上便释然。

  自己不是也一直忙着应付这个乱神镇的种种诡异,而未曾有机会去检查一遍父母的房间吗?

  还有就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他们早已经翻找过整栋房子。比如前两天从白天到午夜的时间,自己和康斯妮都不在家。这段时间只要父母有人留在家里,恐怕少不了将整个房子翻个底朝天来。

  对于一个急于获取游戏规则情报的应选者而言,彻查初始场所几乎是必须的常识,除非像自己这样拿到了“黄昏时悬崖边的歪脖树洞”这样极其具体的情报指向,才会把它放在就近搜索前面去优先完成。

  换句话说,像妹妹留在睡觉的纸箱上的字肯定已经被看过了。而自己那本充满更多更重要线索的日记本则由于前两天一直带在身上而没有被发现。

  以至于昨晚死后因为莫名原因又一次回到原处,并在家放了一上午的日记并没有被发现。毕竟除了曲芸自己这样有着特殊感知能力的玩家或者重度强迫症患者,已经检查过的地方又有谁会去每天翻查呢?

  按照花斑大蜘蛛的暗示,曲芸翻开了“自己”的日记。

  她直接翻到了书写过的最后一页,果然发现上面有着从未看过的内容:

  六月六十六日,阴。

  日记是一件重要的物品,它包含了历史,也包含了知识。所以,我应当仔细地查看自己的过去。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只是看起来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事实上多出的内容只有三行,一行日期天气,一行仿佛游戏提示般的哲理箴言;而最后一行……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求求我,救救我!

  为了避免康斯妮一个人在下面等着无聊,曲芸便拿起自己的日记爬下阁楼,手指灵活地翻卷着发梢与她一起翻看起来。

  日记中的每一天都是六月六十六日;笔迹时而发生改变,每一次改变后之前出现过的笔迹写法便再也不会见到;而记录的内容除了小镇中平凡无奇的日常外便是一些令人费解毫无逻辑的疯言疯语。

  当然,这都是曲芸第一次翻看时早已知道的事情。因为日记内容过多,又无法理解里面那些疯言疯语的内容,即便有着什么重要的线索也没有分辨理解的条件,所以之前都被曲芸略过了。

  而今天由于蜘蛛的提示再一次翻看起来,曲芸却发现凭借自己这几天收集的情报还真有些之前没能理解的东西被她看了出来。比如说……这样一句:

  “时间是肉身的监狱,肉身是灵魂的囚笼。”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与乱神镇的世界,与本场拉马克游戏规则都紧密相连,极其重要的提示。

  加上狄奥尼索斯酒吧那个十分神秘的纯白调酒师提供的角杯以及加油站里那个诡异的收银员留在收音机上的涂改液痕迹,这已经是曲芸第三次在本场游戏与重要场所重要人物所相关联的地方看到这行字了。

  她甚至几乎已经记下了拼写这句陌生语言的每个字母。而这一次的“重要人物”,指得当然就是这个“我”。

  然后,曲芸又在最后一次出现这句箴言前面相邻的一篇日记中发现了一段很有可能帮到自己的“疯言疯语”:

  “如果遇到可怕的敌人,以前学校还在时曾经是我同学的ζω可以帮我。他是一个对我颇有好感,且喜爱幻想对各种常识之外的传说怪谈充满兴趣的男孩。

  我想我一定懂得如何利用这点。但切记万不可以向他暴露我不是我,即便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之后是一段街道与门牌之类的地址描述。由于并未画上简要的地图,所以之前翻看时曲芸也未曾特别注意过。

  而同学的名字“ζω”借助系统的帮助曲芸可以理解它的意思“佐伊”,但还是有意记了一下拼写的方式。

  对于这个很有可能在接下来游戏会用到的名字,曲芸不想依赖于游戏辅助那很可能由于某些原因未必能生效的效果。何况这个名字就只有两个字母。

  通过这个发现的启发,曲芸结合前后文总结了一下规律,接着又有了关键性发现。每一次出现那句关于时间,灵魂,与监禁的箴言之前两三天,都会出现类似“救救我”这样没头没尾的内容。

  而更加重要的一点则是,每一次在那句箴言之后,很快便又会是那种毫无营养的反复的日常悲惨生活的记述。

  但是,从那时开始,笔迹却发生了变化。

  通过曲芸反复对比用手指夹住的这三页,康斯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舔舔嘴角,试探性地问道:“主人,你说会不会我们现在使用的身体已经有过许多不同的‘住户’?这些人在得知了那句出现过好几次的话之后,就……”

  康斯妮的话没能说完,自己便陷入了沉思。

  确实,从目前手头的的线索来判断,完全无法推测出那些留下笔迹的家伙是因为知晓了秘闻从而满足了什么条件脱离了这无尽的循环;还是因为知晓了什么所以暴露了什么结果最后灰飞烟灭。

  曲芸闻言却是突然把日记本翻到了有书写的最后一页,然后面色猛然一变。

第966章 乱神镇

  不多不少,还是那三行内容。

  但是,曲芸却突然意识到之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何方……那分明是自己的笔迹!

  在二十一世纪的表世界,很多习惯使用电子设备的人或许都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笔记,但这绝对不会发生在一位需要不断亲手刻写法阵与附魔的铭文,不通过亲手抄录就无法记述法术书内容的魔法师身上。

  更诡异的是,自己的笔记所写下的,居然是那种似乎乱神镇特有的,曲芸之前从未见过,没有游戏系统的帮助也不可能辨认的陌生文字……

  时间是肉身的监狱,肉身是灵魂的囚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误区。

  难道并非游戏系统使得自己占据了一个游戏世界的身躯,而是……有什么陌生的意志,占用了自己的身体?

  比如……“我”的意志?

  趁父母皆未在家,曲芸顺势翻找了一遍他们的房间,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早该进行的试探。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捉到父母都未在家的机会。

  在肮脏逼仄的房间内,十分乖离地摆着一张富丽堂皇的大床。即使完全不懂相关的知识,她还是能够轻易辨别出从木质到雕花这张大床都是顶级的货色。显而易见,这件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家具正是父亲“勤劳工作”的所得。

  大床被分割为两半,中间堆满了杂物,表示出父母分床而居。当然,这也是曲芸早已听到的事情。她开始在杂物中翻找,并没有刻意掩盖痕迹。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位玩家有心留下某种记号那绝对不是她不动用魔法可以发现的。

  至于使用魔法是否真的安全,并不是见到警察带去那个古怪的风衣人类似的尝试之后就可以确定的。不到迫不得已,曲芸宁愿找机会再次确认后再行动。

  她本以为身为应选者的父母应当像她一样把系统给予的提示随身携带或者干脆销毁,所以并没有期待在这个房间内真的发现什么线索。然而出乎意料地,她在大床中间的杂物堆中翻出了……一枚能量点。

  “父母中至少有一人不是我们的同伴,另一人则有不小的可能是云裳仙府的团员。”曲芸纠缠着头发,神色十分认真?

  “主人是怎么看出来的?”饶是已经习惯了曲芸神鬼莫测的推理,康斯妮还是有些震惊。

  曲芸笑眯眯回视康斯妮反问道:“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如果你意识到身边的姐姐有可能是同伴,但这具身体中的灵魂却不是我,没有让你感应到心灵的契合。这时你准备留下一样东西试探,你会选择什么?”

  康斯妮想了想答道:“应该是魔法石耳钉吧?我需要一件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这样才有让同伴们意识到我的身份的意义。

  血雨之类无法复制的东西我显然不可能冒着遗失的危险轻易丢弃,而身上的洋装这类东西又无法保证游戏世界本身并不存在。

  再加上使用耳钉会诱发特别的魔法波动,在这个不知哪些禁忌不能碰触的世界里我断然不会轻易尝试使用它的,所以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暂时遗失也影响不大。毕竟关键时候还可以用拉马克徽章通讯。

  至于能量点,我想我一定不会使用的。因为它只能让发现它的人意识到这里有玩家存在,却无法分辨他是敌是友,徒增困惑。”

  曲芸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想凭借我们长久以来的配合与作战习惯,云裳仙府的每一位伙伴都有着和你近似的判断。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父母中有一个云裳仙府之外的玩家留下了这枚能量点用作试探,而另一人见到了之后,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就说明了父母二人中至少有一人不是我们的伙伴,而另一人至少与他并非同队。要么是我们的人,要么就是这场游戏还有第三支团队参与。毕竟现在出现新人的几率几乎为零。”

  康斯妮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疑惑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留下一件类似于我们的魔法石耳钉这种可以区别出他们团员身份的物件呢?”

  曲芸双手一摊:“可能性有很多。比如留下能量点的家伙是他们团队中唯一的策士,其余的团员全都是一些战力爆表智力欠缺的家伙。那么这这位策士能依靠的便只有每个人看到这件东西的反应,从中自己推断出各自的身份;

  又比如说隐伏在这间屋子里的敌人是一个过于谨慎的家伙。他留下这枚能量点的意图仅仅在于确保自己不会暴露的前提下分辨出我们其余人是否还有玩家存在。毕竟任何玩家都有可能留下一枚能量点;

  还有可能对方的团队已经早有约定,通过遗留能量点来辨识彼此的身份。当然,这样做的话就不得不面临着我们早已分析出的危险,像现在我们就可以选择用能量点来试探其余疑似玩家的镇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