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金手指余额已不足 第122章

作者:火茶 标签: 末世 爽文 系统 网游竞技

  安吉一想起白天那些女人,就连肉都吃不下去了。她诚恳地问唐肖: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个村庄?我对自己的生命发誓,我有种很可怕的预感,似乎再继续待下去,会迎来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结局。”

  没有命在,再高的地位再多荣华富贵也没福气享用。这次拿自己的生命发誓,说明安吉十分认真,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神使的预言大多时候都不灵,但她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浓郁令人窒息的危险。

  ——逃,现在就逃!

  否则……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奥林匹斯山,哪怕是她崇拜不已的战神阿修斯,哪怕是那众神之主……都救不了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更)

  装比诚可贵, 地位价更高, 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安吉本以为自己苦口婆心祈求半天, 只要唐肖松口, 他们就能快马加鞭离开这里。

  谁知道唐肖的答案却是——她也没有十全把握。

  留在这里很冒险, 现在离开更冒险。夜晚的村庄比白天要危险无数倍,贸然离开和送死没区别。

  但凡听到唐肖话的人, 无一不觉得天灵盖隐隐发凉。

  未知又无所不在的危险,比实际又可见的危险要恐怖的多。

  而更令人害怕的是, 他们现在连要面临的危险是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很快再次降临。

  唐肖一句废话都没说, 直接分离出数份灵力光点, 附着在众人手臂上。

  圣洁的“神光”在夜空中飘然而降, 令众人都安心了几分。

  他们其实已经不太在乎唐肖到底是神使还是什么神仙人物降世,现在的信赖已经全部基附于她强大的实力——只要唐肖在, 他们就倍有安全感。

  然而唐肖却说:“从现在开始,不要管我在干嘛。你们手臂上的光点让你们怎么做, 你们就怎么做。如果光点和我的话相违背, 那一切以光点和你们胸前黄纸包为准,明白了吗?”

  灵力相当于唐肖的一部分,黄纸包是联盟领域的道具。只要她还在,村庄里的模因再诡谲,也做不到凭空将这两件事物污染。

  但包括安吉在内众人的精神防线, 在模因面前实在太过脆弱。他们所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连唐肖也猜不出来。

  交代完这些, 她就让所有人都准备好武器和防具,主动去找那些村民的木屋。

  既然村里人害怕夜晚,那他们就伴随着夜晚一起去寻找她们……问清事情的真相。

  ***

  年轻的女人紧紧抱着孩子,今天不同于往日,她将女儿抱得更紧,仿佛要塞进身体里才安心。

  狭窄的空间和艰难的呼吸,令孩子的脸颊逐渐发青,力度微弱地挣扎起来。

  “不要动,不要动……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不可以,你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女人脸色苍白,发狠地搂着孩子,不让她动弹。

  孩子的力气和大人无法对抗,抽搐挣扎的手脚慢慢迟缓下来,趋于死寂的平静。

  女人恍若未觉,抱着孩子肿胀发青的脸松了口气,可下一刻,木屋的门忽然被敲响!

  “砰、砰、砰。”

  女人像被勒住脖子一般,谎言外凸,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宛如溺水般难以呼吸。攥着孩子的头发甩向墙角,拼命想离门更远一点。

  “嘭!”

  得不到回应的木门竟被直接踹开,唐肖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歪头看着女人:“听同伴说白天见过你,有兴趣聊聊吗?”

  女人颤巍巍缩在角落,和白天攻击安吉等人时判若两人。她紧紧抱着孩子,低声念出一串音符奇怪的咒语,祈祷外面的人不要进入屋内。

  唐肖:“你把自己的孩子掐死了。”

  女人迟缓地睁眼,低头,怀里的孩子早已没了气息,小脸青肿,竟是还没开门前就早已被她抱得窒息而死。

  她呆呆看了孩子一会儿,忽然把尸体推开,尖叫:“不是我杀的,是你们!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

  “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也会消失……但我的孩子不会死,她会永远活着……”

  女人又把孩子拖回来抱入怀中,疯疯癫癫大笑起来:“你们死定了,进入村庄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你们快点死,这样就不会连累我们被惩罚……”

  “被惩罚,被谁惩罚?”

  唐肖抬腿迈入,女人猛地睁大眼睛。

  她摇头喃喃:“你怎么能进入门内,神灵还没允许,将死之人不能进入信徒的房子……出去,快出去!”

  她从身旁发霉的木柴中找出一块发黑的骨头,像握着法杖一样煞有其事地驱赶:“离开这里,外乡人、亵渎者、该死的祭品……呜呜呜不要来打扰我们,放过我们……”

  女人又哭又笑,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显然是疯了。

  唐肖静静看着她。

  迈入屋内时,她的确感受到一股轻微的阻力,然而灵力一冲便消失无踪。不知是不是这女人所说的“神灵”的缘故。

  身后的安吉看见女人的行为却脸色一变,“这个凡人竟然懂得祭祀邪/教的咒语,她是邪/教的信徒?”

  前世的记忆在此时起到了作用。安吉用火把照亮屋内,木屋墙壁上刻着许多奇怪扭曲的字符,在记忆中都能对应上号。

  而与此同时,唐肖也接收到了这些信息。

  年轻女人所念的祈祷词,与一个名为“血祭”的邪/教十分相似。翻译过来就是“伟大的血神,收走我们的祭品,请帮我们驱逐敌人,愿鲜血能使您满足”等等。

  墙上的纹路,也都是供奉血祭教派的符号。在安吉上一世,这个教派没过多久就被奥林匹斯山下令清除。而“血神”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来自无底深渊的一种魔物,试图靠欺骗凡人获取信徒,以成为新神。

  只是没想到,“血祭”竟然会和这个小村庄有联系。

  “血祭的仪式是将活人放入祭坛中,抽干鲜血以供邪神吸食。这个村庄消失的男人不会是被当做祭品上供了吧?”安吉猜测。

  疯女人对血祭的字眼很敏感,立即尖笑起来:“祭祀,没错,外乡人是我们的祭品。一年一个外乡人,神灵就会保佑我们……可是有一天,一个祭品逃跑了,噫,她逃跑了!”

  “血神的惩罚降临,我的丈夫,父亲,都离开了……啊!”

  女人忽然倒地开始抽搐,鲜血从五官冒出来,手里还紧紧握着死去女儿的小手。

  这一幕看得人又压抑又难受,唐肖知道从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走吧。”

  退出屋外,众人手持的火把忽然闪烁两下,最靠近木屋的火把倏地熄灭。

  晦暗不明的火光中,稚嫩的童声和女子啜泣响起。一行人连忙回头,看见倒地的疯女人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她腿边靠着个不足腰的小女孩,白皙的脸颊没有半分青肿痕迹,满是好奇地看着众人。

  就在众人退出木屋的一刻,这对母女居然复活了!

  这一瞬间,众人似乎明白了女子所说“我的孩子不会死,她会永远活着”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村庄里的人,都能够永生?

  小屋的门嘭地一声自动关闭,众人面前只剩下错落排致的众多木屋,在夜色中显得鬼影曈曈。

  抱着满腔疑问,众人又进入了更多的木屋。

  这些屋子里都只有一个女人,偶尔会有孩子。她们的精神状态别无二致,拒绝回答唐肖的任何问题。只有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才会疯癫地泄露出血祭的相关信息。

  再加上唐肖精神力的影响,一些心理较薄弱的人,说出的信息就更多。而每个说出了部分过往真相的女子,均会开始七窍流血抽搐不止,直到其他人都退出木屋,她们才能复活。

  每个女村民都说了一点,将无数信息碎片拼合在一起,这座村庄的背景逐渐清晰起来。

  如此反复,直到浓黑的夜幕被冲淡了些许,燃烧的火把到了尾声,唐肖才在最后一个木屋门口停下脚步。

  “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是问安吉的。

  安吉神情仍旧是惊愕和不可置信,她以为这次夜袭村民只是唐肖习惯的直接方式,可没想到最后得出的真相会如此令她毛骨悚然——

  ……

  坐落在王都北部的荒原上,四周都是封闭且狭窄的石山。从很久以前,这里就被称为“小石村”。

  小石村和其他偏远狭小的村庄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唯有一处不同,那就是这个村庄私密地信奉着一个神——“血神。”

  村民们坚信,血神是新诞生的,即将进入奥林匹斯山的神祗。只要他们的信仰够虔诚,祭祀够丰厚,当血神彻底成为了正神,就会给予他们源源不断的好处。

  为此,他们每天都会祭祀一个外乡人。祭祀的过程中,全村的男人都会蒙住脸,围绕在祭坛旁边给“祭品”放血。

  而女人和小孩则负责呆在木屋中,等待祭祀完成,他们就搬出肉和黑面包,全村一起庆祝。

  这样的祭祀一直沿袭下来,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然而在十七年前,一切仓促地迎来结束:

  一整年,没有任何一个外乡人经过小石村。

  没有外乡人,就代表没有祭品。村民们惶恐至极,在无数个夜不能寐后,他们决定用村里人做祭品。

  经过考虑,他们选择了村里的唯一一个孤女。孤女父母早亡,一人在小石村长大,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少女——既脆弱,又圣洁,是非常好的祭祀品。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祭祀当天,孤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用野猪替换了她被捆绑的位置,逃之夭夭!

  ——祭品逃跑随之而来的就是祭祀失败。从这一天开始,小石村就陷入了噩梦。

  先是家里的食物和衣服开始发臭发霉,生出毒虫与黑色的花。

  再然后,一夜之间,小石村所有的老人都血肉枯竭死去。

  巨大的惊恐和悲伤笼罩了村庄,就在村民们极度绝望之时,一位白袍贤者来到了村庄内。

  讲述这段话的是一位比火柴还瘦削的年轻少女,她头发乱得像蓬草,蜷缩在角落里,神经质地低声呢喃出记忆中贤者的名字,“忒尔斯……他叫忒尔斯。”

  如果惊恐能传染,那么当时鲁萨的表情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村民。

  可惜,他的惊慌和震惊无法影响剩余的故事浮现出水面。

  忒尔斯来到小石村,接受了村民们的求助。他在村庄内走了几圈,最终断定是邪神在作祟。于是,他让村里的男人将作为祭坛使用的大石盘搬出村庄,扔到荒林里。又施展法术,令石盘永远停留在原地,无法再回到村子里。临走前贤者得出结论:这样就可以阻止邪神继续危害村庄。

  最初的两个月,小石村确实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慢慢地,女人们发现,整个村庄的男人似乎都会在深更半夜浑浑噩噩地离开,直到天光大亮才回来,然后忘记掉夜晚发生的一切。

  这种现象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尖叫声遍布整个村庄。

  男人们回来了,但他们忘记了带上自己的皮和肉。

  女人们终于意识到,她们的丈夫已经不算人了……他们白天一如既往地在村庄内活动,可行为越来越怪异。常常会一边逗孩子,一边七窍流血皮肉簌簌掉下,而孩子也毫无惊吓地咯咯笑起来,抓起父亲的眼珠放进嘴里。

  女村民们很害怕,她们想带孩子逃离,可却发现再也走不出去……无论走了多久,前方永远都只有小石村的身影。于是她们决定铸建一道巨大围栏,将丈夫挡在村庄外,阻止他们再回到小石村。

  那一天凌晨,所有女村民都抱着孩子躲在家里,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嘶吼声,攻击摇晃围栏,骨头碎裂发出的吱呀声……她们彻夜未眠,直到阳光洒进村庄,外面的声音消失无踪。

  女人终于如获新生地松一口气,带着孩子打开了房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