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的贵族小姐暴富了 第10章

作者:挖坑的熊猫 标签: 复仇虐渣 宫廷侯爵 西幻 玄幻仙侠

  当昏睡中的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被麻药过后的剧痛惊醒时,寝室里除了她从布列塔尼亚带来的侍女莱娜,便没有其他人。

  “殿下,您还好吗?”守了半天的莱娜摸了摸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额头,发现对方的体温还是比平日里略高:“我替您把牧师叫来。”

  莱娜刚起身,便被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制止了。

  “别费力气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有气无力地咳嗽几声,明白自己就算是得到神明的祝福,恐怕也没几天好活:“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会儿。”

  事已至此,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也没有后悔的机会,只能在生命结束前,安排好能让各方服气的继承人,以免各国为了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大打出手,最终导致布列塔尼亚的人民遭殃。

  “莱娜,我真是个不合格的统治者。”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从被子里伸出手,试图从侍女身上获取力量:“如果父亲当年将伊莎贝拉(阿基奎女大公)立为继承人,兴许布列塔尼亚就不会遭此噩运。”

  “殿下,这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莱娜用额头抵住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手,努力克制住不争气的眼泪:“您不该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是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挣扎着用剩下的一只手摸了摸莱娜的头顶,试图让侍女不要哭泣。

  “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接下来的话让莱娜抬起头,在与女主人对上视线前,快速擦干眼泪。

  “理查德那混蛋很有可能借着弥戴琳去控制亨利,所以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不能落到亨利手上,也不能留给伊莎贝拉。”虽然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印象,但她好歹在公国统治者的位子上安安稳稳地坐了近三十年,所以不可能没有一丁点政治素养。

  “我想不到有谁比玛丽安娜更适合继承布列塔尼亚公国。”提起自己差点收养的外甥女,布列塔尼亚女公爵除了愧疚,便是于心不忍。因为她很清楚被自己推上位的玛丽安娜,很有可能重蹈她的命运。

  “理查德曾与玛丽安娜解除婚约,并且还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在我死后,碍于伦理和法律上亲属关系,理查德无法与玛丽安娜结婚,这就意味着布列塔尼亚很有可能保持独立。”虽然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与年轻的丈夫相处不多,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对人对己都能狠下心肠的索林斯之王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布列塔尼亚。

  哪怕是玛丽安娜袭爵后嫁给某位统治者,理查德也会动用一切手段让布列塔尼亚无法脱离索林斯的掌控。

  而这就意味着布列塔尼亚能在双方博弈中,获得最大限度的自治权。

  “可是索林斯国王真的会放手吗?”莱娜可是见过理查德的心肠有多么冷硬。当她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的胎儿抱出寝室时,索林斯的理查德不仅懒得看上一眼,甚至都没为那可怜的孩子祈祷一二。

  “他会放手的。”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坚定:“理查德想在坎特罗,奥丁,以及奥布斯达的三方对峙中坐收渔翁之利,但是这三个国家的统治者都不是笨蛋,所以当理查德看笑话的同时,他们也不介意去看理查德的笑话,甚至很乐意这么做。”

  莱娜知道这是各国平衡的必要手段,也很乐意看到理查德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所以您需要我做什么?”

  “把我在玛丽安娜与理查德订婚时的条约交给教皇。”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吩咐道:“理查德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销毁那些条约,而我那个私生子叔叔也不可能登上公爵之位,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拿我或者布列塔尼亚去跟理查德谈条件。”

  说到这儿,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又重重地咳嗽几声,声音也变得比刚才更加虚弱:“这两个男人正密谋吞噬我的国家,而伊莎贝拉(阿基奎女大公)身为潜在的继承人,不管作何发言都会被批为有失公允,所以我要找个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的决裁者。”

  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看向窗外,那里就和她的未来一样黑不见底。

  “一个有着让人难以攻击的权威身份,并且还存有私心的决裁者。”

第22章

  “啊嚏!到底是谁在骂我?”正在跟阿比盖尔打牌的玛丽安娜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都回到了阿基奎宫廷了,除了亨利王子,还有谁会没事找事地骂你。”阿比盖尔本想趁着玛丽安娜走神的功夫浑水摸鱼,结果在伸手的那一刻就被玛丽安娜狠狠地拍断了。

  “你要是敢作弊,就别想拿回输掉的钱。”玛丽安娜摇了摇房龄,让服务于这一层的侍女进来。

  “殿下。”轻手轻脚的侍女向玛丽安娜行了一礼,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毫无坐姿的阿比盖尔,尽量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屑。

  “端点吃的过来。”玛丽安娜不必回头就知道侍女在想什么,不过她和阿比盖尔都不在乎旁人目光,所以该使唤的人还是会继续使唤:“顺便热两杯牛奶,记得一杯加两勺糖,一杯不要糖。”

  玛丽安娜打出最后几张牌,然后在阿比盖尔无比肉痛的目光下,将桌上的筹码都揽在自己那边。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跟你打牌,我都会输得怀疑人生。”阿比盖尔在侍女离开后,将手里的牌都扔到茶几上,然后呈大字躺在玛丽安娜的床上:“阿基奎大公国的日子真的比我想得还要无趣,明明我们在奥丁那儿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无趣?你才呆了几天就感到无趣?”玛丽安娜收好桌上的纸牌,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们在奥丁时,你总是抱怨自己的时间都被无聊的应酬所挤占,怎么回到无需应酬的阿基奎大公国,你反倒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玛丽安娜理了理睡裙摆,然后躺到阿比盖尔身边。

  “不如我们搬去科林?”玛丽安娜提议道:“或者去黑河?我记得那里有个不错的牧场,甚至还能到附近的玄铁之城里逛逛。”

  “算了,这两地方都紧挨着你前任未婚夫的领地,万一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人,咱两都不好离开。”阿比盖尔想到她在玄铁之城里的经历,忍不住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看得玛丽安娜很担心她会被憋死。

  “坎特罗人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小可爱。”阿比盖尔至今都记得她被绑在坎特罗首都的中央广场上,差点被坎特罗宗主教活活烧死的经历。

  不同于因为贸易或是靠近大陆中央而显得相对开放的阿基奎大公国、奥丁、乃至奥布斯达,处于最南方的坎特罗由于地理原因,不仅人民尚武,更是在宗教信仰上远比其它的南方国家更为保守。

  玛丽安娜记得她在坎特罗的那段日子里并不好过。因为坎特罗宗主教看不惯阿基奎女大公的“堕落”生活,认为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妻子,所以对玛丽安娜也从未有过好脸色。不过当坎特罗的塞伊斯公然悔婚并且准备与教皇的私生女订婚时,这个看玛丽安娜不顺眼的坎特罗宗主教反而是第一个表示反对的人。

  “我要是去了黑河那种只能打猎的地方,肯定会被当成异类进行围观。”阿比盖尔扯下脸上的枕头,因为手臂动作太大,而差点打到玛丽安娜。

  “小心点。”玛丽安娜不满地用抱枕轻轻打了下阿比盖尔的腹部,害得后者在床上扭成了虾米,差点跳起来向玛丽安娜扑过去。

  “你个……”

  阿比盖尔刚吼出声,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殿下,您要的宵夜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并不属于负责这层楼的侍女,而是阿基奎女大公的侍女长。

  床上的阿比盖尔赶紧爬了下来,然后理了理衣裙,将碎发摸服帖。

  “进来。”玛丽安娜清了清嗓子,示意阿比盖尔往窗帘的方向躲一躲。

  得到允许的侍女长瞥了眼略显凌乱的寝室,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压低声音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了。”

  玛丽安娜准备下床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问道:“姨母她还活着吗?”

  “听说被索林斯的牧师们暂时抢救回来,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侍女长知道现在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是否活着。尤其是对于那些想要染指布列塔尼亚爵位的人而言,玛丽安娜的姨母也只剩下留下遗嘱这一小小的作用。

  只是……

  “理查德有可能跟布列塔尼亚的摄政王联手。”

  因为玛丽安娜的外祖父去世时,国内的大贵族们为了避免玛丽安娜的外祖母卷土而来,所以赶在老公爵的死讯被传开前,任命老公爵同父异母的弟弟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摄政。

  而在之后的近三十年里,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也以女公爵的身体原因,拒绝还政于侄女,所以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这几年没少跟叔叔发生矛盾。

  虽然在各方压力下,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一部分权力,不过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后,他对未来的焦虑绝不亚于几乎满盘皆输的理查德。

  “如果这两人联手……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正当盛年的母亲大人拉下第一继承人的位子。”

  毕竟相较于脑子不灵光的亨利王子和距离成年还差五年的玛丽安娜,阿基奎女大公无疑更难缠,也更难以控制。

  甚至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敢保证阿基奎女大公在继承爵位后,会拿他杀鸡儆猴。

  虽然名义上,布列塔尼亚公爵是索林斯封臣,不过那句老话说得好——“我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

  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真的敢对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就有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通敌叛国”的证据,甚至都不需要贵族审判,就能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处死。

  而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不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也乐于让那些立场不定的贵族们明白什么叫做不听话的下场。

  至于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为何不像阿基奎女大公那般强势。盖因她的母亲不能给她留下太多的政治班底,再加上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在政务上耗费太多精力,所以才给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可乘之机。

第23章

  “女大公永远不会放弃她对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侍女长隐晦说道:“即便您有机会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女大公依旧是布列塔尼亚的第一继承人。”

  说罢,侍女长也不理会玛丽安娜的错愕,直接离开了玛丽安娜的房间。

  躲在窗帘后的阿比盖尔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然后猫着腰扑向玛丽安娜的后背,将她的脖子轻轻环住:“你要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了。”

  玛丽安娜被阿比盖尔的声音唤回神来,脸上看不出即将成为公国继承人的喜悦:“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天降馅饼的好事,况且我姨母还没死呢!现在就谈布列塔尼亚继承权是不是太早了?”

  阿比盖尔松开环住玛丽安娜脖子的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信你个大头鬼,你个小富婆坏得很”。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玛丽安娜一回头便撞上阿比盖尔的鼻子,然后两人一起在床上扭成了蛆。

  “你真当布列塔尼亚公国是什么好地方?”玛丽安娜捂着发红的鼻子,生怕自己被钢筋铁骨的阿比盖尔给撞毁容了:“且不谈索林斯和布列塔尼亚的历史遗留性问题,光是布列塔尼亚国内的贵族们,就够我喝上一壶了。”

  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想要一统天下的女王级人物。毕竟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想当个有钱的咸鱼,而玛丽安娜已经达成了这一目标,所以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说得更直接一点,玛丽安娜就算成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她所获得的也只是比现在略高一点的社会地位和更多收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责任和更大的危机。

  “我本有机会成为放荡不羁的二世祖,但偏有人要将我往继承人的位子上推。”想清自己继承布列塔尼亚后会面临什么的玛丽安娜,突然沮丧地叹了口气,结果惹得阿比盖尔眉头直跳。

  “你这话真不是一星半点地欠揍。”阿比盖尔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早该习惯玛丽安娜那张让人生气的嘴:“多少人在梦里祈求自己下辈子能过上你现在的优越生活,甚至那些打碎骨头也要往上爬的人,都会在筋疲力尽时,诅咒你这种差点站在终点处的混蛋。”

  阿比盖尔忍住想在玛丽安娜的额头上戳戳点点的欲望,再次正儿八经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吗?”

  “废话,当然要继承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欸?”

  突然当机的阿比盖尔露出十分罕见的傻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玛丽安娜。

  “你,你不是……”阿比盖尔指着玛丽安娜的手颤抖得像是患上了帕金森。

  “我不想沾上这些烂摊子,但是这并代表别人就会允许我从这些烂摊子里顺利脱身。”玛丽安娜耸了耸肩,似乎已经认命道:“你听说过‘阿基奎少女’的故事吗?”

  “在我高祖父那一代曾爆发过王位之争,最后上位的威廉九世为巩固自己的政权而囚禁了他哥哥的女儿,也就是‘阿基奎少女’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玛丽安娜觉得祖先们的经历十分具有参考意义:“哪怕艾莉娜公开放弃她的继承权,但是作为潜在的奥布斯达王位继承者,她还是被威廉九世和玛丽女王囚禁至死,堪称奥布斯达历史上被监禁最久的王室成员。”

  阿比盖尔一点就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就会像曾经的‘阿基奎少女’一样,被囚禁至死。”

  “不然呢?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统治者,都不会让自己的潜在威胁脱离掌控。”玛丽安娜阴森森道:“不然你以为阿基奎大公国的继承权是怎么落到我外祖母那一脉的?”

  就像玛丽安娜的高祖父威廉九世想越过侄女去继承王位一样,阿基奎大公国那边也想剥夺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的继承权,所以二者一拍即合地将艾莉娜.阿基奎.洛林控制起来,甚至为表诚意地将玛丽安娜的外祖母送去做人质,与奥布斯达的玛丽女王一起成长。

  “国家之间的利益可比你想得更肮脏。”玛丽安娜貌似感叹道:“我出生在权力的棋盘上,所以在某一方获胜前,没人会放过我。”

  阿比盖尔不知道的是,当她与玛丽安娜聊起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时,同一屋檐下的阿基奎王储妃——索林斯的旁支公主弥戴琳,也在与索林斯大使讨论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替国王陛下‘处理’掉亨利的竞争对手。”弥戴琳坐在冷冰冰的客厅里,看着面容冷峻的索林斯大使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露出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容:“阁下,您是想让我去死吗?”

  索林斯大使不明白弥戴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强调道:“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

  他看着这个明明挂着公主头衔,但却在联姻前才有一条礼服裙的少女,突然明白了索林斯国王为何要他看住这位年轻的公主。

  “我想您应该铭记国王陛下的恩典。”索林斯大使很想克制自己的脾气,但还是在开口的那一刻就带上了说教的语气:“没有国王陛下的恩典,您也不会成为阿基奎大公国的王储妃。还是说,您想回到偏僻的小村庄里,重新过上乡村淑女的生活。”

  弥戴琳知道索林斯大使是在赌她跟亨利王子的关系不好,所以不敢失去对索林斯的依仗。

  然而索林斯大使不知道的是,弥戴琳也在赌他们愿不愿意放弃她。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弥戴琳在被理查德找上门前,可是个一穷二白的乡村姑娘。虽然有着旁支公主的名分,可实际上,弥戴琳没有任何王室补贴或是官方称呼,甚至连她父亲都不怎么在意这个被他留在乡下的大女儿。

  毕竟弥戴琳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大贵族,又没有与她父亲生下儿子,所以在弥戴琳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她就成了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被父亲以“避嫌”的名义放逐到她母亲的庄园里。

  索林斯大使就算用弥戴琳的家人来威胁她,估计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

  “阁下,我当然铭记着国王陛下的恩情,并且也不想去过以前的苦日子。”弥戴琳在索林斯大使脸色稍转后,给了他拒绝合作的回答:“只是我对国王陛下的感激,还不足以让我为他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