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挖坑的熊猫
“选票?”
“对,就是选票。”玛丽安娜肯定道:“验证教皇父子情的时刻到了。”
………………我是分割线………………
阿基奎大公国的港口一如既往的狂风大作,令刚下马车的人难以睁开眼睛。
玛丽安娜拉上斗篷的兜帽,在港口边等着船只。
阿比盖尔直到卢修斯离开后,才敢回到玛丽安娜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心问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去世了?”
玛丽安娜点了点头,然后被一阵骚动声吸引而去。
只见在她们抵达后不久,一支举着索林斯旗帜的的车队紧随而到。
为首的马车上走下一位身材高挑,剑眉星目的黑发男子。他看上去跟卢修斯差不多大,但却在体格上比卢修斯消瘦了许多,并且有着十分罕见的异色瞳孔和与博士不相上下的苍白肌肤。
当他那双左黑右红的眼睛看向玛丽安娜时,就连一旁的阿比盖尔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战栗感。
“他是……”
“索林斯的理查德。”玛丽安娜示意阿比盖尔镇定点:“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你怕什么?”
阿比盖尔讪讪地躲到玛丽安娜身后,装出一副奉她为首的恭顺模样。
下了马车的理查德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玛丽安娜,然后拉了下手套,令玛丽安娜有种对方下一秒就会将她捉回索林斯的错觉。
而事实上,理查德在看到玛丽安娜的那一刻,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陛下。”玛丽安娜在理查德走来后行了个屈膝礼。
后者用一种不会冒犯到女士的目光将玛丽安娜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朝玛丽安娜伸出手,在前任未婚妻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多年不见,你已出落成让人惊艳的淑女。”理查德的声音远不如他的目光那般,具有很强的侵略性。
不过这并不能赢得玛丽安娜的好感。
“对于您身上发生的悲剧,我感到很抱歉。”玛丽安娜从理查德的掌心处抽回手,提起一件令后者笑容渐退的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失去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和‘心爱’的妻子,一定是您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大难关。”
“您的温柔真是令我倍感荣幸。”理查德瞧了眼阿基奎大公国的车队,并没有发现属于亨利的纹章:“只是布列塔尼亚公国的真正继承人,又在何处?”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承认玛丽安娜的继承者身份。
然而玛丽安娜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她已经决定了要与教皇父子联手,所以更不必与理查德做表面功夫:“自然是在教皇陛下,以及听证会众人的心里。”
说到这儿,玛丽安娜还反讽道:“陛下,比起关注布列塔尼亚公国的继承权争议,您更应该亲自护送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遗体,然后在神明面前为她的灵魂而祈祷。”
“祈祷?”理查德细细咀嚼着这个令他作呕的词汇,但是脸上和声音里却没有表现出生理上的不适:“我当然会在神明面前,祈祷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灵魂能得以安息。”
理查德眯起他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孔,言语间带了丝挠人心弦的蛊惑:“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一同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灵魂而祈祷。”
“当然。”玛丽安娜回答得相当爽快:“毕竟我们都是她的亲属,理应为她的灵魂而祈祷。”
说罢,玛丽安娜还补充道:“只是被退婚三次的外甥女,和刚成为鳏夫的姨夫可不是应该传绯闻的对象。”
玛丽安娜看向布列塔尼亚的方向,在与理查德分开前一语双关道:“再次对您的丧妻之痛表达慰问与遗憾。”
理查德目送着玛丽安娜率先离开,在自己的随从过来后,貌似不经意地问道:“教皇的使者还没到吗?”
“听说对方先去拜访了阿基奎女大公,毕竟从教皇国到布列塔尼亚,也是要借用阿基奎大公国的港口。”随从不知理查德是否对玛丽安娜存有别样心思,所以大着胆子提示道:“陛下,教皇那边可能有意要与卡尔达公主联姻……”
“我知道。”理查德都懒得丢给随从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曾经的遗弃小姐现在成了黄金的公主,谁又能抵抗这位充满魅力女人。”
况且玛丽安娜长得也不差,虽然不是传统的金发美女,比不上以美貌着称的艾瑞娜,但是一个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头衔和庞大领土足以抵消她身上的所有缺陷。
“失算的感觉真令人难受。”理查德在第二班船只抵达前,抚平那些被海风吹得毛毛躁躁的头发。
“你说我要是把卡尔达公主绑回索林斯,会有多少人前来英雄救美。”
就在随从以为理查德没话说时,他所服侍的年轻国王突然冒出惊人之语。
“陛下,您这是……”如果不是对理查德的性格有所了解,估计随从会被国王的话吓得差点晕过去。
“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理查德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更识趣,更稳重的随从。
“卡尔达公主可不是那么好绑架的。”
理查德看向隐藏在雾气中的布列塔尼亚——他曾经获得,却又很快失去的岛屿,在吹了半天的海风后,强压下心头的那丝后悔与不舍。
不急,未来还长着呢!
理查德舔了下上颚,在脑海中将某位教皇的使者五马分尸。
第37章
“你刚才跟理查德说了什么?”卢修斯直到玛丽安娜上船后,才敢放任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卢修斯突然靠近的缘故,阿比盖尔也不敢呆在玛丽安娜身边,只能看着卢修斯以一个几乎将玛丽安娜圈在怀中的姿势,隔绝了外界一半视线。
玛丽安娜的鼻尖同卢修斯的胸膛不过一拳之隔,她甚至能听见卢修斯的呼吸声,以及对方的掌心同铁质栏杆的摩擦声。
“你管的太宽了。”玛丽安娜很信赖卢修斯,但却不忍受对方试图掌控她的一切:“身为兄长和骑士长,你现在的言行举止都与你的身份不符。”
卢修斯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从阿比盖尔的角度,能看见卢修斯突然瞪圆的瞳孔,但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后,这位失态的红发骑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从容,然后在玛丽安娜搭上他的手臂前,松开了圈住对方的那只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甲板的另一边。
“你这是在玩火。”阿比盖尔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是看不懂情绪变化的白痴。况且在玛丽安娜面前,她也没必要装纯或是摆出一副白莲花的姿态:“你们根本就不是正常兄妹。”
阿比盖尔小心打量着玛丽安娜的表情,将声音压得比蚂蚁落进地板缝的动静还低:“他爱你。”
“我知道。”玛丽安娜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我一直都知道。”
当船只靠近布列塔尼亚时,海风变得柔和了许多,再也没有那种刀锋刮脸的锐利感。
而布列塔尼亚宫廷的人们也早已等候在岸边,只是没有玛丽安娜最想见到的布列塔尼亚摄政王——菲茨罗伊大人。
“殿下。”披上黑纱的侍女长莱娜在玛丽安娜下船后,率先表达了她的敬意,以及无法用更隆重的装扮来迎接对方的歉意:“请您原谅我的怠慢,毕竟布列塔尼亚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缺乏人手。”
“您无需为自己合理的悲伤而道歉。”玛丽安娜与莱娜互吻脸颊,后者趁着这个功夫,在玛丽安娜的耳边轻轻说道:“您是布列塔尼亚女公爵钦定的继承人。”
玛丽安娜从莱娜的眼中看出“请务必小心”的意思。
而在她们前往布列塔尼亚皇宫的路程中,与一支车队擦肩而过。
“那是去迎接索林斯国王的车队。”同车的莱娜注意到那支车队不仅持有布列塔尼亚王国的旗帜,还有几面印着摄政王私人纹章的旗帜:“想必索林斯国王会对摄政王的亲自迎接而感到荣幸。”
“那可未必。”玛丽安娜觉得这声势浩大的模样怎么瞧都不像是迎接远客,反倒是像给人下马威。
“当三十年无冕之王,他心里自然憋着一股气。”
虽然在大众眼里,布列塔尼亚的摄政王已经是贵族私生子中混得比较好的那一类,但是这其中的滋味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了解。
“菲茨罗伊。”玛丽安娜道出布列塔尼亚摄政王的本名:“其意便是国王之子。”
“然而在您的外曾祖父去世时,摄政王并无等候在床边的资格。”莱娜一向看不起这个挟持过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男人,甚至在私底下极尽恶毒之词汇地咒骂他:“甚至在您的外曾祖父和外祖父去世时,他都没有抬棺或是站在第一排的资格。”
这或许是老公爵的遗孀(前任阿基奎女大公,玛丽安娜的外祖母)和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报复行为。
因此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去世后,摄政王说什么也要担任丧主的位子。
然而在法理上,只有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继承人或是丈夫,才能担任她葬礼的丧主。
“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由您担任女公爵葬礼的丧主。”莱娜一想到自己的旧主,便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女公爵临终前最想见的是阿基奎女大公,但是以女大公的身份,是不可能亲自去见女公爵最后一面,更不可能担任女公爵葬礼的丧主,所以……”
莱娜小心翼翼地看向玛丽安娜,那眼神卑微得令人动容。
“夫人,纵使我有心担任葬礼的丧主,可是面对摄政王和索林斯国王的步步紧逼,也是无能为力。”玛丽安娜半真半假道:“或许您能帮我对付摄政王。”
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需要一个协助她了解布列塔尼亚局势的人。
而眼下还有比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用了几十年的侍女长更合适的人选吗?
面对玛丽安娜不算委婉的暗示,莱娜几乎没多想地答应了。
“她的一生已经够苦了。”莱娜看向风景飞逝的窗外,眼前似乎闪过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无比痛苦的人生。
“至少在她下葬时,不要让她接触她最讨厌的人。”
莱娜侧过脸,在玛丽安娜看不见的角度擦了下眼角。
“那你呢?”玛丽安娜适时别过头,方便莱娜发泄那些需要克制的情绪:“你是唯一记得她的人,也是她唯一爱过的人,对吗?”
玛丽安娜的话令莱娜的肩膀有所颤抖,甚至连压抑的哭声都大了不少。
“隐藏在时间背后的真相其实不难猜测。”玛丽安娜的脸颊紧贴着窗户玻璃,透过倒影看见莱娜一抽一抽的肩膀。
“姨母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是这跟她结不结婚没有太大关系。”玛丽安娜知道一些贵族对血脉传承的执念有多深,况且从摄政王的角度来看,他也希望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能留下合法子嗣,防止爵位落到阿基奎女大公的手里。
“这些都不重要了。”莱娜落下帽子上的黑纱,防止玛丽安娜看见她哭肿的眼睛。
“女公爵不需要你们记住她。”
莱娜的声音钻出细密的黑纱,透出一分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她只想让我记住她。“
“只有我。”
莱娜揪紧膝盖上的布料,被黑纱勾勒出比战神还要坚定的轮廓。
“我会向那些伤害她的人复仇。”
玛丽安娜等了很久,才听见莱娜的声音:“希望您善待她最爱的布列塔尼亚,然后把我的骨灰撒在她的石棺旁。”
“……”玛丽安娜侧过头,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留下一声弱不可闻的“嗯!”
………………我是分割线………………
同阿基奎大公国的宫廷相比,布列塔尼亚的宫廷显得更为小巧,并且在细节上能看出索林斯的影子。
欧斯特小心避开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悄悄出现在玛丽安娜的身后。
“这里挂着历代布列塔尼亚公爵的画像。”玛丽安娜看着最新的那副画像,随口问道:“你会画画吗?”
“卓尔社会不教这种无用的东西。”一缕银发垂到玛丽安娜的肩膀上,紧接而来的便是让人心痒的呼吸声:“有些主母会用情人的身体作画。”
“哦?那她们作画的工具是什么。”
“刀子,锋利的刀子。”
欧斯特蛊惑道:“您可以在我身上试试。”
“……你们卓尔就只会这一套吗?”玛丽安娜揪住落在肩膀上的银发,看着高大的欧斯特逐渐扭曲下身:“你现在像个发情的畜生。”
上一篇:参加逃生游戏后我爆红了
下一篇:言灵直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