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寒公子
……连明秋惊和江自流这两个真正的苦主想拉她都没能拉住。
所以照这么看来,魔家姐妹给他们三人起的“共享单爹”外号,还真挺有道理。
他们这支武者小队,三人行,必有一个父爱如山,自动升起满满的责任感,冲出去保护住其他两人。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凌一弦随口问道。
明秋惊提醒她:“预选赛。”
“哦对,预选赛。”凌一弦恍然击掌,“我之前收到丰沮玉门传来的新消息,过去的两个月里,他们又在各地插进了一些年轻人手。这次全国预选赛,他们的人也会混进来……好像是赛制里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
要说丰沮玉门有什么想要的,凌一弦第一反应就是异兽碎片。
明秋惊想了想:“难道混在奖品里吗?”
凌一弦疑惑:“不太可能吧。混在我们的奖品里,可我们自己不知道,他们却反而知道?”
明秋惊眉头微皱:“一弦,我一直觉得,丰沮玉门的情报来源有点邪门。”
上次的“狰”碎片事件,其实武者局暗地里也在心里嘀咕。
——要知道,丰沮玉门是怎么能在知晓“狰”的碎片在青砂虎巢穴的同时,却指不出具体位置,还需要美人蝎和精卫私下排查的?
按理来说,他们既然知道这东西在青砂虎巢穴里,就必然是有人见过。
既然见过,只要顺着经行的路径推断,或南或北,总能指个方向。
可玉门上面下来的指令却没有范围,直接让精卫二人查了整片领地。
凌一弦也觉得有点说不通。
她揉揉鼻尖:“算了,反正我已经提醒武者局,把这次的预选赛奖励全都换过一批。不管他们是为什么混进来,都只好空手而归啦!”
说到此处,凌一弦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对了,秋惊,你知道吗,丰沮玉门又给我派来了一个协助人。”
a市毕竟是华国腹心之地。
丰沮玉门的势力常年活跃于华国边境,也就是十万大山之间,在a市的根基可谓十分薄弱。
正因为这个原因,美人蝎在丰沮玉门里很受重视:这可是他们第一个打入a市官方预备役的卧底。
这几个月来,凌一弦无论是要兵刃,要灵药还是要材料,丰沮玉门都给得无比丝滑。
她跟明秋惊一起,在赵老师那儿选了一块武器胚材。
丰沮玉门提供的卡数额居然足够直接结账,搞得三个人连准备好的学生证都没用压给赵老师。
……实不相瞒,没经历过这个过程的凌一弦,心里还蛮失落的。
“哦?不容易啊,他们终于把手伸进a市了。”
明秋惊看看凌一弦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表情,眼角不由弯起,连声音都下意识柔软了三分。
他顺着凌一弦的心思问道:“派来的新协助人是谁?我可猜不出来了。”
凌一弦笑而不语,先给明秋惊看了张照片。
明秋惊对着手机左看右看。原本,丰沮玉门派出的那个人选名字就抵在明秋惊舌尖,可他现在看着照片,倒真不敢确定了。
“这是……精卫还有一个兄弟?”
“哈哈哈哈哈!不是。”凌一弦摇摇头,“这是……做过整容的精卫。”
明秋惊:“……”
啊这……
“他为什么去整容?”
江自流也伸长了脖子看向手机,不带任何恶意,就纯是字面意思地问道:
“是因为在蹲守女厕所以后,他终于没有脸以本来面目活下去了吗?”
第69章 二合一 江自流的秘密心事……
没有见到精卫本人,凌一弦也拿不准对方如今究竟是什么状态。
不过,她答应江自流,等再见到精卫的时候,可以替江自流找精卫问问。
正好,凌一弦也想详细采访一下他整容的心路历程,再旁敲侧击一下精卫,在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有没有被趁机做过别的手术——就像是让他彻底变成炎帝小女儿那类的等等。
今天是周六,明秋惊翻出手机里的日程表看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了他们三个人下午的去处。
“今天下午一点,有一场关于内力细节处理的讲座。”
看了看日程表上单独给讲座打上的星号,明秋惊的眼神轻微地闪动两下,主动问凌一弦:“一弦,这场讲座你要逃吗?”
这个问题可谓猝不及防,凌一弦当场坐直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了明秋惊一番,还主动伸手掐了掐明秋惊的脸蛋。
眼看凌一弦探手过来,明秋惊倒是没躲。
他耐心地看着凌一弦,哪怕白玉似的皮肤被凌一弦生生捏出一道红梅似的指印来,也只是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一弦……你这是干什么?”
其实凌一弦下手并不黑,就是为人比较执着。
她本来只想拽一下就算,谁知道明秋惊手感实在太好,搞得凌一弦捏了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再不放手就说不过去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咳,我看你是不是玉门派人来假扮的。”凌一弦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认识的秋惊,怎么会主动建议我逃课呢?”
要知道,为了江自流和凌一弦的成绩能够及格飞过,明秋惊从来都是下课以后按着他们俩补课的那个。
在过去的每个周末,想要翘掉学校规定了出勤率的讲座,跑到外面刷街吃串打游戏那个人,通常都是凌一弦或者江自流。
明秋惊居然会主动建议凌一弦逃讲座……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明秋惊揉了揉自己正在恢复弹性的脸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先是问凌一弦:“所以,这节讲座你不打算逃了?”
凌一弦信誓旦旦:“不逃了!”
没错,她就是这种有点欠揍的性格,别人越想替她安排,凌一弦就越是愿意拧着来。
就比如上次数学小测,凌一弦千方百计想抄明秋惊卷子,又被明秋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以各种方式挡了回去。
可要是有人在小测之前,就先一步把参考答案放在凌一弦桌子上,那凌一弦没准交个大白卷,连自己的名字都懒得写一个。
——乐趣在于和明秋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斗智斗勇的过程,并不在于小测真正的成绩啊。
听闻这话,系统不由得在凌一弦脑海中感慨:
“很好,一听宿主讲话,就知道您从小到大没因为学习成绩挨过揍。”
凌一弦:“……”
这倒也是事实。
见凌一弦言辞凿凿保证不逃课,明秋惊沉吟片刻,不知道心里转过什么念头,只是眼中笑意更深了些。
他笑微微地催促凌一弦和江自流:
“走吧,吃个午饭,再去听讲座。难得一弦你对讲座学习的性质这么高,我真欣慰啊。”
思考片刻,明秋惊语意不明地补充道:“我想,主讲人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
明秋惊说话时,用的都是平常语气。但凌一弦就是感觉后背毛毛的,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午饭之后,她跟其他两人坐进阶梯教室,抢占了一个位于最后三排的风水宝地,那股隐约的奇异之感仍然没有从凌一弦后心褪去。
这次讲座请来的是位武学大家,乃是在华国都难得一见的七级武者。
纵观整颗蓝星,九级武者已经是传说中的境界,大概除了各国各联盟的首脑和相关人员之外,没人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存在。
而八级武者,全球也只有六个。
七级武者数目稍微多一些,全球数目不足一千,国内不到二百。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一串头衔,名号响当当的亮。
学校这次请来的七级武者,是个笑眯眯的干瘦小老头。
他的两只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中的精芒,眼角的纹路顺着笑纹弯起,显得分外慈祥。
小老头举手投足之间,气息圆融好似太极,脚步落地时轻得踏雪无痕。
他似乎同样是个暗器流武者,但不同于明秋惊做武者打扮时,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正式,老头只在身上披了件宽松肥大的袍子。
那简单的一件单衣之中,想必不会有太多夹层,也不会预备太多暗器。
老人家做如此打扮,料来是已经抵达返璞归真之境了。
小老头讲起课来深入浅出,说着说着还点了个同学上台做了示范。
嗯?
凌一弦顺着小老头的指尖偏过眼神,发现这次的主讲人跨过大半个教室,直接点起了理论上最安全、位于倒数第三排角落的明秋惊。
明秋惊站起身时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等他上台以后,凌一弦听主讲人拿明秋惊举例:
“内力精炼的好处之一,就是能比旁人更省力地越过瓶颈关隘。”
“举个最极端的例子,有人天生经脉就比别人细,那难道就修不出五级的‘气场’,六级的‘领域’了吗?那也不是。”
主讲人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明秋惊的肩膀:
“别人的经脉里能淌一条河的水,你的经脉只淌一条小溪,那就把小溪里的每一滴水都凝练,压实,让它们方向一致,一滴有一滴的去处……”
说完这番话以后,主讲人还在空中洒下一团悬浮的、方向不一的细铁屑。
他用内力引导着,以铁屑给大家搭建了一套经脉模型,还让明秋惊据此做了个示范。
只见明秋惊熟练地操纵着那些箭头似的黑铁碎屑,让它们按照经脉的形状漂浮在半空,每一颗的尖角整整齐齐地朝向一个方向。
当明秋惊催动内力,让它们均匀流动起来时,整套模型便自有一种规则的、整洁的美。
这功夫看起来仿佛十分简单。
直到主讲人又点了其他人上台尝试,大家才在哄堂大笑之中,发现里面的疑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