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寒公子
这次的预选赛,以三人武者小队为一组,现场抽签进行小组战,共计两轮,没有复活机制。
一百二十人便是四十组。第一轮淘汰二十组,第二轮淘汰十组,只剩下最后十组时,本轮比赛结束。
有些武者小队的原编制,在上一次的预选赛里就被打散,就像是廖小绍和卫文安他们组。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要在参赛者里邀请合适的新队友了。
自打预选赛结束以后,除了比赛日期和比赛机制之外,凌一弦再没关注更多消息。
只是有几次去食堂吃饭时,她从身边同学的交谈里听到了些。
据说被淘汰了队友武者小组们,重新组建的过程相当艰难。
论起坎坷之处,简直不亚于重组的双离婚家庭,演练主题基本相当于“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凌一弦:“……”
而在交谈到了此刻,八卦人士们往往会依依不舍地丢下一两句评论,一锤定音。
“这次预选赛被屠得太惨了!”
“这次预选赛是最支离破碎的预选赛了!”
“丧偶家庭……呸,失去队友的武者小队遍地都是,不忍心看不忍心看了。”
凌一弦:“……”
罪魁祸首凌一弦,她从这些议论声中穿行而过,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在听完了以上惨案以后,竟然还安然若素地端着饭盘,重新在窗口打了半斤米饭,再浇一勺肥瘦相间,汤汁红亮可人,肉皮鲜美,颤嘟嘟的红烧肉浇头。
吸溜——好吃。
回忆着学校食堂的物美价廉的红烧肉,凌一弦神飞天外,肩膀忽然被江自流戳了戳。
她收回注意力,发现随即抽签的大屏幕上,赫然映着他们小队的编号。
编号25v编号39
该轮到他们几个上场了。
…………
笑死,结果对手根本就不上场。
十丈见方的比武台,凌一弦三人在被抽取到的第一时间,就收拾收拾准备好入场。
然后,他们耐心地等了三十秒……一分钟……一百秒……三百秒……
“???”
三人迷惑地彼此交流起眼神,互相抛接的目光里只有一个中心含义:对手人呢?
他们刚刚抽签抽到的,那么大的三个对手,他们人在哪儿呢?
直到十分钟的候场时间即将过去,39号武者小分队才下定决心。
这支队伍的小队长,没准是个重度选择恐惧症。眼看大屏幕上已经开始倒计时数秒了,这支队伍才亮出白牌。
“我们弃权,不比了!”
凌一弦三人:“……”
裁判显然也有点无语,觉得这支小队太能拖时间了。
走回擂台,裁判面无表情地举起明秋惊的手:“第25组,胜!”
直到返回休息区,凌一弦他们才知道,刚刚的后台,究竟发生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不幸被他们抽作对手的39队,是一支非常特殊、就很难得、相当不容易碰见的三拼队伍。
是的,散装三拼。每一个队员都曾经来自一支其他小队。
更特殊、更难得、更不容易碰见的是:他们三个人,每个人的原队员,都是被凌一弦干掉的。
凌一弦:“……”
在抽签抽中凌一弦组时,过去的阴影尽数压上心头,让人几乎ptsd复发。
这三人相对抱头痛哭,互相回忆起自己的队友们是怎么在凌一弦手下变成“尸体”,自己又是如何险里逃生。
结果第二轮才刚开始,就又碰上了凌一弦这煞星。
那场面,当真是绕梁三日,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由于批判凌一弦批判得太过忘情,这三人居然都忘了上台。
等到工作人员催他们要上台比赛了,该小队早已在复盘中失去了战斗的激情。
凌一弦:“……”
啊这,其实也不至于。
重新坐回休息区,凌一弦迷惑摇头:“我们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自己挺讲道理,挺可亲,下手也不重啊。”
这句话没用传音,在场的都是武者,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
猴姐,你当我们没看过你漫山捡人头,1vs一百多的离谱场面吗?
听完凌一弦的自白,江自流被触动心绪,剖白紧随其后:“我们不可怕。我一向慈悲为怀,都是别人打我。”
所有人:“……”
江哥,你当我们没看过上届少武赛节目,不知道你用泛着金光的拳头,生生锤平了狂蟒之灾是吗?
如此难得的团建活动,明秋惊自然也不能错过。
明秋惊长叹一口气,语气非常清白:
“你们两个一攻一守,怕你们可能还有些道理。但我一个辅助的策应,应该不会有人因为我亮白旗吧。”
所有人:“……”
不!我们都看过上期预算赛的剪辑,这三个人里面,就你最笋最笋啊!!!
第二轮随机抽签比赛,编号25vs编号03
凌一弦三人刚刚上台,对手就举起了白牌。
他们沉重地说道:“经过刚才的临场分析,我们觉得鸡蛋可以撞撞石头,但没必要去撞水泥墩子。论变态,是我们输了。”
凌一弦三人:“……”
如此一来,第二次预选赛,凌一弦组以两轮对手全部弃权的方式,成功晋级。
——————————
预选赛一结束,凌一弦三人就赶往武者局,参与精卫的审讯。
虽然他们到场不一定有用,但比起武者局的人来,三人都和精卫打过交道,总归更熟悉一些。
……虽然这种熟悉,在精卫心中的印象恐怕等于无限社死。
但反向操作,也是操作!
抱着这样的心情,凌一弦先走进审讯室。
在隔着可视玻璃,和精卫打了个照面以后,凌一弦便能确定:
精卫如今精神状况良好,未来预计仍然很能抗,并且没有任何供出美人蝎当筹码的打算。
当然,在整个见面过程中,他一直在用眼神暗搓搓地表示“劫狱!救鹿蜀!也救我!”这样的信息就是了。
站定凌一弦这个身份,凌一弦唱念做打地演了一番“你怎么能狠心处理掉我的弱智残疾语言障碍恋物癖表哥”戏码。
直到精卫额头上已经欢快地跳起小青筋,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
“没用。”出门的第一时间,凌一弦就摇头说道。
在凌一弦之后,江自流也进了屋子一趟。
相比于凌一弦和明秋惊,精卫对于江自流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美人蝎目前的队友,同时还是自己两场社死经历的见证者。
精卫:“……”
垮起个鸟宝宝批脸jpg.
他本就性冷淡的表情,这下子显得越发冷漠空洞了。
最后一个进入审讯室的人,是明秋惊。
他和精卫对视了一阵,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过了一小会儿,明秋惊轻启薄唇,缓缓开口:“之前搜查他的居所时,是不是找出来一个盒子?”
“……哪个?”
明秋惊语气温和:“就是装满了已经贴好的发票的那个盒子。”
精卫:“……”
精卫冰山似的表情,开始出现丝丝碎裂。
明秋惊沉吟了一小会,微微一笑,如同吹面不寒的杨柳春风拂过冰面,连霜雪也要化作溪流。
他柔声说:“把那个盒子拿过来,然后里面所有发票,都当着他的面,一张张撕了吧。”
精卫:“……”
精卫:“你不是人。”
精卫:“你真不是人啊!”
第80章 “等等,你给我住手,不要暴……
当着精卫的面,一张一张撕毁他积攒的发票。
这和当着宅男的面,依次砸烂他满柜子的手办;以及当着美女的面,一根根折断她的娇兰、ysl、小羊皮……有什么区别!
可以看出,精卫正在用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努力做到稳住别慌,尽量克制着不要流露出太多个人情绪。
然而,他那双放在椅子扶手上,正在微微颤抖的小手,还是暴露了精卫此时波澜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