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 第92章

作者:暮寒公子 标签: 爽文 甜文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玄幻仙侠

  对于言落月来说, 这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名词。

  她这辈子虽然是胎穿……咳,蛋穿,但毕竟年龄还小, 生活范围有限,知识积累也有限。

  因此,当沈净玄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乌啼之火”时,言落月的印象里一片空白。

  至于小巫, 他离群索居,是否脱离本世界文盲范围都未可知。

  要他了解“乌啼之火”这种进阶课程, 着实有点难为人了。

  沈净玄左看看言落月,右看看小巫。

  从两个小呆瓜的反应上,她心领神会了一些东西。

  “你们没听过那种睡前故事吗?据说世上有三样神宝, 连接着我们人、妖、魔三界的生机,并与天地同寿。”

  言落月刚听了个开头,神情就变得有点微妙。

  毕竟众所周知,像这种“世上有宝物, 叫做xxx”的开场白,可以称之为祖传开头。

  想想“宝莲灯”、“七个葫芦娃”、“天书神谭”吧。

  哪个故事不是由“从前有一件宝贝,blabla”引发的连锁事件?

  言落月一听这个开场, 就知道后面的故事里,肯定要围绕这三件法宝发生一些破事儿。

  沈净玄猜不到言落月的腹诽,她还在给两个缺少童年的小朋友讲故事。

  “这三样神物, 一样叫做乌啼之火。三足金乌就是从这火焰的焰心中孵化出来, 乌啼之火也因而得名。”

  “第二样神物,叫做落月之木。其以十万载为春, 十万载为秋, 天增岁月, 绵延不尽。”

  “至于最后一样宝物,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说法。也正因为这样,第三样宝物在传言里非常神秘,据说只要得到它,就能实现你的一切心愿。”

  讲到这里,沈净玄笑了笑。

  她小的时候,就和无数个第一次听见这故事的孩童一样,坚信自己会成为第三样神宝的主人。

  现在回想起来,儿时稚思,真是天真可爱。

  言落月追问道:“然后呢?”

  沈净玄想了想:“三千年前,魔族通道被封,落月之木也一并被封印在魔界里。”

  “至于乌啼之火——伏魔之战打响之前,乌啼之火化作火雨,从天空降下,就此再无影踪。至今为止,修真界也不知道当年乌啼之火崩散的原因,只能猜测是魔族暗地里动了手脚。”

  言落月本来都跟小巫排排坐好,拿出分果果的精神,等着听故事。

  结果沈净玄三言两句就结束了,反倒令她不太适应。

  “再然后呢?”言落月启发道,“净玄,你是不是落下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沈净玄迷惑:“比如什么?”

  言落月畅所欲言:“比如‘山村少年忽然闯入神王殿,众人斥其轻狂,却发现他竟然左手掌握乌啼之火,右手开发落月之木,三界震惊。神王瞬间下拜:恭迎吾主携三样神宝归来’……之类的情节?”

  “……”

  沈净玄沉吟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言落月的额头。

  “你是不是刚刚被毒汁溅到了?”

  不然的话,孩子怎么突然说起了胡话?

  小巫可以确认,言落月没被溅到毒汁。

  在他心目中,言落月的逻辑也不可能有问题。

  ……那么存在问题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摸摸耳朵,小巫疑惑地想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间接性幻听了?

  沈净玄拍拍言落月的脑袋瓜,断然否认了她的猜想。

  “根本没有那回事!乌啼之火和落月之木都是天生神宝,随开天辟地而生,从没听过哪位大能有本领御使。何况,修真界里也没有神王啊!”

  看看小脑袋里充满奇思妙想的小妹妹,沈净玄把她拨拉到一边。

  小尼姑上前一步,绕过迷幻术残留的枯根焦叶,开始寻找起小巫口中所说的“出口”来。

  至于言落月,刚刚打完大BOSS的她没有着急寻找出口。

  她按照游戏里的习惯,四下巡逻,看看附近有没有掉落的装备。

  小巫不知道言落月低头在找什么,却也亦步亦趋地陪着她找。

  注意到那条一直在自己身边留栈的影子,言落月直起腰来:“你手上的伤,还好吗?”

  小巫猛地就把手腕藏到身后:“已经不流血了。”

  虽然皮肉仍然外翻绽裂着,但那不是问题。

  他从幼年起,就一直因为各种原因受伤。

  伤口和疼痛对于小巫来说,像是如影随形的一对同胞兄弟,几乎从未跟他分离。

  言落月皱起眉来:“让我看看。我这有药膏,不疼的,抹上药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不知道触碰到了小巫的哪根神经,让他像条紧绷绷僵起的弹力蛇一样,猛然往后一跳!

  ——他怎么可能把伤口拿给她看。

  那样流淌着剧毒的血液,即使接近她身前三尺,也是一种不容原谅的轻慢。

  他之所以会义无反顾地跳下魔阵,就是害怕有魔物危及到她的生命。

  现在好不容易拔除了最棘手的敌人,总不能换他自己来做这个威胁?

  言落月心念一转,很快也想到了小巫不愿让自己接近的原因。

  ……也是,毕竟第一次见面时,小巫只看了言落月一眼,就当场看掉了她一半的生命值。

  在这种前提条件之下,很难扭转关于“这姑娘是个脆皮”的既定印象。

  所以说,小巫对她的生命力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盒甜滋滋美味膏,言落月依次抛给他。

  “好吧,那我不看了,但你得好好给自己上药……等等,药是给你现在用的!你要是喜欢,我多送你几百盒也行啊。”

  小巫一接过药盒,第一反应就是小心翼翼的包好,再往怀里揣,而且还得揣深点。

  直看得言落月哭笑不得: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仓鼠习俗。

  如果她没记错,蛇蛇应该是仓鼠的天敌才是吧。

  小巫有那包裹药盒的认真态度,要是拿来给自己包扎伤口,现在手腕上的口子都该开始愈合了。

  被言落月的再三催促着,小巫才很珍惜地打开盖子,在手腕上涂了一点点药。

  言落月一边指导他“多抹点,不要钱,我送你几千盒总行了吧?”,一边跟小巫搭话。

  “你看,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也早知道我是谁。你的全名是什么,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一提到这个话题,小巫上药的手一下子顿住。

  他欲盖弥彰地挽救道:“你、你想错了,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条蛇。”

  话音刚落,小巫就发觉自己话里有个太过明显的破绽。

  “……”

  他一口气才喘到一半就滞住不动了,既像是想把前一刻蠢哭的自己永久抹去,又像是这一刻承受不住的自己被永久定格。

  言落月:“……”

  这,按道理,她是不是应该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一条蛇”?

  ……还是别了吧。

  哪怕隔着一层小木乃伊包装,言落月也能看出,小巫已经羞愤欲死。

  言落月感觉,她要是再调侃一句,小巫没准为了自证,会当场徒手刨个坑钻进去,表演一出“你看我其实不是蛇,是条蚯蚓哦”的经典曲目。

  咳嗽一声,言落月转移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啊?”

  “……”

  绷带下,刚刚涌起的血色,又潮水般从小巫脸上褪去。

  小巫半低下头,嘴唇抿起,用一种自知是个异类的口吻说道:“我没有名字。”

  “……”

  回答完这个问题,小巫就别开脑袋,刻意不去关注言落月的目光。

  他唯独不想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讶、排斥,或许还有厌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巫很久之前就懂得,旁人的一颗排异之心,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那是数度令他几欲丧命的东西。

  语言,是这个世界通行的基本法则,他曾险些因语言不通而死。

  文字,是更为高级的交流技巧,他也因为不懂文字吃过许多苦头。

  至于姓名……这更是所有人都默认的通行规则。

  但在他的传承记忆里,自己好像并没有一个名字。

  “巫”这个字,是他对于自己留有的最深刻印象,他愿意把它当做姓氏。

  言落月惊讶地发现,小巫的肩膀竟然紧紧绷着,略往前倾,仿佛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要承受攻击似的。

  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自己没有名字。

  女孩儿的手掌慢悠悠地在白纱前挥了挥:“名字嘛,自己喜欢就可以用啊。”

  “这东西可以是亲人起的爱称,可以是朋友送的别号,也可以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几个字……就算你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也最多被人编进歌里嘛!”

  小巫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瑟缩,瞬间被那个“达拉崩吧什么什么”的长名字冲了个一干二净。

  他抬起眼来,迷茫道:“……啊?”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名字?这人从魔界来的吧?

  言落月这才发现,自己话题太放飞了,连忙揉了揉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