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安德烈问:“早上我让你去查那个叫周玉的,你查到了吗?”
李烨说:“时间太短只查了一点,她没什么特别,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实力……”
“先别查她的家庭背景。”安德烈示意他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烨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他回来了:“老大,真的让你说对了,这个叫周玉的今天上午也去了挑战场。我拜托监控室的老师调出监控,发现比赛时她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我去她坐的位置检查了,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我还是在椅子下面的缝隙里发现了一滴还算新鲜的血迹。”
安德烈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他让李烨出去,拨回了电话。
男人听起来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了在忙吗?外面那些女人一刻也不消停,吵得我耳朵疼。”
“听了我这个消息,你的耳朵应该就会康复了。”安德烈的声音带着愉悦和轻松,“姬梧桐,说出来你恐怕不会相信,你想找的那个应桃桃,她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
校长室。
今天没事做,霍迪被嵇色邪圈在了这里。
名义上是陪外公喝茶聊天,实际是怕他出去拈花惹草。
霍迪也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给嵇色邪泡了一壶茶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了。
玩了一会发现嵇色邪没动静,他以为这老头还在想昨晚的事,主动开口:“别多虑了,康教授不是说了,以恶灵渊下面那东西的攻击力,就算是寂静之主来了也不用怕。”
嵇色邪本来没在想那件事,听到他这么轻松的语气,瞥他一眼:“难道混沌界仅仅是毁在寂静之主的手上?要是没有九婴引起的海啸,李鹤骨也不会被牵制住,寂静之主要想动你,会傻到自己一个人来吗?”
“您说得对。”霍迪给他倒茶,“消消火吧,这样成天忧国忧民,很容易老的。”
“我不是在想昨晚的入侵者。”嵇色邪问,“今天在挑战场,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霍迪问。
“安德烈虽然只有二株,但按照他的修炼速度,最多两年也会迈入三株的门槛,关风与不用术法,不用属性之力,只是甩出六道心镜就将他伤成那样。”嵇色邪拧眉,“三株的实力不可能做到。”
“您是说关风与已经不止三株了?”霍迪想到外界对那男人的评价,耸了耸肩,“李三九当年不也是二十五岁就修炼到四株了吗?以关风与的天赋,他现在修出四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啊。”
嵇色邪:“李三九隐居瞿山二十年,你们这些小辈对他太不了解了。论天赋,关风与虽然很强,但无法和李三九相比,李三九修出四株灵脉尚且用了二十五年,他今年才二十三岁……”
霍迪问:“外公,您在担心什么?”
嵇色邪只是摇头,没有再说话。
*
要说枯燥,每天课程被排得满满当当。
学习灵师的基础知识、学习术法的使用,学习马克思主义、英语和高等数学……
虽然桃桃也不知道为什么灵师要学这些,但两个月下来,她这三门成绩整个学院垫底。
要说有趣,日子也还勉强算是有趣。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充满了活力,一下课就叽叽喳喳,虽然吵了点,但也不会太过于无聊。
比如现在。
刚刚下课,桃桃正要抱着书去食堂吃饭,就听见走在后面的两个女灵师在交谈。
“下周是校庆,到时候会有很多有名的灵师来学校参加。”
“华灵院毕业的校友可太多了,特调局的元局长也会来,听说他很帅,而且现在还是单身。”
“你是不是思春了啊?”
“去去去,我还没说完,你知道吗?这次学院还邀请了一个有名的财团”
“财团?凡人吗?”
“是啊,虽然说是不准凡人知道灵师的事情,但这只是限于普通人而已,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谁会不知道呢?华灵院建起来也是要钱的,从前是靠另外一家财团支持,但是那家财团的老总裁前几个月去世了,新任的总裁是个无神论者,所以赞助就停了,现在这个给学校提供赞助的财团比之前那个更豪气。”
“是哪一家啊?”
“金氏财团,我在新闻上看过,这财团的两个少爷都很帅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
这话一说完,她身边的女孩惊喜地叫了起来:“金氏财团,我也在新闻上看到过,金氏的大少爷叫金斯南,好帅的!”
“那你是没见过金氏的小少爷。”同伴笑道,“听说长了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电视上看都美得不得了,现实中看只怕我会晕过去吧。”
桃桃听到她们的对话,停下脚步。
金氏财团的人明天会来参加校庆?金佑臣不会也要来吧?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混沌界刚出事时,金佑臣出于关心不断地打电话给她。
可那个时候桃桃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实在太烦就把他拉黑了。
算算日子,金佑臣躺在她的黑名单里已经快要半年了,怪不得觉得最近很安静,好像少了点什么。
桃桃一想到少年生起气来的样子,纵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也有些怂了。
她连忙把金佑臣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不放还好,一放出来看到。
近半年里,金佑臣一共给她打了三千二百一十四个电话,直到半个月前,他才没有再打。
晚春的风很柔软,但是吹到桃桃的身上,愣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第163章
老天爷,是我们少奶奶啊——
这三千二百一十四个电话, 桃桃根本不敢回拨。
她关上手表,打算先吃了午饭再说。
金佑臣的父亲平时连门都不让他出,估计来华灵院这种事也不可能派他一个小孩子来。
想到这, 桃桃轻松了点,并且良心喂狗,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她一个人走在通往食堂的林荫树下, 霍迪幽灵一般冒了出来, 他走到桃桃身边:“吃饭?一起吧。”
桃桃:“……”
这两个月的平淡里因为霍迪倒也并不十分安生。
他平时不用给学生上课, 只处理一些学生生活上的琐碎事情,清闲得很。
刚开学那段日子,桃桃在狗尾草学院上课,教室在一楼。
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窗子外小路对面的长椅上, 这男人在慵懒地看报。
说是看报, 其实是在假借看报的名义盯着她。
桃桃自觉无论是这张假面又或是她日常的行为都没有破绽, 如果有,嵇色邪早就找上门来了。
偏偏这男人对她很感兴趣。
如果没有任何破绽, 但只能解释为男人纯粹的第六感了。
一开始桃桃是想假装不知道, 忍忍算了,霍迪发现不了什么就会没趣自己离开。
但当他连着半个月坐在窗外观察她上课后, 她忍不了了, 直接打电话到校长办公室投诉。
男老师这样“骚扰”女学生实在过分, 尤其这男老师还是校长的外孙。
不知道嵇色邪做了什么, 从那以后霍迪确实不在窗外盯着她了, 但还是偶尔会神出鬼没闪现在她身边。
比如现在。
桃桃懒得理他, 自顾自往前走。
霍迪跟她并肩走着:“你不要总是一副看流氓变态的眼神看我, 我都解释过了, 那些天我在窗外坐着不是偷窥,要是偷窥我找个你发现不了的角落不行吗?干嘛要大摇大摆坐在让你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呢?”
霍迪说:“我作为导员,监督学生上课不跑神不摸鱼是我的职责啊。”
桃桃还是没说话,其实这几个月无论霍迪怎么纠缠,她对他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她安静地听,听得烦了就想办法把他甩开。
“周玉,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缠着你吗?”霍迪突然问。
这句话引起了桃桃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
“你不像个普通的学生。”霍迪很坦然将这句话说出口,“虽然没有证据,但你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想。”
林荫道下是太阳照射不到的凉快地方,一片叶子打着轻旋从书上落下,掉在了霍迪的肩膀上。
他懒散地拂去:“你上课从来没有听过课吧?”
他说得是实话,桃桃确实没有。
灵师要在与邪祟的实战中才能真正地成长,但是华灵院开设的实战课少之又少,大多时候是教授理论知识。
虽然学生们个个学富五车,问怎么对付邪祟,能将课本上的方法答得头头是道,但一月一次的实战课就成了软脚虾。
听这些理论实在是没有必要,桃桃脑海中李鹤骨留给她的东西要比华灵院老师讲的有用的多。就算没有那些知识,真刀实枪地和邪祟打一场得到的经验也远超过上几十堂课。
华灵院的实战课设在挑战场,每周一节,实战用到的邪祟都是从特调局的黄泉九落塔里押出来的,往往都是最弱的一类。一只被一个班的学生反复操练,伤痕累累,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反观学生却全副武装,就差保护到牙齿了。
这样的实战课下来,对灵师的实力增长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可是霍迪去旁观过几节狗尾草学院的实战课,却发现了一些别人没有看出来的细节。
“你文化课成绩很低,尤其是英数政更是差得没眼看,弱智都会答的题你不会,字也写得像狗爬……”
桃桃面无表情,心想你是在揭穿我的疑点还是在损我呢?
“……但你第一次实战课的分数却很高,虽然后续实战课的分数断崖式下跌,但怎么解释你第一次几乎满分的成绩?”
第一次实战课的桃桃有克制自己出手的力量,但那次很不巧,她是第一次去上实战课,更是抽到了第一个上台的签,摸不清邪祟的底,所以只是用了她所以为的“克制”的力量出手。
她实在是没想到,堂堂华灵院给学生实战的邪祟能弱到这种程度,在她的克制之下仍然一下就□□翻了。
虽然那次以后桃桃已经尽量调整了,但这一点点缺漏还是被霍迪发现了。
他真的太敏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