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艳扶
玛莎的思绪不停,她回忆曾经的一点一滴。
她忽然想起丽安给她打的好几通电话,丽安说爱丽丝的心情似乎不好,让她少加班多回家陪陪女儿。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自己实在很忙,抽不了空回家。
她说,约瑟夫是大学老师,一定可以照顾好爱丽丝的。
她说,她的父母当年都出省务工,她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爱丽丝一定也可以。
玛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类比。
一个人在家,以及和陌生男人在家,能一样吗?
玛莎抱着头呓语,她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在这些记忆的折磨下,她状若疯癫。
但商芙一直冷眼旁观。
阿琳娜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想上前去安慰玛莎,被商芙阻止。
商芙站起身,走到玛莎对面。
她缓缓蹲下身子。
“有的母亲呢。”
商芙轻声道,“有的母亲,她们受过的苦,会努力让自己的女儿规避,她们没接受的教育,会让女儿去接受。”
“而有的母亲。”
“她们受过的苦,会让女儿去尝试,她们没接受的教育,觉得女儿也没必要接受。”
玛莎抱着头抬起脸,她看向商芙,大脑宛若被清空。
“你还是没看清自己。”
商芙:“前夫的问题让你不喜欢回家,的确是一个原因,但占比极小。”
“更多的原因难道不是——”
“你看到爱丽丝因为你回家,开心幸福的样子…你想到了从小无依无靠的自己。”
“你觉得不公平。”
商芙的话像是审判谁,又像是盖棺定论。
“玛莎,你觉得爱丽丝太幸福了,这不公平。”
玛莎剧烈颤抖起来。
她揪住了商芙的袖子,她不停摇头:“不是!!”
“这是你的潜意识。”
商芙说得很慢,但足够有力。
“你的确没有发现约瑟夫对爱丽丝的暴力。”
“但你看到了爱丽丝的不同寻常。”
“在真相没有撕开前,你为爱丽丝的奇怪举止编织了无数个理由。”
“她进入青春期了,她长大了不爱与父母沟通了,她与同学吵架了,她有暗恋的男生了。”
“对于这些,你没有问。”
“你不是忘记去问,而是觉得没必要。”
“因为你觉得,一些苦难,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毕竟你也满身苦难长大。”
【???】
【?????】
【卧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这种心态还挺好理解的,也很多。就比如重男轻女,许多女性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她们受了许多苦,但她们结婚生子后,如果生的是女儿,会找各种理由去生下一胎,她们捧着儿子,踩着女儿,全然无视了自己从小受了多少苦才长大。】
【对,这些母亲有个特点,她们会把“我才不是重男轻女”挂在嘴边,她们会不停地去问自己的女儿,“你觉得妈妈对你和弟弟有不同吗?”她们用表面的公平正义明事理,从女儿那里换来“没有不同”的答案。】
【女儿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她们只是想获得表面上的心安理得。】
【这是一种典型的报应偿还的心理,你与我本无不同,我受过的苦,你为什么不去受。】
【但玛莎可悲之处就在于,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心理,她把自己不回家的原因归于前夫的阴影,但她已经再婚了啊,她的房子里再没有前夫,她依然不爱回家,也拒绝与爱丽丝沟通。】
【的确,多心大的母亲,才会在女儿主动提出“性教育”的时候,选择无视。】
【她不是心大,她就是长期处于那种报应偿还的心理下。】
玛莎仍然在疯狂摇着头。
她想辩解,她想说不是那样的,她是真的爱爱丽丝,爱丽丝死后她非常痛苦,她总是梦到爱丽丝的可爱模样,她不停忏悔那天为什么没有去接爱丽丝。
明明爱丽丝听说她要去接她,提前一天跟她打了八分钟的电话。
打到她说她很忙,她要去工作了。
但是...
真的有那么忙吗?
忙到接不了十分钟的电话。
玛莎把头狠狠磕在椅背上,额头通红一片。
商芙站起身,镜头落在她身上。鸦黑的睫毛微垂,眼中没什么情绪,纯黑的长裙与昏暗的灯光融为一体,很安静。
片刻,她拢了拢长发,看向侧后方的约瑟夫。
约瑟夫下意识退了半步。
太冷了。
周遭气氛似乎都在变冷。
不仅是约瑟夫,约瑟夫身后的保镖也瑟缩了一下,保镖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几个呼吸后,约瑟夫像是为自己退的这半步恼怒起来。
他大声训斥商芙:
“爱丽丝的死,是杀人犯的错,是玛莎没去接她的错,关我什么事?!”
“我也在为爱丽丝的去世感到难过!”
商芙挑眉:“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约瑟夫皱眉:“承认什么?”
他嗤笑道:
“我们是在谈恋爱。”
“爱丽丝已经满14岁了,我们情难自禁,我们是自愿发生关系的。”
“我手里甚至有她给我抄写的情诗。”
约瑟夫的嘴角扯出一个笑。
“你可以在道德上谴责我,但没法在法律上制裁我。”
【艹艹艹】
【畜生,无耻!!】
【靠,你的学识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你还好意思说情诗??】
【约瑟夫你要不要脸,你和十四岁的女孩,自愿发生关系?】
【十四岁的女孩根本没形成正确的世界观,而且她还没接受过基本的性教育,是yj还是自愿,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商芙坐在了椅子上。
“那我就先在道德上谴责你一下。”
约瑟夫嘴角的笑意渐消。
“约瑟夫,47岁,B大教授,很受学生欢迎,当然,这些学生你一个都不喜欢,毕竟你只喜欢7-15岁的女童。”
约瑟夫面色一僵。
商芙继续道:“上个月,你尾随B大校长的小孙女,把她抱在腿上讲了两小时的故事,带颜色的故事。”
“两周前把你们院长的女儿领到办公室,跟她玩了一小时游戏,手腕被捆住的游戏。”
“以上两位自行核实。”
“我想想啊,”商芙托腮思索了几秒,她顶着约瑟夫要吃人的目光,继续道,“哦对,去年你还尾随了一个小女孩,你请她吃奶油蛋糕,把奶油涂在了她的脸上,戳进她的嘴里,小姑娘哭了半天,现在极为抗拒和男性共处一室。”
“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你们州长的女儿。”
“这位州长,找你找得非常辛苦。”
【???】
【真敢啊。】
【我就看他回去以后怎么活着。】
【被辞退都是轻的,他会被驱逐出境吗??】
【为什么要驱逐出境??州长权利还挺大的,把他往死里整不好吗?】
“你在瞎说什么??!”
约瑟夫想捂住商芙的嘴,却被身后的保镖扣住了肩膀,丝毫动弹不得。
商芙摊开手,“他们肯定会自己问啊,你跟他们解释就好啦。”
约瑟夫死死瞪着商芙。
商芙对他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屋内光线太暗,她拉开了阳台的门,靠在门边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像是懒得再跟约瑟夫说话,商芙看向了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