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男主后,我和男主兄弟he了 第79章

作者:豆腐不腐 标签: 打脸 甜文 爽文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织女缝补像前。

  石像眼睛上的线已经全断开了,眼皮子半张开,直勾勾地瞅着从眼前路过的人。

  程一叙右手虚握,一柄两掌宽的大剑从空中浮现停手心里。另一手收紧,掌心的绣针碎成粉末状,然后擦着剑刃缓缓地划了一道长长的血迹瘢痕。

  眸中倒影着织女缝补像。

  几束迅疾的剑光闪过,织女缝补像碎裂成石块。

  付长宁愣了一下。盯着石像,若有所思。

  她见着那血乎乎的手都替他疼,“叫你涂眼睛,你切了石像做什么?”

  程一叙挥袖退了大剑,“不能赶尽杀绝?”

  “天天脑子里想得都是斩草除根......啧,不能。”付长宁斩钉截铁。

  “为什么?”程一叙看向杨斌,“怕扶风镇镇民不同意?”

  杨斌连忙道,“一切事情都是由织女缝补像而起的,毁了它正好一了百了。仙人随便怎么着织女缝补像都行,扶风镇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因为用处不大。我一直以为是织女缝补像在作恶,但是方才确认后才知道,石像是死的。令珊姐出问题的是石像的怨气。怨气已除,石像实在是无关紧要。”可好端端的,怨气从哪儿来。

  程一叙瞧了一眼织女缝补像,“砍都砍了。”

  天色很晚了,林斌安排好住处让四人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付长宁、花兰青一间房,两人的隔壁就是程一叙、程一观兄弟俩。

  程一叙正对着烛火发愣。抬高手掌,烛光透过指缝射了过来。他反复回味着那一下子奇妙的胎动。

  程一观双手撑着下巴疑惑地看着程一叙,大哥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大哥,你想什么呢?”

  “我想要个孩子。”

  “靠你一个人估计不成,你去相看个女仙吧。”程一观认为程一叙是他的神,可程一叙的女人缘真得是差到没眼看,放低要求,“相看个女子吧......不,女的就行。”

  “我不娶妻。”程一叙抿唇道,语气中排斥之意明显。

  花兰青打了水给付长宁净手、洗漱,“井是死井,打不上水。院子里的水瓮中有小半瓮的水,想来是下雨天积蓄的,正好够你用。”

  “河里有水,你能打来用。”他怎么不去河里打水。付长宁一边擦脸一边想。

  花兰青视线下移,一直盯着付长宁肚子。视线柔和,又有一种忐忑、局促。想上手,又觉得并不太合适。

  付长宁收拾好自己,坐在床榻上,“来,摸一摸,但我不保证它能动。”

  花兰青双眼一亮,手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即欣喜又期待。

  等一个胎动。

  啊,果然没动。

  就很嫉妒程一叙。

第91章

  付长宁拿着梳子慢条斯理梳拢着长发, 偷偷瞧花兰青。

  他鲜少情绪外漏,如今不止漏了,还漏了挺长一段时间。错过胎动这件事给他的打击不是一般得大。

  梳拢完头发, 放到脑后,付长宁说,“这样吧,下次一有感觉我就叫你, 你就不会错过了。”

  花兰青脸上表情没变, 眼睛亮了一下。

  轻声道, “就这么说好了。”

  “哐”“哐”两道敲门声响起。

  “付长宁,快开门。”程一观敲着敲着就有些不耐烦,换成手掌大力地拍着。

  付长宁瘫在床榻上舒服得很, 不想动弹, 更不想见人。

  花兰青道,“她休息了,程二公子明日早些来。”

  “我没跟你说话, 你插什么嘴。”程一叙驳斥道,手下动作不停, “付长宁让我走我才走,你是付长宁吗?”

  花兰青对付长宁摊开手,脸上写着“无能为力”四个大字。

  “睡了,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很困很困。”付长宁打了个哈切, 眼角立即集聚着水。

  “等不到明天, 我有个好东西现在就想给你看看。”程一观继续拍门。力道之大, 木门颤颤巍巍眼看着就要散架。

  没了门可不行, 半夜会进蚊虫的。

  “花兰青, 你也不想大半夜喂蚊虫吧。去帮我开一下门。”

  她说这话的时候, 花兰青已经去开门。

  门能拦住程一观吗?笑话。能拦住他的只有付长宁的拒绝。她点头了,程一观不等花兰青开门,便径自用肩膀撞开。

  他怀里抱了一串骷髅。

  对,一串!

  一个和下一个串在一起,至少串了几十个。

  每一个骷髅的手都搭在下一个骷髅肩头,手与肩头交叠的地方用红线一针一针缝起来。

  抱着第一个走到付长宁床前时,最后一个的躯干还在门外歪歪扭扭地倒着。

  “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付长宁的瞌睡虫一下子被吓飞,看清后整个人从床铺上弹起来。心有余悸抚着胸口大喘气。

  “我从河里捞起来的,你看像不像蜈蚣?”程一观眼中带笑向付长宁展示,并且求夸,“我打算抱着它们一起睡来着,可大哥不同意。说房间里有他没它们、有它们没他。”

  “我就勉为其难把它们借你看一晚上吧。只借一晚上,明天太阳一出我就会抱回来。就这事儿,你不用太过感激,睡吧。”

  “你给我回来!拿走,快拿走!”付长宁扯着脖子鸡叫出声,视线不经意间与门外的程一叙相交,他同样是满头黑线一言难尽。他也被吓到了。

  花兰青蹲在地上,二指拨弄骷髅细细检查,“骸骨不到五尺,骨龄不及舞象之年,都是些不满二十岁的女子。看起来像是淹死的。”

  指头按上一喉骨轻碾,“咔嚓”一声碎成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死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一百五十多年......付长宁脑子里闪过什么,蹲下来检查了一会儿骸骨肯定道,“......她们死于一百五十九年前的四月初七,应该是集体自杀。”

  众人皆惊,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付长宁。

  程一观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程一叙愣了一下,等着她拿出佐证。

  花兰青单手撑着腿起身,左手取了帕子,二指在上头擦了擦。

  “井口那五个修士的墓碑上刻了死期,乙亥年四月初七,就是一百五十九年前。”付长宁只是猜测,猜得八九不离十,“一百五十九年前扶风镇的少女们遭了织女缝补像之祸,五位路过此地的修士在井口建了诛邪阵与织女缝补像斗法。诛邪阵因中途进了秽物而裂阵,五位修士因此身陨道销,少女们则投河集体自杀。”

  可这么多年前过去了,织女缝补像怎么又出来了?

  程一观恍然大悟,敬佩付长宁脑子转得快,“说得有道理!你怎么想到这些的,为什么我想不到。”

  “五位修士都是大善之人,走之前去拜一拜、为他们洒扫墓碑、祭祀超度吧。”说这话的时候,付长宁一直看着程一叙。

  “你瞧我做什么?”程一叙敛下眸子。

  “超度完他们就彻底离开了。他们与你关系匪浅,你心头惦记着他们。不去拜一拜吗?”付长宁劝了一两句,“拜完,也许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第一次察觉到异样是程一叙看见墓碑那时候,他先是震惊,而后憋屈、遗憾,最后是惋惜。第二次是他拿剑砍织女缝补像,他心中不痛快,像在生气,又像是泄愤。而这种气与愤都来自于难过。这难过他藏得很深。

  程一叙瞳孔放大,有些惊讶。他做楼主多年早已练到情绪不外漏,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竟然让她给看出来了。

  鬼使神差地,他说起以前从不提起的旧事,“他们五个名叫赵一涵、牵灵、孙明玉、李如镜、周良,是乱禁楼上一任的护楼六珠联,实力强大、所向披靡、威名远播。如你所想,我就是第六位珠联。当时公选乱禁楼楼主,我们摩拳擦掌自信满满,无比确信楼主一定是护楼六珠联中的一个。但是他们失约了,从我报名到公选结束,他们连个信儿都没有。最后六珠联实力垫底的我成了乱禁楼楼主。”

  程一叙扯着唇角露出一抹讽意,“每一次别人叫我‘楼主’,我都觉得他们在讽刺我,指责这位置是我捡漏捡来的。我憋屈极了。直至今天我看到了他们的墓碑,原来他们在公选前便已身首异处、埋骨他乡。”

  “不能与他们把酒言欢,叫我失落;不能与他们切磋剑法分个高低,叫我遗憾;不能问心无愧地成为乱禁楼楼主,令我抱憾终生。这么多的求不得,我怎么能不难过。”

  四周一片寂静。

  深夜中偶尔响几下蝉鸣、蛙声。

  背后被人推了一下,程一叙踉跄两步,惊讶转头。

  程一观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大哥那个模样,自己都不敢大喘气儿。付长宁哪儿来的勇气敢推大哥。

  “啰嗦那么多,你这不是很想见他们么?”付长宁在众人的注视下收回手,笑道,“既然那么想跟他们说话,就快去吧。你只有一整夜的时间,要说完你的委屈、你的怨怼、你的意难平、你风华正茂的如今、你光明灿烂的未来......似乎有些不太够。还不快抓紧。”

  程一叙双目瞠圆、瞳孔微张,脸上灰败之色逐渐褪去、变得明亮,多了几分期待与跃跃欲试。抿了抿唇,朝付长宁行了一个礼,朝井口方向走。

  最开始是走,然后开始一路小跑,很快没了身影。

  付长宁使唤程一观,“照我估计,你大哥今晚应该回不来了。去,带着你的‘好东西’,离开我的视线。”

  程一观大为震惊,“你说了那么多,只是不想我的‘好东西’留在这里?”

  付长宁面无表情反问,“不然呢?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走。嘶,吓死人了。”

  程一观当然想把这堆东西留在房间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付长宁扶着腰坐到床上,自己把腿挪上去,摊平身子、舒慰地呼出一口气儿。

  没了事儿,困意袭来,眼皮子打架,灌了铅一样沉沉地压了下来。

  花兰青关好门坐在床边,她呼吸绵长、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注意到她的头发压在枕上。

  她睡姿不安分,喜欢翻身。动作大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扯到头皮。

  这种事儿发生了很多次。

  花兰青顿了一下,压低腰身靠近她,左手稍微扶高她的头,另一只手探进去拿出发丝放在枕边。还用指腹细心地梳理了一遍脑后的头发、确保没有遗漏。

  然后指腹下移,在她的后颈项处贴了一下。

  花兰青给付长宁盖好被子,和衣而卧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前,把自己的体温调节到指腹感受到的温度。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付长宁枕边的床单上有一个补丁,一根穿了红线的绣针从补丁侧边探出头来,针头泛着寒光,直勾勾地对着付长宁。

第92章

  付长宁做了一个梦, 梦见整个扶风镇遮天蔽日都是红线,天边一片红。低头一看,脚下地面也铺了几层红线, 红得像血。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其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