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攻大人
她思及自己好不容易想起的内容,仔仔细细地提醒:“你最好现在就把祂给灭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不然保不齐以后祂就引诱了别人背叛道圣宫,惹得天下大乱。”
书里这一切是真实发生了的。
那时沐雪沉和女主的事正让云步虚对他们非常失望,再加上有人背叛他,他就越发冷漠。
最开始混乱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管,只麻木地看着,任凭别人怎么哀求都不出手。
他那时也难以保全自身,地之主三脉合一,由叛徒继承,叛徒站在了和他一样的基础上,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压倒性的优势。
总之那一战非常惨烈,女主险些为男主死去,沐雪沉更是割舍不下,即便被抽了情丝,依然没办法放下她。
这样深沉的爱意,原书里的云步虚没办法明白,也不想明白,身为作者为主角设定的阻碍,在终于出手拯救一切之后,他需要的是沐雪沉再不念私情的承诺。
他留了原女主一命,也是沐雪沉在圣殿外跪了七七四十九天,险些陨落换取的退让。
在此之后,沐雪沉就被关进了浮心塔三百年,彻底封心锁爱,和女主又进行下一阶段终极虐恋了。
红蓼已经不是单纯的读者了,所以她不关心男女主,她只关心云步虚。
她连回忆带脑补,好不容易才把剧情补全,只是还想不起来这个背叛了道圣宫的人到底是谁。
“千万别等集齐了再毁。”红蓼抓住他的手,强所未有的强硬,“不如现在就动手吧,就在这里,把那个鼎弄出来,我们想办法把祂干掉。”
从根源上斩断叛徒得利的可能不就万事OK了?
但她还是太想当然,如果可以直接毁掉,云步虚早就那么做了,他本身就是非常谨慎的人,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会变得好像脑子离家出走了一样。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地之主的血脉无法单独毁掉。”云步虚冷静地陈述事实,“单独毁掉任何一脉,祂都可以借助其他血脉的力量再次重生,且每重生一次都会变得更强。”
红蓼呆了呆,这些细节她肯定是记不得的,一时沮丧起来:“那就只能等着集齐才能毁掉吗?”
云步虚给了她不想要的答案:“唯有此法,才能将祂彻底毁灭。”
……
想不起来原剧情的时候还能嗨皮,想起来了,红蓼就有点走出不来了。
她满脸的担忧毫不遮掩,云步虚抬手抚过她的眉眼,被她不安地拂开。
“别碰我,没心情。”她恹恹地说话,好像已经看到云步虚险象环生地与叛徒大战的画面了。
“不必担心。”他的语气和缓稳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担心的事我自然想得到,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红蓼长舒一口气:“你这个叫自负。”
云步虚定定看着她:“我从不自负。”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非常冷静,八风不动的气场,令人看着就不自觉信服。
红蓼慢慢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他真的从来不自负吗?
那原书里他是为何被人钻了空子得了手?
……等等。
红蓼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有没有一种可能——云步虚是故意的。
那时的道圣宫一直占据优势,都已经习惯了取胜,沐雪沉身为男主,更是去恋爱比较多,剧情都集中在感情线上。
好像就是从这场事发之后,男主才真正醒悟过来开始走剧情,把文章进度拉到了最虐的结局卷。
一本小说,主要戏份自然都集中在男女主身上,一切事件发展都是为了推进他们的故事。
从读者的角度看,自然看不到云步虚为人如何,在叛徒得手的时候,又到底知不知道内情。
亲身实地生活在其中之后,很多蛛丝马迹就都出现了。
红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步虚……云步虚还真可能都是故意的。
骄兵必败,在兵法之上,牺牲小部分获取更大的利益,是可以被接受的。
她突然就明白云步虚最后为何可以成为天道了。
也非常彻底地意识到,他就是地之主口中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的转世。
他近乎残酷的理智和手段,无疑是成为天道的唯一人选。
“为何这样看着我。”
红蓼在无意识地远离他,云步虚则步步紧逼地靠近她。
她缓缓坐倒在台阶上,云步虚伏在她身上,腿恰好在她两腿之间。
这个姿势很没安全感,红蓼往后撤了撤,但没撤开。
她转开头,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最后是我拿了地之主的血脉,或者真被其他人拿到了,你会怎么样?”
云步虚给出的答案确认了红蓼的猜想。
“其他人拿到?”他缓慢地说,“你还在担心这个?实在杞人忧天。”
他低下头来,乌发垂落在她面颊两侧,两人呼吸纠缠,气氛却不暧昧,只让人毛骨悚然。
“我好像没告诉你那金鼎由何物制成。”云步虚慢条斯理,“是由我的骨血炼制而成。”
红蓼抖了一下。
云步虚的手落在她身上,适当地安抚着:“我取了一根肋骨和一些血脉炼了这座鼎,专门用来关押祂的血脉,待集成之后毁灭。祂或许可以在里面对外妖言惑众,但除我之外,无人可以将它打开,放祂出来。”
……果然是他。
是他故意暴露破绽,导致了原书里道圣宫最大的一次灾难。
红蓼飞快地眨着眼,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还是太稚嫩了。
云步虚叹息一声,将她拉到怀里,横抱起来往回走。
红蓼靠在他怀里,下巴枕着他的肩膀,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现在再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红蓼这会儿都忘了自己还问过什么了,她就是突然有些害怕他,想从他怀里离开,可他不允许,抱着她倒在软榻上,加固了结界后躺到她身边。
她侧过头,脸颊擦过他冰冷柔滑的发丝,像被触碰了冷血动物的身体。
“你想要地之主的血脉?”
他的呼吸洒在颈间,炙热又危险。
“真的想要吗?”
他现在的语调就像问她要不要做妖王的时候一样。
红蓼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玩意得到了确实会变强没错,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就看那金鼎不正常的样子已经很吓人了好吗?再看看现在拥有血脉的那两位,哪个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我才不要呢!”她嫌弃无比地皱起眉头。
云步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心底的话没说出来。
其实她真想要的话。
他什么都会给她。
两人之前的矛盾好像也因着这个插曲过去了。
他们没有立刻离开青丘,还要这里停留几日,云步虚的阵法还没完成,莲绽也有其他事和他商议。
这天夜里云步虚去见莲绽,红蓼坐在桃花树下想着未来。
那血脉的话虽然不怀好意,但确实都对。除非她真的有一日能得到它们,能够真的和云步虚的实力抗衡,不然未来可能还是会经常陷入现在的窘境和不安里面。
她其实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喜欢云步虚这个人,也喜欢简单的生活,可和云步虚在一起,就注定她未来的生活简单不了。
云步虚说她杞人忧天,她何尝不讨厌这样?
她想象以前那样快乐无边,无忧无虑,但这不是有他这个大麻烦在这儿吗?
他要只是凡人慈音,她早不用纠结这些了!
红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颓丧地一饮而尽,然后幽幽地自语:“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慈音,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为了避免红蓼再逃走或有什么危险,云步虚这次离开加固了结界。
红蓼看他捏诀设结界的时候就完全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笑死,逃?根本逃不掉,四十米大刀在后面等着呢,顶天儿也就让她出去玩两天,她也懒得折腾了,对付着过吧。
不过这就开始玩囚禁play了,果然还是她那柔弱不能自理脾气又好的凡人老公更可爱。
红蓼气愤地又喝了一杯,她酒量是很好的,穿书前那是千杯不醉,没事儿就爱小酌几杯。
不过青丘给准备的这果酒好像味道浓郁了一些,喝起来有点上头,她还是谨慎点,别喝了。
她矜持地放下酒杯,起身想回屋里去,哪知道人还没几步,底下忽然冒出一只纤细的“手”来,紧紧抓住她的脚踝。
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手”,一点血肉都没有,只有发黑的骨架。
“手”很大,抓着她脚踝的力道更是大,红蓼已然九尾,却丝毫挣脱不了。
比起这个,她被吓到得更多一点,酒都醒了。
“鬼啊!!!”
她高呼一声,法术立刻弹在了结界之上给云步虚传消息。
“倒是有些见识。”
手骨拽着她的脚踝往下一拉,不给她任何想法子的机会,完全不多BB,直接把她拉入地下。
名副其实地入土为安了现在是。
红蓼窒息了,但没完全窒息。
在被泥土弄脏了脸和衣裙之后,周围豁然开朗,光线也明亮起来。
这青丘之下竟不知何时建了一座地宫。
地宫之中虽有光线,却也并不很亮,还泛着莹莹绿光。
仔细看,那光芒其实来自于一条河,河水很深,像是不动的死水,拉她的白骨就浸于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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