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久安
就是因为那朵花漂亮精致,她才会认为皇上所说不假,那就是幽族的心花。
“对了,殿下。心花……是心脏吗?公主殿下说,它还是跳动的……”
三殿下无奈道:“我母亲会半真半假捉弄你,不要全信。”
“诶?”
“心花是心头血,并非心脏,也不会跳动。”三殿下说道。
“那……吃了花,再被咬就不会疼,是真的吗?”沈元夕又问。
三殿下沉默了好久,最终说了实话。
“我母亲骗你的。”
“还是会疼。”
“怎么办呢,元夕?”
马车披星戴月,依然奔跑着。
在车轮的转动声中,沈元夕推开了三殿下,与他拉开了距离。
两人在车窗的两侧,星光洒来,给车内蒙上霜白的光。
沈元夕道:“咬耳朵都那么疼了……”
她抽了抽鼻尖,说道:“殿下,你能不食血吗?”
她退一点,不久之后,三殿下就往前再挪一点。
“就……必须要咬开喝吗?”沈元夕问他,“那不咬,我攒点血给你,这样行吗?”
三殿下笑了起来,越笑越想笑,等停下来,再一想,还是忍不住笑。
沈元夕耸着眉头看着三殿下捂着脸笑得像上不来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行了。”
等他彻底笑好,整理了衣衫,勾手道:“过来。”
沈元夕又慢慢挪过去。
三殿下搂紧了她,摸着她的头发,边吓边哄:“不咬不行。这样,我咬你的时候,你可以骂我,平时不开心了也可以打我……”
“我打你做什么。”沈元夕叹气道,“我又不傻,打你你会疼吗?”
“那你咬回来,这样呢?”三殿下当真跟她商量起了怎样才算公平。
“我要说疼的时候,殿下……能停下来吗?”
“这当然可以。”
“那殿下能答应我,以后寻个办法,能让我被咬的时候也不疼吗?”
三殿下道:“应该可以。”
“那就这么说好了?”
三殿下承诺道:“我一定会找到个不让你疼的好方法的。”
同行的第一夜,沈元夕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着了。
次日天亮,马停了,停驻的地方是个山谷。
远处飘着几线炊烟,此处近林,耳边还有潺潺流水之声。
三殿下不在车内,沈元夕掀开车帘,恰见三殿下汲水归来。
他又换了衣裳,一身青绿春衫,扎紧了衣袖,头发也换了样式,一根碧翠的青玉簪绕着那头雪发,阳光下万分耀眼。
“醒了?”他笑了起来,“元夕,此处景如何?”
沈元夕道:“……挺好的。”
此处风景一般,甚至不如三殿下的头发。她招手让三殿下走近了,仔细端详着他的头发。
“怎么?”三殿下神色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今日的穿戴不合她心意。
“……殿下的头发,到底是什么颜色。”
“山顶的雪,月夜的霜,浸了水就是流动的银。”他张口既来。
沈元夕一愣,笑道:“这是谁说的?”
“我母亲。”三殿下道,“夸浸月的,我呢,沾光用一用。下车来,透透气。”
他打开了车门,扶着沈元夕跳下车。
马不吃不喝,安静地站在一旁。
白天光线好了,沈元夕才发现,这匹马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三殿下道:“这就是傀儡术。”
“那这个傀儡术,需要殿下喂血吗?”
“嗯,要的。”三殿下说,“并且要算好账。比如,这马欠我钱,我就让它替我跑个来回,我俩两清。但要是多跑了,回头我要多给他些东西,就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如此。”沈元夕又问,“那它会累吗?会疼吗?”
“不会。”三殿下道,“空心的偶不会有感觉,没有感觉的才叫傀儡。所以,这叫禁术。”
“殿下用禁术,会被反噬吗?”
三殿下道:“天道管不了这么细碎,只要我与这马银货两讫,就不会被反噬。”
他拿了盘浇了花蜜的热米糕出来。
“饿了吗?”
沈元夕问:“怎么这里也能吃到热米糕?”
“我带的。”三殿下嘴角一扬,露出求夸的神色来,“不仅带了米糕,我还带了蒸笼。”
沈元夕喜滋滋搓手。
“咱们不像是去接云星的。”她捏起米糕,乐呵呵道,“像是踏青郊游。”
三殿下擦去她唇角沾上的蜜,舌尖舔了下手指,眉头舒展开了。
作者有话说:
搓手,快了快了。
到风景秀美的地方呢,诶~就差不多了!
第50章 血瘾
路上的第三天。
越往璋州走, 天就越暖。
他们白天寻地方停下来休整,日落后赶路。
这天刚入四月,因天暖鸟鸣声太聒噪, 沈元夕比往日醒得早。
她睁开眼, 恰好见三殿下悄悄离开。
沈元夕想起, 前天自己好似在朦胧中也感觉到三殿下离开了, 可睡醒后,三殿下却又睡在身边,也不知他短暂离开是去做什么。
沈元夕趴在窗棱, 悄悄外望,见三殿下掏出个镜子, 梳理起了头发, 他把头发都放下来, 玉梳仔细梳平顺了, 而后又拿出几身宽松舒适的衣裳,锁眉苦思一番, 选一件的换上,再把刚刚穿的披在外面。
一回头,三殿下对上了沈元夕的一双眼。
双方都红了脸, 连忙撤开目光。
周围只剩下鸟叫声。
三殿下轻咳一声, 慢悠悠回到马车内, 神色颇是不自然。
“你怎么今天……醒这么早。”
沈元夕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袖, 低垂着视线不敢去看他, 低声问:“你每天都要这样吗?”
沈元夕大约是子时左右睡, 辰时醒。她醒来后, 三殿下会陪她到午时左右再去休息。
路上这三天, 沈元夕每次清晨醒来, 见三殿下都是散着头发,看起来很随意,一副要入睡的姿态。
然后他会在午时进车休息前,把外衣脱掉,穿着里衣入睡,里衣每天都不重样,沈元夕还好奇过。
等黄昏天,三殿下睡起来会再次收拾头发,换身纹样更庄重繁复的衣服,驱马赶路。
之前沈元夕还感慨过,三殿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要睡觉了,也漂亮,头发也听话,散下来都好看。
现在知道了缘由后,沈元夕替他不好意思起来。
三殿下没说话,他将马拴好,沉默着用古铜刀削了一片竹签插在车辙印中,圈了个阵。
这是他每次入睡前都要做的事,如此一来,哪怕这种偏僻幽静的地方有人经过,也注意不到这辆车。
“咳,来吃饭。”
三殿下架起小金锅,手心燃起蓝色的火,他微微俯身,轻轻一吹,火焰温柔地落在小柴堆上。不久之后,锅子里的汤羹就冒出了香甜气味。
沈元夕坐在小锅旁,两颊的红晕还未散,看三殿下一眼,就要低头笑一笑,又不好让他瞧见。
怪不得三殿下的头`发`漂亮地似银丝织的锦缎,原来是他有意打理过了。
“别笑了。”三殿下垂眼,手帕托着小碗端来。
“……挺好看的。”沈元夕说。
“嗯,我知道,就是想听你这么说。”三殿下也不敢看她,依然低垂着眼,只是说出的话无比坦荡,“想听你夸我,这才想了个不太妙的主意。”
“其实殿下就算不这样辛苦梳理头发,也是好看的。”沈元夕道。
“……”三殿下道,“吃吧,我喂你?”
用过了饭,三殿下又看着她练习了几次拉弓,衣袖掩着半张脸打了哈欠,眼神飘忽了。
沈元夕道:“你去睡吧。”
三殿下放下手,目露期盼。
他想要的沈元夕知道,昨天在他睡前,她答应了三殿下的请求,陪他一起躺在床上厮磨了会儿,等他睡着自己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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