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第362章

作者:大世界 标签: 平步青云 励志人生 玄学 玄幻仙侠

  路上,孔其明坐在车厢外头和顾昭闲聊。

  他看了一眼青山,感慨不已。

  “来时,我也是和老马哥这般聊天的,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唉,真是担心死我了。”

  顾昭随口应道,“吉人自有天相。”

  孔其明:“是是,我们这么凶险的情况都躲过去了,老马哥应该也无事。”

  他说着话,心情又轻松了一些。

  “方才我瞧了,村民里头没有他。”

  顾昭点了点头,算是应和。

  孔其明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青山,语气庆幸。

  “还好有顾小郎,不然我们就回不去了,我买下的果苗也没人种了,那就可惜了。”

  顾昭诧异:“果苗?”

  “是啊。”孔其明点头,“咱们息明山去岁夏日不是出了场山火么,知州大人说了,要是大家上山种果树,到时果子的销路他为我们寻好。”

  “不单单这,他还专门找了些果农,让他们教种果树的技巧,我这不是还要给闺女儿攒嫁妆么,咬了咬牙,也盘下了一片山地,到时做果园。”

  说起果园,孔其明心情乐呵了一些。

  “我还答应丫头给她养两条大狗呢,要特别威风的那种。”

  ……

  大狗?顾昭回头看孔婵娟。

  孔婵娟咧嘴笑,露出里头豁了牙的牙花子。

  顾昭轻笑一声,又拉了拉缰绳,待马儿跑得更快了,这才道。

  “巧了,叔,到时你的果园种树了,我给你送一个东西。”

  孔其明来了兴致,连忙坐直身子。

  “什么东西?”

  顾昭想了想,“唔,也不是啥大东西,就一工具,到时你施肥的时候都得用它,放心,我送你的肯定不一般,我在上头施施法,保准你的果子林过两年大丰收。”

  孔其明回头看了一眼谢幼娘,两人面面相觑。

  这施肥的工具,那不就是粪勺吗?

  这还要特意送他吗?

  不管了不管了,顾小郎送的,那必定不是寻常之物。

  孔其明小声,“那我,就先谢过小郎了?”

  顾昭笑眯了眼,“不客气,叔你稍等两日,待我秉了知州大人,再好好的捣鼓捣鼓,一定让你使得趁手。”

  孔其明:“......好,我等小郎。”

  ……

  那厢,马儿疾驰,顾昭偷偷的将绢丝灯中,冲虚道长命胎上的雷霆符箓揭开。

  还是让他缓缓劲儿吧。

  可不敢能量被消耗太过了。

  道长以后还得肥山肥田,活儿忙着呢!

  ......

第128章

  清晨的山林带着夜里的水雾,树梢上凝着一粒粒水珠,晨光一照,宛若云蒸霞蔚,壮丽异常。

  这一段的山路颇为难行,顾昭拉了拉缰绳,让马儿疾驰的速度慢一些。

  只见山路的下头是悬崖峭壁,上头是千岩竞秀。

  再往上瞧,才能见到青绿色的林子,山路就像是山腰上开凿出一条腰带一般。

  狭窄的山路顺着山势一路蜿蜒而下。

  稍有不慎,车马跌入悬崖,定然是粉身碎骨。

  顾昭坐在车架上,眼里有着谨慎。

  “啊,咱们到这儿了啊。”孔其明看了一眼山林,颇为诧异。

  顾昭分了个神,“怎么了?”

  孔其明来劲了,“我们来的时候,老马哥和我说过,这一个山林里,夜里会有很多的僵。”

  他说到僵的时候,心里惊跳,突然的发紧。

  孔其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眼睛瞅了瞅周围,见到东方那轮明亮的太阳时,这才继续道。

  “老马哥说了,它们夜里都对着月亮拜拜,可瘆人了。”

  顾昭点头,附和道。

  “是有僵尸拜月的说法,月属阴,尤其是月圆之夜,更是阴郁之炁大盛时候,僵乃是阴物,最是趋阴避阳。”

  “他们会在月圆时候吸纳月华,阴气收纳得太快,周围晕着浓郁阴气,空气扭曲抽动,自然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咱们看过去,就像它们在拜月亮一样。”

  顾昭看了一眼孔其明,笑了笑,又道。

  “不过是它们的修行的手法罢了。”

  “噢噢,原来如此。”孔其明恍然。

  片刻后,他又凑近顾昭,指着这一处的山林,问道。

  “那老马哥说的是真的吗?这一片山林,真的有许多僵吗?”

  顾昭顺着孔其明手指的看了一眼,此时马儿已经跑出了这一程陡峭的山路,回头一看,山林就像是一顶帽子一样,那条盘旋的山路是帽子的边沿。

  草木青葱,晨光落在上头,晕染了飘忽如绸带的云雾,偶尔一些飞鸟飞出,荡得绿枝微摇,自有山林的清新静谧,还有几分神秘。

  顾昭摇头,“不知道,就算有,这白日日头大,也该躲到棺椁或者山洞里了。”

  孔其明又回头看了一眼。

  经了这一遭,他以后是不敢再来临沂了。

  有与没有,倒是和他干系不大,他也将这事儿搁置。

  骏马奔驰,车轮磷磷,瞬间扬起浮尘阵阵。

  很快,这一辆贴了神行符的车马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

  黄昏时分,天色将暗未暗,倦鸟归林,山林寂静,帽儿山上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一并带来了的,还有一阵若有似无的铃铛声。

  接着,就见一处山洞里出现一道人影,只见它穿着一身的黑衣裳,衣裳将身子裹得严实,不露一寸肌肤。

  仔细看去,它身量不高不矮,宽大的袍子被风吹动,瞧过去有些细骨伶仃,乍一看,还真是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黑纱自头顶围下,将整个脸都包裹了起来,只露出眼睛的位置,帷帽一扣,黑纱垂下,就连那唯一露出的眼睛也遮掩住了。

  此时,铃铛声愈发的清晰。

  只见它手摇着铃铛,垂直的往那悬崖峭壁走去,悬崖很深,再往下是一阵阵的云雾,这人就这样垂直着身子,往悬崖下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才到了崖底。

  ……

  崖底是一片的乱石。

  只见那儿一辆马车跌在乱石堆上,马儿卧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车厢摔得稀烂,里头运着的木箱也被摔烂了,包裹着稻草的精美瓷器碎了一地。

  黑衣人脚步停顿了一下,定睛看了片刻,手中的铃铛又摇了起来。

  这一次,铃铛的声音格外的不同。

  只见铃铛叮铃铃,叮铃铃的作响,似乎能穿透灵魂。

  清脆幽幢的铃声抚慰了那漂泊无家归的游子,让那一颗焦灼的心一点点的沉静下来。

  倏忽的,黑衣人缠着黑布条的手举高,铃铛声陡然高昂。

  与此同时,残破车厢的木头动了动,好像下头有什么东西在动,簌簌抖抖。

  铃声停了一刻,随即摇得更快更响。

  碎木头也动得更厉害了。

  “砰”的一声。

  只见木头朝外飞溅,与此同时,残破车厢中站起了一个汉子。

  他约莫了四十来岁,胡子拉碴,身量不高,面皮有些皲裂,瞧过去颇为精悍模样。

  只是他此时面色死白带着青紫之色,虽然站了起来,眼睛却紧闭着。

  再往下一看,只见腹肚之处的袄子破了个大洞,上头沾了大片的血迹,此时血迹干涸,透着一股不吉的暗红色。

  俨然,这人已经死了。

  不远处,一个装着银子的布袋落在了地上,这时,黑衣人弯了弯腰,缠着黑布的手将那银子布袋拾起。

  要是孔其明在这,瞧见了定然大惊。

  无他,概因这死人他相熟啊,对方分明是带着他去临沂的马车车夫,老马哥!

  ......

  夜幕一点点的降临,很快,夜的黑纱一点点的覆盖上了这片大地。

  铃铛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