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末话话
武方和看着那张图,有些唏嘘:“原来他们不出汉北村,就是信这种东西,但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人在什么环境里就会接受什么样的认知,只是九年义务教育让更多人先用一种学习的态度先认知了这个世界的基础,之后再接受其他文化知识就会辩证地看待。
当然,这是是很多教育者的美好愿望,其实教育也不能改变一些更意识形态的东西。
付生玉收起图纸,没有对武方和的感慨发出任何评价,在她看来,汉北村的人那些行为跟教育没关系,就是他们自私且恶心人。
人的劣根性在封闭的村子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世界上大多历史的社会发展构成几乎一样,没有例外。
之后付生玉又说了一些村子的情况,比如说女性极其底下的地位,还有廖家除了自家女儿,都得住在祠堂,而且整个村子在外面几乎见不到女性,都是男性,可见汉北村风气如此。
武方和一一记录下来,忽然想到一件事:“阿玉,你描述的这个情况,跟廖当祥家好像啊。”
“什么好像?”付生玉不解。
“唔……刘队应该没跟你们说,我们去追查廖当祥的死因和他失踪女儿的时候,发现他女儿存在感是很低的,周围人对他女儿的印象,不仅连容貌都不太清晰,而且大部分都只能说出女儿比较乖巧听话这件事。”武方和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给她看。
被刘锦带出来的习惯,武方和也用普通的厚本子当笔记本,有什么线索就记下来,刘锦信奉间写过一遍的东西印象会更深刻,脑子里形成特殊记忆后更容易把线索联系起来。
付生玉接过本子看了廖当祥家庭调查相关的部分,里面武方和大概问了上百户知道有廖当祥这个人的家庭,他们全部只对廖当祥有些许印象,女儿是不太清楚的,就因为这个,廖当祥消失不少时间了,竟然没一个人觉得奇怪。
在廖当祥那个小而简陋的家庭,仿佛是另外一个汉北村,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女性,一旦里面的女性失踪了,也没人会发现那个女性,是死是活。
警方试图查过最近半年的监控,可小区的监控录像并不会保存那么久,一般来说三个月就会清空一次内存,只有几处重要地方的录像会上传云端保存起来。
可惜的是这些录像里都没有找到廖当祥女儿的踪迹,好像这么个人忽然间就不见了。
付生玉将笔记本还给武方和,说:“这么一看,确实挺像的,廖当祥到底是汉北村出来的,他肯定带着自己家传承下来的习性,而且,我进了汉北村后假装是廖当祥的女儿,似乎在廖家,女儿是要跟堂兄弟、表兄弟结婚的,他们还试图把我关到祠堂里,所以,会不会是廖当祥偷偷把女儿送回来过啊?”
小何摇了摇头,出声说:“年龄对不上吧,你救出来的人里,年纪最小的都有十八了。”
“我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年纪太小,如果发生一些不太好的行为,小孩子的身体可能支撑不住会意外死亡。”付生玉解释道。
按照廖家人的尿性,说不定廖当祥根本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养的前女友替代品,养大了刚好可以送进家里给侄子外甥们当童养媳。
武方和捏紧了笔记本,沉声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小孩子可能还没结婚,死了也没必要举办葬礼,加上如果廖当祥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家里人这是给侄子或者外甥说的亲,那他们同样不会把这个女孩儿的命当命。”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是得去问一下廖家人,看看近一年内是否有过新的女孩儿被廖当祥送回来。
就算廖当祥没回来过,说不定会托人送女儿回来,既能假装女儿不是被送走的,还不会引人注意觉得女儿拐卖失踪。
三人猜测着各种可能,很快就到了汉北村。
今天的汉北村明显热闹不少,许多男人在外面互相说着八卦,比如说廖家的一个孙女砸了祠堂、带走了所有的女人,还有祠堂闹鬼的事,听说都吓晕了好几个。
武方和听得奇怪,看向付生玉:“闹鬼?”
“祠堂里关的女人太多,我怕他们来拦失手打死人,就借口说送他们祖宗上路,撒了一路纸钱,而且昨天天气有点差,一个个吓得还以为真见鬼了。”付生玉轻蔑地解释。
相信阴差不会做的太过分,付生玉就随口胡诌,问就是汉北村的人封建迷信。
一时间武方和不知道怎么评价付生玉这缺损的办法,纠结一会儿,只好说挺管用的。
付生玉那个箱子十分好认,他们刚进村没多久就被路边的男人们认出来了,可是他们又怵付生玉那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妖术”,完全不敢上前来阻拦,反而压低了讨论的声音,生怕被付生玉注意到。
鉴于不知道付生玉假女儿的身份还能不能用上,武方和跟小何都注意不喊付生玉真的称呼,避免被拆穿她不是廖当祥女儿的身份。
廖当祥女儿名字就叫廖小妹,是医院里刚出生孩子没名字时护士们暂时给叫的小名,估计后来廖当祥对这个女儿不上心,就这么随便叫了。
一路走到廖家祠堂,远远就看见廖家的人都守在祠堂门口嗷嗷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死了多少人呢。
人太多了,武方和只好在外围停下脚步,问付生玉:“小妹啊,这、我们该去问谁?廖家坟山,得他们家人才能知道吧?”
付生玉踮脚扫过一众人,摇头:“不知道,随便问问吧,不过老太爷好像没在这。”
同意书是老太爷签的字,按道理来说,他才应该是最了解坟山位置的人,不过他们没有过分担忧地点的问题,毕竟老太太完全是义庄父子俩下葬的,比起坟山,他们直接知道老太太下葬位置,等他们来更直接。
武方和想到这一层,就打消了去跟那群嗷嗷哭的男人打交道的想法。
主要是那群人哭得太惨了,说不定祖坟被挖了,都没哭得这么惨。
他们三个站在原地太久,十分明显,边缘上刚好跪着廖当祥的姐姐在祭拜,她抬头看了几次付生玉的箱子,终于认出来她就是昨天的砸祠堂的人。
廖当祥姐姐立马大叫:“啊——她、她回来了!”
尖叫声在哭声里十分突兀,其他人被吓得瞬间噤声,一群人猛地转头看过来,他们未必都记得付生玉长什么样,那个箱子倒是真的难忘。
更何况昨天付生玉拿着尺子挽剑花收进箱子里实在过于干脆利落又漂亮,让人很难忘怀。
那些人除了记得付生玉的箱子,还有就是她走后发生的一切。
他们本来就是来拦着付生玉不让她离开的,可当时她撒着纸钱走时,在场的这些男人都看到了恍惚的身影从付生玉身边走过,一个手持令牌,一个拖拽漆黑锁链。
两个模糊的身影似乎踏着送葬的奏乐而来,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是空中黑云随着两个身影走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难以控制地去想,那些黑云背后,是天还是冥地?
在这样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之下,男人们才没追付生玉等人,他们眼睁睁看着付生玉带的队伍在纸钱的遮掩下一点点消失。
还不等吃下胸中恐惧,就听见祠堂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可祠堂里的人,包括廖当祥姐姐母子,都出来了,里面明明……没有人。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付老板:与鬼同住都不怕,还怕鬼差,离谱子m( _ _ )m
我就不信我的作息改不过来,等会儿我就去晚上的更新,哼!(>人<;)
第九十九章
◎相似◎
空无一人的地方发出声音永远是人类心中最深的恐惧场景。
祠堂外寂静一片, 来的人已经顾不上带人消失的付生玉,他们死死盯着破烂大门后的灵堂,那些熄灭的烛火好似自己燃了起来又重新熄灭。
熄灭一盏, 惨叫声就多一道, 不知道过去多久,声音忽然消失,天色大白,完全不见方才的阴沉恐怖。
离祠堂门口最近的那些人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呼出的气微微冒着白烟,浑身发抖,像穿着夏□□服在冬日里走了一圈, 回来半身僵硬。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们都没敢进入祠堂, 禀告了老太爷后,老太爷悲恸欲绝, 颤颤巍巍让女儿扶着艰难走到祠堂外,直接跪在了地上, 哭得几乎断气。
老太爷都哭了, 其他人没有不哭的道理,所有廖家人都围了过来,全部跪在祠堂外哭得涕泗滂沱。
凌晨十分老太爷哭晕了, 其他人依旧不敢离开,就在这边继续哭。
封建家庭的生态就是这般可笑, 老太爷自己受不住了回去舒舒服服躺床上睡觉,小辈不管愿不愿意、知不知道都得继续。
这样的环境下, 大家都不像是人。
付生玉一一扫过这群满脸害怕的人, 举起手对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他们实在忘不掉前一晚发生的事情,顺带的,觉得付生玉这人也不太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不管他们怎么想,付生玉可没心思对他们解释,现在就看武方和想怎么做。
武方和拿出证件,走向一个看起来还能正常交流的女性面前:“您好,我是云城的警察,来做调查的,请问廖家的坟山在哪里?”
那个女性应该是跟廖当祥一辈的女儿,年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她前一天没看到那个诡异的场景,对付生玉就没那么多恐惧,加上武方和有证件,她就回答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山上,那一座山就是廖家的坟山。”
武方和点点头,对她表示感谢后收回了证件,回头对付生玉跟小何说:“我们走吧,先去看看地方。”
廖家人都堵在路上,武方和就绕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快要走过的时候一个男人猛地拉住武方和。
“警察先生,她、她是鬼!你别信她的话,她是鬼啊!”男人吓得脸色清白,却一脸不想警察受骗的模样。
付生玉比他还高一点,听了这话,视线下移到这人脸上,露出笑容:“是吗?那你怎么确定,跟我一块的,就是人啊?”
话音落下,男人下意识松开了拉住武方和的手,他后退两步摔在地上,看起来马上就要晕了。
武方和无奈地看了一眼付生玉,他说:“走吧。”
说实话,这地方的男人他都不是很想同情,被吓一顿也好,自然那就不会去拆穿付生玉的小玩笑。
三人继续向山上走去,比起这群垃圾,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大概花了半小时,三人终于走到了山脚,山路很窄,有些地方旁边就是悬崖,一个不小心就回掉下去。
武方和看了下,估计着小何的体力和体能,决定还是不上去了,万一出事了伤到小何的手得不偿失。
三人就近找了树荫坐着等小李跟屠亦过来,他们应该有带工具。
到汉北村的山路走不了车,马车也上不来,只能走路,看来今晚有得等了。
下午两点多,他们终于看到了拉着推车的四人出现,车上放着不少大件工具,莫师傅似乎有点中暑,也躺在车上,身上盖着斗笠跟衣服。
莫双和小李都一身汗,拉车的屠亦倒是依旧清爽着,不见一点汗水。
小李有气无力跟他们打过招呼后看到屠亦,忍不住说:“小道长真的太厉害了,这一路都是他拉车,我们只负责推,可就他不出汗,气也不喘一下,不愧是修仙的!”
他都累糊涂了,忘记了封建迷信的事。
武方和跟小何帮忙把推车送到树荫下,说:“行了你别贫了,赶紧去休息,我们等会儿还得上山。”
听完,小李直接扑通躺到地上:“我不行了,我不想爬山,我要死了……”
屠亦放下绳子,看了看他们,问:“这边有小卖部吗?我去给你们买水。”
“啊对,你们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付生玉跟着问。
现在已经过了两点,一行人除了付生玉跟屠亦有辟谷能力可以克制进食外都没吃东西呢。
况且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也就他们俩还体力充足。
莫双嗓子被晒哑了,他扶着自己的脖子说:“有的,你们往那边看,村子中心有个集市,什么都有卖。”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地势比村里高一些,加上汉北村最多的就是一层瓦房,不会遮挡视线,眺望过去能看完整个村子的地貌。
付生玉偏头确定了一下位置,直接定下分工:“我脚程快,去给你们买吃的,屠亦就近找小卖部买水,多买一点,我们今晚大概要在这边留宿或者赶夜路,水是不能缺的。”
莫双接着提醒付生玉:“对了付老板,这边不能扫码支付,你有带现金吗?”
“啊?”付生玉愣住,她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真的已经忘记应该带点现金在身上。
武方和走过来说:“我有带,用我的吧,平时得跑很多没现金支付的地方,都习惯在身上放钱了。”
说完,武方和将自己五十以下的零钱都给了付生玉和屠亦,怕这边的人兑不开一百块,就没给一百的。
莫双还想给自己跟父亲的两份钱,武方和没同意,就自己请了。
武方和对莫双说:“莫先生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们请两位师傅过来帮忙的,你们还带了工具,不说工钱,管顿饭是应该的。”
这么一解释,莫双就不好拒绝了。
付生玉平时就跟邹觉、武方和互相请来请去,根本不管谁付的钱,谁有空买东西就谁付,玩得好了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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