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彩虹鱼
然后说起邻居:“是同行。也是个管事。可惜他们铺子规模小,他那个管事可没法跟我比。”
姜管事骄傲的直腰:“事业不如我,家庭也不如我。那人被他婆娘管得严,哪比得上我妻妾和美,孩子不如我家多,也不如我家的出色。”
扈轻心里骂渣男,还妻妾和美。
但,摒除她接受的教育,这个世界妻妾都是合法的,而且妻妾和美这种事,并不少见。她在宝平坊街面上就见过许多,一个男子带着两个或多个女子,走在一起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大家都很看得开。
因为不管是妻还是妾,或者身为男子,如果想抽身了随时抽身,潇洒的很。
甚至她见过有个女子带着新男人请旧情之人,嗯,开了一个席面呢。
当然,女子有本事了也是有蓝颜环绕的,世道允许呀。
扈轻见识过后也不得不说这一点倒是蛮公平,不论男女,只看本事。
姜管事控诉着恶邻行径:“背后没少骂我,他家孩子每次看我眼神跟看敌人似的。我总不能去管教别人家的孩子,跟孩子计较不起来。而且有一说一,小孩子在一起玩也没多大事。就是我那小儿子,淘归淘,其实是个憨的,从来不觉得别人会害他,没少被坑。以前多是几块点心几件小玩意儿什么的,我也不放在心上,这次竟跟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说:“原本也无事,谁知道千机阁出事了呀。”
扈轻:“你邻居家孩子呢?”
姜管事:“跟着一块扣下了。”
扈轻笑,所以姜管事忙着四处找人托关系,没第一时间找邻居算账吧。
姜管事轻蔑:“不是我看不起他,就那家子人,只敢小动作膈应人。那家男人的坏全摆在脸上,说酸话骂几声。有一回他管的药草出事,还是求到我跟前我帮他度过一关,不然他早被撵走了。”
姜管事道:“不是大恶我就当修行了。”
扈轻笑,想到自己在凡人区的那个邻居,也是这样的膈应人。和她计较都不值当。
但邻居这种存在只能凭运气,遇着个不省心的也是烦。
幸好自家现在的邻居——咦?她家有邻居吗?什么人?
哎呀,宅子大了都没想起这事呢,真是好烦恼呀。
扈宅主在心里甜蜜的矫情着。
姜管事又说回千机阁:“到现在还不知道里头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两人到了千机阁,隔着不远马车停下,无他,周围全是车和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扈轻张大嘴望着眼前震撼:“千机阁封闭——原来是这样的封闭啊。”
明明篱笆墙茅草屋的田园小清新,怎么变成的眼前这颗巨大的铁蒺藜?
没错,眼前没有篱笆没有田舍,只有一颗放大了无数倍的铁蒺藜横躺地上。蒺藜,一种草的果实,圆圆扁扁全是刺,小动物经过会被挂在皮毛上,那玩意儿又硬又难摘,还会划破衣裳。
但当暗器使的话——扈轻忽然觉得很可爱。铁蒺藜可比寒芒子刺还多呢。
回头炼一些,瞧这些刺生长的角度,是多么的出其不意而又充满了对称美啊。
大自然的杰作。
扈轻摸了下下巴,觉得自己应该去大自然里找灵感。
姜管事看到的只有杀机:“你看你看看,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破?根本无从下手啊。”
扈轻心里叫好,无从下手就对了。
看到有人大胆的到那巨型铁蒺藜跟前,客客气气的屈指敲在上面,侧头的样子应该是在尝试和里头沟通。
扈轻:“那人谁?”
姜管事看了会儿:“好像是朝华宗的。”
没穿门派服,他也不确定。
扈轻眼睛转了转,看到近前好几伙人忧心忡忡神态急切。
“那些人,也被扣了人在里头吧。”
姜管事去看,眯着眼睛,不知看到哪个,骤然绿了脸。
扈轻:“什么?”
姜管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看到沙家和黎家的人。”
扈轻:“什么?”
沙家黎家?不知道。
“宝平坊里还算不错的修真家族。”姜管事脸色难看,握起了拳:“这两家的一群公子哥很能玩到一起,他们——男女不忌。”
扈轻懵了一秒钟。
姜管事:“里头有两个男子,更是宣称只中意男子。”
所以——
“千机阁里头的那位鬼修分阁主,据说长得很好。”姜管事咒骂倒霉:“他们行事乖张,喜好从来不加遮掩,在宝平坊里闹出不少风流事,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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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放人(二)
爱美人,连鬼都不放过?
年轻人啊,真是勇敢。
“若是这样,我儿子真是倒霉。”姜管事苦笑:“但愿那位分阁主爱憎分明。”
扈轻想到和小鬼初见,那人就问自己愿不愿意养他,可见不是个正常鬼,没法把握他的思想。
只能寄希望朝华宗和他协商了。
嘶,小鬼如此阴晴不定善恶不分吗?那以后自己再来,可要多加小心些。
铁蒺藜里,阴晴不定的另有其人。
小鬼正在劝人。
“他们出口不逊是要教训,但与那些人无关,我们先把无辜之人放出去。”
他站在柜台里,另有一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衣裳中。
低沉难辨性别的声音回复:“无关?他们看热闹的时候可没说与自己无关。”
小鬼说:“正因为与自己无关才看热闹。”
然后火烧到自己身上。
黑衣人:“现在有关了。”
小鬼:“...我还要开门做生意。”
黑衣人:“跟我走。”
小鬼生气:“你养着我就像养废物吗?”
黑衣人:“不要拒绝我对你负责。”
小鬼脸上泛起一层怒气,旋即怒气一散变成冷淡:“我不希望你打扰我。”
黑衣人:“我想做到的事,总会做到。”
小鬼:“你我之事,至少不要让陌生人卷入。难道你要威胁我?你想逼我无视他人放弃心中善念做一个真正的鬼吗?”
最后一句越说越拔高。
黑衣人一时静默。
小鬼胸膛起伏两下,平复心绪,尽管他已经不需要呼吸。
半晌,黑衣人道:“好,放了他们。但那几个嘴巴不干净的,我还没教训够。”
小鬼暗暗松了口气,立时走到门边。
外头朝华宗派来的人还在礼貌的敲着坚硬的外壁:“店家?能否出来一叙?”
这句话,和相似的话,他已经问过很多遍,里头没有回应,但他没有一丝不耐烦,仍旧如第一遍一样慢慢的问,非常礼貌。
这次,手指敲下的地方一空,一道门打开,看到里头面带微笑的男子,同时也看到旁边一尺多厚的墙壁截面。
可真厚啊...他敲门力道小了点儿,所以才听到?
小鬼简单说了之前店里的冲突,歉意道:“不小心发动机关将其他客人也困住了。还请退后些,我这就将店面恢复。”
朝华宗的人笑笑,道:“我们也可以进行调解的,毕竟是在宝平坊,我们对所有人都有守护之责。”
双方客客气气,朝华宗的人退出来,退到街上,几伙人立即围上去询问,他没理,只是淡然自若的看着那巨大的铁蒺藜。
众目睽睽,铁蒺藜从顶端裂开,分成好几瓣落下来,刹时又有了篱笆墙茅草屋,狗子在田舍里汪汪,警戒的盯着篱笆外的众人吠。
众人哗然,虽然眼睁睁,但一点儿没看清魔术是怎么变的呢。
姜管事却没有被魔术吸引,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田舍里泥巴打滚的小儿。
慌慌忙忙跳下马车跑过去。
扈轻和扈琢也跟着跑,扈轻看仔细了,那小儿根本玩得很开心,旁边那只狗子在用嫌弃的眼神看他。
果然没心没肺。
田舍的土路上站了一些人,有十五六个,应该也是客人,惶惶不知所措,见到周围恢复原样,意外又惊喜,纷纷向外奔来。
姜管事往里,与一群人擦肩而过。有个少年顿住脚步似乎要说什么,被姜管事无视,犹豫了下又往外去。
扈轻也跟着无视,跟在姜管事后头走。
姜管事眼里心里只有小儿,扈轻见他这时候还知道沿着田埂走,没有踩踏地里秧苗,暗暗松了口气。万一小鬼再发怒呢?
小儿被抱进父亲怀里,还在笑嘻嘻:“爹,这里好玩。”
姜管事哭笑不得,想打又舍不得,还好玩呢,你爹我都吓死了,回去就让你娘打你屁股。
扈轻站在土路边缘上,好奇的看那只狗子。
狗子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回狗舍,似乎终于完成一项非常无聊又不喜欢的任务。
扈轻看看姜管事怀里淘气得毫不怯生的小子,好像...小鬼也不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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