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玄
编号260:你入职太晚了吧,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以为“X”身为执行者为什么要戴跟我们一样的禁制器?还不是她杀了太多被控制的同事,哦,还有宋知宁本人,“X”估计都要住在精神病院里了。
编号498:原来是这样……真是灭绝人性啊……
宋枝香舔舔牙根,用自己的账号挖了一把陈年旧帖。
编号501:“X”早就不做执行者了,现在是你们的同事^_^
这个笑容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灭绝人性的味道。
她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人偶”的身上,真的有小宁死后形成的封印物吗?那密语把他的尸体保存到哪里去了?
对于现在的密语,她可太好奇了。
……
宋枝香才刚入职,还没接到下达的任务,倒是附近值夜的执行者多了足足一倍。
“持刀人”李素死后,局里以为周奉真的危机暂时解决了,所以将谈月撤了回去。没想到前两天又来了这么一出,这回直接重点照顾,执行者的数量恐怕比监控摄像头还要多。
宋枝香倒觉得很好。她拿着小本本记录“人偶”特点的时候,桌子旁边轻轻响了一声。
周奉真给她放了一杯热牛奶,助眠的。
田螺少爷名不虚传,起码在照顾人这方面确实一绝。宋枝香的目光沿着他的手攀爬上去,路过修长的手指、削瘦但青筋浮起的手背,跟要把他皮剥了一样看到手腕——袖口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瞬间被打回原型,眨了眨眼:“谢谢。”
周奉真有一种被视奸了的错觉,他摸了一下手背,掌心在上面摩擦了两下。
宋枝香轻咳一声,说:“穿这么多,是有什么心事吗?”
周奉真刚给她拉上窗帘,顿了一下,道:“没有。”
他身后传来合上本子的声音。
窗帘刚拉了一半,宋枝香的手出现在窗台上,她按住冰凉的大理石,两人之间间隔着一段很微妙的距离——她的胸口没有贴到他的背上,但两人的衣服却交叠在了一起。
这个狭窄的空隙里,似乎连充斥着的空气都是热烫的。
周奉真以为自己已经有些脱敏,但实际上没有。他的脊背迟缓地绷紧,在柔软的衣料下方,是紧致、硬热的肌肉,脊柱的线条深深地勾勒进去,像鱼一样顺滑流畅。宽阔的衣摆下沿看不到腰,但宋枝香见过……她知道他的腰窄而有力,从身侧望去,能看出一个相当诱人的曲线。
她知道周奉真能把她伺候得很好。
宋枝香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她就这么点毛病,忍了这么多天,这时候终于伸出了试探的触角。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问。
她的重量轻轻地压住了他的背。
周奉真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合拢窗帘的手指停了一下。从后面看,他的耳根红得滴血,声音却慢慢地稳住了。
他说:“好得……差不多了。”
宋枝香咽了下口水,她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对着黑漆漆的夜,仿佛想在一成不变的黑暗里看出点儿什么来。
她问:“你是会留疤的体质吗?”
周奉真回答她:“不会。已经好了。”
宋枝香立马切换了关心的语气:“我帮你看看。”
玻璃亮得反光。周奉真能看到自己的身形轮廓,看到自己抿紧的唇和慌张到不知道该放到哪儿的手……他还能看到她的手,从身后摸过来,手指白皙纤细。
很漂亮的一双手。
就像伸出爪子勾一勾他的小猫,甚至带着那么点可爱,连上面画得美甲图案都这么活泼俏皮,跟她一样。
然后这只可爱的小猫爪子就野心勃勃地摸到了他的腰侧。
宋枝香撩开衣摆,按照记忆摸他的伤口。一只手陷进他的腰窝里,软韧的手感,她小声问:“这是锻炼的还是天生的?”
周奉真迟疑了一下:“……遗传。”
宋枝香问他:“另一边也有吗?”
周奉真沉默了一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宽阔的掌心直接把她的小爪子包裹住,掌心紧张地冒热气,抓得紧紧的。
他是狐狸精……狐狸精勾引老婆又不丢人。他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缓缓地、把她的手放到了另一边,说:“……你摸摸。”
宋枝香又咽了下口水,明知道他看不见,还很没出息地点点头,她的手指刚动了动,要陷入男色陷阱的时刻,对面的楼上忽然打过来一道手电。
在窗前晃了一下。
宋枝香嗖地抽回手。周奉真也立即把窗帘一把扯上,转过身躲开窗前。
虽然两人连扣子都没解一个,但宋枝香就是有一种很强烈地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她心口扑通扑通地狂跳,差点想拧自己一把清醒一下——明知道这几天附近的执行者多到离谱,宋枝香,你在搞什么飞机啊!
她拍拍胸口,把心跳平复下来之后,愤怒地打开窗户:“干什么!懂不懂夜巡的十项准则八大纪律,扰不扰民啊你!”
宋枝香也没看清是谁,她拍着窗户骂完,刚要关,就看到一个影子跳过来,一把摁住她关窗的手。
段萧出现在面前,他一双剑眉,眉下压着锋锐漆黑的眼:“记着呢,打扰你的好事了?”
宋枝香手一哆嗦。有什么事情比被前同事撞破暧昧现场还更可怕的事情。
段萧另一只手打开手电,避开她的眼睛,照着宋枝香的脖子,从脖子一直扫到腰,把每一颗扣子都细细考核过一遍,然后再重新转了回来。
他面无表情地道:“让那个狐狸精出来挨揍。”
宋枝香道:“都说了人家不是狐狸精!周家是正经商业世家,他是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他爹的是不是监视我呢!”
“保护人员。”段萧往宋枝香旁边看不到的视角盲区瞟一眼,“我这是奉命,保护周大少爷的安全,怎么了,你不让?”
“我哪敢不让啊。”宋枝香马上顺着他的口风,看了看自己被他摁住的手,用力抽了一下,“能不能别抓着了,你漏电了啊!”
段萧松开手。她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在他身后,本来一片晴朗的夜空,很快聚集起厚厚的乌云,乌漆墨黑,在打雷的边缘。
段萧没走。他穿着黑色制服,执行者的红袖标那叫一个鲜艳。段狗狗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她:“你的手刚才摸哪儿呢。”
隔着这么老远,宋枝香没想到他的眼神居然好到这个地步,她打死都不能承认:“哪有这回事儿啊,你污蔑我,我跟你说我从来都光风霁月、正大光明,我品德这么好——”
另一只手爬了上来,孟婉婉冒出头,用那种很难以形容的语气说:“姐,我也看见了。”
有人证。宋枝香立刻闭上嘴。
段萧看着她冷笑一声,说:“好色之徒。”
宋枝香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看看窗帘、看看脚尖,支吾:“被你发现了……”
完了,要挨骂了,唉,她苦心经营的前辈形象、她那正直不阿的光辉印象,就要毁在这上面了……
“那你怎么不对我好色?”段萧咬牙切齿地问。
“我——啊?”宋枝香愣了。
就在她还怀疑自己耳朵的时候,段萧把手电叼嘴里,一手扶着窗户外缘,一手抓过她的手——他就不信了,他比那个男狐狸精差在哪儿?!
宋枝香被扯过去,手指刚碰到段萧的制服,旁边就响起周奉真的声音。
周公子还是那么脾气好,温和中带着一点儿难以察觉的凉意:“外面的空调外箱和管道有年份了,前两天来的修理工师傅说最好别——”
哐!
别说段萧了,连刚爬上来的孟婉婉都跟着一起掉了下去,砰地一声。
“——别碰。”周奉真说完。
他的重音落在最后这俩字上。
宋枝香:“……”
我靠,她家刚重新修过!给忘了!
虽然这点高度对异能者来说,最多就伤着个皮毛,但起码别砸到谁啊!高空抛物要不得!
宋枝香探出身去看,没搭上话,眼前的窗户就被周奉真给关上了。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胸口疼。”
宋枝香这次可没想歪,她联想到周奉真中过毒的事情,赶紧给他顺顺胸口的气,说:“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周奉真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喝完牛奶,也早点睡。”
说完,他用力关死了窗户,啪嗒锁住,好像怕有什么东西会爬上来。
第19章
牛奶还没凉,宋枝香看了看这架势,蹭回椅子上喝奶。
周奉真看着她喝完,收起杯子,说:“明天要上班吗?等你走了我叫人来修。”
“上班。”宋枝香先回了半句,她那个阅尽爱情动作片的脑子忽然不知道是通了哪门子电,“我能打扮成修理工吗?就那种居家人夫被上门的女修理工榨汁的avi……”
avi是大部分小黄片的格式后缀。
周奉真:“……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哦不能是吧。”宋枝香马上低头。
幸好周奉真也没深究,从她身侧走过去很平常推开门,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刚才说的“胸口疼”,像一句谶言般猛然应验。
他指骨一紧,门把手僵硬地滑动。
不仅是胸口疼,还有一种很熟悉的——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的感觉。周奉真对这个感觉很熟悉,这是被打回原型的预兆。
……是那股毒吗?那不是正常的蛇,血清对它的作用似乎更多的是压制……
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他走出房间、立即反手关上宋枝香的卧室门。报应来得太快了,周奉真脊背抵住门板,握着杯子的手发抖地松了一下,啪地一声。
玻璃碎了一地。
“怎么啦?”宋枝香耳朵很尖地扭头问。
门外安静了两秒,回答她的是周奉真很平稳的声音:“不小心打碎了,没事的。”
“哦……”宋枝香道,“小心一点呀,别割到手。”
她继续绞尽脑汁的整理“人偶”的资料。而在她身后不超过五步的距离,隔着一道房门,周奉真沉沉地喘气,凝聚的汗顺着发梢,湿湿地贴到了额头上。
妖怪被打回原型的体验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浑身的骨头都被碾得错了位,从内向外地蒸腾着热气,要把皮肤都烧过一遍似的。他肌肤下的血管过激地扩张,在较薄的白皙底下,映出一点发烧一样的红润。